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背影突然重疊起來，面前這個欣長男人轉(zhuǎn)身，步步向里面走去……

    離越來越遠(yuǎn)。

    竟然有種再也無法接近錯覺

    陽光照進(jìn)房間，被那刺眼光晃了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下，準(zhǔn)備去上班。江南走了大概三天時間，每天晚上他會準(zhǔn)時打電話過來。有些尷尬，于是們都很默契不提那天晚上，他對表白事情，只是些閑話家常。他偶爾會問非煙病情。去醫(yī)院看過，手術(shù)還算成功，但是像骨癌這種病，般就算將癌細(xì)胞切除也只是延續(xù)生命而已，很少能治愈。剩下時間則需要靠保守治療維持生命。

    拿起桌上月球項(xiàng)鏈，對著鏡子掛在脖子上?？戳丝幢?，心想著今天非煙應(yīng)該會醒過來了。然后穿好鞋出了門，開車去公司。

    老板前天從外飛回來，腳不沾地去了沈陽，帶著他劉秘書，反而將這個特助扔在公司，也不知道這個職位是不是白吃飯用。不過既然老板大人不讓干活，那也樂得清閑，到公司報(bào)道之后就去了醫(yī)院。

    左非煙住在icu，去時候亦南姐正坐在沙發(fā)上安靜看報(bào)紙，知道有讀報(bào)紙習(xí)慣，便也沒打擾，掃了眼床上女人，還在昏睡。表情安靜，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并不像是有病樣子。

    姚亦南見進(jìn)來，招呼坐下，給倒了杯茶。

    小聲兒問：“怎么樣？什么時候會醒？”

    028

    小聲兒問：“怎么樣？什么時候會醒？”

    “隨時都有可能，可能太累，需要多休息會兒?！币嗄辖憧戳丝创采吓樱Z氣中帶著傷感。

    “南姐，非煙姐身邊個親戚都沒有了？”

    “還有個姥姥，手把帶大，但是年紀(jì)太大了，在鄉(xiāng)下。們也沒敢通知，怕老太太著急上火。還個舅舅，但是和死去母親感情不好，直沒聯(lián)系過，也不養(yǎng)老人。找不到聯(lián)系方式?！?/br>
    走到床邊，伸手幫捋了捋鬢間碎發(fā)。確實(shí)有張和酷似臉，只不過，艱難現(xiàn)實(shí)讓氣質(zhì)更加成熟和內(nèi)斂。即便安靜躺著時候，也有種微不可查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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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們誰是誰替身，又是誰愛著誰，現(xiàn)在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在生命面前，那些情情愛愛似乎變得特別渺小，非煙姐，說是不是？人要活著才最重要！”輕輕將手放在手中，低聲在耳邊低語道。

    “小錦，過來，有話要對說?！币σ嗄险f道。

    放下左非煙手，走過去。

    亦南姐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坐在沙發(fā)上，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像是在醞釀自己要說話。

    “小錦，可能從小沒受過什么苦，所以體會不到‘窮’這個字究竟是種什么概念。也不會知道自己在這個社會上點(diǎn)點(diǎn)打拼辛苦。和非煙認(rèn)識了很多年，眼看著在手底下點(diǎn)點(diǎn)爬上來。從最開始排版，到最后主編。女人難免都會自私，尤其是曾經(jīng)無所有女人。這輩子只付出過兩次真心，第次，為了那個男人毅然轉(zhuǎn)身，經(jīng)過很長時間，才慢慢平復(fù)自己傷口。第二次便是楚江南，愛他。個女人愛上個男人，難免會變得自私，或許間接傷害到，在這里替向道歉?！?/br>
    “別這么說，南姐。和楚江南事情時半會兒誰也說不清楚，沒有想要怪誰意思?！睂?shí)話實(shí)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其實(shí)，非煙直只是影子罷了。也很痛苦，所以提出結(jié)婚那天才轉(zhuǎn)身離開?！闭f。

