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楊公子你自己親筆所寫這退婚書給我,也就表明了是要同我斷絕關(guān)系的。既然這關(guān)系都斷了,你還要賴著不還銀子不成?”云姝冷哼,“這便是你一個讀書人應(yīng)當(dāng)有的?” 楊杰明說不上話來,這四百兩的銀子他是真真還不出來的,他想了想?yún)葏鹊氐溃骸澳沁@婚事不退了吧!待你及笄之后,我娶你便是?!?/br> “啪!”“啪!” 云姝快如閃電一般地出手,連扇了楊杰明兩耳光,抬腳猛地將毫無防備的楊杰明踹倒在地,她那精致的繡花鞋踏在他的胸口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眼神清冷聲音冷厲:“這婚事就是你想退就退不想退就不退的!你當(dāng)我和我娘沒有個男人撐腰,你楊家就可以隨意欺凌羞辱不成?你當(dāng)你是個什么玩意?這不想要婚事的時候就丟下一封退婚書說一大堆的話要退婚,如今逼著你還了銀子的時候就又不想退婚了,如此反反復(fù)復(fù)的,你當(dāng)我云姝是什么?” “你還是一個讀書人,還要舉薦當(dāng)官。若是你這樣的小人當(dāng)了官,只怕大慶是要多了一個禍害!你說娶我就娶你,就你這小人德行,拿了我母親的銀子上了學(xué)堂拜了老師學(xué)了道理卻來說我沒有大義,你且有什么大義?你楊家有什么大義,不過就是蹭鼻子上臉的貨色罷了。莫要同我裝什么這些個事情都是你不曉得,你不曉得你那母親從哪里生出了銀子來,你那整日吃酒的爹從哪里得來了銀子,我娘花了銀子花了力氣把你養(yǎng)得這般大就是容你來指著我的鼻子指責(zé)我的?!這八年我娘對你們楊家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們拿了什么回報的,退婚書?!說我名聲臭?!我這名聲再臭至少也行的端坐得正,就你這樣的男人,本姑娘嫁不出寧愿去廟里頭當(dāng)了姑子也不愿意嫁給你。” 云姝一邊斥責(zé)著一邊將那一封退婚書從自己的袖子里頭抽了出來摔在楊杰明的臉上。 “這退婚書勞你自己送去給那云侯爺好讓他給了往后的夫人所出的嫡女,我云姝收不得這東西!今日你這銀子還也得還不還也得給我還出來!” 云姝斜了一眼那已經(jīng)完全呆愣住的楊杰明一眼,她將踩在楊杰明胸口上的腳收了回來,看向那自己請來拆房子的二十來個壯漢道:“依著我的吩咐,將那宅子給我拆了!里頭的東西,一樣不留!” 壯漢們應(yīng)了聲急急忙忙地朝著那小菜門而去,一會便是能夠聽到里頭傳來的敲打聲。 “這賤人住過的地兒就是臟,拆了干凈!”云姝冷哼了一聲道。 楊杰明怎么也沒有想到云姝竟然會是這般的彪悍,這給了他兩巴掌這踹了他一腳之后還踩在他胸口上罵了他好一通,這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時候又聽到云姝說的那一句話只覺得自己胸膛之中氣血翻涌,指著云姝半天卻又罵不出來什么。 好一會之后,楊杰明這才罵出了兩字:“惡女!” 高氏聽到那拆房的動靜的時候,她簡直是魂魄都要散了,嗷著:“不能拆啊不能拆,這拆了我可這么活……” 云姝聽著那高氏的哭喊聲,這是將這小宅子當(dāng)做是自己的宅子來看了,她當(dāng)下冷笑了一聲:“你如何活我是不曉得,這銀子是要怎么還,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這一家子是打算怎么還了這四百兩銀子,且說道說道,說給我聽聽?” 高氏一聽云姝這話,她整個人一楞,便是要朝著云姝撲了過來,“你這女子心腸是怎么如何歹毒!你不得好死你,萬淑慧怎就生出了你這樣的女兒來,難怪她是要被休了的……” 章mama氣了半天了,見高氏要朝著云姝撲來,也顧不得那么多也學(xué)著那程裁縫的婆娘一般將手上那銅鑼一丟,脫自己腳下的鞋子,沖了上去又給了高氏幾個大嘴巴子,一手還揮著敲銅鑼的棒槌朝著高氏身上敲打著,嚷嚷著:“叫你罵我家小姐,叫你罵我家姝兒小姐!” 