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波特干咳一聲，招呼著服務生再多上些餐后的點心水果冰淇淋，說自己要先去看看最近一批進貨時間，等一下再來確定供貨周期，畢竟要知道我們這些貨物都是一船一船拉過來，您要的量不算大，沒辦法單獨運，只能在別的生意里當個添頭。

    特洛伊對此表示全然理解，他看過哥譚的深水港口，大量來路不明的貨物會趁著夜色被運進這里，為了幾壺水銀單獨想辦法也確實不太符合利益。

    于是科波特留下一堆餐后甜點消失了。

    特洛伊對著已經(jīng)換過一輪的桌子拍照，發(fā)動態(tài)：這店也太親切了，現(xiàn)在桌面上看到的一切都是老板白送的。

    地址定位，哥譚市，冰山餐廳。

    照片里彩虹松餅堆成小塔，旁邊點綴著奶油冰淇淋和果汁，顏色豐富場面誘人，調(diào)整一下色相和飽和度就可以直接拿去當宣傳插圖。

    托尼·斯塔克：？

    娜塔莉·羅斯曼：？

    托尼實在沒忍住打了個電話過來：“弗雷因？你現(xiàn)在狀態(tài)怎么樣？如果是被綁架了就用莫斯代碼敲個sos出來我會去聯(lián)絡老蝙蝠來救人的?！?/br>
    特洛伊很迷茫：“我很好??？哥譚白天的治安其實還好，只要晚上不隨便亂出門我感覺問題也不算很大。”

    托尼：“……”

    問題已經(jīng)很大了，你現(xiàn)在所在的地址就很讓人想多：“所以，你現(xiàn)在在冰山餐廳干什么？身上帶槍了嗎？如果這附近突然發(fā)生火并你能有辦法全身而退嗎？”

    在干什么……在談一筆不需要資格證書的水銀生意，但是魔術禮裝上的事情不方便講給斯塔克這個純外行，而且未必蝙蝠俠就愿意向?qū)Ψ焦_他自己的武器種類。

    于是特洛伊很誠實地說了一部分真話：“在吃飯?！?/br>
    托尼：“……”

    是這個世界開始變得不對勁，還是他自己的思維跟不上時代了。全世界最聰明的大腦宕機了那么一兩秒，他干咳了一聲：“下次挑飯店的時候我還是建議你換一家?！?/br>
    “哦，好的。”

    特洛伊從善如流，果然斯塔克工業(yè)是誠信企業(yè)，不會考慮這種不上稅又沒有許可證的走私渠道。

    短暫的交談之后，科波特再次登場。

    消失的這十幾分鐘里，他安排手下調(diào)查了特洛伊的個人身份，教育經(jīng)歷，入職履歷，還有韋恩集團最近的相關情報。而出人意料的是，這家伙好像確實是個出身非?！扒灏住钡难邪l(fā)人員，從it畢業(yè)之后入職斯塔克工業(yè)，就連來到哥譚都是因為老板不做人導致整個部門的批量裁員。

    簡直是因為黑天鵝事件導致事業(yè)不順的典型案例。

    前任公司漢默工業(yè)如今正陷入訴訟危機，每隔一段時間就能傳出他們在和斯塔克工業(yè)法務部門互相對線的消息，離職看上去也是情有可原……這么一分析簡直會讓人開始覺得面前這人有點倒霉了。

    科波特頓時產(chǎn)生了點別的想法。

    “韋恩集團給你開多少工資？”

    他摸著下巴問：“聽說你是做武器裝備出身的，在斯塔克工業(yè)的職級也定得不低……我這里可以給更多，你要不要來為我干活？”

    特洛伊：？

    這人消失的十幾分鐘是去嗑藥了嗎？

    他問：“您是做商業(yè)貿(mào)易方向的吧？我猜應該不需要研發(fā)人員才對?！?/br>
    “只要是有才能的人，當然是來者不拒的嘛?！?/br>
    科波特回答。

    哦，又是一個夢想遠大現(xiàn)實骨感的家伙。

    特洛伊頓時聯(lián)想到了心比天高的賈斯汀·漢默，他對這類人向來沒什么好感：“任何東西的研發(fā)都要依托于設備，五軸精密數(shù)控加工中心，激光定位安裝跟蹤儀，演算量驚人的超算計算機和一系列特種加工設備，韋恩集團提供這些東西我才能為他們工作，實際上您就算真的招聘我來畫圖，畫出來的內(nèi)容加工不出去也沒有意義?！?/br>
    “但是我聽說，你自己就制作了很不錯的機器人——”

    “那個是韋恩先生出錢的委托，從財報上您也看出來了，砸進去不少本金呢?！?/br>
    特洛伊隨口報出了維修蝙蝠車所需要的開銷。

    “但，那個斯塔克不是在山洞里都能做出來戰(zhàn)衣——”

    科波特很不甘心，山洞里總沒有什么機加工設備和激光定位器吧。

    “所以那是斯塔克，不是我，如果你能做到給斯塔克開工資讓他去給你干活的話大可以試試看。”

    特洛伊面無表情，用榔頭和簡陋的淬火工具造出戰(zhàn)衣這種事情他確實想象不出方法，或者說不能用魔力的方法，某種意義上，托尼·斯塔克比他還要像個煉金術師。

    一通交流之后，企鵝人宣告放棄。他確實沒辦法為了一個人來建立一整套工業(yè)體系，還是走私倒賣貨物，在哥譚的暗面里逐漸發(fā)展更適合他。

    貨品的價格倒是算不得什么，就算加上溢價，特洛伊答應得也是輕描淡寫，很快就和對方簽下了穩(wěn)定的供貨合同——并非是以韋恩集團為背書，而是他自己的個人行為。

    理由很簡單。特洛伊發(fā)現(xiàn)，冰山餐廳除了是一家伙食質(zhì)量不錯的餐廳之外，還額外出售大量煉金材料——都是市面上很難買到的那種。

    按照商業(yè)合同的慣例，第一筆金額交付10。除了水銀之外，科波特甚至還能供應獸牙、獸皮、部分深海魚類、珍珠寶石、硫磺和一系列和神秘關聯(lián)不深的煉金原材料，特洛伊非常愉快地以個人名義下了訂單，表示除了韋恩集團的委托之外，能找到這么方便的購貨渠道真是比亞馬遜和ebay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