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龐嫣然，討喜的時(shí)候是最可愛的。蕭護(hù)又用了酒，酒是色媒人，一扯帳簾，遮住床上風(fēng)光。

    大成長公主的有意之送，蕭護(hù)的無心之話，蘇云鶴和孟軒生對著燭光猜半天。房間多，讓他們一個(gè)人三間，分睡房，書房和起坐間。

    這兩個(gè)人都不肯，天天吵，吵出感情來。自己住，反而說冷清。蘇云鶴是最愛熱鬧的，孟軒生有點(diǎn)受蘇紈绔同化，也不肯一個(gè)人住。

    燭火暈紅，孟軒生最近開朗得多，兵亂中他一直干的是傷員、給養(yǎng)、文書的事。他神秘的一根手指點(diǎn)在桌子上：“長公主倚重大帥，所以給六個(gè)丫頭，這是…。六個(gè)jian細(xì)?！?/br>
    蘇云鶴是最會夸張的人，半個(gè)身子越過桌面，雙手扶在桌子邊上：“jian細(xì)？”他若有頓悟：“我知道了，表哥不能要，就咱們兩個(gè)人分分。”

    孟軒生嚇得一擺手：“我不要，”蘇云鶴不耐煩：“你怎么不給表哥分擔(dān)？”孟軒生嘻笑：“有這么分擔(dān)的嗎？”

    “有啊，隔壁有六個(gè)，你三個(gè)我三個(gè)人，今天晚上讓她們侍候一夜不許睡，讓她們明天全爬不起來。”蘇云鶴就要去開門。

    孟軒生一把抱住他：“你省省吧，咱們只是說著玩兒的。”蘇云鶴卻一臉正經(jīng)：“你不懂，我知道的，這事兒是真的?！?/br>
    大成長公主送出來的人，能一點(diǎn)兒用意沒有？

    有小孟先生作梗，蘇云鶴沒有使喚成丫頭。不過第二天去見慧娘：“丫頭們我不要，讓表哥也不要?！被勰餄M面春風(fēng)：“表弟，你中午要吃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問：“你不喜歡那丫頭嗎？生得都不錯(cuò)?！?/br>
    蘇云鶴道：“好看的太多，長公主和表哥共事，她送出來人，不會沒用意?！被勰锵矚g得很想喊聲親弟弟，笑道：“這話，你對你表哥說去。”

    當(dāng)表嫂的不敢說，怕不說還好，說了更糟。

    “不用說，表哥還能不知道，還用我說?！碧K云鶴這才想起來，他面色古怪：“表嫂，你是不是在吃醋？”

    他狐疑地對著慧娘看。

    慧娘弄個(gè)大紅臉，到底這不是她親表弟：“沒有的事，你表哥對我好，我吃的什么醋？”她再為壽昌郡主傷心成病，也是個(gè)古代姑娘，嫉妒是七出之條。

    蘇云鶴還是疑神疑鬼，恰好蕭護(hù)喊他出去，蘇云鶴鬼鬼祟祟：“表哥，告訴你一件事情，表嫂好像在吃那幾個(gè)丫頭的醋?！笔捵o(hù)也臉一紅，他是個(gè)會夸口不怕妻子的人，慧娘吃醋，他也覺得不能見人。