錦瑟見章mama頭一次這般不要臉面的打法心中也有幾分發(fā)笑,但又想起什么似的,她靠近了云姝道:“這里還有當(dāng)初夫人買來使喚的一個粗使丫頭喚作萍兒的,小姐打算如何?!” 就在錦瑟問著云姝這萍兒的意思的時候,只見那小柴門之中出了一個十*歲女子來,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模樣還算是端正只是這臉上有著幾個麻點看上去不算是那般的好看。 她到了云姝的面前,一把跪在了云姝的面前道:“小姐還是讓我跟著楊公子吧,我愿意伺候著他!求小姐發(fā)發(fā)善心允了奴婢?!?/br> 云姝覺得有些奇怪,這楊家如今已經(jīng)沒有遮頭瓦,楊杰明自己還不知道要怎么過日子呢,這丫頭怎會愿意跟著這樣的一個人。 倒是錦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上前一撈萍兒的胳膊,她看著那臂上空無一物道:“你的守宮砂呢?!” 萍兒淌下淚來道:“小姐,萍兒已被楊公子入了巷,今生便是他的人了,若是出了門也尋不到好人家只能是跟著楊公子一輩子了,還求小姐允了奴婢吧!” “混賬混賬!”從人群之中擠出了一個穿著青衣的老儒士,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指著那目瞪口呆的楊杰明道:“老夫全當(dāng)沒收過你這樣的學(xué)生,你往后也莫要說曾是我的學(xué)生,免得侮了老夫的名聲!” 旁人略微有些驚呼,這出來的老儒士不是旁人,正是雍都之中極具盛名的儒士顧老。 正文、第四十七章 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說起這顧老,在雍都之中也可算是十分有名氣的一個人,這人學(xué)識淵博,為人又和善,也曾在先帝時期為官,后來因為年紀(jì)大了所以就告老還鄉(xiāng)了,這名聲卻還是在的,也曾為朝廷舉薦過賢者,如今那幾個被舉薦的人身有官職,也算是過的十分的不錯。顧老也是雍都太學(xué)里頭的先生,這太學(xué)一般便是官宦子弟同那些個頗為優(yōu)秀的學(xué)子才能入了的。 太學(xué)里頭的先生那都是有一些個才學(xué)才名,甚至不少都是在官場上歷練過后退下來的學(xué)者,有向朝堂舉薦的能力,得了這些個先生賞識并收為學(xué)生的多半都能夠得一個好前途。 而之前顧老便是覺得楊杰明這人勤奮刻苦,為人恭順也便收了弟子,甚至還有意想要向朝廷舉薦他。 可如今,顧老看著楊杰明的那個眼神之中充滿著失望也帶了幾分鄙夷的味道,更多的是對自己識人不清而感到羞愧。他原本還以為自己看準(zhǔn)了人多半都不會出了錯的,卻沒有想到他這到頭來竟然看走眼了。 楊杰明看到顧老的時候,他一張臉?biāo)?,幾乎是半點血色也沒有,他顫抖著唇道:“老師!” “你莫要這般叫老夫,老夫才疏學(xué)淺但不得你這般的一聲稱呼。老夫教導(dǎo)學(xué)生要行的端坐得正,這做人首要的便是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哪有你這般薄情寡義之徒為學(xué)生?!鳖櫪弦粡埨夏槡獾猛t,他手指顫抖地指著楊杰明,“你……你年紀(jì)輕輕便是同婢子廝混,索性老夫沒有向朝堂舉薦,不然老夫有什么顏面去面對江山社稷有什么顏面去面對百姓!老夫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楊杰明聽著顧老那一通說,他整個人也顫抖起來,他的前程!顧老如今也便是只有四個學(xué)生,這四個學(xué)生之中最是在意的也便是自己,可如今什么都毀了,都毀了。 顧老只覺得羞愧不已,他原本還以為楊杰明還是個正人君子,如今不過就是一個無恥小人,他也無什么顏面再留在這里,深怕再留在此間便是要被他再污了名聲。 “顧老何必如此,此人慣會裝腔作勢且裝得十分板正,世人皆被他所蒙蔽,顧老一貫醉心于學(xué)術(shù)之上,這一時不查也便是情有可原?!