用眼角余光看郡主，自出來對她客氣恭敬，不過是為以后更心狠手辣罷了。

    從此不能報仇？

    少帥小廝在這里威風(fēng)不錯，但是……成了小廝？

    蕭護(hù)等得不耐煩，手中令箭又舉：“認(rèn)打就推出去！”慧娘流下淚水，可憐的投去一眼。讓一個姑娘家當(dāng)眾受刑，不到五十棍，衣服足以打裂，坦身露體，這是寧死也不能的事情。

    她痛哭：“認(rèn)罰！”

    “蕭西，帶他去，教他規(guī)矩，少惹我生氣。惹我生氣，不打軍棍一樣挨揍！”蕭護(hù)緩緩放下令箭，慧娘伏地失聲痛哭起來。

    她哭聲哀哀，是真的不舍。

    袁為才放下疑心，想想這個人為從此不能當(dāng)官而哭，好笑不已。

    蕭西走到慧娘身前，并不拉她，用他的貧嘴兒來勸，勸得陰陽怪氣：“別不知足，軍棍好挨嗎？一百六十棍，你命就沒了。走吧，別哭了，再哭惹少帥生氣，看少帥對你多好，我沒多余衣服出來，少帥的舊衣給了你，看你穿上多神氣，活似少爺，快比我大了，你活脫脫似少爺了，十三少？”

    壽昌郡主笑個不停，蕭西也有不神氣的時候，郡主出了不少氣。

    慧娘哭著跟蕭西走了，蕭護(hù)這才一笑道：“沒頭沒腦的，攆走要傷伍老夫人的心，留下他當(dāng)將軍不成，我只看重他功夫罷了?！?/br>
    帳篷里論功行賞，去了伍十三的名。

    更名為十三的小廝慧娘，聽蕭西說了半個時辰的少帥喜好，聽得有氣無力：“能，能抄下來給我背背嗎？”

    蕭西帶著他從出了帳篷，就不再怪里怪氣，聽這樣說，捂嘴笑：“十三少，你候著，我慢慢的給你寫來?！?/br>
    慧娘對十三少的名字過意不去，怕蕭西存在心里，以后要想侍候好蕭護(hù)，還要多請教蕭西，陪笑道：“你喊我十三吧，十三少哪里當(dāng)?shù)闷??！?/br>
    蕭西對著她身上衣服皺眉，再次皮笑rou不笑：“你穿少帥的衣服，難道不是少爺，不是喊你，是喊少帥的衣服?！?/br>
    慧娘釋然，心想你要喊就喊吧，反正你喊少帥的衣服。

    洋洋灑灑，蕭西寫了兩大張紙，慧娘看得直瞪眼。寫完蕭西就道：“今天晚上你帳篷里侍候睡覺，自蕭北不在，我是從早到晚，一直累到今天?？偹愣嗔耸?，今天晚上我好好歇著，你在少帥帳篷里睡。”

    慧娘別扭得不行，身為小廝了，又不能不答應(yīng)。

    他們是在蕭西的帳篷里，隔音一般。外面奔馬聲重重而來，蕭西咦一聲：“去看看有什么事?！眱蓚€人出帳篷，正看到五、六個人，行裝匆匆，抬著一個什么走入蕭護(hù)大帳。

    小廝們進(jìn)大帳，是隨時可以，蕭西帶著新封十三少走進(jìn)去，見五、六個人跪在地上，為首的人面目清秀，年紀(jì)和蕭西相仿。他回話道：“回來路上，見到狼在吃這個尸首，原怕死人受褻瀆才趕開狼，不想看到這個東西，不敢定奪，抬回來見少帥?！?/br>
    他雙手呈上一件東西，慧娘也不認(rèn)識。蕭護(hù)接在手上，神色凝重起來。壽昌郡主心快跳到嗓子眼里，催促道：“蕭哥哥，這是什么？”

    “這是，”蕭護(hù)面無表情：“是封家的東西。”

    壽昌郡主叫起來：“定親文書？”

