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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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他這一轉(zhuǎn)臉的時間里的,在旁邊剛剛坐下的女人突然湊近他笑著問了一聲:“請我喝杯酒怎么樣?” 這一下子也許有意也許無意,兩個人湊得近了一點,對方長長的頭發(fā)已經(jīng)掃到了陸云開的胳膊,從旁邊看上去,兩個人此時的狀態(tài)十分地親密。 陸云開眉頭立刻就挑了一下,他不止不回答湊過來的女人的話,甚至連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都懶得,直接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左右環(huán)視了一周。 ……說實話,在這種烏七八黑還射燈亂閃的地方,要看清楚周圍有沒有人拿著相機(jī)跟拍,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所以陸云開在左右環(huán)視了片刻,理所當(dāng)然地沒有得到任何的結(jié)果。 沒有得到結(jié)果也就算了,但這里反正是不能再坐下去了,陸云開兩手插在兜里,直接回到自己一伙人的包廂里頭。 包廂之中比外面的舞廳安靜了一點,但音樂照樣也放得震耳欲聾。 其中的男男女女玩得都high得有點收不住,連門開了有人進(jìn)來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陸云開隨便抓了一個坐在靠門位置的人喊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 “什么——?”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 “現(xiàn)在不是還早嗎——你要走了嗎——再留一下怎么樣——?”那人回喊道。 陸云開看著包廂里的人。 包廂里的燈光比外頭的燈光正常很多,至少他能夠在昏暗的光線里頭看清楚每個人的面孔。 這些人的面孔有點奇特。 大家都在笑,笑得很開心,估計是玩得很開心吧。 “我有點事,先回去了。”陸云開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離開包廂走出酒吧。 厚重的大門一開一合的過程中,光怪陸離的聲色已經(jīng)盡數(shù)被遮擋在酒吧里頭,陸云開一個人站在小巷子外,在沿著巷子走出酒吧所在地之后,才摸出手機(jī),郁悶地給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張方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他說:“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這一天終于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那頭接電話的張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他給自己做了點心理建設(shè),沉住氣問:“說吧,是什么事?”難道是和薛盈在一起被拍照了…… “我本來和公司里的同事一起出來泡吧。”陸云開先說前提條件。 “哦。”其實公司里的同事這種東西,大家都知道是不靠譜的……但張方一般是站著不支持、不反對、不說話的立場,畢竟他還是公司里的簽約經(jīng)紀(jì)嘛。 “然后半途有一個女的湊過來……”陸云開說發(fā)生情況。 “哦!”原來不是和薛盈啊,松了一口氣了! “她穿得像失足婦女,我估計我被人拍到和她的親密照了。”陸云開說結(jié)果。 “哈哈哈!”張方先為那個‘失足婦女’的形容笑噴,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嗯,你看清楚她的樣子了沒有?” “沒有,酒吧里太暗了?!标懺崎_說。 “唔,大概的穿著?”張方問。 陸云開說:“就大波浪頭發(fā),領(lǐng)口很深,裙子很短?!?/br> “像嫩模。”張方下了定論,然后他說,“行了,我知道了,這沒什么事,就是有人想借著你炒作上位而已。你打電話給我就是要說這個?” “……其實不是?!标懺崎_說,“你說今天晚上的這個是巧合還是——” “明擺著的邀你出去的一群人中的一個把你賣了?!睆埛秸f,“你要考慮的不是巧合還是故意,而是考慮究竟是哪一個人這么干。不過說實話吧,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家嫩模也就是靠近了借位和你說個話而已,你也不少塊rou?!?/br> “嗯——” “還有其他事情嗎?”張方問。 “沒事了,就這樣吧。”陸云開說,然后掛掉了電話。 ……但實際上他心中還是極為地不得勁。 不過這種郁悶沒有耽擱他做正事。 在和張方說完之后,陸云開冷靜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先給薛盈打一個預(yù)防針,于是就重新打電話將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為是面對著‘自己人’,這一回,他的語氣就不自覺多了一些抱怨。 薛盈靜靜地聽完了,然后笑道:“確實沒有什么啊,很普通的事情而已,沒什么值得郁悶的,你不要想太多了?!?/br> 陸云開:“嗯……” “還有事嗎?”薛盈問。 ……女朋友的說話口氣竟然和經(jīng)紀(jì)人一樣,陸云開略略有點不適應(yīng),然后說:“沒,沒什么事了。”