痹奇切呃⒌闹徊顩]有鉆了地縫了去的顧老,她寬慰道,“這乃此人之過,又怎能怨得了顧老您。索性如今還未造成大錯,這也是顧老之幸百姓之幸?!?/br> 顧老聽得云姝這般說,心中也便是有幾分的舒坦。他其實對這個丫頭沒什么好感,今日一早她便是到了他哪里拜訪,說是他的學(xué)生之中即將要被舉薦的那個人德行有虧,未免出現(xiàn)“舉秀才不知書,查孝廉父別居”的情況出現(xiàn),她便是邀了自己來一觀。 這隨著人到了巷子的時候,顧老就曉得了這女子帶著自己來的是哪里,后來他隱藏在人群之中看著楊杰明出現(xiàn)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這弟子是真的沒有看到自己還是怎的也可算是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 他一開始還覺得這弟子是個知書曉理的,卻沒有想到這越到后來越發(fā)的不像話起來,到后來的時候便是連他都覺得替他燥得厲害,這堂堂的一個讀書人怎能夠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來!果真是應(yīng)了那德行有虧這四個字,此人根本就無德可言。 顧老哼了一聲,對于云姝將他拉來這里這件事情也便是不提,心中的不悅也稍稍平復(fù)一下,但到底還是對是云姝剛剛那一番的做派覺得有些不大高興,只覺得這女子動手動腳實在是有些有辱斯文。 楊杰明看著那郭老背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鉆進人群之中走去半眼也沒有朝他多看,他心中恐懼,連連喚著“老師”,他想要告訴郭老,那是他不懂事犯下的,他愿意改過,但不要將他逐出師門,他還要要憑著他的舉薦而光耀門楣的。 楊杰明這喚了半晌之后也沒有得到郭老的回應(yīng),只得旁人的恥笑,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而萍兒只是在一旁一味地哭著,高氏聽著那些個恥笑又見郭老離去,她也曉得自己兒子舉薦一事怕是已經(jīng)黃了,她嗷哭著,朝著萍兒撲了過去:“都是你這小蹄子,都是你這小蹄子勾了我兒子做下這等錯事,都是你這小賤蹄子!” 萍兒被高氏捶打著,沒有反擊,只是一味地哭喊著“沒有”,指天誓地地說自己以后做牛做馬也是會伺候著他們。 但凡曉點事的也都是曉得這丫鬟的年紀(jì)上要比楊杰明略大一些,而且這模樣絕算不得好看的,那云姝雖是性子悍了一些但這容貌生的極好,再過兩年長開了,指不定還是怎么好看模樣,就那整日劈材燒火的粗使丫頭,只怕也便是饑不擇食方才能夠下了去手的。 楊杰明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是走什么倒霉的路竟然是鬧騰的成了這個樣子,他的眼神之中空洞無比,那些個吵鬧和鄙夷聲他完全就像是聽不到一般。 云姝倒也沒有想到這事還有這么一出,原本她將那顧老請了過來便是讓顧老看看清楚楊杰明這人的品行到底是如何的,卻沒有想到這楊杰明這般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和婢女廝混在了一起。 這種事情若是真要說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在大戶人家之中也常有發(fā)生,多半這種被入了巷開了臉的丫頭收了通房或者是被塞了銀子打發(fā)出去,到底也不是什么體面的事情。 云姝睨了楊杰明一眼,這沒多少出息,這等下作事倒是做的熟練,她看了一眼那被高氏一直捶打的萍兒,原本她也沒有打算將這個丫頭帶回去,打算給點銀子也不收什么贖身錢還了她自由就成。但現(xiàn)在她既然是要跟著楊杰明的,她也不攔著。 云姝冷眼看了過去:“楊公子,你還愣著做什么?這銀子怎么還,你說道說道,哪怕是你賣身來抵,也是個由頭不是!” 