    慧娘摸摸懷里，在這里。洗浴過后，原本的裹身白布臟得不能用，慧娘把蕭護(hù)的里衣長的地方撕下來，纏緊胸部。

    她看蕭護(hù)如何說。

    蕭護(hù)對著壽昌郡主急切的眼睛，極慢的點(diǎn)了一點(diǎn)頭：“看著像，只是殘缺不全?！泵鎸Ρ妼?，把手中破紙片子亮一亮，目光放在抬回來的布袋子里。

    蕭西上前一步：“少帥，人死不能復(fù)生，遺容想必不中看，埋了吧，讓她早升天界，早早得安?！?/br>
    壽昌郡主也勸蕭護(hù)，見他并不過于悲傷，只是沉重，隱然有喜色：“蕭哥哥，狼叨了的，怎么還能看，埋了吧。”

    蕭護(hù)這一回很聽勸，嘆息一聲：“蕭北，埋了吧，墳前代我行個禮，也就是了?！彼褪谆貋淼氖挶睅颂С霾即?，壽昌郡主喜笑顏開：“蕭哥哥，你莫傷心?！笨ぶ髀?，喜出望外了。

    蕭護(hù)擺擺手，剛才的凝重這就不在，對壽昌郡主微微一笑：“論軍功呢，這事不必再提?！眽鄄ぶ餍幕ㄅ牛骸笆鞘?，不必再提。”對袁為才一個得色的笑容，郡主今天如中了頭彩般歡喜。

    當(dāng)晚，就有蕭護(hù)薄情寡義的流言出來。

    蕭護(hù)不放心上，袁為才不弄點(diǎn)事情出來，也算他笨了。深夜查完崗回來，內(nèi)帳中慧娘窩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看床上，被褥倒也收拾好。蕭護(hù)輕手輕腳解下盔甲，難免有嘩啦響聲，慧娘醒來，迷糊著眼睛：“少帥回來了？”

    “你就這么睡？”蕭護(hù)在床上坐下脫靴子，慧娘難為情：“我睡外面去?！笔捵o(hù)叫住她，伸長腿：“先給我脫靴子?！被勰餅樗撊パプ樱偃肀阈?，見蕭護(hù)開始解外衣?；勰飳擂蔚剞D(zhuǎn)過頭，蕭護(hù)又叫她：“不會侍候，過來幫我收拾。”

    新任小廝十三少難堪的走過去，因?yàn)槟樕蠜]再化妝，紅得可以滴水自己還不知道。蕭護(hù)眼光若有若無在慧娘面上，鼻端聞到淡淡馨香氣，是處子香?；勰锞透y過，她一個衣帶一個衣帶小心解著，一不小心手指就碰到蕭護(hù)肌膚。洗干凈的肌膚，帶著他獨(dú)有的味道，一個勁兒往慧娘鼻子里鉆。

    燭火慢慢短下來，不知多少時光，慧娘才解完上衣，啊地叫了一聲。蕭護(hù)慢慢騰騰脫去里衣，露出裸露的肌膚，笑罵：“虧你還是個男人?！被勰镌皖^不敢看，聽到這話，咬牙抬起頭，又差點(diǎn)叫出來，蕭少帥開始解中衣。

    直到脫得只有一條綢褲，蕭護(hù)從衣架后搬出一張行軍床，喊慧娘：“過來我教你?！比聝上麓詈?，慧娘膽戰(zhàn)心驚找放的地方。見蕭護(hù)果然把行軍床往床前放，慧娘窘得手足無措：“這里不能放，會影響少帥休息。”

    “我倒不介意，不過多放一張床，這帳篷里小許多，要有人來偷襲只怕礙事?！笔捵o(hù)放下床，有了一個主意：“你我睡一張床，也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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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親們的花花，感謝了。

    少帥調(diào)戲十三的日子開始嘻嘻，收藏收藏了。

    ☆、第四十二章，威風(fēng)十三少

    慧娘驚得張口結(jié)舌，吃吃道：“不，不，”尖叫：“不行！”蕭護(hù)露出疑惑，慧娘用力咬了咬嘴唇，絞盡腦汁找理由：“我，影響少帥，我……”

