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不是自己對了沈拓的脾氣,估計當場被揍,替熊孩子頂災(zāi)也不是不可能。 “我,我是冤枉的,真的什么都沒干。”阿元偷眼看著阿容帶著笑容的臉,扭著自己的身子拱到他的面前,嬌滴滴地說道,“你要相信我呀?!?/br> 阿容真不知道熊孩子擱哪兒學來的這一套學問,心說后宮真是個大染缸,只覺得心里頭越發(fā)地快活有趣,摸了摸阿元的頭含笑道,“放心,我總是會護住你……”不被苦主們抽打的。 阿元雙手合十,特別地虔誠,頓了頓,這才與阿容笑道,“我要去舅母處,你要不要跟著來?” “算了,女眷太多,到底不好,我往前頭去了。”阿容來此不過是想見見阿元。自從賜婚的旨意下了,不知為什么,他就格外的想要看到她。如今心愿得償,又想到過幾日還能相見,他便將心里的歡喜忍著,與阿元道別,卻只肯目送阿元先走。 阿元知道這人在目送自己,沒有給自己一個背影,心里越發(fā)地歡喜,想了想,越發(fā)地扭著自己的纖纖的小腰,裊裊而行,體態(tài)輕盈優(yōu)雅,叫人簡直忘憂…… 業(yè)務(wù)不熟練的公主殿下,陡然一個踉蹌,往前竄了半天,手中張牙舞爪在空中抓撓了半天,方才沒有吃了一個狗啃泥。 穩(wěn)住了身子,抹了一把冷汗,熊孩子霍然轉(zhuǎn)頭,一臉緊張地往后看,卻見此時,美青年正側(cè)頭摘了一朵兒花欣賞,沒有看到自己的狼狽,這才松了一口氣,做不出什么風流婀娜了,只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飛快地溜了。 眼見她飛快消失,看似認真賞花的秀美青年,這才慢慢地捂住了臉,心情特別復(fù)雜。 家里有個蠢萌的媳婦兒,這可怎么辦? 第112章 阿元飛奔著回了鄭氏處,就跟有狗攆的似的。 小心肝兒撲通撲通跳地竄回了鄭氏處,正要再摸摸軟乎乎的小團子,阿元就聽見屋里傳來了她六舅舅那得意的笑聲,一進去,就見六舅舅一張俊俏的臉上眉飛色舞的,抱著兒子簡直意氣風發(fā),還跟蔣夫人顯擺得不行,滿屋里竟仿佛就他是個人才了,這種小人得志的模樣,就叫公主殿下氣兒不順了,眼珠子一轉(zhuǎn),阿元也不進去,只偷偷地溜出來往前院走,碰巧就見著了英國公,便頓足,給英國公施禮道,“給舅舅請安?!?/br> “這是要做什么去?”英國公實在喜歡這個討喜的外甥女兒,便含笑問道。 還不是跟你“偶遇”么。 阿元笑瞇瞇地,憋著自己的壞水,只紅著小臉兒說道,“想見見阿容?!?/br> 不知道這倆剛見過的英國公理解地點了點頭,見這外甥女兒欲言又止的,便笑道,“我瞧著你似乎還有些心里話?說出來就是,舅舅與你做主?!闭f完,還摸了摸這熊孩子的小腦袋瓜表達了一下做舅舅的支持。 公主殿下被感動壞了,嘴上哽咽了一下,用孺慕的目光看著心里爽的舅舅,之后,便小聲說道,“這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是今兒瞧見六舅舅,竟憔悴的叫我心疼了,知道舅舅叫六舅舅節(jié)食是為了他好,從前父王也是這樣對我的,如今不就有了好處么?”小小地拍了一個馬屁,見喜歡拍換她皇伯父馬屁的舅舅無動于衷,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阿元覺得功力不到家,便繼續(xù)說道,“今兒是表弟滿月呢,怎么說,舅舅今日也不能太刻薄六舅舅,且放過這一日,明日再節(jié)食呀?” 一張小臉兒特別地白蓮花! “難為你一心想著你舅舅?!庇袆恿?,見阿元目光殷切,帶著誠摯的期待,便點頭道,“便余他一日就是。”說起來,看著弟弟瘦了,英國公也是很心疼的,眼下有了阿元的臺階下,便點了頭,一邊心里想著回頭給弟弟做幾個大rou大油的菜出來解饞,一邊對阿元溫和地說道,“你舅舅,平日里不要你太過擔心,只是你在宮里也要謹慎些,莫要叫誰生出嫉妒來,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在明,小人只怕背地里出些什么,你是要吃虧的?!?/br> “宮中還好?!卑⒃攘艘宦?,便含糊地說道,“皇伯父前兒召見了直隸總督,我瞧著皇伯父對他還算平和……” “嗯。”英國公微微挑眉,輕飄飄地應(yīng)了。 這么說,可見直隸總督這是做出什么投誠的事情,叫圣人歡喜了。 如此,對這位可能入閣的家伙,就要換個態(tài)度了。 明天就跟這未來的閣臣“偶遇”一下好了。 