    “怎么會，我多疼她，你看錯(cuò)了?！?/br>
    蘇云鶴挨了一頓訓(xùn)，想想或許自己看錯(cuò)了。

    而大成長公主，是不會放棄的人。

    她昨天見到慧娘的不安和緊張，反而主意更定。都說蕭護(hù)疼愛妻子，可妻子不安到這種地步，你讓大成長公主怎么想呢。

    慧娘的患得患失，全落在有心人眼中。

    長公主許步往宮中來，先去見過張?zhí)?。新帝沒有立以前，她還指望張?zhí)S時(shí)出來幫忙。再就去看幾位公主。

    十一公主和周妃正在看著宮人們翻曬衣服，見長公主過來，母女迎到臺階下。長公主笑看十一公主，有些日子不見，更生得膚如凝脂，眼神兒清亮。

    她難得的拉一回十一公主的手，把她通身的氣派打量一回，暗中點(diǎn)點(diǎn)頭……

    －－－－－－題外話－－－－－－

    很安寧，很安寧，

    寫大亂的日子過去了，

    安寧的日子很優(yōu)美。

    又到每天兩播的月票時(shí)間之一，仔這么投入的人，投入投入投入的要月票。

    作者是以文說話的。

    手扯大竹簍，要月票的來嘍。今天的第一更，月票君出場，落入仔懷抱里。

    來吧來吧，票是仔的最愛。

    ☆、第十三章，過河拆橋（五）二更求月票

    周妃和十一公主請大成長公主進(jìn)去坐，大成長公主居然說：“好?！弊屩苠褪还髟尞惒恢?。

    母女兩個(gè)人把詫異掩飾在心里。

    她們是一對不得寵的母女，在十一公主剛生下來沒多久，皇帝有了江寧郡王妃，次年有了壽昌郡主，不是公主的郡主活得跟公主似的，皇帝眼中再沒有其它的女兒們。

    最多的疼愛，就是不缺公主們的衣食，外加說一句：“壽昌，不要欺負(fù)公主們?！?/br>
    壽昌郡主聽過就丟，該欺負(fù)依就如故。

    皇帝尚未如此，長公主怎么會把周妃母女放在眼中呢？

    以前周妃和十一公主見到長公主時(shí)，反而要客氣殷勤。

    最近的一次見到大成長公主，還是先皇帝大葬時(shí)，公主們哭靈，才見到過一回，以后只聽說長公主權(quán)勢滔天，不過她只在宮中見張?zhí)?，這是頭一回往這里來。

    居然還要坐坐？

    周妃陪著長公主進(jìn)來，對女兒笑：“公主快去泡茶，你的茶藝越來越精進(jìn)了?！笔还黛t腆垂下眼斂：“母妃笑話我呢?！泵嫔弦荒ㄗ訒灱t，有如白云下紅色茶花。

    長公主不錯(cuò)眼睛地看十一公主，越看越喜歡，她帶出長輩的親切：“既如此，我今天倒要品嘗品嘗，快點(diǎn)些兒吧，我們等你?！?/br>
    這種親切對于周妃母女來說，從進(jìn)宮以后，都屈指可數(shù)。

    十一公主心里犯嘀咕，日頭今天沒打西邊出來呀？而周妃是大喜，她心中為女兒大了存下心事，正要去求張?zhí)?/br>
    在求張?zhí)郧?，最近天天觀音菩薩面前燒香誦經(jīng)，保佑女兒終身大事能如愿。不想今天長公主大駕光臨，這是比太妃還要管用的。

    周妃一面心中念佛，一面笑逐顏開，認(rèn)為這是菩薩保佑，等一下要好好上幾炷香才行。

    她想到了，十一公主也想到了。茶藝是件衣服舉止全要注意的事，十一公主先洗手去換衣服。換衣服時(shí)心中一格登，面色大驚。

    長公主她竟然敢打自己的主意？

    十一公主身子一顫，險(xiǎn)些歪在一個(gè)宮女手上。這個(gè)宮女名叫豆花，是十一公主自小的服侍人，一起長大。見公主摔過來，豆花扶住她，悄聲笑道：“是害怕長公主？不怕我去說公主身子不快？”

    “不能這樣說的，”十一公主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果長公主要打自己主意，這可怎么辦？可現(xiàn)在，還得先把她應(yīng)付出去。

