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這紈绔子弟不知說了什么,很快就有侍從跑到女眷這邊來,對寶真縣主笑著回稟道:“縣主,公子們準備賽馬了,可遇到點難處,阮公子說,若是拔得頭籌,卻沒有彩頭,未免失了趣味?!?/br> 寶真問:“那如何是好?” “阮公子想到個從前時興的玩法,讓諸位姑娘押寶?!笔虖男?,“每局按照座位,頭尾順位出一位姑娘,姑娘們覺得誰會贏,就取出一個小物件,押誰贏。若是押中了,就與贏得比賽的勝方公子,合分他從諸位公子處贏回來的寶物,若是押不中,輸了,便由勝方公子取走你的小物件,或是要求姑娘做一件事,皆可。” 所謂的姑娘們各取出一個物件來押寶,說直白些,押的就是女子隨身之物。 可這種東西,大多是貼身的,其實細講起來并不妥當。然而,這個規(guī)則擺在這兒,就是為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曖昧”之事,讓他們暗中看對眼的男女有互通有無的機會。 若是你不愿意,也有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聽憑對方提一個要求,這個要求不會太過分就是了。 大魏朝民風雖算不上開放,但此賽馬之法,古已有之,當今陛下還是太子之時,便是在賽馬游戲上,看中了一個女子,并娶了她當側(cè)妃,很是疼愛。不過紅顏薄命,那女子未熬到陛下登基,便已去了。 現(xiàn)如今不過效仿,算不得什么。 寶真問了姑娘們的意見,大多應和,于是比賽正式開始。 太后無女,寶真在太后膝前長大,被視作眼珠子般疼愛,同太后親生女兒無異了。因此,她自然坐在首位,其后坐著的都是些公侯嫡女,個個皆是身份尊貴。 五姑娘江風荷陪溫嬌坐在末位,這會兒,恰恰好,就輪到她和寶真出列,進行押寶。 寶真取出一根珠釵,押傅修賢贏。 江風荷右手環(huán)住戴在左手的玉鐲,眉頭輕蹙,又是糾結(jié)又是不舍。 庶出的姑娘,姨娘又不受寵,在府中受到的關(guān)注少些,自然不比旁人闊綽??此@般,溫嬌笑了笑,傾身過去,在她耳邊小聲提點了一句。 江風荷眼睛微亮:“可、可以這樣么?” 溫嬌笑道:“無妨,最多被她們笑一笑,但你的鐲子好歹是保住了?!?/br> 侍從端著托盤走到她們這兒,江風荷拿起放在裙邊的一朵野花,猶豫半晌,不好意思地輕輕放了上去,押陸行安贏。 原因無他,她對傅修賢不熟,只有這個陸家的行安哥哥,因為和自家三哥哥交好,還見過幾面。 姑娘們議論紛紛,有說她這樣做寒酸上不了臺面的,也有說這樣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的。 江風荷臉頰通紅。 四姑娘江曼柔走過來一看,倒是笑著夸了她一句:“五meimei,這回你倒是很聰明嘛!” * 比賽開始了,兩馬并驅(qū)而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草場。 剛開始兩個人速度差不多,到了第一關(guān)射箭之處,傅修賢的箭“嗖”地離弦而出,一箭正中靶心。 人群既時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陸行安也能射中箭靶,但很明顯不如傅修賢射得準。 比賽雖然不以誰射箭射得更準為輸贏的標準,但百里穿楊,例無虛發(fā),顯然是實力的證明。 傅修賢騎在白色的駿馬上,背影挺拔,嘴角始終帶著淺笑。不同少年郎的英姿煥發(fā),他顯得更從容,帶著成熟的韻味。 這樣風流韻致的男子其實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動心的。當傅修賢第二根箭射出去之時,又一次正中靶心,歡呼聲更高了! 溫嬌只覺得耳邊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陸行安射箭雖然不如傅修賢,但他騎馬的技術(shù)卻顯然不差。至始至終,咬得很緊。 女孩子們原來都是坐著的,但因為比賽精彩,都忍不住站著站了起來,擠到前面去。 江風荷因為緊張,忍不住拽緊了溫嬌的手腕,她力氣還挺大。 溫嬌被她所感染,也忍不住傾出腦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賽場上的一舉一動。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可是轉(zhuǎn)頭去看,卻又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想著是自己多心,并沒有再管,只專心地在心里為傅修賢鼓勁兒。 沒有懸念,傅修賢勝了。 彩頭放在女眷這邊,一群人擁著他們兩人走過來。 阮衡興奮道:“快快快,把東西拿上來。” 侍從端著托盤走上來,托盤上面蓋著紅綢布,顯得神神秘秘的。 女孩們都在笑,江風荷臊紅了臉。 有人不明所以,好奇地問:“你們笑什么?莫非是有什么好東西不成?” 傅修賢目光溫和,看了一眼被推出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她臉頰漲紅著,手緊緊抓著裙擺,仿佛下一刻就要羞憤而逃。 他目光平移,自然而然地往站在女孩兒身后的溫嬌望去,略微挑眉,用眼神詢問她。 溫嬌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兩人在須臾之間,無聲而默契的一個目光交錯,傅修賢似乎就懂了。 陸行安用手肘抵了抵站在身旁的人,笑得一臉八卦:“他們倆認識?” “嗯?!苯岂聪ё秩缃?,薄唇緊抿,眸光微沉。 傅修賢也不去管周圍的起哄聲,伸手掀開了紅綢布。 不是金銀首飾,里面蓋著的,居然是一朵野花,嫩黃的花瓣正迎著春風顫顫巍巍地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