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狗急跳墻呢。 “不如此,下一次我還不死在他手里?”順王妃靠著硬氣方才能立足,此時也覺得一股火兒出來,心中暢快,只笑道,“如今,我請meimei們吃酒!”又使人拖著徐家的這姑娘走了,這才笑道,“八meimei還要再歇歇,身子骨兒弱,就是這點不好?!闭f完了,便悠閑地說道,“徐嬪娘娘如今沒事兒干,竟擔(dān)心我,我心里不忍極了。只想著叫徐嬪娘娘,再有些事兒干才好,對不對?” 眼見順王妃帶著幾分毒火的眼睛,阿元為這個皇子媳婦之中頭一份兒地潑辣的皇嫂覺得有些佩服了。 佩服之后,熊孩子順手又給徐嬪娘娘點了一根蠟。 ☆、第85章 阿元在順王府鳩占鵲巢,吃得好生開心。待吃飽喝足了,順王的人影都不見,順王妃不當(dāng)一回事兒,阿元更不當(dāng)一會兒事兒了,說笑了一回,只送五公主回宮,阿元這才回了肅王府,只將今日的事兒與肅王說了,便笑道,“這位三皇嫂也是妙人了,只是我還是不明白,怎么就鬧成這樣,倒像是要撕破臉的模樣,叫人瞧著也古怪?!?/br> “鄭王府里一個長史,是順王妃母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因此他們家如今與鄭王走得近些,老三見著了,焉有不記恨的?這是先下手為強,不然若是被老三困在府里,那才是死定了。”順王妃這也是奮力一搏了,不能壓服了順王,只怕她就是能生出這個兒子來,也沒有機會養(yǎng)他。肅王只覺得鳳桐如今越發(fā)地混賬,不欲說他,只冷哼了一聲,見阿元一邊壞笑一邊不知想些什么,便不由氣道,“別人家的閑事兒,你倒是管的寬!” “不管這個,我還能做什么呢?”阿元頂嘴道,“可無趣!”特別是圣人如今又與皇后第二春了,哪里還記得犄角旮旯里頭眼巴巴的,沒人想到的小可憐兒侄女兒呢?不自己找點兒樂子,阿元憋死了。 “做什么,去看看太子!”肅王罵道,“這么機靈,多走動走動,你能累死?”瞧他皇兄這模樣,日后太子是穩(wěn)當(dāng)了,就這時候還不趕緊熱絡(luò)起來,這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他可沒有想過,肅王府的興盛,只在皇兄這一朝好吧? “太子如今正忙著正事兒,哪里又有時間與我玩兒呢?”阿元便理直氣壯地說道,“還有鳳騰那小子,好啊,年紀(jì)不大,特別地會折騰,我作為長輩,老胳膊老腿兒的,哪里折騰得動呢?”說完,還小小地嘆息了一聲,特別地生動。 外頭聽得噗嗤笑起來的鳳卿實在忍不住了,進來輕輕地敲了meimei一記,這才在阿元不服氣的眼神里搖頭笑道,“你放心,太子見了你,必喜歡你的。” “這是為何?”阿元便疑惑地問道。 太子對她好生疼愛,跟閨女也差不多了,不過阿元的心里,還是知道分寸的,也不會恃寵而驕,仗著太子的寵愛做些什么。她還是明白圣人與太子區(qū)別的,此時見鳳卿言語之中有些別的味道,便好奇地問道,“前兒太子剛折了一個兒子,我可不這時候去觸霉頭。”雖然那孩子是庶妃所出,不過幾日便早殤了,太子的心情能好才有鬼,誰會這時候登門找不自在呢? “太子妃又有孕了,太子哪里還記得這個?!兵P卿笑了笑,便說道,“你機靈古怪的,今兒在外頭,我遇上了太子,太子還說叫你去陪陪太子妃,沒準(zhǔn)兒以后這孩子也與你一樣可愛伶俐?!?/br> “如我一般,這個可有些難度了?!卑⒃哪樒つ钦娌皇且话愕睾瘛?/br> 肅王也很不要臉,此時都叫阿元給刺激得一個機靈,還是忍住了沒說話,只上上下下打量這個熊孩子,想知道她是從哪兒得來的這份信心,見阿元仰著頭得意洋洋,精氣神兒似乎很不一樣,他心中一動,只含笑問道,“我瞧著,這是有喜事兒的模樣?”見這熊孩子傲然地從嗓子眼兒里憋出了一個嗯字來,他氣得牙根癢癢,便不著痕跡地說道,“難道,與阿容一同出去一回,這么開心?” “那當(dāng)然?!