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陳文錚笑了,送口袋里掏出一枚紅色絲絨的小盒子,輕輕打開,一枚如眼淚般晶瑩剔透的鉆戒在絲絨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他說,“其實我也一樣,我陳文錚想成為你的親人,給你愛護(hù)和依靠,與你相依為命、共度浮生!你,夏雪,愿意嫁給我嗎?” 每一個女孩都有一個成為公主的夢,即便命運坎坷如夏雪,她也曾在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幻想過自己被當(dāng)做公主求婚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什么幸運的人,所以也從未奢求過太多。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天爺為她安排的竟然是這么一個人,為她傾其所有十年,愿意視她如寶愛她如命的好男人。 夏雪點著頭,用盡量不那么顫抖的聲音回答著他,“我愿意!我愿意!” 而在這簡單的三個字的背后,她卻有千言萬語想在未來的某一天跟他傾訴個夠。 陳文錚說得對,他們都不得不相信緣分。 這是夏雪人生中的第一次,她竟然那么感激命運,感激相遇。 陳文錚將戒指套在夏雪的無名指上,戒圈不大不小剛剛好。 眾人歡呼,一向情不外露的陳文錚站起身來動情地親吻夏雪,親吻他未來的妻子。 王蕾早已在dv機后泣不成聲。 顧夢東始終笑著,安撫似地拍了拍常義的肩膀。 常義起初垂著頭,過了一會兒,他也抬起臉來笑著鼓掌叫好。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夏雪躺在床上始終無法入睡,她看著旁邊睡熟的男人,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幸福的感覺是這樣的。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他們十幾公里的一個房間里,漆黑得只剩下月光的房間里,常義坐在沙發(fā)上沉默地抽著煙,他面前的那個煙灰缸早已積滿了煙頭和煙灰。 常義滿腦子都是夏雪驚訝卻激動的神情,他明白那意味著什么,那是她期盼已久的,是她認(rèn)為最好的歸宿。 他又想到文錚,他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在遇到了夏雪之后也變得有了生氣。他多少年沒有像今晚這個開心過了? 過了許久,常義將最后一根煙掐熄在煙灰缸里。他深深嘆了口氣,文錚說的沒錯,以前他常義也不相信緣分,現(xiàn)在不得不信了,雖然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好的緣分。 但是好在她幸福,他們幸福。這也就夠了! 夏雪的婚期定在了第二年的春分。他們不打算舉辦繁瑣的婚禮,要準(zhǔn)備的大概也只有拍婚紗照這一件事了。 周末的時候王蕾陪著夏雪在幾家口碑不錯的婚紗店咨詢。 夏雪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眼來電號碼有些奇怪。 她接通電話,顧夢東的聲音在電話中顯得更加低沉。 “弟妹在忙嗎?” “哦,顧大哥,在看婚紗照。” 電話一端的顧夢東笑了起來,“跟文錚在一起嗎?” “不是?!?/br> “那……方便不方便陪我喝杯咖啡?” 掛上電話,王蕾問她什么事。 她抱歉地解釋,“顧大哥的電話,可能找我有事吧?!?/br> 王蕾對顧夢東印象不錯,連忙說,“哦,那你快去吧,改天你有空的時候再約我。” 顧夢東跟夏雪約在軟件園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顧夢東給夏雪要了一杯藍(lán)山。 咖啡端上來,他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讓你大周末跑一趟。” “沒關(guān)系顧大哥,你找我有事嗎?” 顧夢東比夏雪大整整八歲,叫他一聲大哥,他的的確確受得起。 顧夢東喝了口咖啡不慌不忙地說,“婚禮準(zhǔn)備怎么樣了?” “我們沒打算辦什么婚禮,就想拍套婚紗照?!闭f著夏雪有些臉紅。 “呵呵,你們女孩子就喜歡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話說文錚肯配合我也很意外??!” 