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好……你去忙吧,有明芳陪我就好?!?/br> 當(dāng)然,一會兒出現(xiàn)在書房看書的‘尉遲未然’,定然不會是真正的‘尉遲未然’,真正的尉遲未然,是去了顧望舒那里。 尉遲未然得到準(zhǔn)許,起身正要離開,卻聽到門口一個嚴(yán)厲的聲音道:“誰都不準(zhǔn)離開,哪也不能去?!?/br> 這聲音夾在著內(nèi)力,震得尉遲家老夫人和明芳公主臉色都白了。 尉遲未然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猛地抬眼看去:“爺爺……” 尉遲凌岳雪白的眉一皺,冷厲的訓(xùn)斥道:“跪下?!?/br> 就連尉遲老夫人都嚇的站了起來,顫顫巍巍道:“公……公公?!?/br> 反應(yīng)慢半拍的明芳公主也跟著站了起來。 尉遲凌岳緩緩的走近尉遲未然,抬腳就給了跪在地上的尉遲未然一腳,踢的尉遲未然整個人都倒飛了幾尺,最后撞到柱子上才停下。 可見這位老人看著雖老,但卻的的確確是老當(dāng)益壯。 “公公?。?!你做什么這么對未然!”尉遲老夫人尖叫一聲。連忙撲到尉遲未然身邊。 尉遲凌岳瞪著尉遲未然:“這個小兔崽子,做了什么他心里明白,孽畜,給我滾去宗祠跪著?!?/br> 尉遲凌岳那一腳,表面上看上去雖然狠,但尉遲未然有內(nèi)功護(hù)體,根本就沒傷到什么,不算大傷,縱使如此,尉遲未然也白了臉。 他直到這時才從見到自己爺爺?shù)捏@喜中醒悟過來。 他爺爺為何會在這種時候回來? 是為他投靠三皇子的事,還是……為顧望舒的事? 無論哪一件事,都有的他好受了。 他顫抖著腿起身,不顧尉遲老夫人的攙扶,抹了把嘴巴的血,倔強(qiáng)的往宗祠走去。 邊走,還邊在心里想著,一會兒要如何應(yīng)對他爺爺?shù)谋P問。 尉遲未然離開之后,尉遲凌岳的火氣稍稍熄了點(diǎn)。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尉遲老夫人,然后看向明芳公主,臉上露出一抹看上去很是慈祥的笑:“你就是明芳公主吧?不好意思,老夫有一點(diǎn)家務(wù)事要處理,請你回避?!?/br> 這話說的明芳公主一陣火氣。 什么家務(wù)事? 她不也是尉遲家的人么? 但是,一想到剛剛尉遲凌岳踢尉遲未然那個暴躁的樣子,又想想皇宮里她那個可怕的父皇,她只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聲的離去。 她一走,尉遲凌岳又變了臉色。 這次是鐵青,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尉遲老夫人:“何氏蓮蓉,這么多年,你為尉遲家做過什么?” 尉遲老夫人一向怕這個公公,一看尉遲凌岳這么樣子就軟了腳,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還嚇的渾身打顫。 “媳婦,媳婦……媳婦為尉遲家孕育了未然和薇薇……司陽死后,媳婦也為尉遲家cao勞許多年……” “夠了?。?!”尉遲凌岳怒喝:“是,你是為尉遲家生了一對兒女,呵呵,一個賣妻求榮,攀權(quán)富貴的兒子,一個沒臉沒恥,不知所謂的女兒?你就是教兒子給自己妻子下避孕藥的,對么?你就是教女兒給自己的哥哥下春藥的么?這樣的子孫,我尉遲家,寧愿不要!!!” 尉遲凌岳的聲音很大,怒火滔天,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看的尉遲老夫人腳下一軟,整個人都跪倒在地。 “公公……我……我……” 顧望舒是尉遲凌岳親自領(lǐng)進(jìn)門的孫媳婦,之前之后尉遲凌岳都在四海云游,因?yàn)椴辉谝黄饡r間久了,她都忘記了自己對這個公公的懼怕,所以才會愈發(fā)的囂張,卻不知,這么多年來她做的事,她公公竟然全部都知道了。 “我尉遲家,娶了你這樣的兒媳婦,可真是家門不幸,可恨司陽死的早,不然早休了你這個賊婆娘?!?