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快十點鐘了,于是問,“你現(xiàn)在在家里嗎?” “在?” “那……我悄悄過去陪你?”陸云開提議。 薛盈有點心動,但她略微猶豫之后,還是說:“不,算了……你如果半夜過來被拍到的話,輿論太糟糕了,而且我明天也要早早就去拍戲了。等過完這一段吧,說不定會有什么轉(zhuǎn)折。” 只能這樣了。 陸云開:“嗯,你早點休息……” 他又掛掉了電話。 一路走來兩個電話加起來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陸云開心想這兩個人真給自己省電話費。 他用手指在電話簿上來回劃著,在一個個號碼之間猶豫了一番之后,突然看見瞥見其中一個差點被自己漏掉的,他精神一振,連忙將其撥了出去,一會的等待音之后,就聽見對面?zhèn)鱽碜约汉苁煜さ穆曇簦骸拔梗崎_?” “是我是我!”陸云開用疊詞刷存在感! “怎么了?”江興笑道。 “就是……”陸云開在面對江興的時候總感覺沒什么不能說的,所以他很快地將自己晚上碰到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江興這邊將話給聽完了。 如果非要說的話,他不是很意外自己會在某一天,聽到陸云開和自己就這種小事討論。 甚至他還知道如何跟陸云開分析這件事情,會最對陸云開的胃口,陸云開會最高興。 [是不是一種作弊的感覺?]0021有時候也會在出人意表的時候冒出來! [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有一點兒。]江興承認(rèn)。 但如果要因為這種‘作弊的感覺’,就特意避免那種最好的回答的話,哪怕這個最好的回答也是他想給出的回答的話——江興也還沒有這么無聊。 江興想了想,干脆直接挑破說:“是不是有點郁悶?” “是的!”陸云開表示自己很郁悶! “我猜不是因為可能會登上娛樂八卦的緋聞,而是因為你的那些同事和朋友,其中有一個,順手就把你給賣出去了吧?”江興說。 “是的……”陸云開覺得自己也許有點幼稚。 然后他就聽江興用含笑的聲音說: “我認(rèn)真說一句哦?” “嗯?當(dāng)然?” “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兒小幼稚?” ……膝蓋就這樣,中了一箭。 有,點,疼。 月也漂亮,風(fēng)也漂亮,陸云開也漂亮。 漂亮的人呆在漂亮的夜色里,總是很能吸引旁人的目光的。 但陸云開顯然無所謂這個。 他的更多的注意力,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電話和電話那頭的人身上。 他先是失語了幾秒鐘,然后他說:“我有點忍不??!” “忍不住想要和我辯論一番嗎?”江興問。 “懂得太多了??!”陸云開喊道! 然后回應(yīng)他的,當(dāng)然是屬于江興的一連串笑聲:“哈哈哈哈哈——” ☆、第六十九章 苗頭 兩個人在電話里有一搭沒一搭說笑完了,陸云開也乘著計程車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然后他就開始認(rèn)真地和江興討論“自己是否幼稚”這個嚴(yán)肅的命題。 其實人大多都是這樣,在私底下里是肯承認(rèn)自己有點小幼稚有點不好的地方的,但一旦這個小幼稚小不好被另外的人直白的說出口并且還拋回到自己臉上之后,這個人多半就不樂意并且十有八九會試圖開始尋找各種理由擺脫這個標(biāo)簽了。 所以陸云開在回到家里的路上,非常認(rèn)真地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在腦內(nèi)先過了幾遍,然后等到真正坐到了椅子上周圍再沒有其他能夠干涉他的事物之后,他就飛快地將自己的思維想法邏輯嚴(yán)謹(jǐn)?shù)匾灰槐硎龀鰜恚?/br> 首先把他的消息這樣子賣出去給別的新人炒作有什么意義呢?這第一不能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第二不能給出賣他的人帶來很大的利益。 這就證明了這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既然是可有可無的事情,那么如果對方有真的把他當(dāng)作朋友,那就不會在毫不知會他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情。 由此再論證了,對方并不把他當(dāng)成朋友。 所以他心情郁悶并不是因為自己被一個嫩模貼上來炒作了一下這種小事。而是因為自己把別人當(dāng)做朋友,別人卻不把自己當(dāng)做朋友,這種感情流向不對等的大事情。 江興承認(rèn)對方很有邏輯。 然后他指出:“試著給朋友做個三六九等的劃分怎么樣?” “咦?”陸云開還摩拳擦掌地等著和江興和自己辯論呢,沒想到對方虛晃一槍直接跑了! 然后他就想了想江興所說的話…… 江興這時候又補(bǔ)充:“就是第一等的,是可以互相告訴銀行卡密碼分享自己喜歡過幾個女孩子幾歲還尿床的朋友;第二等的是可以吃飯可以互相交流事業(yè)發(fā)展渠道的好朋友;第三等的是偶爾吃吃飯大家能說說笑話的朋友。細(xì)致一點分,你覺得怎么樣?” 陸云開:“我覺得你是在說,我之所以會感覺郁悶,其實并不能把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去。這主要是因為我自己,你看君不密則使其臣,臣不密則是其身嘛……雖然大膽設(shè)想了,但沒有小心求證。所以才會將一腔熱血錯付,如果我自己能夠嚴(yán)謹(jǐn)一點,我就會發(fā)現(xiàn),某些朋友天生就是第一等,某些朋友只能歸納于第三等……”他這一路下來話都給繞了好多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