    “你睡相不好？”蕭護(hù)還是很大方：“我睡得老實(shí)，從不踢人?！被勰锩Φ溃骸笆鞘?，我睡覺愛踢人，要是我把少帥踢下床，你……又要挨你打?！钡皖^不敢多看蕭護(hù)*胸膛。那胸膛飽滿有力，難免要回想，是慧娘曾經(jīng)依靠過的。

    蕭護(hù)取笑她：“就你這小身板兒，能把我踢下床，你倒厲害！”再找放行軍床的位置，蕭護(hù)自言自語：“只有床前有空，”

    “這里！”慧娘吃力的把衣柜搬開，作了一個屏障，又怕蕭護(hù)不干，陪笑道：“這樣擋一下，免得少帥看到我睡相差，嚇到少帥?！?/br>
    蕭護(hù)依言提著床過來，還不忘記取笑：“你越來越厲害，睡相能嚇到我?！彼┥矸糯玻勰锊桓医?的身子，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燭光跳躍著，給蕭護(hù)肌膚涂上一層油光，他的肩膀?qū)挾辛Γ铝魉愕氖粘鲅€，完美得讓人驚訝。

    唯一有缺陷的，就是蕭護(hù)手臂上的傷。

    慧娘不敢看，又忍不住不看?？瓷蟽裳?，又慚愧，又想到自己曾在他懷里睡過好幾夜，臉就紅得厲害。

    直到蕭護(hù)回身，拍拍雙手：“放好了，你這里一擋倒好，馬桶放你這里吧?！被勰镒蠞q了面龐，好半天一個好字說不出來。

    她擔(dān)心的除了睡，還有這一件。悄悄挺挺小腹，早知道晚上不該多吃。

    總算能睡，睡下來，慧娘想著今天的事，喊他：“少帥？”

    “嗯。”

    這感覺又和青州城里夜半私語差不多。

    “今天那尸首……”

    蕭護(hù)動動身子，把后背給慧娘：“說過不要再提，再提打了！”慧娘沒被嚇住，停一停還是繼續(xù)道：“封姑娘去了，你真的一點(diǎn)兒不傷心難過？”

    蕭護(hù)沒有回話，慢慢發(fā)出微鼾聲。

    慧娘原以為自己睡不著的，出了一會兒神，進(jìn)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蕭護(hù)先醒來，他醒得原比所有人早，起身自己收拾好，慧娘才醒來，看沙漏嘀咕一句：“這么早，”又不方便當(dāng)著他面起身。蕭護(hù)再次取笑：“當(dāng)我的小廝你可以多睡會兒，”又交待：“起來收拾收拾，不像話，怪毛病一堆一堆?！?/br>
    他丟下話讓睡，慧娘也不敢再睡。這人打人不客氣，一巴掌下去不紅不腫，也痛上好一會兒。

    何苦惹他？

    收拾好行軍床，衣柜原地放好，這里好的地方，還有一面銅鏡。這對慧娘來說，是久違的東西。對鏡理好自己衣衫，慧娘走出來，見蕭西和蕭北有說有笑。

    見她出來，兩道目光看過來，慧娘自己心虛了又虛，對蕭西道：“今天晚上該你了，”做了一夜的夢，夢中晃動的全是厚重的肩頭，和*的胸膛。

    再這么睡一夜，慧娘怕自己支持不住。

    蕭西作個怪相兒笑：“蕭北回來，我和他好好親熱親熱，他趕了遠(yuǎn)路，你忍心讓他半夜起來侍候少帥？還是你侍候?！?/br>
    “少帥夜里并不要什么，”慧娘漲紅臉。蕭西和蕭北都不看他，互相在笑，蕭北捶腿：“這一趟累得慌，”