正文、第四十八章 欺人太甚 楊杰明沒有想到云姝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銀子的事情,他抬起頭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云姝,只覺得這女子果真是絕情絕義的很。 云姝見楊杰明看著自己,那眼神之中還是驚訝無比,像是在怨怪著她這個時候還記著錢的事情,她越發(fā)地瞧不上楊杰明這人,難道他以為自己足夠可憐了就可以這樣什么都不計較了?!他這心思打得也實在是太好了一點,只可惜云姝從來都不是一個這樣一個菩薩心腸的人。 “怎么,楊公子覺得只要是你這般一來,我就是會不收銀子的了?你這如意算盤打得也實在是太好了一點吧,還是你覺得我忒好欺壓了?”云姝冷哼了一聲,她道,“既然沒錢,便是給我簽下字據(jù),三日之內(nèi)給我把銀子還了出來,你若是還不出銀子來,那么……” 楊杰明被云姝那過分嚴(yán)厲的眼神一掃,他縮了縮脖子,只覺得自己后腦勺疼的厲害,有一種被削去了一塊皮rou的感覺,云姝那未說完的話,楊杰明也可算是知道這是個什么意思,她的意思便是若是他真的還不出銀子來,到時候她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夠做出,那就不是剛剛踹他一腳和罵他幾句而已了。而且她那眼神也分明是在告訴著他別想要逃,若是他逃了,她也是會將他給揪出來的。 云姝從袖中扯出了一張折疊過的紙和一盒泥印,她將東西交給錦瑟,錦瑟上前了一步將紙攤開放到地上,而流珠則是拿了筆和硯臺過去,錦瑟掀了印泥盒子朝著楊杰明道:“楊公子,你且看看清楚上頭的所寫的,若是沒有什么問題便在這借條上簽字畫押吧?!?/br> 楊杰明看著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張白紙,那上頭寫的是欠條,上頭的數(shù)目同剛剛云姝所說的半點不差,楊杰明看著那一張欠條,心中便是有幾分恨然,這女子果真是要逼死了他們一家子不可。他當(dāng)下將這一張欠條撕扯了個干凈。 云姝看著楊杰明這樣的舉動她也不著急也不惱怒,只是慢條斯理地從自己的袖中再掏出了一張紙,錦瑟將紙接了過來攤在楊杰明的面前,那是一張一模一樣的欠條,一個字也沒有變過。 “楊公子,雖說我備著不少的欠條,你想撕多少都成,但我這人耐性不好,你若是乖乖簽下這字據(jù)我就不說什么了,若是你執(zhí)意不肯,要不咱們?nèi)ス蒙献呱弦辉??”云姝慢條斯理地說,“不過依著我的意思,這上公堂也實在是太麻煩了,你要真心不想還,也不是不成的。街坊領(lǐng)居都在這里,你家總共欠了我母親四百兩銀子,一錢銀子換一拳,你看如何?” 一兩銀子十錢,四百兩也便是四千錢,但這四千下拳頭挨下來,這哪里還是有命在的! “你……你欺人太甚!”楊杰明漲紅了一張臉道。 “我欺人太甚?!你讓大家伙評評理,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莫不是你覺得這銀子不叫你還了還給點安家費給你順帶還弄個宅子安置你這才不叫欺人太甚?楊杰明,我今天就算是欺人太甚了那又如何,欠債還錢天公地道!你有本事花銀子你怎么沒有本事還銀子?!我如今還沒有對你怎么著呢,不過就是叫你簽下借據(jù)也給了你三日時間還錢,你還想如何?如今我就給你這兩個選擇,要么給我簽下字據(jù)三日之后給我還了銀子過來,要么一錢銀子換一拳,生死由命吧!”云姝冷冷地說著,那模樣之中半點溫情也沒有,倒是有幾分惡霸之態(tài),“我還沒說你同萍兒那點首尾事,這丫頭就算是我不喜歡這到底也是我娘買下的丫頭,你這私自jianyin他人婢女一罪就足夠你吃上官司的了。” 楊杰明見云姝這般說,他也曉得這事今日左右是躲不過去了,他想著太學(xué)之中昔日同窗里頭也有不少是同他交好的官宦子弟,對于窮困百姓來說這四百兩可以過大半輩子了,但對于那些個官宦有錢子弟來說,四百兩銀子不過就是夠他們?nèi)ビ憾贾凶畲蟮幕氢t院里頭吃酒的。 