/br> 尉遲老夫人嚇的面無血色:“公公,縱然……縱然兒媳有錯,但兒媳為尉遲家cao勞這么多年,沒功勞也沒苦勞,你不能……不能……” “不能怎么?不能休了你?哼?!?/br> 尉遲凌岳早有準(zhǔn)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扔到尉遲老夫人腳邊:“老夫這就讓你看看,老夫到底能不能代予休了你這個不孝不賢多口舌的婦人!” 尉遲凌岳說完之后立即揚(yáng)聲道:“老馮?!?/br> 一直躲在門邊不敢進(jìn)來的尉遲家老管家立即跑了進(jìn)來。 “去把這個無知婦人給我扔出門外,以后不許她踏入我們尉遲家半步。” “這……老爺,這么對夫人有些不妥吧……” 尉遲凌岳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門外有馬車候著,將她扔上去,自有人帶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她若是聽話,便可安度晚年,若是不聽話,死了也是活該!” 異世帝后 114:痛徹心扉 尉遲未然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jīng)被他爺爺趕出家門了。 料理完尉遲老婦人,尉遲凌岳直奔宗祠。待他看到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跪著的尉遲未然的時候,心里怒火稍稍降了些。 他在后面站著,站了良久,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原本,爺爺還以為,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才擅自將小主人領(lǐng)回了我們家,結(jié)果……未然,你怎么能跟你娘一樣,讓爺爺這么失望?” 尉遲未然的身體顫了下:“爺爺,對不起?!?/br> “你不喜歡顧望舒,你休了他,爺爺無話可說,畢竟,當(dāng)初爺爺連問都沒問過你是否有心上人就將顧望舒領(lǐng)了回來,但是,既然你已娶了明芳公主,為何還讓自己下屬去侮辱她?未然,爺爺活了這么多年,竟然一直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做什么。” 尉遲未然閉了閉眼,心里的感想復(fù)雜的他自己都有些無法承受,更別說給別人說明白了。 他是一步錯步步錯。 但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眼前這個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不知為何,不知不覺中,他就走到了這一步。 “爺爺曾說過,尉遲家不許參與奪嫡之爭,未然,你都忘記了么?” “我……爺爺……” 尉遲凌岳猛地蹲下去,用手狠狠的抓住尉遲未然的胳膊,抓的尉遲未然疼痛不堪,不過瞬間,額上就流淌下豆大的汗水。 “鑒于你破壞尉遲家家規(guī),爺爺該取消你尉遲家當(dāng)家人的權(quán)力……但是,你卻又是尉遲家唯一的子孫,就算爺爺對你有一百個不滿意,也不能真的將你趕出尉遲家。” 尉遲凌岳是一個心狠的人,他的語氣,雖然沒有之前那么嚴(yán)厲,但拍在尉遲未然身上的那一掌,卻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簡單,他的手連連在尉遲未然身上點(diǎn)了幾下,若是識貨的人在,必然能認(rèn)得出,這就是江湖上,讓人聞之變色的分經(jīng)錯骨手。 而如今,尉遲凌岳能夠面不改色的對自己的親孫子用分經(jīng)錯骨手,其冷酷程度,可見一斑。 而尉遲未然也算是硬氣,承受著分經(jīng)錯骨手的疼痛,竟然能夠忍住不痛呼一聲。 “所以,爺爺做了一個決定。” 尉遲凌岳只是一個人在說話,尉遲未然的答案,對他來說一點(diǎn)都不重要,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遠(yuǎn)是尉遲家。 