卑⒃獜那澳嵌际强谑切姆?,這次得意了,竟帶出了些口風(fēng),就叫肅王目中一閃,默默地詛咒還真成功了的狼崽子。 鳳卿也聽出來了,只是他素來都喜歡阿容,也不多說,只拉著阿元叮囑道,“阿容如今在朝中資歷淺,正是要緊的時候,你不可耽誤了他?!卑⑷萑缃裨趹舨?,鳳卿說完一抬頭,就見正署理戶部的肅王眼珠子亂轉(zhuǎn),知道這父親只怕是心里生出了什么壞主意來,有心叫他溫柔點兒,別折騰得太狠,不過想到如今誰家的女婿不經(jīng)此一劫呢?也就罷了,將阿元從屋里帶出來,將熊孩子塞進了被窩,正要走,就見一只小爪子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鳳卿俯身,見床上精致漂亮的小東西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心里柔軟,便摸了摸阿元的頭發(fā)。 “以后,大哥有小侄子了,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喜歡阿元么?”阿元怯怯地問道。 鳳卿,是與她最親近的人了,從小抱著她長大,在她的心中到底不同,如今表姐蔣舒云有孕,阿元心里歡喜的不行,然而卻也生出了惶恐,恐兄長只記得自己的孩子,對她不會如從前那樣上心了。 “阿元在我的心里,永遠都不會變的?!兵P卿見阿元不安,便坐在床旁,看著熊孩子利落地爬到自己的懷里,只覺得心里柔軟一片,溫聲道,“只是我的心里多了幾個人,并不會叫我忽視了我的小meimei的?!币姲⒃镒?,他便笑瞇瞇地說道,“到時候,阿元也有個玩伴,你想想,小小一團的小娃娃,怎么欺負都不會告狀,與阿元從前一樣一樣的,多有趣?” 不能說話只會生悶氣時的小嬰兒,最可愛了。 “喂!”才感動了一把的公主殿下,聽到了這個,臉黑了。 她想起了當(dāng)年所有的黑歷史好吧? “使勁兒地欺負,不過要緊的時候,阿元自己就知道保護侄兒了。”鳳卿見破孩子滾到床里不理睬他了,也不計較,只趴在阿元的肩上又安撫了幾句,這才放心地出來,又對著阿元身邊服侍的人吩咐了幾句,叫人看顧公主,這才滿意地走了。雖然如今分家,不過兩府內(nèi)部打通了,他走得也方便,回了康王府,他就見蔣舒云正坐在燈下等著自己,淡淡的燭火下,那張側(cè)臉美得叫人驚心動魄,鳳卿的目光溫軟了,上前低聲道,“怎么不休息?” “等你回來?!笔Y舒云將鳳卿的衣裳也不用人服侍,自己退下來放在一旁,這才問道,“父王處有什么么?” “并沒有,我與阿元說說話。”鳳卿笑了,也不說阿元的擔(dān)憂,只笑問道,“聽說阿元對你上心的很,如此,我都落在你的后頭了?!?/br> 蔣舒云嗔了他一聲,這才說道,“我在外頭聽說了些話兒,因不大好,因此想著叫你也知道些,也別惱怒?!?/br> “是說福壽與阿元跋扈吧?”鳳卿冷笑道,“我就奇了怪了,當(dāng)年的二公主,當(dāng)街強搶狀元郎做駙馬,這都沒落個跋扈的罪名,怎么到了我meimei這兒,還什么都沒做,就擔(dān)了這樣的虛名?!币娛Y舒云欲言又止,他心中一動,急忙問道,“莫非還有別的?” “倒也不是,只是母妃氣得不輕?!笔Y舒云恐他氣大傷身,便溫言道,“前日我聽外頭的人說起,竟有阿元善妒,見不得美貌女孩兒的意思,這不是太奇怪了么?”見鳳卿點頭,她便嘆道,“阿元是我的親表妹,這樣的話,我如何能忍?因此求了父親,想知道知道是誰在后頭造謠,你知道我聽著了什么?”蔣舒云的父親蔣御史,如今是都察院最大的頭子之一,有個風(fēng)吹草動真是特別的容易。 “是誰?”鳳卿只瞇著眼睛問道。 “是鄭家。”蔣舒云便嘆道,“真是虎父犬子!鄭閣老那樣的人物,竟生出了那樣的敗家的兒子來。前年阿元給了他們家姑娘沒臉,那姑娘據(jù)說還上了吊。”