他取了筆沾了墨水,顫顫巍巍地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用拇指沾了印泥按下了手指印,他有些惱怒地朝著云姝看著道:“這下好了吧,你滿意了吧!” 錦瑟小心取了條子,抵給云姝。云姝看了一眼確認(rèn)無誤之后方才收進了袖帶里頭。 “行了,那就等著楊公子三日之后來還了銀子,”云姝轉(zhuǎn)過身欲走,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轉(zhuǎn)過了身道,“既然萍兒愿意跟著楊公子,那便跟著吧,我也不想管這個腌臜事。只是要提醒楊公子一聲,這城門口的守門衛(wèi)我都已經(jīng)打好了招呼,因為楊公子欠的銀兩實在太大,我怕你還不出來就跑了,所以早早地就勞煩好了四個城門的守門衛(wèi)了。不過依著楊公子的品行,應(yīng)當(dāng)不會做出這種舉債逃逸的事情來,否則是真的有辱斯文欺人太甚了?!?/br> 云姝微微一笑轉(zhuǎn)過身頭也不會地走了,徒留下那一臉蒼白無力幾乎說不出話來的楊杰明,他其實剛剛也曾想過若是真的借不到銀子,那么就帶著父母直接離開雍都,這也算是一個主意,不過他這念頭也就剛剛一想罷了,卻不想云姝竟已將他所有的后路都斷了下來,他看著云姝那背影的時候只覺得有些身上發(fā)冷,這人的心思真是夠深沉的。 屋子里頭聽得是那一聲一聲的摔東西,高氏也顧不上打罵萍兒,她哭天搶地的跑進了宅子里頭,那些木桌藤椅已經(jīng)被劈碎了地丟在一邊的旮旯角,那些個漢子已經(jīng)將瓦摔得差不多了已經(jīng)開始動手拆卸橫梁。 高氏捶胸頓足,想那云姝還真的是說拆就拆,這如今沒有了這宅子,這可叫她們一家子上哪里去過日子呀! 這般一想,高氏的心中也有些絕望起來,這兩眼一翻白,厥了過去。 正文、第四十九章 分產(chǎn) 章mama回頭之后就是將這件事情同萬淑慧說了一說,雖然她到現(xiàn)在覺得拆了這宅子多少有些心疼,但對于云姝的表現(xiàn)是半點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就是因為她家小姐柔弱了一些這才使得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爬到頭上來。 萬淑慧聽到章mama這么說之后,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曉得姝兒慣是一個伶俐的,只是她這般做她這名聲呀……”萬淑慧提起云姝名聲這件事情的時候,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憂傷,“也都怪我這當(dāng)母親的無能,這才連累了她!” 章mama聽到萬淑慧這樣說的時候,她倒是有幾分不同意見,她道:“小姐,你這般說話要是讓姝兒小姐聽到又要傷心了,若是姝兒小姐真的在意這個名聲,那就不會做出這些事來為小姐您給討回公道來了。再說了,我看姝兒小姐可聰慧了,心中必定也是有自己的計較的,小姐你就不用太擔(dān)心了。再者,小姐你這般擔(dān)心了也沒用啊,這嘴巴長在旁人的身上,就算姝兒小姐什么都不做這要說的人也是要說的,咱們也管不住啊?!?/br> 萬淑慧聽著章mama這么說,她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對于這種事情也只能看淡一些,這并非是她能夠控制的。 章mama對于外頭那些個亂嚼舌根子的人也十分的無奈,那些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況,聽風(fēng)就是雨的,一張嘴就沒合上過,這說出來的話也實在是能夠把人給氣死,這才不過小半日的功夫外頭已經(jīng)將她的姝兒小姐傳得像是一個惡霸一般的女子了,那些個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她也不打算拿到萬淑慧的面前來嚼給她聽,所以也就完全不提及。 