    “不是因?yàn)槌炙麄儍蓚€才被迫分手嗎？”驚訝，這么多年，難道其中竟有隱情？

    姚亦南也抬起頭看眼，微微勾嘴角露出個無奈笑意，說道：“是真不知道？們明眼人看著們這對最難纏，還以為什么都知道。沒想到還真像籃子說那樣……”

    “……”低頭悔過。

    “具體事情，也不太清楚。不過，想事情發(fā)展到這樣地步，總會從某個人嘴里知道真相?！?/br>
    從醫(yī)院離開時候，非煙還沒有醒，但是顧昊宇來了，便借著機(jī)會離開。可是卻沒想到第二天竟接到了左非煙電話。聲音微微有些無力，淡淡說道：“能見面嗎？”

    “去醫(yī)院看?！奔泵Φ?。

    “不在醫(yī)院，們就在貿(mào)附近那家星巴克見面吧?！闭f。

    “怎么能私自出院，現(xiàn)在在哪里？”

    “個小時后，們在那里見面，有重要話要說?！痹陔娫捿p輕笑了聲，有氣無力，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急急忙忙往外趕，在酒店門口還撞到了以前妖嬈主管大人，惹來陣白眼。顧不了太多，連滾帶爬上了車，開車便往貿(mào)趕。堵在四環(huán)上時候，很悲催想著：蘑嘞個菇，見個情敵至于這么殷勤嗎？果然有圣母氣質(zhì)？

    其實(shí)，只是害怕突然倒在哪里再也起不來，等江南回來后不好交代吧。果然，人都是自私。

    四十分鐘，終于吐血爬下四環(huán)，繞了幾個彎，拐到左非煙說那家星巴克。這是個二層店，在二樓個靠窗角落找到身影。穿了件淺米色連衣裙，襯得臉色更加雪白，身體手術(shù)前看起來更加消瘦，臉上看起來是化了淡妝，說不上有多美，但是看上去頗有幾分職業(yè)女性特有氣質(zhì)，這點(diǎn)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了。

    也看見，微笑著站起啦，打了個招呼。

    走過去，笑著伸手撫了撫自己裙擺，說道：“特意打扮了下，覺得還行？”

    “應(yīng)該在醫(yī)院多休養(yǎng)，昨天剛做完手術(shù)，今天怎么能出院？”微微皺了眉頭，說道。

    “也是有幾句話要和說，也別不高興，咱們這么樣見面怎么看都好像不太好似。但是這些話現(xiàn)在不說，恐怕以后也沒機(jī)會了?！毙Φ?。

    “別那么說，要好好配合治療才有好機(jī)會。”垂了眼眸說道。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不是癌癥復(fù)發(fā)，恐怕現(xiàn)在還在妄想著要把楚江南奪回來。也不要在意把話說得這么直，人，都是自私……”嘆口氣說道。

    “沒錯，人都是自私，也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對并沒有什么好感，所以，若是想示弱以打動，恐怕要讓失望了。畢竟，現(xiàn)在楚江南合法妻子是?！泵蛄丝诳Х龋届o說道。

    卻突然笑出聲，說道：“念錦，多慮了。們雖然不長接觸，但是認(rèn)識也快三四年了吧，什么樣兒人自己清楚。雖然不是很么好人，圣人。但是也絕不會在背地里算計(jì)別人。知道怎么認(rèn)識楚江南嗎？想絕對想不到……”雙幾乎透明雙眼看著，帶著坦蕩笑意，反而顯得剛才番說辭有些小氣了。

    “那年初夏，第次看見楚江南是在夜色……”放下手中咖啡杯，眼光順勢望向窗外熙攘人群，似是陷入了那陳年回憶之中……

    【三年前】

    左非煙直有個不好習(xí)慣，那個直想戒卻怎么也戒不掉習(xí)慣。那就是，無論多忙，都忍不住要回到原來大學(xué)時和張?bào)黄鹱饽莻€偏僻小屋去看看。其實(shí)，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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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很多年前天，站在那個小屋子了對自己心愛男人說：“要是男人就重新站起來?！比缓笠闳粵Q然離開了那間房子。出了大門之后，便找了個雜草叢生角落抱著雙膝哭了半個小時?？尥旰螅透嬖V自己，從現(xiàn)在開始無論遇到什么是都不會再哭了！

