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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回國后,偏執(zhí)小男友瘋了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須瓷松開握拳的手,紗布已經(jīng)被血染紅,掌心再次多了一道深紅的傷口,橫切了之前的煙疤。

    而始俑者是一片薄薄的刀片,和傅生上次在片場撿到的一模一樣。

    傅生沉默著垂眸,他小心地摘下刀片,輕輕解開剩余的繃帶,將朝里的那一面按在須瓷還在冒血的傷口上。

    須瓷渾身都打著顫,大夏天三十多的溫度,像還是覺得冷一樣,哆嗦著顫抖。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須瓷避而不答:“傅生,你抱抱我……”

    傅生依言照做,將須瓷攬在懷里,輕拍著后背:“崽兒……163事件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只能這么想了,明明最開始須瓷還很尋常,可看到新聞后立刻不對勁了。

    傅生有些后悔,他剛就該直接跟過來的。

    須瓷不想回答:“哥,你親親我……”

    傅生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須瓷精致的小臉上剛被自己慌亂間抹上了一道血痕。

    配上他空洞的眼神、蒼白的面孔,看起來有些驚悚的詭異感。

    但傅生沒有猶豫,先是輕吻上須瓷的額頭,緊接著是他一直發(fā)顫的睫毛,然后到眼尾、臉頰,最后到那兩片毫無血色的嘴唇。

    須瓷急促的呼吸漸漸平息下來,他緊抓著傅生的衣角,像是怕他跑掉。

    “我以為,只有在夢里……你才會這么親我?!?/br>
    傅生一怔,他用指腹抹去須瓷臉頰上的血痕:“傻不傻?我就在這里?!?/br>
    須瓷的夢里顯然是指他離去的這兩年,傅生回憶著剛剛新聞有沒有提到163事件具體是什么,但剛剛因為想著須瓷,完全沒怎么認(rèn)真聽。

    傅生吻著他,讓他的唇色看起來紅潤了些,才輕哄道:“我們先去醫(yī)院,回來再親好不好?”

    “不要……”須瓷死死扯著傅生,“你是騙子!你明明說過不會和我提分手的……你明明說過……”

    須瓷一直控訴,眼眶紅腫著,語氣痛苦。

    傅生怔在原地,他確實說過。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他曾向須瓷承諾過,接下來的每一個春節(jié)他都會陪在須瓷身邊,他永遠都不會主動和須瓷說分手。

    他也確實做到了……重逢后他說的那句“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也是基于須瓷先說的分手。

    可小孩現(xiàn)在不理智,根本毫無邏輯,傅生依著他:“我的錯,以后不會了?!?/br>
    須瓷低喃著:“沒用的,回不去了……”

    傅生給了曾經(jīng)的須瓷驕縱任性的底氣,于是傅生離開后,腳下的每一步都在如履薄冰。

    傅生微微站起身,彎腰托起須瓷的腿根,另一只手扶住須瓷的肩背,像對待小孩一樣把須瓷抱了起來。

    “回不回得去我說了算?!?/br>
    正常來說,這個姿勢要抱起一個成年男性其實有些困難,但須瓷瘦的有些過分,明明一米七幾的身高,抱起來卻感覺連一百斤都沒有。

    白棠生就在門口,看見他們出來連忙道:“需要醫(yī)藥箱嗎?”

    傅生抱著發(fā)顫的須瓷快速朝外走:“傷口有點深,得立刻去醫(yī)院。”

    新聞的主持人繼續(xù)解說:“據(jù)調(diào)查,縱火者黃某曾在死前發(fā)送一條消息給一個陌生號碼……”

    主持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白棠生望著傅生后背已經(jīng)被須瓷抓皺的衣服:“我來開車吧?!?/br>
    傅生腳步一頓,也來不及客氣:“好?!?/br>
    身后的梅姨很快送來了帽子和口罩,傅生抱著須瓷彎腰上了后座。

    須瓷就這么跨坐在傅生腿上,臉部緊緊埋在傅生鎖骨里。

    傅生輕拍著他的背:“臉抬起來,別悶著?!?/br>
    “……”須瓷無聲地抗議,身體已經(jīng)漸漸平息,只有手臂還打著顫。

    駕駛座上的白棠生目不斜視,偶爾朝后視鏡里看上一眼。

    他明顯知道163事件是指什么,但顧忌須瓷的情緒,傅生忍住沒問。

    不過十五分鐘的路程,傅生卻覺得過去了很久。

    他回憶起以前須瓷張揚的樣子,雖然有些很沒安全感,也很依賴他,但至少是快樂的。

    如今的須瓷好像安靜了許多,不再跳脫,像是“長大了”,可卻比以前更令傅生憂心。

    如果成長是這個樣子的,傅生希望須瓷能永遠是以前的模樣。

    他不曾撒謊過,當(dāng)初出國從未想過分手,但在落地后給須瓷打視頻報平安,卻看見“對方忙線中”幾個字時,心里確實驀得一顫。

    在他看來,這是一場異國戀的開始,但對這邊的須瓷來說,卻是絕望的開端。

    傅生突然想起須瓷發(fā)燒那次,他也是這么抱著須瓷去醫(yī)院,一路上小孩都在喚他的名字,口中呢喃著“害怕”“救我”等字眼。

    當(dāng)時只覺得是做了噩夢,如今想來背后緣由且深。

    到了醫(yī)院停車場,白棠生抱歉道:“我只能到這了?!?/br>
    “我明白。”傅生丟下一句謝謝,就抱著須瓷匆匆下車。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傷口不長,但是看起來很深,需要清創(chuàng)和縫針處理,甚至有可能傷到了肌腱。

    傅生站在手術(shù)室外,心口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他剛想打電話給白棠生問163事件是怎么回事,就見林律師播來了號碼。

    林律師語氣猶豫,像是在考慮該不該說:“是這樣,我女兒這段時間在做心理輔導(dǎo)治療,我陪她去的時候不小心看見了一份檔案……”

    傅生艱難地回道:“誰的?”