夏雪笑了,“還是您了解他,他說他不喜歡被當(dāng)做道具擺弄,所以我也費了不少口舌呢?!?/br> 但是結(jié)婚嘛,總要留下點超夢幻超美好的東西。 “打算什么時候登記?” “下個月吧?隨便挑了一個日子,文錚說情人節(jié)什么的去登記的人肯定特別多?!?/br> “呵呵,這倒是很符合他的個性?!?/br> 夏雪無奈地笑了笑,形式上的事情陳文錚真是一點精力和時間都不愿意花費,但是也或許所有的男人都這樣…… 夏雪還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又聽到顧夢東說,“說實話我很意外,沒想到文錚竟然是我們當(dāng)中最快的一個。能看到他幸福我很欣慰?!?/br> 夏雪聽出了顧夢東大概是話中有話,她想到劉校長無意中地提的,文錚小的時候經(jīng)常遭到保姆虐待。而顧夢東跟文錚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或許他比較了解內(nèi)情。 夏雪遲疑地問他,“文錚的性格一直是這樣么?他童年時也像別的孩子那么……開朗嗎?” 顧夢東看著夏雪,半響他掏出一包煙,“介意嗎?” 夏雪連忙擺手,“您隨意。” 顧夢東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fù)鲁鲆粓F(tuán)煙霧,他的臉頓時模糊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陳醫(yī)生求婚那里,突然有點感動。。。。。。 作者真是太入戲了。 某人剛才下班回來灰常不滿,抱怨在我心里讀者都排在他的前面,他想問問我有多少讀者,好算算他排第幾哈哈(不就是沒做飯嗎。。。),姑娘們冒個泡吧~~ 感謝小呆姑娘的地雷么么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 文/烏云冉冉 良久,夏雪聽到顧夢東說,“文錚啊,算是我們大院里最出息的孩子了,好學(xué)、上進(jìn)、孝順父母。其實他小的時候性格比現(xiàn)在開朗不少,但也比普通男孩子更文靜些。那時候大院里的壞小子瞧不上他這種的,覺得他忒會裝,三天兩頭找茬欺負(fù)他。呵呵,當(dāng)然也包括我在內(nèi)。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特別的倔,怎么欺負(fù)他他都不會害怕更不會討?zhàn)?,慢慢的我們幾個壞孩子也覺得欺負(fù)他挺沒勁的,我反而開始有點佩服他了,小小年紀(jì)就很有骨氣。孩子嘛,后來我主動示好,大家很快冰釋前嫌,我們就成了最鐵的哥們兒。我們慢慢地長大,他一直是個很驕傲的人,直到那件事情發(fā)生后,對他的打擊很大?!?/br> 提到那件事,夏雪猛然抬起頭來。 對面沙發(fā)椅上的顧夢東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應(yīng),那洞穿一切的眼里竟然隱隱帶著笑意。 夏雪連忙掩飾,“哦,什么事情?” “十年前一架飛往s市的飛機墜毀在了北海公園,文錚的父母就在那架飛機上。他跟你一樣因此成了孤兒。你可能到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他當(dāng)時那個情況為什么會去資助你。” 夏雪沒想到顧夢東竟然知道她已經(jīng)了解到了陳文錚就是旭東,也了解到了文錚的身世,讓她更沒想到的是顧夢東竟然會這么直截了當(dāng)。 夏雪沉默了,過了片刻,她又突然想到顧夢東既然知道了這些,那陳文錚是不是也知道了。兩個人的身份都不再單純了,他們又將如何面對彼此? 夏雪小心翼翼問顧夢東,“那文錚他……” 顧夢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你不用擔(dān)心,我知道的文錚不一定知道。” 夏雪這才放下心來,既然顧夢東愿意說,她又想知道,那眼下是再好不過了。 她說,“沒錯,我一直以為資助我的人至少是經(jīng)濟上沒什么困難的人,沒想到會是他,更沒想到他的情況竟然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也很好奇他為什么會去幫助我,但是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br> “你說的沒錯,他自己的想法當(dāng)然只有他自己最了解,但是旁人,比如我也了解個一二?!