云姝在外頭聽到章mama同萬淑慧所說的話,她也忍不住露出了笑來,她推門進去,道了一聲“娘”之后又看向了章mama,她又甜甜地喚了一聲章mama。 章mama是萬淑慧的奶娘,奶著萬淑慧長大的,后來又看著云姝出生長大,這雖說是照顧的mama,是個下人,但在云姝的眼中那也是同親人沒什么差別的。 錦瑟同流珠也便是站在門口,其實這宅子里頭的人不多,萬淑慧當(dāng)初出嫁的時候身邊這陪嫁丫頭是有兩個,但后來到了成婚年紀(jì)之后萬淑慧也便是做主讓她們贖了身,選了人給嫁了,所以如今身邊除了忠厚的章mama外也就只有依蘭依芳兩個丫頭,依蘭跟在萬淑慧的身邊,而依芳和流珠則是負責(zé)吃食一類的。 萬淑慧瞧見云姝進來的時候?qū)⒆约荷磉叺腻\瑟和流珠帶著外,還將依蘭和依芳也帶了過來,這便是有些遲疑:“姝兒,你有什么事嗎?” “今日女兒有些事情是要同母親說的,有些事情也是要同章mama依蘭依芳還有錦瑟流珠你們說的,所以干脆趁著這個時候把你們都叫了過來,一并說了?!痹奇屨耺ama扶著萬淑慧到了花廳,而自己則是站在這小花廳看著這四個站在自己面前的丫鬟。 這四個丫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云姝要說什么,就連錦瑟和流珠也不清楚,也一下愣住了,自家小姐之前半點也沒說過什么,也沒個征兆的,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要說什么,還是說這手上銀子不夠了,打算將她們給發(fā)賣了? 這般一想之后,那幾個丫鬟也都紅了眼眶,就怕云姝說出那些個話來。 云姝一看自己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卻發(fā)現(xiàn)幾個丫鬟的眼睛都紅了起來,忍不住笑道:“怎么了這是,我這都還沒開口,你們一個一個都紅了眼睛,難不成是我欺負了你們不成?” 四個丫鬟紅著眼睛,聽著云姝這般說著,她們搖了搖頭道:“奴婢們不敢,小姐若是要發(fā)落咱們,咱們絕無怨言。” 云姝這段時間來也是觀察了這院子里頭的四個姑娘,錦瑟和流珠是跟著她的,也可算是知根知底,而依蘭和依芳兩個人也敦厚老實的很,所以也讓她有些放心。 “把眼淚擦上一擦,且聽我把話說完。我和娘雖是如今沒什么大的依靠,但也不至于缺銀子到這個份上要將你們幾個給發(fā)賣了來過日子不可,再說了,將你們發(fā)賣了,誰給我洗衣做飯吃?!”云姝嗔怪地道。 四人聽到云姝這么說,她們一個一個提著的心思也一下子落了下去,只是巴巴地看著云姝。 云姝見四人再不哭,這才又開了口道:“如今咱們住著這宅子是我外祖母租賃來的,到底不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總是花了銀子這般租著也不是一個事,等到哪天東家要了,早晚也是要收回去的,所以我早在十來日前就已經(jīng)看好了宅子,也已經(jīng)全部置辦好了東西,過幾日咱們六人就搬過去,至于如今這里的那些個被褥一類的,都不要了,若是有人家要,便是送了去。那新屋子里頭什么都有,只要咱們把自己給帶了便成。這新宅子就在華清街里頭,這兩日我也得空,便是領(lǐng)著你們?nèi)タ纯?,免得到時候連路都不認(rèn)得?!?/br> 華清街! 那里頭可都是大宅子! 四人聽著云姝這般說是真的曉得自家小姐是真的沒有發(fā)賣了自己的心思,連連點頭。 萬淑慧也是曉得華清街的,雍都里頭宅子不便宜,就算是在城西近墳邊的小房子也至少得五十兩銀子,這華清街里頭至少也是兩進兩出的宅子,她的姝兒那里得了錢去買?那里買宅子少不得得上千兩去。 “姝兒,你那里來的銀子……”萬淑慧忍不住道。 “娘你放心,一會女兒會同你說我這銀子的來歷,保證是干干凈凈絕對沒有干出半點的違了大慶律法的事兒來?!痹奇剡^頭,對著萬淑慧到了一聲。 萬淑慧點了點頭,她曉得云姝的性子,應(yīng)該是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