他會做出對尉遲家最好的選擇。 “在大京新皇登基之前,你無需再插手尉遲家的任何事,等新皇登基之后,爺爺會親自監(jiān)管你重新上位?!?/br> 尉遲未然的面頰抽搐了下,沒有開口。 尉遲凌岳在說完之后,整個人像是蒼老了許多一般。 一般人在他這個年齡,都在頤享天年,而他,卻還得為整個尉遲家cao心。 “爺爺想不明白,你既然不喜歡顧望舒,都休了顧望舒,為什么,還要在老虎嘴上拔毛,將顧望舒從六皇子府上擄來,你是嫌我們尉遲家昌盛的太久了么?” 尉遲未然被體內(nèi)挪了位的筋骨折磨的疼痛不堪,汗如雨下,甚至都有些模糊不清,自然也無法回答尉遲凌岳的話。 最終,他生生的,疼的昏了過去。 尉遲凌岳看著昏倒過去的尉遲未然,心里也很難受。 他朝著祠堂的靈位跪了下去,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口中念叨著不孝,連額頭都磕青了,才重新站起來,也將癱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尉遲未然弄醒過來。 當(dāng)然,這時候,分筋錯骨手的折磨已經(jīng)沒有了,尉遲未然也心有余悸的緩過神來。 尉遲凌岳淡淡道:“帶我去顧望舒那里,然后,認(rèn)錯,爺爺陪你將他送回善王府,再像六王爺認(rèn)錯?!?/br> “不……” 尉遲未然猛地開口,不斷的搖頭:“不……爺爺,我不要,不要將小舒還回去……要不爺爺你再打我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將小舒送回去?!?/br> 尉遲凌岳見他這個樣子,又是怒火叢生,忍不住深受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早干嘛去了?” 打完他還不解氣,又踢了尉遲未然兩腳:“我把人領(lǐng)回來好好的交給你,結(jié)果你是怎么對待人家的?現(xiàn)在人家是六王爺?shù)娜肆?,你又來使這種卑鄙手段玩深情?我尉遲凌岳,怎么就會有你這樣的孫子,你說你早干嘛去了,啊?你竟然給小主子下避孕藥,爺爺沒殺了你,就是看在尉遲家的列祖列宗的份上?。。 ?/br> “爺爺,對不起,你幫幫我,幫幫我留下小舒……” “未然啊,你怎么這么天真,顧望舒他現(xiàn)在懷著六皇子的孩子,你要爺爺怎么幫你?怎么幫你?啊……你說,要怎么幫?你以為爺爺為什么回來?是因?yàn)榱首诱胰苏垹敔敾貋淼陌?!你說你怎么就越來越蠢了,都是你哪個不成器的娘,竟然將你教成這個樣子,我真是……真是……” 尉遲凌岳氣的心口泛疼,捂著胸口,喘息良久沒說出下面的話。 過了良久他才緩過神來,將尉遲未然拽到門外:“總歸這是你自己釀出來苦果,自己做錯事自己擔(dān)當(dāng),即使你想重新讓顧望舒回你身邊,也要光明正大的讓他重新愛上你,你現(xiàn)在這樣,有什么意思?” 尉遲未然狠狠的咬著牙齒,咬的滿嘴是血。 尉遲凌岳的話,字字誅心。 是他自己的錯,才導(dǎo)致了今天的局面…… 可是,他不甘啊,真的不甘…… “啊…………”心底的悔痛讓尉遲未然跟瘋了一樣大叫起來。 這一刻,任何的心計(jì),任何的智謀,都沒有用。 他很痛,心很痛,無藥可醫(yī)。 他后悔,很后悔,無藥可救。 仰頭怒吼著,他的眼角,有晶瑩的水珠滑落下來。 他還這么年輕,為何,他卻已經(jīng)覺得自己走到了死胡同,這一生,無路可走,無處可逃。 “痛也痛過了,瘋也瘋罷了,哭也哭完了,你是個男子漢,堅(jiān)強(qiáng)起來,以男人的方式爭取你想要的,以男人的方式守護(hù)你該守護(hù)的,現(xiàn)在,跟我一起,去向顧公子賠錯,送顧公子回去。” 尉遲未然像是真的大徹大悟了一樣。 他俊美無鑄的臉上帶著些許茫然,呆呆的跟個沒有靈魂的人一樣,對尉遲凌岳的話,只呆呆的應(yīng)了句:“哦?!?/br> 就帶路朝著囚禁顧望舒的小屋走去。 沒有走錯路,代表現(xiàn)在尉遲未然還是清醒的。他沒有癡傻,他現(xiàn)在比誰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