    可是，即便是那樣，最開始幾個月還是忍不住跑回去看他，有時候是晚上，站在樓下看樓上亮著燈。有時候燈沒亮，就坐在長椅上，等著醉醺醺男人回家。有幾次，甚至扶過張?bào)簧蠘?，但是男人顯然已經(jīng)醉連是誰都不知道了。

    再后來，告誡自己不要再去了，那個男人已經(jīng)廢了，再也站不起來了。不應(yīng)該愛著那樣懦弱男人。如此，堅(jiān)持了個月沒有去那所房子。

    可是等再去時候，那房子已經(jīng)空了，學(xué)校里也沒有了張?bào)贿@個人，他退學(xué)了，整個人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想，這樣也好。要不然就站起來，要不然就永遠(yuǎn)消失。只是，別那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著。

    于是，又開始了忙碌生活，學(xué)習(xí)，聽課，打工。不像那些有錢人，不用上課就能拿到學(xué)分。不用畢業(yè)就能找到工作，為了順利畢業(yè)，甚至去給教授打下手，幫教授寫論文，去給教授家里收拾房間。能做都做了，只是為了個簡單原因：

    活下去，更好活下去！

    以為已經(jīng)忘了他，但是，不定期回到那座房子去看看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幾年內(nèi)，那房子換了幾次住客。有學(xué)生，有外地來做小買賣夫婦，有打工少女還有小地痞?？偸钦驹跇窍拢叵氘?dāng)年他和住在里面樣子。很多年后，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工作越來越忙，職位越來越高，收入越來越多。來這里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

    這天放假，偶然間聽新聞，說那片老舊小區(qū)要動遷，今天就是動遷日子。心里動，拿起自己車鑰匙驅(qū)車前往。然后眼看著，那片回憶就在推土機(jī)轟鳴聲中轟然倒塌。知道，他就這樣永遠(yuǎn)消失在了生活里，連最后念想都消失了。

    片廢墟中，站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只要看熱鬧群眾都散了，然后連工人也下班，最后開推土機(jī)師傅也跳下車。這個地方又恢復(fù)了安靜。只有個人，站了很長時間之后，慢慢轉(zhuǎn)身，句話沒說，甚至連個明顯表情都沒有。

    沒有表情，是因?yàn)闆]有過多傷心。只是覺得心底都處用記憶搭建橋梁，在剛才推土機(jī)作用下，和那座老舊小區(qū)起坍塌了，在心底某處變成了片廢墟。所以，選擇去夜色喝杯。就是那天，在那里遇見了楚江南。個長了很好看，卻醉得塌糊涂男子。

    029

    “小姐，能請喝杯嗎？朋友說了，要喝了請酒，他們就輸千塊錢。怎么樣，賞個臉？”男人帶著酒氣，臉笑意，醉眼朦朧看著。

    左非煙眉毛挑，問道：“哦？憑什么幫？”

    楚江南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說，神情微微愣，然后打了個酒嗝。

    “這樣吧，喝了，那千塊錢們對半兒分怎么樣？”左非煙微微勾起唇角說道。

    楚江南又是愣，似乎醉酒讓他反應(yīng)有些遲鈍。

    女人卻已經(jīng)從他手里拿過那杯金黃色酒，飲而盡，然后向不遠(yuǎn)處人晃了晃空了酒杯。不遠(yuǎn)處群男男女女，立刻起哄大笑起來。

    楚江南聽到笑聲，這才好似反應(yīng)過來。對著微微笑，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番說道：“叫什么名字？”

    “說了也記不住?！迸宋⑽⑿Γ斐鍪终茢傇谒媲?，說道：“拿來！”

    “什么？”

    “錢?。〔皇勤A錢了嗎？”