她說的,就是那在鳳鳴表妹家出言不遜的姑娘了。 “死了么?”鳳卿有些冷漠地問道。 “救回來了,只是卻不大如意,因這個,嫁的人家也只是一般,因此記恨了阿元,只覺得這是阿元之故?!毖垡婙P卿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地溫柔,她便繼續(xù)說道,“她平日里,也與一些相交出來的女眷走動,你也知道,下頭那些人家兒,嫉恨勛貴的多些,這丫頭傳出些什么來,便鬧的沸沸揚揚的,又因別的緣故,便還帶上了五公主,前頭御史還上了本,只是我父親想了很久,竟將這折子遞上去了?!?/br> “岳父做的不錯。”鳳卿忍著心頭的殺意,微微一笑,溫聲道,“有這樣的傳言,甚至這傳言都到了御史耳中,這就是阿元吃了委屈了。這樣委屈,若是不叫圣人見著,那不是可惜了么?”只是他還是搖頭說道,“還是不對,幾個女眷,不可能將這事兒鬧得這么大,我尋思著,還有人在里頭渾水摸魚,想要敗壞meimei?!闭f完了這個,鳳卿的目光便冰冷的不行。 阿元對他的意義又不同,當(dāng)年他親手將小小一團的meimei帶大的,如父如兄,這孩子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想了這個,他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殺機來,低聲道,“不管是誰,敢這么干,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完,便又說道,“回頭,往鄭閣老處傳個信兒,自己家干出了禍?zhǔn)?,叫鄭閣老自己看著辦吧!” “只怕鄭閣老舍不得?!兵P卿這是要那丫頭的命了,蔣舒云便遲疑道。 “若是不擔(dān)心一家子去死,他就跟我頂著?!兵P卿溫柔地一笑,輕聲道,“以為,我不出仕,手里沒權(quán),就拿捏不住他么?!” 蔣舒云見鳳卿心里有數(shù),便應(yīng)了。 過了幾日,果然便含蓄地給鄭閣老處傳了一個口信,又有確鑿的證據(jù),并沒有說些別的,只是這其中的意思,卻叫人覺得渾身發(fā)抖。至少鄭閣老知道自己竟然家中出了這樣敗家的孫女,氣得幾乎沒去見了祖宗,到底強撐一口氣,將這嫁出去的女孩兒喊了回來,也不知說了什么,竟也不叫回夫家去,不過幾日,竟暴斃了,這樣利索的動作,方叫鳳卿心中緩和了許多,見著了鄭閣老依舊溫文有禮,使人如沐春風(fēng),只是鄭閣老再見這位溫柔如水,然而手段酷烈的康王,卻打心眼兒里生出寒意來。 笑里藏刀也不過如此了。 鳳卿所做,不過是將那鄭閣老膝下大房兒孫所有的罪狀謄抄了一遍,一同送到了鄭府。 一個女孩兒死,還是大房一家子都跟著死,這才是鳳卿給鄭閣老的選擇,都沒有第三種的,鄭閣老再覺得罪不至死,卻也只能咬著牙送了曾孫女兒歸西,以保大房。 自然,這其中的緣故,阿元不知道,鳳卿與鄭閣老也從來沒有想著與她說。倒是從宮中,圣人單獨賜給了五公主與阿元每人一個百傾的皇莊子,阿元就知道只怕這是圣人在做給旁人看,以示她的帝寵不絕。 果然,在宮里皇后也賜下了不少的珍寶首飾后,京中的流言消散了許多。 這些流言,對阿元來說不疼不癢。若是她還沒有個心上人,為了以后的姻緣,還能急上一些,不過如今有個阿容蹲守,阿元真是輕松極了,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自己頂著壞名聲嫁不出去,雖然不知怎么回事,鄭閣老大病,往御前還上了請罪折子,如今在家修養(yǎng),然而對她還很好,使人帶來了不少的字帖叫她不要落下了功課,心里感動,阿元也投桃報李,將宮中的點心送去了一盒,只說叫老師甜甜嘴兒。 “據(jù)說我那老師還哭了呢。”此時趴在太子妃的身邊,阿元只轉(zhuǎn)著圈子,一邊疑惑地說道,“老師不是那哭哭啼啼的人呀,怎么一盒點心感動成這樣。”