    “須瓷。”

    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傅生既然會找人檢測那瓶藥物,自然已有心理準(zhǔn)備。

    但真當(dāng)事實確認(rèn)的這一刻,腦子里還是一片轟鳴。

    此刻心里一團亂麻的他根本無心去想,為什么心理醫(yī)生的其他病人檔案會這么輕易地被另一個病人家屬看見。

    電話不知道怎么掛斷的,傅生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望著上面的紅燈。

    旁邊來來往往還有其他病人家屬,和躺在病床上被醫(yī)生護士們推進手術(shù)室的新患者。

    直到一聲聲“讓一讓”響在耳邊,傅生才回過神來,走到一旁的角落。

    沒等他問,那邊的白棠生已經(jīng)給他發(fā)來了幾段長語音,解釋了163事件是什么事。

    這是一間表面打著心理資源名義的戒同所,所謂戒同所,顧名思義,就是戒掉同性戀傾向的“診所”。

    明明當(dāng)代對同性戀的包容度已經(jīng)達到了史上巔峰,但這種盈利場所依然潛藏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里。

    163事件中涉及的戒同所便是其中之一,規(guī)格不算小,在他們這接受治療的“患者”不算少,剛剛好163位,所以事發(fā)后,這被稱作為163事件。

    這里的“患者”有些是被父母逼著來的,有些是因為青春期情感迸發(fā),心理彷徨害怕,不敢與身邊人言說,于是偷偷找來這里,試圖“治好”自己。

    但更多的,還是被父母親人強行送來,或者以死相逼送來“治療”的男男女女。

    年齡最小的一個孩子十六歲,年齡最大的近四十歲,依然沒能逃脫被父母逼迫的絕望。

    這種違規(guī)的地方怎么治療“病人”呢?

    無非幾種手段,電擊、利用各種手段進行心理暗示,再不行就是服用一些不知成分的藥物……

    可怕的是,記者和警察蜂擁而入的那天,前臺的三個座機電話都在響個不停,電話那頭,是新的一群為孩子性取向痛心疾首的父母。

    這個地方本沒有那么容易事發(fā),據(jù)新聞報道說,是一個姓周的老爺子,重病在醫(yī)院,卻發(fā)現(xiàn)一向孝順的孫子給他請了護工,卻好多天沒來看望他,然后偷偷溜出了醫(yī)院去找孫子。

    老爺子也厲害,根據(jù)鄰居的三言兩語,還有家里的一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地找到了這間戒同所。

    戒同所看他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自然不會讓他見到人,只推脫說他孫子不在這里,讓他去別處找。

    老爺子在這里犟了兩天,一開始他還不知道這里是干什么的,直到一個男孩被淚流滿面的父母從這里接了出來,他上前去問才知道。

    那對父母把孩子送來一周就后悔了,跑來接,卻發(fā)現(xiàn)孩子已經(jīng)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孩子一個勁地說疼,可身上又沒有一點傷口,父母只能暫時安撫著孩子,帶著他回家。

    但這對父母不覺得小孩在撒謊,于是和老爺子一起找了媒體報了警,才把這間戒同所帶到了公眾面前。

    --

    傅生記得周老爺子,如果新聞里說的周老爺子和他認(rèn)識的是同一個人的話。

    周老爺子全名周建安,是須瓷的一位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長輩。

    須瓷和家里關(guān)系一般,倒是對高一時萍水相逢的周建安親密有加。

    一來二去,一老一小也都熟了起來。

    周建安早年離婚了,只有一個女兒,跟了前妻,離婚后他也沒有再娶,導(dǎo)致年紀(jì)大了孤寡無依、孤身一人。

    須瓷帶他去周建安家里吃過飯,老爺子人挺好,就是喜歡抬杠,技術(shù)賊菜還愛下象棋,和傅生下輸了就耍賴,有點老頑童的意思。

    傅生挺喜歡這老爺子,后來也常常去,慢慢就都熟了。

    可如果新聞里說的周老爺子就是周建安,那意味著周建安口中的孫子大概率就是須瓷。

    須瓷為什么會進戒同所?他父母送進去的?總不可能是他自己跑去的。

    而白棠生還在繼續(xù)說著,真正讓人憤怒的不僅僅是戒同所所謂的強行治療。

    之前說到的那對一星期就把孩子接回去的父母,因孩子做夢都在喊疼對這間戒同所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他們帶著孩子去醫(yī)院做了檢查,先是從嘔吐物種提取出亂七八糟的藥物殘留,還有嚴(yán)重的精神衰弱,為了知道兒子遭遇了什么,他們和周老爺子一起和媒體曝光了這里。

    他們本以為救了一群無辜的年輕人,迎來的卻是一群魂不知歸里的軀殼。

    出來的人不論是少年還是青年,多數(shù)表情麻木,言行瑟縮、懼光,不愿和人靠得太近,有些干脆像啞巴了一樣,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群“患者”帶出來后,立刻送去醫(yī)院做了檢查,好幾位“患者”的身上還帶著未消退的鞭打紅痕。

    甚至于有五六位受害者的嘔吐物中,檢測出了迷/藥的殘留。

    他們遭遇了什么可想而知。

    這是一群以折磨受害者為樂的瘋子,他們試圖成為“病患”世界里的神,主宰他們的身體,cao控他們的靈魂。

    他們以欺辱為樂趣,以受害者們的恐懼臣服而感到滿足,說是惡魔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