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獨(dú)占之豪門驚婚、[綜漫]我的使魔是咒術(shù)師、玄學(xué)大佬穿成豪門炮灰小少爺、[綜漫]我只喜歡紙片人的你、空間之絕色、豪門痞少[重生]、霸天武道、情敵他失憶了、我靠說相聲成圣[洪荒]、紅樓之賈母不慈
隨即這牽動人心的笑容卻微有黯淡,初蓮靜靜說道:“對不起.....娘親沒有陪著了了長大....” 初蓮的手撫上珞姻濃密柔順的黑亮長發(fā),滑落的眼淚掉進(jìn)那松散的發(fā)間消失不見,“這么多年來,了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這是她的女兒,她當(dāng)初拼盡一切也要生下的女兒,懷胎十月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女兒。 但是初蓮卻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了了。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她沒有保護(hù)好自己的女兒,沒有讓了了平安幸福地長大。 珞姻上仙絕口不提抽骨斷魂的極刑,更沒談及十八層煉獄的嚴(yán)酷灼燒,甚至連在榮澤云海的小院獨(dú)居三千年的事情,都沒有對初蓮說。 珞姻聞言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映下陰影,看得人心里好不憐惜,應(yīng)著初蓮的話答道:“沒有吃很多苦,只是現(xiàn)在看見娘親,覺得有些不真實(shí)....” 初蓮神女打了個哈欠,一只手半支著腦袋,似是在與強(qiáng)烈的困意作斗爭,“了了,以后娘親都會在....” 思爾神女看了一眼日晷時辰,從那檀木長椅上坐起身,嘆了口氣出言打斷道:“時辰已到,meimei,你得去睡覺了?!?/br> 珞姻上仙茫然看向思爾神女,思爾輕蹙眉頭,面色凝重解釋道:“初蓮傷及根本,每日需得昏睡十一個時辰,才有希望徹底調(diào)養(yǎng)過來?!?/br> 思爾不動聲色地望向遠(yuǎn)處長桌上的紫砂罐,又是這般每日給重病的meimei熬藥,果然找回了年輕的感覺。 然而只要初蓮能早日康復(fù),思爾覺得她就是熬一輩子的藥都沒問題。 此外,思爾神女目色深如千年寒潭,她極其想知道她meimei初蓮混成如今這個潦倒樣子,到底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痛苦過程。 若是錯在初蓮,她無話可說。 但若不是..... 那個膽大包天的罪魁禍?zhǔn)?,就是不知死活地與整個冥界為敵。 他的下場,將會比萬鬼噬心還要慘烈。 思爾神女不經(jīng)傷感地回想起,自己找meimei的艱辛過程。 三千年前,思爾神女聽聞廣煙神殿的掌宮主神初蓮莫名失蹤,次日便開始在整個天界找她的蠢m(xù)eimei。 思爾神女十幾萬年前曾經(jīng)和初蓮鬧翻過一次,嫁去冥界后仍舊惦念著三十六重天體弱多病的meimei,有的時候還擔(dān)心她沒有按時吃藥,不懂得怎么照顧自己就這樣默默掛了。 思爾拉不下臉光明正大去找meimei,每逢百年一度的經(jīng)法盛典,思爾冥后要隨至軒冥君去天界住上整整一年,這個時候她就會偷偷跑去廣煙神殿,偷偷看幾眼meimei。 見meimei身體健康,她就很放心。 初蓮丟掉以后,思爾才覺得“jiejie的面子”這五個字,是完全可以踩在腳下的東西,比起活蹦亂跳的meimei來說,這些面子里子原來都不重要。 可是當(dāng)她明白這一點(diǎn)的時候,meimei已經(jīng)丟掉了。 冥界的往生瀑布和浮生廣鏡自然都照不到初蓮,初蓮作為天命所歸的神女,怎么會出現(xiàn)在倒映凡人百態(tài)的鏡像上。 思爾神女愣是沒想到,初蓮會有膽子私自下凡,還莫名其妙生下了一個女兒。 直到幾百年前,鬼差跪在至軒冥君面前,說人間某個荷塘中似乎有勾不走的蓮花魂時,思爾神女還皺了眉頭,心想這應(yīng)該不是她meimei,好歹也是她meimei,哪里會蠢到這個地步。 但心底還是浮出一絲不敢確定的懷疑。 卻沒想到,在那碧色浮萍青青的荷塘邊,思爾竟然看到了丹紅水色的盛放蓮花——那是初蓮的本形。 