當(dāng)日送東西的婆子見鄭閣老老淚縱橫,捧著點心落淚,回來與阿元說起的時候,只叫阿元驚訝極了。 那樣剛強的老人,竟然就為了點心哭了。 覺得老師大概是喜歡這點心,大方的公主殿下又送了兩盒,只叫心里有愧的鄭閣老無地自容。 阿元待他真心,然而坑害了她的卻是自己的子孫,這才是鄭閣老大病的原因。不是鳳卿表示到此為止,鄭閣老是預(yù)備統(tǒng)統(tǒng)告知阿元,等阿元裁奪的。 “你的這張嘴,叫人愛不得恨不得?!编嶉w老飽經(jīng)風(fēng)雨,還能因為這個落淚?太子妃就知道這里頭有事兒,只是見阿元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便知道她是在逗自己開心,心里也慰藉,將阿元喚到自己的面前嘆道,“只望這個,是個如阿元一般的小姑娘。”她兒子夠多的了,不稀罕了,還是閨女金貴些。見阿元小心地伏在自己懷里,不去碰她的肚子,太子妃面上又柔和了許多,只問道,“前兒在順王府,你們鬧了一場?” “皇嫂怎么知道?”阿元便問道,“五皇姐與你說了?” “八meimei往父皇處告了老三媳婦兒?!碧渝推媪斯至耍趺淳陀腥撕煤脙旱娜兆硬贿^,竟天地折騰叫人不快活,此時便冷冷地說道,“可巧兒,她前頭,慧嬪先告了徐嬪一狀,只說她心懷叵測,見不得順王好,不愿意順王生出嫡子來,因此興風(fēng)作浪,想要坑害順王妃。”能將婆婆處得與親娘似的,順王妃也算是本事不小,這不,慧嬪親自出頭,將徐嬪與八公主干過的破事兒都哭著說了一邊,圣人當(dāng)場大怒,呵斥了還敢來告狀的八公主,之后…… “徐嬪又被貶了位份?!碧渝睦镆部煲?,卻只淡淡地說道。 “又貶?”阿元如今不在宮里,信息極具滯后,此時眼珠子都瞪圓了,引得太子妃一笑,只呆呆地說道,“這再被貶,可就是貴人了?!毙⌒〉馁F人,在宮里一掐一大把,算什么呢?況,別管徐家如何,就徐嬪……徐貴人如今的身份,子以母貴,連八公主的身價都暴跌了好吧?想著從前三公主就是因母家低微,議婚的時候方才叫人頭疼,阿元便直搓牙花子,口中說道,“瞧吧,瞧吧,都說不做死就不會死呢,古人誠不欺我,徐貴人如今,真是求仁得仁了?!?/br> 喜歡折騰,如今不就報應(yīng)了么? “父皇這一次是真惱怒了。”徐貴人這可不是鳳桐的生母,也沒有記在她的名下,就敢越過皇后給順王妃添堵,不僅不將皇后看在眼里,這么瞅著,似乎力挺幾位正室兒媳的圣人也沒叫徐貴人當(dāng)回事兒,圣人那小心眼兒,見過的人都知道,還能輕饒得了她,只傳旨說貴人的身份低微,不能主位一宮,叫徐貴人遷到了偏殿去,那偏殿之中本就擠著幾個小貴人,整日里爭吵的,圣人狠毒,又提了另一個嬪妃的位份,叫她住了主殿。 “只怕主殿那個,是從前徐貴人的那個貼身的宮女吧?!卑⒃阑什傅男男缘?,便木然地說道。 “你猜著了,”太子妃也覺得怨不得圣人喜歡阿元,這真是心意相通,便頷首道,“雖然也是個貴人,不過后宮里頭,父皇說了算,如今叫從前身邊侍候的住了自己的地方……”太子妃只覺得圣人這一手,卻是很狠戾了。 徐貴人從前對身邊服侍的人非打即罵,那人哪里有不記恨的呢?克扣的厲害。 “她若是不心懷壞心,誰會上桿子欺負她呢?”阿元便低聲道,“若不是三嫂強悍些,誰能受得了那個滋味!”還在懷著丈夫的孩子,后腳他就要寵愛別的女子,你還得在一旁張羅著看著,太子妃叫阿元說動了心事,心中也是一嘆。 皇后是個很好的婆婆,雖也指了幾個側(cè)妃給太子,然而大抵都是圣人親自圈定透過皇后賜的,皇后自己倒是不喜歡給下頭的兒媳婦兒賜側(cè)妃庶妃,只是就是這樣,太zigong中,女人也很不少了。雖然太子對她溫柔尊重,平日里就算有孕也歇在她的房里,可是書房侍候著的那個丫頭,還是叫太子妃明白的。 心里雖然有些發(fā)苦,然而這世上,能有幾個肅王,幾個誠王呢?