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 須臾長老知道江籬挺有本事的,倒沒想到自己還小瞧了他們一些。那只火鴉是路遠的靈獸,現(xiàn)在還進階了。只可惜,即便最近進階,也不過是只六階靈獸,根本不夠看的。 他不殺死江籬,卻看不得這只蠢鳥,當初仗著有路遠撐腰,一張嘴可是又臭又討嫌。 只不過這些雕蟲小技,他還不會放在眼中。 須臾長老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不會用那些成名的法術(shù),他此時手中僅僅握了粒石子兒,手指一彈,石子兒化作流星一般,朝著江籬的后背砸去! 江籬直到石子兒接近之時才感覺到異狀,她身形一閃,卻快不過那猶如閃電一般的攻擊,石子兒瞬間砸破了她的靈氣屏障,而身上的護身法寶也被破開,借此一擋,石子兒擦著她的肩膀而過。 肩膀火辣辣的疼,被石子兒擦出了一道溝壑般的傷口。 接下來,又是一粒石子兒…… 靈氣屏障勉強再次聚起,又被石子兒擊破,而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沒有護身法寶護體了。 噗的一聲,石子兒穿胸而過,疼得她腳步踉蹌,往后跌了數(shù)步。 火鴉憤怒得發(fā)狂,那些雀鳥這會兒卻是不敢再動了,弱一些的,就已經(jīng)被神秘人的威壓直接震死,死掉的雀鳥已經(jīng)堆疊成了山,在地上撲了黑壓壓的一片。 它沖著四周噴火,火焰呼嘯猶如一道盤旋的火龍,本是威風凜凜,然而下一刻,那空中飛舞的火龍仿佛被冰給凍住,與此同時,火鴉的身上霎時結(jié)了一層霜! 江籬被石子兒打得身上有了四五處血洞,火鴉則眨眼之間被凍成了冰雕。而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還沒有看到,出手者是何人! …… 就在江籬精疲力盡之時,一個詭異低啞的聲音在不遠處的樹底下響起,而在那大樹旁邊,有寥寥黑氣環(huán)繞。 “把仙器交出來!” 那人桀桀笑了一聲,“否則,死!”他話音落下,火鴉身上的冰霜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凝結(jié),本來是薄薄的一層,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一個冰坨子。 大樹底下的人影四周有兇煞之氣,還有黑氣環(huán)繞,看起來像個魔修。江籬腦子一轉(zhuǎn),莫非當初在一線天里還有別人。 知道她身上有靈動仙珠? 不得不說,這是個巧合,但江籬只想到了這一點兒,此時的江籬根本想不到,這個人會是偽裝了的須臾長老。 須臾長老手中拿的是一個魔修的法寶,當初斬殺之后順手收到了乾坤袋中。他手中握著那面陰魂幡,將幡內(nèi)怨氣和陰煞之氣盡數(shù)放出,使得自己現(xiàn)在猶如魔修無疑! “不交出來,它先死,你隨后!” 一只黑色怨氣所凝結(jié)的大掌出現(xiàn)在了火鴉周圍,江籬毫不懷疑只要大掌收攏,就能將冰坨子捏得粉碎。 她現(xiàn)在身上有五處血洞,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靈氣也因為不斷的催動木生春擊飛碎石和給自己形成屏障耗盡,此時已經(jīng)成了強弩之末。 “你交出仙器,我饒你不死!” “真的?”江籬喃喃應道,她說,“我走不動了,也沒靈氣支配它,你過來拿!” 須臾長老根本不怕江籬使詐。他冷哼一聲,手握陰魂幡,朝著江籬走了過去。 江籬看著那鬼修靠近,心情格外緊張,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傷口的劇痛,讓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她食指摸著拇指的玉扳指,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上面。 她一直覺得,只有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這個玉扳指才會起作用。而這個玉扳指,她也可以說是仙器。 在須臾長老靠近的時候,她會和幽冥鬼火以及金靈給他合力一擊,雖然沒有一點兒勝算,但是,她不想死,更不想等死! 交出仙器饒她不是! 鬼才信他! 在須臾長老走近之時,金靈、幽冥鬼火和江籬同時出擊,奈何須臾長老將手中的黑幡一舞,便將他們盡數(shù)擋住。 “蠢貨,這點兒本事還敢動手!找死!” 若不是人死了幽冥鬼火也會消失,須臾長老肯定會把那天火也給搶了,他眼珠一轉(zhuǎn),天火不能搶,靈獸卻是可以,想到這里,他看向金靈的眼神也變得熾烈起來。 “竟然還有個這么好的靈獸!”須臾長老發(fā)出桀桀怪笑,他周身威壓施展,沖著江籬厲聲喝道:“把仙器交出來!” 實力差距太大了,在對方面前,自己的雕蟲小技都成了笑話。 絕對的實力壓制,讓她根本想不出辦法脫身了。 她不甘心! 江籬眼眶泛紅,只覺得喉頭腥甜,她一時沒忍住,噴出一口鮮血,還濺了一點兒在那黑衣修士身上! 江籬顫巍巍地抬起手,“在這里,仙器在這里!” 陽光下,青玉扳指發(fā)出了幽幽的綠光,猶如有一汪碧泉,在她手心流淌。 “仙器?” 須臾長老有些迷惑,卻也并不是完全不信。 這個扳指不是凡物。 但他也感覺不到任何高階法寶特有的靈氣,最重要的是,明明樣式普通的青玉扳指,卻給了他一種古怪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在哪里見過呢? 