    提醒了慧娘，問他：“少帥讓你去，是找封家的姑娘？”蕭北不作正面回答，只道：“哎，人沒了，不必提，說點(diǎn)兒高興的事吧。十三少，”他笑眸這才放到慧娘面上，還是通紅一片，慧娘下意識的答應(yīng)，板起臉：“你們?nèi)⌒ξ摇！?/br>
    “十三少，聽說你就很神氣，”蕭北笑瞇瞇不改稱呼：“少帥的好衣服，沒多久你就得了兩套。你晚上值夜，我和蕭西說話。”

    蕭西亦笑：“可不，我喜歡和你睡?！?/br>
    慧娘聽懂話意，驚得人趕快走到一旁，生怕這兩個人哪一個改變主意，自己晚上要和他們中的一個睡一個帳篷。

    晚上等著蕭護(hù)回來，揪然不樂：“給我單獨(dú)搭個帳篷，我喜歡一個人睡。”蕭護(hù)愕然：“你一個人睡這里，把我往哪里攆？”慧娘再說一遍，蕭護(hù)又罵上：“侍候還不會，見我回來大刺刺坐著，偷懶先學(xué)會！”

    慧娘悶悶不樂給他解衣，總會碰到他肌膚看到他裸露的好身材，又窘迫一回，直到睡到自己床上，才輕輕吁一口氣。

    要不是幼年就當(dāng)蕭護(hù)是夫君，這樣子可真不能答應(yīng)。

    第二天起來，蕭西和蕭北一個人扛簾子，一個人拎著家伙進(jìn)來。問他們作什么，蕭西笑容可掬：“少帥說你睡相差，讓隔個簾子免得看到你他睡不著?！?/br>
    慧娘又驚住一天，至晚問蕭護(hù)：“我睡得真的很難看？”蕭護(hù)道：“嗯，很難看！”慧娘自卑到入睡。

    這就不用再把床和衣架收來搬去，沒過一天，蕭護(hù)讓慧娘收拾自己衣服，又取了兩套衣服給她?；勰锎┥?，就更像十三少爺。大家一起跟著貧嘴蕭西喊：“十三少，”

    出了名的伍十三，變成十三少。

    她時常一件鴉青色錦襖營中行走，配一條玉帶，也是蕭護(hù)的，更顯得面白眸黑。有以前認(rèn)識的人笑話她是姑娘，慧娘拎著棍把他攆多遠(yuǎn)，自此，再沒有人說她是姑娘。

    哪有姑娘虎虎生風(fēng)，把個男人打出去多遠(yuǎn)。

    新名字先還是小廝們喊，伍家的兄弟們喊。有一回蕭護(hù)和人說話，笑道：“那個公文，你去問十三少拿?！?/br>
    自此十三少名氣大起來，跟在少帥后面走上兩回，人人說十三少和少帥活似親兄弟。都是一樣的肌膚勻凈。

    只是十三少更白些。

    這一天，蕭護(hù)外面回來，見幾個郡主的侍女在自己帳篷外伸頭探腦。腳步慢下來的蕭護(hù)以為是郡主找自己，但看她們見到自己，慌亂的行禮散去。

    地上落下一個香荷包，蕭護(hù)撿起來在手上，進(jìn)帳篷怔了怔。十三穿著半新不舊的水藍(lán)錦衣，端端正正對著火盆正在看書。

    她的坐姿，斯文得如一卷畫。

    蕭護(hù)一閃念明白了，把手中荷包打開，找出一個紙卷，上寫兩句情詩。

    “哈哈哈哈……”蕭護(hù)把眼淚都笑出來。

    －－－－－－題外話－－－－－－

    蕭少帥：總算可以放心，十三在我眼皮子下面了。

    郡主侍女：十三少十三少，我愛十三少。

    蕭少帥：十三不納妾。

    ☆、第四十二章，赤裸裸的忽悠

    慧娘知道原因，足的氣了兩天。白天，蕭護(hù)見到慧娘就可樂，慧娘繃緊面龐不理睬他。到晚上，蕭護(hù)叫過慧娘來調(diào)侃她。

    少帥倚坐床頭，上身裸露，雙臂交抱，臂上洞穿的傷痕猙獰盤曲。看著半陷進(jìn)去還沒有完全長平的傷痕，慧娘才走過來。

    她凝眸，只看這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