    無奈何出來，垂首烹茶，看著水開，洗茶點(diǎn)茶畢，長公主已經(jīng)高興得笑了好幾聲。接過十一公主送上的茶水，先聞上一聞，茶香撲鼻。

    大成長公主笑容滿面：“明天張?zhí)o幾位功臣賜宴，到時(shí)候還要勞煩十一公主在太妃面前顯顯手藝?！?/br>
    周妃早就喜歡得沒頭沒腦。十一公主垂手而立，輕聲地問：“不知道是哪幾位功臣？萬一烹的不好，太妃和公主素來疼愛，是不會見怪的，還怕功臣們笑話?！?/br>
    這話有進(jìn)有退，大成長公主更高看她一眼，想來這是個(gè)明白人，也就告訴她：“是蕭大帥和他的幾位將軍們，聽說蕭夫人的母家，全是舅爺。再有，是幾位大人們?！?/br>
    周妃沒口子稱是：“這是長公主疼她，明天早早讓她過去侍候太妃。”

    大成長公主見周妃知趣，對母女們都很滿意，再看十一公主的衣服，卻是半舊宮衣。笑道：“京中亂才平，外面亂沒有平。前天和官員們說話，今年國庫里稅收只怕都難。太妃處是第一等的，不敢去減，只是委屈了你們，也是有的?！?/br>
    “沒有沒有的事兒。”周妃惶恐地離座，以為有人說自己有怨言。

    大成長公起身，一面安慰周妃：“沒有人說什么，我只是隨便說說。”親手?jǐn)y起十一公主的手，笑容可掬：“我事忙，照顧得不多。趕晚上讓人送幾件衣服，表表我的心意。”

    周妃喜出望外，見女兒有些呆滯，扯她一把，必恭必敬把長公主送出宮門，回來就對十一公主歡喜道：“我的兒呀，這下子你可熬出了頭。”

    又心神不寧：“快快，洗手上香，全是菩薩保佑。”喊豆花倒水，洗干凈手，上了三炷香，才回來。

    十一公主木呆呆坐著。

    周妃心滿意足，覺得是意外之喜。見女兒發(fā)怔，自己猜測一下道：“早起你沒好生吃，一定是昨天凍著了，這化雪天更冷?！?/br>
    這宮中炭火不足。

    才亂過，沒說長公主說，今年稅收都難。

    讓豆花燒熱水沖湯婆子，給十一公主鋪床再去睡。

    十一公主阻止住，讓豆花再出去，對周妃滿面憂愁：“母親，大成長公主難得的客氣，只怕另有含意。”

    周妃怎么能不知道，這宮里又沒有寶，長公主又說送衣服給公主，意思不問自明。對著十一公主的愁眉，周妃只當(dāng)她是害羞。女兒大了知道親事上羞澀，當(dāng)母親的見到就心生歡喜。周妃柔聲道：“兒呀，你大了，說親事有什么惱的？我正為這件事發(fā)愁，長公主肯上心，那是她當(dāng)姑母的情意?！?/br>
    嘆一口氣，周妃不無傷感：“再說她也沒有盡過什么，這也是先帝不在了，宮中只有咱們娘兒幾個(gè)，長公主也就想到你了。”

    十一公主哭了，珠淚滾滾而落：“我不是為她上心我的事難過，是怕她不打好心思?！敝苠惑@，又展顏笑：“好歹你是公主，她是你的姑母，能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兒呀，這宮中歲月你過了十幾年，難道還不知道日子難過？嫁人吧，嫁出去自己小夫妻和和美美的，偶爾回來看看我，給我?guī)蟽杉igong外的小東西，說些外面的故事給我聽，這是我做夢也盼的事情?！?/br>
    周妃的母族本不昌盛，她不得寵，并不經(jīng)常進(jìn)來。

    見到文妃和賢妃家人們來看視，周妃也有過難過。

    她對著還在哭的十一公主笑出喜色：“我怕的是你年紀(jì)大了，這宮中沒有人問你事情，如今好了，明天你去到太妃那里，千萬討她喜歡，張?zhí)莻€(gè)不錯(cuò)的人，至少她現(xiàn)管這宮里用度，不曾少過咱們什么?！?/br>
    缺炭火之類，也不能怪張?zhí)?。以前就缺，今天這亂世中沒有更克扣，周妃覺得已經(jīng)不錯(cuò)。