    “哦，對對！等著！”他說著，又跌跌撞撞回到朋友那里，拿回了摞鈔票，然后對將所有鈔票股腦拍在手上，說道：“都給！爺今兒個高興不得了?！彼f著，拿著酒杯手隨意揮，酒灑出來不少，惹來不少人白眼，可是男人卻依舊笑得妖媚。

    左非煙笑著將錢往包里塞，剛才喝酒興致不知怎么，突然就沒有了，于是就往外走。之前喝下去幾杯酒勁兒也有些上來，覺得自己腳步有些虛浮。

    “哎，妞兒。別走！”身后男人纏上來，不依不饒說道。

    “放開！”左非煙有些不高興，把甩開他纏上來身體。

    男人被推了個踉蹌，皺著眉頭喊道：“喂，樹懶，怎么回事兒。怎么就這么不聽話，說話都是廢話嗎？這丫頭怎么就這么倔？”

    左非煙有些愣神，回味著他這么不著邊際話，瞬間，男人就撲上來，把抓住肩膀，菲薄嘴唇再下秒就覆了上來。帶著甜味酒精混合著男人氣息鋪天蓋地襲來。不知道怎么，竟然沒有反抗。

    那是個綿長而細(xì)膩吻。

    閉上自己眼睛，讓自己陷入片黑暗當(dāng)中，然后就聽到男人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跟走，跟走……樹懶……”

    跟誰走，都樣。

    何況，并不討厭他。

    因?yàn)?，能從他眼神中讀懂他們共同擁有那種寂寞。在這個夜色中，寂寞人尋找溫暖和刺激人太多了，他們不過是蕓蕓眾生中兩個而已。

    那天坐上他車，車子里回蕩著王菲首老歌：

    突然間找到句可以形容自己遭遇，能夠不比傷害彼此，卻又足夠作為解釋，那是在想盡各種方式，明知沒有辦法事，還是真如此，們已經(jīng)不用依賴曾經(jīng)需要對方日子……

    在這個喧囂繁華當(dāng)中，錦瑟韶光，華光幢幢。究竟誰是誰替身，究竟誰又是為了忘記誰，而掉入這個愛情陷阱……

    那天晚上，非煙覺得這個男人異常溫柔，他抱著肩膀，親吻鎖骨?？谥心：磺搴爸簶鋺?，樹懶……

    樹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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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個人這樣惦記，是不是此時此刻會比別人感受到幸福多些？

    ……

    第二天清晨，被低低說話聲吵醒，揉了揉睡眼，就看見逆光中，男人歪著頭用肩膀夾著電話，雙手正在系襯衫上扣子。

    “怎么樣？”他對著電話低聲問。

    “就在icu等著吧，直接去醫(yī)院……若是醒不過來，就是到地獄也要親自把扯回來！”他低低壓抑著自己怒氣，像個困獸。

    左非煙順手撈起自己衣服，套在身上。伸手用五指理了理亂七八糟頭發(fā)。顯然，男人已經(jīng)退了酒意，但是宿醉讓他掛上了濃重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廢。

    他走過來，在床頭柜上扔下疊錢，冷淡說道：“還有事，先走了。這錢沒別意思，把衣服扯壞了，也來不及賠給?！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非煙看了看那疊錢，突然就笑了出聲兒。

    楚江南有些詫異，但是馬上就恢復(fù)了冷靜，淡淡說道：“若是冒犯了，道歉?！?/br>
    “沒有，謝謝。這錢夠買十件扯壞那件衣服。”彎起雙眼，朗笑笑了笑，順勢拿起錢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從床上爬起來說道：“走吧，洗過澡再走。哦，把房錢也付了吧，這樣又能省下筆?！闭f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出來時候，房間空無人，男人已經(jīng)離去，但是凌亂房間還殘留著兩個陌生人歡愛氣味。

    左非煙覺得，今天，該是走出自己感情陰影那天了。

    所以說，這是世界上陰差陽錯很微妙，永遠(yuǎn)不知道，誰在不經(jīng)意間，治愈了誰傷痕，溫暖了誰冰冷，又心甘情愿跳進(jìn)了誰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