須臾長老眼皮跳動,讓他心中陡然生起了不好的預感。 而此時,江籬身受重傷,又處在他威壓之下無法動彈自然不能救治,這個時候,身體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 她視線有些模糊,僅僅是憑著最后的毅力在支撐自己的手抬起。 “你會救我嗎?” 江籬咧嘴一笑,笑容苦澀無比,這個時候她別無他法,竟將自己活命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個板子上,還是個沒有認自己做主的扳指呢…… 墨修遠有些心神不寧。 他不知道是因為他自己還是因為江笆。 他暫時停下了修煉,望著遠處青山綠水,想要平復一下起伏不定的心境。視線轉(zhuǎn)移,他看到了洗髓池中的那唯一一朵荷花。 當初,被江籬那靈獸給啃了的長生蓮,現(xiàn)在居然又開了一朵…… 又莫名地想到了江籬。 他眉頭微微蹙起,下一刻,飛快地掃了一眼青玉扳指。 緊接著,墨修遠眼睛瞪大,那個黑乎乎拿了個惡臭無比的陰魂幡的蠢貨是誰!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江籬,而是個男人! 墨修遠莫名暴躁了! ☆、第74章再遇故人 須臾長老沒有直接伸手去取那扳指,他手中出現(xiàn)了幾道銀絲,纏在了江籬的拇指上。 他竟是想直接絞斷江籬的手指。 銀絲勒住拇指,十指連心,疼得她悶哼一聲,就在這時,青玉扳指發(fā)出一道耀陽的光芒,下一刻就聽那須臾長老一聲慘叫,竟是噔噔噔連續(xù)后退了十余步。 須臾長老臉色蒼白如紙,那一刻猶如遭雷擊一般。 一股威壓猶如浩瀚大海一般襲來,海浪高于千丈,浪頭從空中墜落,要將如同小舟一般的他徹底擊沉。 最讓他驚恐莫名的是,這威壓有一種特異的熟悉感。 老祖! 須臾長老臉色慘白,之前那段時間,掌門和路遠在浮云島上呆了多日,似是商量了大事,當時掌門只是說徹查jian細,莫非,他們還有所隱瞞? 譬如說,老祖現(xiàn)在活得上好,還選中了江籬? 想到這里,須臾長老生出退卻之心,然而他雖是隱瞞了身形能夠騙過江籬,但如果老祖真的時刻庇護著她的話,又豈能瞞過老祖? 在那一瞬間,須臾長老腦中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最終,卻是不敢與老祖對抗。一不做二不休什么的,在老祖的壓力面前,他完全生不出斗爭之心…… 須臾長老不敢再停留,飛速地退去。 墨修遠做完這一切之后氣息有些不暢,他神色莫名的看著那青玉扳指,良久,才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嘆息。 此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而嘆息了。那個人雖然用了陰魂幡混淆視聽和氣息,但墨修遠能夠確定,他是仙宮中人,至于到底是誰,他用神識一一查探,便能得知。只不過如今洞天福地與仙宮隔絕,他要看,也得通過青玉扳指。 江籬離得太遠,得等她回去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誰想害她。怒火在胸腔內(nèi)舒展,墨修遠又只得念了一遍清心咒。 他默默念叨,最近修煉起來的靈氣,又一招給敗了。江笆啊江笆,我說你什么才好…… 江笆:“……” 江籬死里逃生,只覺得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穩(wěn)。她勉強撐起身子,開始扳動那塊凍結(jié)的冰坨子。 恢復了一點兒靈氣之后,江籬用幽冥鬼火來燒那冰塊,不多時,冰雪融化,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奈何火鴉仍舊不動,江籬喘了口氣才道:“別貪吃了,我沒力氣了?!?/br> 火鴉喜歡火。 幽冥鬼火直接吞噬它會怕燙,但隔了那元嬰修士的堅冰就要舒服多了,所以火鴉有些戀戀不舍。 然冰塊全部融化之后,那火又顯得燙了。 火鴉連忙叫了起來,“燒,燒死小爺了,燙燙燙……” 活了就好。江籬喘了口氣,這才開始尋了個稍顯隱蔽的地方,布了個結(jié)界開始補充靈氣。 她在調(diào)息的時候摸了摸青玉扳指,只覺得分外的親切。 這扳指,又救了她的命。 這是當初那個洞天福地里的人扔給她的,那個長得像江笆的老祖,他給的法寶現(xiàn)在已經(jīng)救了她兩次了。 江籬與火鴉一起調(diào)息,恢復了大半之后繼續(xù)趕路。這次之后便無驚無險,不多時就到了玲瓏仙坊。 繳納了入門所需的一塊下品靈石之后,江籬進入了修真坊市。 她要賣的法寶是當初入門之時師父從其他長老那拐來的,都是高階法寶,因此,江籬想的是到最好的商鋪拍賣。 來之前,江籬在崔靄那里得知了玲瓏仙坊最大的商鋪乃仙品樓。仙品樓萬年之前便已存在,據(jù)說曾經(jīng)出過仙器,故而得名。 雖然仙品樓不屬于任何門派,不過其實力不容小覷,只不過他們不參加任何門派斗爭,如今仙品樓到底有多少名元嬰期修士坐鎮(zhèn),大家心頭都是沒底的。但能夠知道的是,光是仙品樓最大的拍賣場——品珍閣就有兩位元嬰期修士坐鎮(zhèn)。 只有高階下品以上的法寶,才有資格拿到品珍閣內(nèi)拍賣。 江籬急著用錢,現(xiàn)在倒等不了拍賣會了,她急著去了仙品樓的商鋪,跟外面的修士說明來意并付了一塊靈石做小費之后,江籬被直接帶到了仙品樓一樓的掌柜處。 一樓店掌柜高高瘦瘦的,跟個竹竿兒一樣,他見了江籬臉上帶笑,跟江籬很熱情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