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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躬身,“請”宋遠飛走。

    沒有余地了,宋遠飛邁開腿,一腳踏進任航的世界。

    宋遠飛想多了,別墅里冷冷清清,既沒有管家,也沒有下屬。

    接待他的是個自動機器人,跟著機器人的指引,他上了電梯,去了二樓,主人臥室。

    宋遠飛還懵著,便聽到門內(nèi)傳出聲音:

    “進來?!?/br>
    是任航。

    這下不僅忐忑,宋遠飛的心臟差點飛起來。

    任航讓他來臥室,臥、室!

    想干嘛!

    宋遠飛進退兩難,既不敢開門進去,又不敢逃之夭夭。他尷尬地立在門口,不知該怎么辦。

    然后,門開了。

    任航穿著白色浴袍,發(fā)絲還在滴水。他垂眸漠然地看向宋遠飛:“你杵在這兒干什么?當門神?”

    宋遠飛呼吸一窒,慌亂垂下視線。

    任航太好看了,好看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當年轉(zhuǎn)學來宋遠飛班級時,轟動了整個學校,校方論壇被人屠版。

    宋遠飛至今還記得那第一眼的驚艷。

    而十年過去了,任航的顏值竟然不遜當年。尤其那雙眼睛,被雪白的皮膚襯得格外漆黑深邃,多對視一會兒,都讓人找不著北。

    “任總?!彼芜h飛只能禮貌又疏遠地客套,“晚上好。”

    任航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進室內(nèi)。

    宋遠飛這時才敢抬眸,看向任航的背影。

    真是長大了啊,肩那么寬,腿那么長。

    好看得那么讓他心動。

    宋遠飛清楚自己還是喜歡任航,哪怕過了十年,任航帶給他的悸動都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可他也沒有半分遐想了,在他干了分手那件蠢事以后,他甚至沒有奢望能跟任航重逢。

    可是真的重逢了,他為什么這么難過呢。

    宋遠飛鬼使神差地跟在任航身后,走進臥室里面。

    任航坐在床尾沙發(fā),拿毛巾胡亂地擦著頭發(fā)。

    宋遠飛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喜歡的人近在咫尺,他卻連寒暄都沒有勇氣。

    他茫然地想,如果任航讓他跪地懺悔,他也豁出去了。

    打定主意,宋遠飛喉結(jié)滑動,低聲說道:“任總,您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任航動作停頓,視線從凌亂的發(fā)絲間射過來。

    仿佛在看個傻子。

    “沒什么事?!比魏嚼涞溃懊撘路??!?/br>
    宋遠飛:“!”

    這個不行!

    第3章 chapter 3

    任航站起來,走向宋遠飛。宋遠飛下意識后退,卻聽任航冷冰冰道:“宋遠飛,你怕我?”

    宋遠飛想點頭,也想搖頭。

    他不是怕任航,他是在任航面前習慣性認慫。

    在任航轉(zhuǎn)學來之前,宋遠飛是他們學校校草。

    倒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帥,而是他性格招搖又熱烈,到高三時,校園里已經(jīng)遍布他的兄弟,凡是男生都叫他“飛哥”,除了學習,他吃喝玩樂樣樣在行,是個學生們追捧,老師們頭疼的主。

    后來認識了任航,把任航追到手,以為抱得美人歸,卻沒想到美人帶刺,總管著他。

    不許他跟男生勾肩搭背,不許他夜不歸寢,不許他經(jīng)常聚會,不許他加陌生人好友……

    宋遠飛繼失去校草頭銜之后,又失去了自由。

    當“老大”當慣了,宋遠飛哪受得了這個。兩人因此總有摩擦,有一回宋遠飛賭氣,請假出去玩兒,故意不跟任航聯(lián)系,想治治任航。痛快地浪了幾天,他想驗收一下成效,就偷偷跑回學校。

    當時正上體育課。

    只見大家都三五成群地撒歡去了,任航卻獨自一人坐在看臺上,遠遠地看著大家。

    任航?jīng)]有朋友,不會與人交際,宋遠飛不在,他就成了孤島,沒人與他作伴,也沒人理他。

    那個畫面刻在宋遠飛腦子里,讓他胸口一蹦一蹦地疼。他鄙視自己,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跟媳婦兒慪氣呢?

    從那之后,任航只要不高興,宋遠飛都主動哄,認慫的速度比新建的高鐵還快。結(jié)果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任航一叫他大名,他就腿軟想下跪。

    “任總,這樣不好吧。”

    宋遠飛勉強彎了彎唇角。

    春寒料峭,他穿了件長袖T恤,套了件薄外套。室內(nèi)并不暖和,他后背卻冒起熱汗。

    踟躕間,他聽任航說:“我?guī)湍忝???/br>
    宋遠飛:“!”

    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也曾在擦槍走火的邊緣徘徊過。那時任航保守,總是不肯到最后一步,宋遠飛尊重對方,答應(yīng)等到他們上大學。

    可惜大學還沒上,他們就分開了。

    后來的日子,宋遠飛疲于奔命,年輕的肩膀扛著巨額債務(wù),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用,更沒心思談感情。

    就連思念,也只能在午夜夢回時想一想。

    再后來,日子雖然好過了一些,他也見識了圈子里各有千秋的美人,卻再也沒能喜歡過誰。

    僅有的春心早在任航那蕩沒了,他沒法跟別人發(fā)展親密關(guān)系。

    現(xiàn)實和過往在腦海中交替,宋遠飛還沒做好剛重逢就“坦然相見”的準備,任航已經(jīng)再次站在眼前。

    “任……”

    話音還未出口,宋遠飛唇舌便被奪去,跟昨天一樣凌冽的吻,薄荷的氣味涼得像刀片,宋遠飛一個激靈,想推開已然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