能坐了太子妃的寶座,她自有心胸,也不是兒女情長的人,只將失落的心收了,又低頭與阿元笑道,“你說的這話,可莫要再與旁人說,不然,一個嫉妒的帽子下來,以后可怎么辦呢?” 阿元卻不當(dāng)一回事兒,只說道,“皇祖母皇伯娘皇嫂都疼我,我還怕個什么呢?愿意與我一雙兩好過日子的,我自然真心回報,若是負了我……”她只要那人的命就是。 “還說!”太子妃拍了她一記,卻又想了想笑道,“不過,這一胎若是個女孩兒,便叫她跟著你,也別去學(xué)什么三從四德的了?!钡材苷f出三從四德的,都是要求別人,自家的閨女可絕對不能如此,多委屈呢? 見她精神好些,阿元也就放心了,不然之前,總覺得太子妃懨懨的,阿元也知道太zigong里不太平,只是她從來都不敢越界管太zigong的閑事的,此時也不能問,只裝著懵懂,說了些外頭的趣事,說著說著便說到了溫泉莊子,將那股子舒服勁兒拼命地說了,見太子妃也露出了向往之色,只扒著她笑道,“到時候,叫太子帶著皇嫂出去玩兒,可暖和了,回來了,感覺rou皮兒都細膩,不一樣了呢?!?/br> 說完,還似乎是想要來一首詩詞助興,只是翻遍了肚子里的墨水兒,愣是沒想出什么來,真是憋得夠嗆,叫太子妃見了,只樂得不行。 “罷了罷了,你再與我在這兒糾纏,只怕我就要笑壞了?!碧渝捞拥男囊?,這是喚了討人喜歡的阿元叫自己開心呢,只是阿元實在段數(shù)太高,她不敢留了,只使人端上了許多的小巧玲瓏的首飾來,取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簪子給阿元別上,這才笑道,“可巧兒外頭進上些首飾,我瞧著小小的,上不了自己的頭,與你倒是合適?!闭f完,又取了靶鏡來給阿元看,見阿元美得不行,便搖頭嘆道,“八meimei要著老三家媳婦的麻煩,也是因為這個了?!?/br> 順王妃每人一個靶鏡,不偏不倚,卻著實惹怒了八公主,認為這個嫂子是看不起她,不然為何不多給她幾個呢,因此告知了徐貴人,方才引出了后頭的一樁樁事故來。 “欲壑難填的人,總是要求多些。”自己真好看呀,瞧瞧那小鼻子大眼睛的。阿元美了美,就見外頭,鳳騰已經(jīng)一臉喜色地進來,只在她的身邊打轉(zhuǎn),見了他的模樣,太子妃也覺得有趣,只捂嘴笑道,“這孩子,從小也就與你親近?!眳s又叮囑兒子道,“皇姑姑是長輩,你要恭敬些,不許與皇姑姑生事,知道么?” “知道,我與姑姑誰跟誰。”鳳騰急忙笑道,見阿元斜著眼睛看他,頓時表忠心地說道,“皇姑姑最好了,您放心,以后我長大了,一定會孝順您的!”說完,也覺得這話說的有水平,得意抬抬頭,等著姑姑表揚。 阿元:…… 這種安享晚年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第86章 這話,說的叫阿元覺得不對味兒極了。 反復(fù)地品了品這句話,還是覺得哪里不對,阿元黑著臉看著這個倒霉侄子,只覺得熊孩子都該吊起來打,一點兒都沒有她自己就是熊孩子里最熊的那個的覺悟,見太子妃已經(jīng)轉(zhuǎn)頭噗嗤一聲笑了,她無奈回頭看了這皇嫂一眼,只勾了勾手指,將這連連點頭的倒霉侄子給騙出來,逮著沒人的地方一頓暴打,覺得爽了,這才摁著著嗷嗷直叫的小子冷哼道,“孝順我?!” “怎么了?我一心都是姑姑來著?!庇X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的鳳騰委屈極了。 “別傷心了,姑姑疼你。”見這小屁孩還委屈上了,阿元便低聲咳了一聲,只抓著這熊孩子的爪子,見他又眉開眼笑了,這才小聲說道,“我這些日子沒來,可不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啊,你可別多心。”平日里鳳騰與她要好,阿元可不愿意叫他覺得自己沒把他放在心上。不提一起長大的情分,就說鳳騰待他的心,她也不能當(dāng)個沒心沒肺的人不是。 “我知道,不就是皇弟沒了,姑姑你不愿意來么?!北绕饐首与y過的太子,一個異母弟死了,鳳騰的表情出人意料地冷漠,這小小的孩子混跡宮中,哪里那么天真無邪呢?此時在阿元有些詫異的目光冷冷地說道,“要我說,弟弟生出來,也真是個禍害,不是早死了,我也……” “噤聲!”阿元伸手就給了這口無遮攔的侄子一下,拉著他走到開闊無人處,死死地看著低頭不說話的鳳騰,只覺得數(shù)日之前還是個小蘿卜頭兒,天真可愛跟著她到處鬧騰的孩子,竟變得叫自己陌生了起來,只冷冷地說道,“這話,從誰的嘴里說出來,都不該你說!”見鳳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也無奈的不行,坐在他的身邊說道,“你是皇長孫,只要不行事踏錯,總不會落于人后,況就算心里有什么,面上也該兄友弟恭才是?!?/br> 哪怕背后打出人頭狗腦子來,太子的面前,也得是好兄弟。 “父親寵愛弟弟,我心里不快活?!兵P騰湊到阿元的面前,知道這個姑姑從來對自己最上心的,便是他同母弟弟都沒有這樣的認真,此時便小聲說道,“總是叫我謙讓弟弟,以后,莫非還要我讓出更大的?” “不過是些玩意兒罷了,實惠的不讓就是。”阿元明白太子為何喜歡幼子,誰不喜歡軟乎乎的小嬰兒呢,此時便勸解道,“只是,你父親心里也明白的,小兒子是用來寵愛,可是正要肩挑門戶,能夠托付重任的,還是你這個嫡長子!”將嫡長子重重地咬死了,見鳳騰的眼睛亮了,阿元便繃著臉繼續(xù)說道,“你讀書比我多,便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年漢景皇帝以諸妃諸子相托栗姬,栗姬不肯,方才叫本已到手的皇位飛到了武帝的手中!” 這個,簡直就是最大的教訓(xùn)了。 千百年來都告訴后宮與皇子們,在皇帝的面前,你得裝!哪怕等老皇帝死了再干掉礙眼的兄弟呢。 鳳騰的臉,也緊繃了起來,看著阿元認真的模樣,許久,只覺得心里溫暖,低聲道,“我知道了。”頓了頓,方才小聲道,“這些話,我連母親都不敢說,只能叫姑姑與我排解?!?/br> “你還小呢,況皇伯父春秋鼎盛,哪里是你該cao心的時候?!卑⒃獩]想到小破孩兒的中二期還挺早,給他排解了一回,見他點頭了,這才笑嘻嘻地說道,“如今,你只要做個好皇孫,好皇兄,這些,都在皇伯父與太子哥哥的眼里?!北境钪氐帐鸨?,鳳騰這點兒小擔(dān)心,在阿元的眼里簡直不是事兒。就比如如今的圣人,據(jù)說當(dāng)太子的時候,先帝心心念念想廢了他,想了十幾年,想到死也沒廢成,這就是嫡長的底氣了。 “我在外頭,可是最可愛最善良的皇長孫!”鳳騰心中大事盡去,此時也活潑了起來,炫耀了一下自己,這才趴在阿元的面前,認真地說道,“只是,之前我說的,都是真的?!币姲⒃苫罂催^來,他只勾住了阿元的手指,來了一個拉鉤的動作,輕輕地說道,“除了母親,只姑姑對我一心了,等我日后真有了那一日,就叫姑姑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br> “姑姑現(xiàn)在就很尊貴了?!卑⒃艘话押拐f道。 “如今,姑姑也不能隨心所欲呢,等以后,我叫這世間,誰都不能叫姑姑折腰?!兵P騰笑嘻嘻地說道,“我也不能?!?/br> “不錯啊,甜言蜜語的,小東西你很有前途?!兵P騰才多大,童言童語的,阿元并未當(dāng)真,只恐鳳騰覺得自己輕視了他,便含笑道,“如此,姑姑就等著這一天,?。 ?/br> “好!”鳳騰笑著應(yīng)了,這才爬起來,又拖著阿元起來,口中說道,“姑姑來的真是時候,小廚房里正研究出了點心,味兒特別的好。”見阿元一臉的扭曲,這又變成了熊孩子的鳳騰,急忙說道,“一點兒都不叫人變胖,我記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