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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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陰沉而冰冷的天氣,卻在大街小巷的霓虹燈光下變得璀璨起來。 離春節(jié)還有一段時間,這么快就用了過節(jié)的氣氛了。 程晚夏抱著折騰了一天,也哭了一天,現(xiàn)在累得睡熟的傅唯一,望著窗外的五光十色。 “春節(jié)想要怎么過?”傅博文突然問她。 程晚夏收回視線,眼神放在傅唯一白嫩的臉頰上,嘴唇微微嘟起,可愛無比,她笑得很溫柔,“有你們在身邊就夠了?!?/br> 傅博文嘴角抿出一道弧線,回答道,“我也是?!?/br> 他甚至可以想象,除夕夜時,他們一家人圍在電視前面,看著跨年晚會,和很多家庭一樣,買花生瓜子糖水果,滿滿的放在茶幾上,當(dāng)零點的鐘聲響起,他準(zhǔn)備好紅包給妞妞和唯一,也給阿姨準(zhǔn)備一份,然后一家人一起去天臺放煙花,一起憧憬明年的幸福。 當(dāng)然,他還得給晚晚準(zhǔn)備一份新年禮物。 晚上,他還得抱著晚晚一起睡覺,以后,每一年,都這么過。 每一年都這樣……就好。 安靜的空間,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傅博文一怔,看了看來電,沒有接,直接關(guān)上了靜音。 只要程晚夏和傅唯一在車上,不管多緊急的電話,他都不會接。 就好像,整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比他們更重要一樣。 車子一路到達(dá)紫瑾小區(qū)。 傅博文下車后,打開后座位,從程晚夏手上接過傅唯一,程晚夏下車,跟在傅博文的身后。 傅博文穿著一件黑色的風(fēng)衣,緊緊的抱著傅唯一走在她的前面。 她真的覺得,看著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這么近在咫尺在自己面前,她很幸福。 “晚晚?”傅博文已經(jīng)走進(jìn)電梯,探出頭叫她。 程晚夏一笑。 大步走進(jìn)去。 這么幸福,就好。 坐著電梯一路向上,傅博文抱著傅唯一剛踏出電梯,腳突然停了一下。 程晚夏走出去,看到了站在他們大門口的丁小君。 傅博文眉頭一皺。 丁小君看了一眼傅博文,然后把視線放在了傅唯一的身上,“這么大了?” 傅博文抿著唇,臉色不算好,“有事嗎?” 丁小君對著傅博文,“媽過來看看你,非得有事才行?剛剛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我在開車。”傅博文說,“而媽對于而言,沒事兒你應(yīng)該不會來主動找我?!?/br> 丁小君臉色有些難看,但并沒有馬上發(fā)怒,她控制著情緒,“媽就是來看看唯一?!?/br> “破天荒了嗎?”傅博文冷笑。 半歲了,這是第一次主動提起這個孫子。 以前也提起過,總是嫌棄,嫌棄他不健康。 今天剛做完檢查…… 丁小君又能耐知道傅唯一所有的發(fā)展趨勢。 “晚晚,你把唯一先抱進(jìn)去?!备挡┪陌迅滴ㄒ贿f給身邊的程晚夏。 程晚夏點頭。 “怎么了,都到家門口了,都舍不得請我進(jìn)去?”丁小君問道,明顯的有些發(fā)怒。 傅博文沒有松口。 程晚夏抿了抿唇,“博文,讓她進(jìn)來吧,有事情到家里說,外面冷。” 丁小君看了一眼程晚夏,并沒有辦法感激,仿若覺得理所當(dāng)然,甚至還有些埋怨,一開始沒有主動讓她進(jìn)去。 程晚夏也不想搭理丁小君的心思,反正總覺得這個人來主動找他們,絕對沒有什么好事兒。 她打開房門,低頭給丁小君拿了一雙拖鞋。 “不用了,我習(xí)慣穿別人的孩子?!倍⌒【苯哟┲幼吡诉M(jìn)去。 傅博文眉頭一緊。 程晚夏深呼吸一口氣,“我把唯一先抱到房間去睡覺,你有什么和她談的就在客廳談吧,我讓阿姨和妞妞把空間給你們留出來?!?/br> “謝謝?!?/br> 程晚夏笑了一下。 丁小君出現(xiàn)在客廳時,鄭素秀和妞妞都有些詫異,妞妞本來是一個很熱情的小女孩,她也沒有見過丁小君,以為是爸爸mama的客人,就非常熱情的去拉丁小君的手,“奶奶,你好。” 丁小君手猛地抽出來。 妞妞被嚇住了,看著丁小君。 傅博文大步上前,真的怒了,“這就是所謂的上海第一夫人,對一個小女孩的熱情,如此冷漠!你總是滿口禮節(jié)禮儀,請問你現(xiàn)在叫什么?!毫無家教?!” “傅博文,你說什么?!”丁小君狠狠的問道。 傅博文沉默著。 但是臉色沒有半點婉轉(zhuǎn)。 “你說你媽毫無家教?!你居然教訓(xùn)我?!”丁小君火冒三丈。 傅博文沒有搭理她母親,徑直的抱著妞妞,“乖,和奶奶去房間玩,爸爸有事兒?!?/br> “是?!辨ゆび行┣忧拥狞c頭,又小心翼翼的說道,“爸爸,我剛剛做錯什么了嗎?” “妞妞什么都沒做錯,做錯的是……”傅博文摸著妞妞的頭,“爸爸愛你。” “妞妞也愛爸爸。”妞妞拉開笑容。 那么燦爛。 傅博文覺得,丁小君這一輩子,應(yīng)該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所謂的,真正的親情。 她應(yīng)該從來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孩子對著自己釋放笑容時,那種覺得全世界都似乎春暖花開的感覺。 妞妞和鄭素秀進(jìn)了臥室,程晚夏也抱著傅唯一去了臥室。 