鳖檳魱|嘆口氣,“當(dāng)年的文錚畢竟年輕氣盛,他什么都比別人優(yōu)秀,一直都順風(fēng)順?biāo)?,成長的過程中他確實遇到一些挫折,好在他很堅強。但是飛機失事之后,他的信念完全崩塌了,他仿佛是對老天爺積怨已久,就那么爆發(fā)了?!?/br> 顧夢東說,“在那件事發(fā)生后,我發(fā)現(xiàn),那些原本以為已經(jīng)被他克服的困難其實一直都是他的心病,他根本就沒有放下過。他父母的離開讓他更加郁郁寡歡。他有一次問我:他想不通命運為何這么對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他好看。那段時間我們誰勸他都沒用,他不吃不喝不睡覺,整天混混沌沌的不懂得愛惜自己。后來,他無意中看到b市電臺采訪你的節(jié)目,當(dāng)時對他觸動非常大。你當(dāng)時才那么小,除了一身債務(wù)什么都沒有,但你還會天真的笑。他當(dāng)時看到電視里的你,就是自慚形穢。是你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隨處都是苦難,總有人比他更慘,他沒有理由不好好活著。所以他對你從來不是憐憫,而是欽佩。” 夏雪想到那個拿著話筒咄咄逼人的女記者,不禁啞然失笑。原來自己在鏡頭前的那番話,不但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還改變了陳文錚的命運。而且他不是可憐她、同情她,他對她是感同身受和欽佩。 夏雪苦笑,“我并不是堅強,只是從我出生那天起,過的正常生活就是你們眼中的磨難,我以為那都是人生的必經(jīng)階段,所以也沒有把它當(dāng)做困難去面對。當(dāng)然我父親的去世讓我著實意外,我也難過了好久?!?/br> 說到這里,顧夢東抬起頭來,用探究的眼神研究著夏雪的神情,末了他無奈地笑笑,“或許命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哦對了,你說他遇到過一些挫折,指的是什么?” 顧夢東把煙頭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淡淡地說,“沒什么,等他自己想告訴你的時候他自然會說。” 夏雪卻不甘心,“我聽我們學(xué)校的劉校長說,他小時候經(jīng)常被保姆虐待,是有這事嗎?” 顧夢東微微挑眉,“這我就不清楚了?!?/br> 一整天下來,夏雪發(fā)現(xiàn)自己都沒有看到常義。 快下班的時候,她看到linda在茶水間跟人聊天,于是磨磨蹭蹭地等著那人走了找機會問linda。 “我今天怎么沒看到常義?” linda詫異看她一眼,“頭兒休年假了你不知道?” 夏雪愣了一下,忙垂下眼掩飾自己的詫異,“哦,好像聽他提過。” linda壞壞一笑,“不會是你傷了頭兒的心,他躲出去療傷了吧?” “別胡說,我和常義就是朋友。” “朋友又是同事還不知道人家休假了?”linda小聲嘟囔了一句,繼而又興致勃勃地問夏雪,“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 夏雪點點頭,心想這消息傳的可夠快的。 linda又說,“哎雪兒,我們是好姐們吧?” “是啊……”夏雪不明白linda怎么突然這么問,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那你可得教教我。你看你多受歡迎??!那陳醫(yī)生,就不用說了吧,簡直是天人之姿態(tài),那氣度,那學(xué)識,最要命的還是一臉‘生人勿進(jìn)’、‘不近女色’的樣子,你都能搞定,快說說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夏雪怔怔地看著linda,還沒等她說什么linda又說,“好吧,不說陳醫(yī)生,就說我們老大吧。人品好,風(fēng)趣幽默,又懂得疼人,樣貌不錯,也算個中產(chǎn)階級了吧,他對你也是一往情深!雪兒,你必須教教我,你是怎么讓他們對你臣服的!” 夏雪簡直呆住了。 “l(fā)inda,我想你誤會了,我和常義真的只是朋友,他對我好完全是因為文錚是他的鐵哥們,所以不像你想的那樣。” linda也愣了一下,“是這樣嗎?難道是我們部門所有人的第六感都出錯了?” “有可能吧。”夏雪聳聳肩,“至于陳文錚……那真的是緣分。不然我這種相貌平平、身材平平的人怎么可能搞定他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