    十一公主見母親聽不明白，索性哭著直說出來：“長公主要是給我好好許一個(gè)，倒也罷了。不過母親也聽到，明天她請功臣們吃飯，只怕是要拿我去送人?！?/br>
    “啊！”

    周妃驚得臉都白了，張口結(jié)舌：“這這這……”軟弱的周妃發(fā)怒了，她就這一個(gè)女兒，心尖子一樣的伴自己過日月，長公主怎么可以如此對待！

    她在房中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著沒辦法，反復(fù)只有一句話：“你是公主呀，你是公主……”

    “公主又怎么樣？還不如尋常百姓們家?！笔还鳒I流不止：“以前遠(yuǎn)遠(yuǎn)見到父皇，他身邊只有壽昌?！?/br>
    壽昌郡主學(xué)步的時(shí)候，就奶媽們抱著宮中進(jìn)出。會走路的時(shí)候，御花園就是她一個(gè)人的天下。十一公主當(dāng)時(shí)小，時(shí)常羨慕，或者眼紅。

    到大了，明白這世上人皆是如此，人情冷暖，不必多說。

    可長公主今天，再一次傷了十一公主的心。她和周妃抱頭痛哭：“我也想過嫁人，嫁人后要是好，求求太妃，換母妃出去住上半年，再宮中呆上半年。冷眼旁觀，張?zhí)皇遣还茉蹅?，是以前有貴妃在，她不方便多說。還想著，接你出去……”

    周妃比十一公主哭得還要兇，剛才還念叨著你是公主你是公主，此時(shí)口口聲聲：“我苦命的公主，為什么你要生在皇家。”

    外面有人奇怪：“這是怎么了？”

    賢妃和文妃攜手而來。

    文妃老了很多，年紀(jì)不過四十，頭發(fā)白了近一半。自九皇子傷殘，文妃就變成這樣。賢妃還好，沒有太大變樣。

    周妃和十一公主忙拭淚出迎，周妃掩飾道：“她失手摔了碗，我罵她呢，她哭，我心痛上來?！蔽腻唾t妃知道她說假話，也不點(diǎn)破。

    那是母女抱頭悲慘而哭，摔兩只茶碗也不會這樣。

    三個(gè)人中，文妃居長，就座后對十一公主道：“我們說話，你玩吧?！辟t妃也笑：“你去你九jiejie，”又拭眼淚：“可憐十公主沒了?！?/br>
    三個(gè)嬪妃又滴幾點(diǎn)淚，大家說話。

    文妃開門見山：“賢妃去對我說，長公主讓九公主明天去張?zhí)?，說請功臣，怕張?zhí)毯蛉瞬唤?jīng)心，如今不是侍候的人少，讓九公主明天去幫忙照應(yīng)?！?/br>
    賢妃接著冷笑：“我一想，她就是不懷好意。以前先帝在，幾曾照應(yīng)過我們許多。先帝去后，這一個(gè)月里，她一步?jīng)]登過我的門，如今她打我們的主意，當(dāng)我們是傻子！”

    文妃面無表情：“長公主是個(gè)聰明的，如今太妃做主，明天功臣們要是相中公主們，太妃發(fā)話，只能聽著。”

    文妃為兒子，以前就和張?zhí)缓汀?/br>
    九皇子沒有當(dāng)成皇帝，而大成長公主還在焦頭爛額選皇帝，文妃恨之入骨。賢妃知道這一層，怕自己阻攔不住，求的文妃。文妃正恨張?zhí)殉趾髮m，只想反對張?zhí)娜嗽蕉嘣胶茫腺t妃來找周妃。

    還有兩個(gè)公主母親位次更低，等一下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