客廳中,就只有丁小君和傅博文。 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盡管丁小君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當(dāng)看到傅博文抱著那個小女孩,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父愛時,她真的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闖進(jìn)了別人的地方。 自己好像真的,格格不入。 “你想要說什么就直接說吧,我能夠做到的我就做,不能夠做到的,你就請回?!备挡┪暮芾涞?。 對于他母親,他也沒辦法做到完全排斥。 在他能力范圍內(nèi),只要不違背原則,她提出來的要求,他可以都答應(yīng)。 這是他唯一,能夠盡到自己的孝道的方式。 “我聽醫(yī)生說,傅唯一身體各項指標(biāo)正常?!倍⌒【龁査?/br> “嗯?!备挡┪狞c頭。 “你知道,傅家需要一個傳宗接代的子嗣。” “這和傅唯一沒有關(guān)系。”傅博文有些火大,他盡量控制脾氣,“如果想要說這種事情,你回去吧,我不想多說?!?/br> “傳宗接代是每個人的義務(wù)?!?/br> “但我不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傅唯一我不會帶回傅家,我不可能讓他接受我當(dāng)年的教育?!备挡┪囊蛔忠痪?,斬釘截鐵。 丁小君狠狠的看著他。 兩個人沉默了幾分鐘。 “是爸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傅博文冷著臉,問道。 “不需要是誰的意思,作為傅家的后代,理應(yīng)該回到傅家。” “媽,你不要讓我真的對你絕望好不好。我都已經(jīng)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怎樣?!” “你變成什么樣子了?!”丁小君突然冒火無比,“你現(xiàn)在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你現(xiàn)在坐在傅氏企業(yè)唯一繼承人的位置上,你變成什么樣了?!你比大多數(shù)人都聰明,是誰培養(yǎng)的,你能夠擁有今天的一切是誰幫你的?你現(xiàn)在來埋怨我,你變成什么樣子了!要說你變得這么窩囊,也是程晚夏害的,不是她,你現(xiàn)在早就接手傅氏的產(chǎn)業(yè)了,你現(xiàn)在早就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人上人?”傅博文看著丁小君,“就是你曾經(jīng)教我的,踩著被人的尸體走上去?,F(xiàn)在我踩著傅文淵的身體在往上爬,你就不覺得,會有些不妥嗎?” “不妥?是傅文淵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落得如此下場,那也活該。” “我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傅博文冷笑,“為了達(dá)到商業(yè)目的,間接逼死了多少企業(yè)多少人,那些曾經(jīng)被我逼得跳樓的,那些曾經(jīng)因為我自殺的,少了嗎?在傅家,哪個的手上沒有染上骯臟的血液!” “傅博文!”丁小君吼著他,“不許這樣說!” “你是在心疼我嗎?”傅博文問她,“真是讓人受寵若驚?!?/br> “為什么要處處和我作對。”丁小君有些崩潰。 “媽,這句話我也很想問你,為什么要處處和我作對?!备挡┪目粗拔乙呀?jīng)按照你的要求生活了30多年了,我需要有自己的自由,我需要有我自己的家庭。我愛程晚夏,很愛。你卻想法設(shè)法的拆散我們,那么多次險些在你的手段下錯過。我現(xiàn)在有了兒子,有了女兒,有了一個圓滿的家庭,你現(xiàn)在卻說,你要來抱著兒子。你想過,這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嗎?” “你可以帶著程晚夏一起回到傅家,這是我給你的條件?!?/br> “程晚夏不會回去的。”傅博文很肯定。 丁小君皺著眉頭,在隱忍著怒氣。 “媽,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那樣有抱負(fù)有野心的,程晚夏只需要很簡單的生活就夠了,她沒有你那么大的追求?!?/br> “你是在諷刺我?” “我只是在說,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你不能一味的只想到你的方式?!备挡┪拿蛄嗣虼?,似乎不想再多說,“你回去吧?!?/br> “你是在攆我走?”丁小君冷臉。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來看看唯一,我隨時歡迎,我從沒有否認(rèn)過,你是他的奶奶。如果你是抱著目的,我希望你不要在存在那份心思,只要我傅博文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抱走傅唯一,你記住了,回去告訴爸,別動唯一的心思,否則,不進(jìn)傅家門的不只是傅唯一,還多了一個我!”傅博文一字一句,沒有半點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