在初蓮熟睡過去以后,思爾對珞姻說道:“暫時不用告訴你娘,你要成親的事?!?/br> “若是讓初蓮知道你明日便要成親,她怕是不顧傷重也要去看,還會擔(dān)心修明對你夠不夠好,但她現(xiàn)在,又哪里能管這些?!?/br> 思爾神女看向珞姻,深棕色瞳眸含著溫煦的笑,“莫要擔(dān)心,姨母和姨父,還有你表哥表嫂都會去婚典給你撐場子?!?/br> 漂亮的眉眼淺淺一彎,閃動的明眸精巧如畫,思爾的目光停在珞姻的發(fā)釵上,“喜不喜歡姨母挑的這支紅蓮釵?” 珞姻上仙似是被這般突如其來血脈關(guān)聯(lián)徹底震住,完全沒想到自己有這樣的背景,很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她看著思爾那雙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的眼睛,低下頭來誠懇答道:“很喜歡,謝謝你?!?/br> 思爾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忽然問道:“你在榮澤云海的三千年里,只有那一個小院嗎?” 珞姻上仙抿唇答了一聲是。 思爾神女側(cè)目看向窗外,明朗日光正好,繁花爭艷翠葉華藻,天界仙鳥棲息在梧桐木枝上,打著圈圈歡聲啾啾鳴叫。 “了了是個好孩子?!彼紶栠@般說道。 至于十八層煉獄那滿含割骨切膚之痛的三百年,思爾沒有問,珞姻也沒有說。 在珞姻上仙走出殿門之后,思爾神女坐到初蓮的床邊,看著沉睡的meimei低聲嘆道:“若是日后讓她知道,當(dāng)年我本可以從天兵手中將她搶來,不讓她墮下煉獄.....” 思爾對著現(xiàn)下不會回答的meimei問道:“這孩子會不會恨我?” 然而這世間向來都是有失必有得,若不去那十八層煉獄,又哪里能煅燒出這一身干凈純粹全然承襲草木本源天地靈脈的仙骨。 珞姻上仙從殿門口出來以后,看見夙恒冥君站在門口回廊的涼亭里,坐在石椅上的修明神君淺笑溫潤。 她走過去,修明悠然站了起來。 修明神君牽過她的手,三月春風(fēng)般聽的人心生愜然的聲音問道:“見過了,如何?” “很開心?!辩笠龃鸬溃骸熬褪菚簳r不能讓娘知道,我即將和你成親?!?/br> “無妨,讓岳母好好休息?!毙廾鞯穆曇舻移届o,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但他心里卻是這樣想的,既然如此,就再加幾位可靠的仙醫(yī)來此處,源源不斷供上靈丹妙藥。等初蓮神女養(yǎng)好傷,立刻帶著珞珞去見她。 似乎在凡界,得到岳母的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花叢中鉆過來的慕挽冥后走到了夙恒身邊,身姿依舊綽約窈窕,看不出分毫懷有身孕的樣子,夙恒抬手?jǐn)堖^慕挽的腰,似乎走到哪就要寶貝到哪的樣子。 臨別時,云風(fēng)微起,卷過夙恒深紫長衣的衣擺,這位素來沉默寡言的冥君殿下,淺紫瞳眸依舊深不見底,對著修明神君沉聲說道:“至多兩年,他們?nèi)滩涣颂??!?/br> 慕挽冥后和珞姻上仙都聽得不大明白,修明神君低笑一聲答話道:“那便等著他們動手?!?/br> 慕挽眨了眨水潤清透的明亮美目,還是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但珞姻卻是反應(yīng)過來,修明和夙恒所談的怕是不久之后,三十六重天當(dāng)真要爆發(fā)的..... 一場毀天滅地的魔亂。 作者有話要說:qaq劇透在此:婚典上景瑤要當(dāng)眾曝光珞姻就是了了,當(dāng)然她以為凌澤根本不記得了了 以及景瑤想搞掉慕挽的孩子qaq因?yàn)辇堁幰梢灾魏盟牟辉胁挥婺槒闹缚p偷看,真是太壞了 ☆、第55章 煌如火焱 榮澤云?,幑忾w,景瑤站在寬大的清明琉璃鏡前,夜風(fēng)蕭索透窗而過,她卻只穿了件薄薄的紗衣。 纖塵不染的明鏡倒映著佳人的云鬢雪膚,峨眉杏目,她對著鏡子笑了一聲,那鏡中人亦跟著笑,只是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為什么.....” 景瑤喃喃自語。 “為什么她將我害成這樣,明日卻要成親了.....” 發(fā)髻上沉重的珊瑚鈿跌落在地,發(fā)出悶心的聲響。 “你知道,我有多恨她嗎.....” 鏡中人蒼白著臉,目中空蕩蕩一片,薄紗長衣裹著的身子,纖細(xì)嬌弱得像是堤邊扶柳,仿佛那風(fēng)再吹得大些,就會讓她不堪重負(fù)摔倒在地。 景瑤緩慢地蹲下來,撿起地上的珊瑚鈿。 她站在落地明鏡前,滿含佳情柔意的杏目中,如有水汽氤氳,似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 “賤人,都是賤人......他們都對不起我.....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不起我.....” 景瑤在那珊瑚鈿種蘊(yùn)入幾分仙力,抬手朝著鏡子猛然砸了過去。 琉璃鏡晶瑩閃光的碎片灑落滿地,霎時生出一地破冰碎玉的清脆聲音。 兩位仙婢手提竹骨冰綃的燈籠,將榮澤云后引到了景瑤天女所在的華屋。 打開那橫斜的門栓,推開黃梨木的高門,榮澤云后所看見的,就是小女兒景瑤坐在一堆琉璃碎片中,無聲哭泣的頹然模樣。 看見女兒這個樣子,榮澤云后雙眉緊鎖,凌澤上神在川壁云洲笙歌尋歡的浪.蕩韻事,她自然是知道了許多。 但榮澤云后也同時覺得,即便凌澤上神去了冥界的楚館秦樓尋花問柳,她的女兒景瑤,也不應(yīng)該擺出這幅無能熊包的樣子。 “阿瑤?!睒s澤云后柔聲喚道。 景瑤天女抬眸看向母親,灰暗的雙目中毫無光彩,默不作聲沒有應(yīng)答。 榮澤云后走到景瑤身邊,伸手撫上女兒柔嫩姣好的臉龐,食指和中指上的貓眼石戒指,在深夜中似是更加堅硬冰涼。 被榮澤云后捧著臉的景瑤,并沒感覺到來自母親手中的溫暖又輕柔的撫慰。 榮澤云后笑了一聲,聲音輕緩道:“這幾日你哥哥季九病情忽然加重,娘親抽不出空,才沒趕來看你?!?/br> “好在你季九哥哥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下床了?!睒s澤云后纖長的手指將景瑤鬢角的碎發(fā)搭上她的耳背,語調(diào)更為柔和地問道:“阿瑤,你一直不用我cao心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景瑤低頭癡癡的笑。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會在意?”她沒心沒肺地回答:“你不是只會管季九嗎?哪怕他是個斷了仙骨的廢物,哪怕他除了尋歡作樂什么也不會做,也斷斷不會來瞧一眼親生女兒。” 榮澤云后聞言強(qiáng)壓一口氣,心中仍覺怒極,那幾日季九的狀況遠(yuǎn)遠(yuǎn)比景瑤嚴(yán)重得多,她自是要挑傷重一些的看顧。 她遍尋天界最好的女醫(yī)官,全部指派到了景瑤房里,又從賬房分撥大把的金銀,砸在給景瑤的靈丹妙藥上。 女兒景瑤這番白眼狼一般的話,當(dāng)真是讓榮澤云后心寒至極。 此外,景瑤還用“斷了仙骨的廢物”這七個字形容季九,全然戳中了榮澤云后的痛處。 方才還是柔聲安撫女兒的好母親,現(xiàn)下的榮澤云后,卻是揚(yáng)手一巴掌過去,直接扇在了景瑤的臉上。 食指和中指處的貓眼石戒指,在景瑤的嫩臉上留下尤其明顯的紅痕。 這是榮澤云后,這么多年來頭一次動手打了景瑤。 景瑤仿佛絲毫不覺得痛,揚(yáng)著小巧圓潤的下巴,嘴角掛著刻薄的笑意,手指挑起自己的一縷長發(fā),指尖繞著那柔順的發(fā)尾輕聲道:“娘親,我錯了,您息怒,您請息怒。” 她格格地笑:“我不應(yīng)該這么說季九,我也是被魔怪糟蹋過的殘花敗柳.....我有什么資格說季九哥哥?” “多虧了我的好哥哥木肴,代受了一場天雷之刑,只是他因此被昆侖之巔的師尊帶走,不知道這輩子,呵,還能不能從昆侖之巔出來?!?/br> 榮澤云后閉上雙眼,嘆了一口氣道:“娘親知道你心里苦,凌澤上神那般作態(tài),委實(shí)過分了些?!?/br> “但是阿瑤,你也要知道什么是男人,”榮澤云后睜開雙眼,聲音肅然道:“凌澤本就出身天界王族貴胄,三百年來都只有你一個,直到現(xiàn)在才納了幾房妾室,放眼天人冥三界,有幾個能比得上?” “呵呵呵.....可是娘親,你知道嗎,他有多嫌我被魔怪玷污過,”景瑤松開手中青絲,蒼白的面目透出刻骨的恨意:“但他怎么不想想,若不是因?yàn)殓笠瞿莻€賤人,我怎會落得這樣的下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