阿元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跟啥都沒說似的,對著若有所思的英國公笑了笑,自己發(fā)了這壞水兒,覺得今兒晚上不出意外六舅舅只怕要樂極生悲,便心滿意足,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阿元等人走了,鄭氏的屋里只剩了鄭家的女眷還舍不得走,鄭氏見自家的母親抱著兒子不撒手,便小聲說道,“從前,叫母親擔心了。”左做一個閨女右一個閨女的,母親真是為她cao碎了心。 換了是別人家,只怕要給她夫君納不知多少妾了。 “如今,你才叫在府里立住了,以后若是能再生個兒子才保險呢。”鄭家三太太便殷殷地說道,“你們年輕,多生幾個,國公府人丁興旺,自然有你的好處?!?/br> “知道了?!编嵤霞t著臉應(yīng)了,這才對著身邊一直含笑的中年婦人疑惑地問道,“嫂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府里頭有什么事兒不成?” “老爺子想著給琳哥兒定親事,我心里難免有些念想?!边@中年婦人就是阿元師兄鄭琳的母親,從前阿元與鄭琳一道讀書,看起來彼此也十分友愛,一同在鄭閣老面前,瞧著跟金童玉女似的。鄭琳頗為喜愛阿元,素日里常與母親說道讀書時阿元又如何如何,將鄭閣老氣得眼睛發(fā)黑什么的,眼見兒子眼里藏不住的歡喜,這婦人不是個膈瑟的性子,本就喜歡阿元的單純可愛,況肅王府是朝中有數(shù)的實權(quán)王府,不管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鄭家,她都想著若是能有緣分,真是老天開眼。 雖然前頭鄭家大房鬧出許多的事情來,然而鄭家因鄭閣老的榮光,也是數(shù)得著的人家,這婦人心里就存著希冀,因此一心敦促鄭琳讀書,心知,只要鄭琳年紀輕輕就能考中科舉,這樣的人才,只怕肅王府都要側(cè)目,到時候若是求情,有一同讀書的情分,彼此知根知底,知道鄭琳不是個淘氣的,這婚事總是有幾分希望。 就因為這個,她連兒子房里的丫頭都盯得很緊,恐生出淘氣的來,叫肅王府因此不喜。 沒想到鄭琳還未科舉,圣人的旨意就跟一盆冷水似的潑下來,直接將她給打蒙了。 榮壽公主,賜婚給了城陽伯府的大少爺。 眼見兒子的目中露出了失意,這婦人心里哪里好受呢?然而如今,也只能嘆一聲天意弄人了。 鄭閣老目光如炬,自然瞧得出來的,不過他雖然剛直,卻不迂腐,本覺得若是兩個小的能有緣分這是好事。然而眼下心事成空,鄭閣老卻不愿再叫鄭琳因此生出糾纏來,急著給他訂親,相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也與這婦人說不許她在外頭露出什么風聲,傳出什么與人不利的傳聞來。 “琳哥兒人物是咱們家頭一份兒,一定不能馬虎了?!编嵙臻L成,已是一個模樣俊秀,風度翩翩的少年人,一身的書卷氣,又不似鄭閣老一張黑臉,與人總是笑若春風,叫心中歡喜,因此鄭氏想了想,便叮囑道,“嫂子精心些,實在不行,我求我嫂子去?!边@里頭的嫂子,就是在京中很吃得開的英國公夫人了。 “到時只怕要勞煩你去請國公夫人了。”這婦人強作笑意,到底點頭應(yīng)了。 說了一席話,鄭家的女眷便也走了,眼見屋里都沒人了,簾子嘩啦啦地一挑,一個頗為猴急的青年便竄了進來,正是亟不可待的齊堅。搓著手到了鄭氏的身邊,六舅舅果然就見媳婦兒對著自己一笑,之后就有幾碟子點心從桌底下端了上來,聞了聞久違的甜香,齊堅不由淚流滿面,抓著媳婦的小手兒嘆息道,“也只你想著我了?!闭f完,飛快地將一塊白糖糕塞進了嘴里飛快咀嚼,一邊往嘴里灌甜滋滋的八寶茶。 鄭氏眼見他喜歡,便露出了歡喜來,只看著他吃,心里開心的不行。 狼吞虎咽地吃了許多的點心,滿足了的齊堅便嘆息道,“我就說,三哥實在是煩,年紀一把了,還管這么多的閑事,你有發(fā)現(xiàn)沒有,這幾年,他越發(fā)地墨跡了。 英國公的閑話不是那么好講的,鄭氏的膽子還沒有齊堅那么肥,嘴角抽了抽,還是沒說話。 “我說,你說這是不是阿元曾說過的什么更,更……” “更年期?”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么,不過想到阿元說這話時壞笑的臉,鄭氏本能地覺得這不是啥好話。 “就是更年期!”齊堅在自己的屋里,越發(fā)地作死了,此時拍著桌子笑得渾身抽搐,抹著眼淚打著嗝兒笑道,“活脫脫的,實在是貼切極了?!?/br> 鄭氏覺得聲音大了不大妥當,正要叫夫君小點兒聲,就聽見外頭,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咳嗽聲。 笑得囂張極了的六舅舅聽到這熟悉的咳嗽,頓時僵硬了。 鄭氏只覺得腿軟 ,哆哆嗦嗦地下地,緩緩打開了房門,就見外頭,“被”更年期的英國公含笑而立,特別地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