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破鏡、冷戾攝政王的小甜嬌、枯木逢春(春光乍泄)、重生炮灰逆襲記、咸魚團(tuán)寵被迫拯救世界、養(yǎng)夫、[綜英美]今天也是場面人、斯文敗類、[美娛]舞出我青春、重生未來花匠
“兒子知道。”阿容就應(yīng)了,見母親面有唏噓之色,急忙說道,“母親別擔(dān)心這個,阿岳是我的弟弟,難道我能眼瞅著他為難么?” “你是兄長,下頭的幾個小的你都看護(hù)些,哪怕自己吃些虧,也別叫你弟弟們在外頭吃委屈?!闭f完,城陽伯夫人便嘆了一聲道,“阿岳是個難得的好孩子,眼下我聽了心里也不落忍,雖從前……”她笑笑,眉眼間一片的平和說道,“就當(dāng)是瞧在你弟弟的情分上吧。”說完,便喚了丫頭進(jìn)來,往自己的里屋去捧出了一個不大的小匣子來,從里頭揀出了一張房契,溫聲道,“與你弟弟不用說別的,只說是他大伯娘給他,叫他平日里有個外頭歇腳的地兒。” “一會兒我給三弟送去?!卑⑷菔樟诉@個,又與城陽伯夫人含笑說些其他的話來,卻不知外頭隔著門,一個青年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許久,聽見里頭城陽伯夫人溫柔的笑聲,竟忍不住淚流滿面,抹了一把眼淚,這才踉蹌地走了,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阿岳恍惚間就見自己的妻子迎了出來,剛剛扶住她,就覺得眼前一片發(fā)黑,險些暈過去。 “五爺……”五少奶奶見他形色不與平日相同,臉色灰敗,只驚聲喚道。 阿岳強擠出一絲笑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事,叫妻子扶了進(jìn)屋,叫人出去,這才慢慢地捂住了臉,低聲道,“實在叫我慚愧。” “這話怎么說的?”五少奶奶正端了熱茶,見丈夫哭了,急忙問道,“莫非是外頭有差事,五爺做的差了?”見阿岳不說話,她便溫聲道,“這算什么?若是真辦錯了,五爺只尋大伯父父親去,”見阿岳苦笑,她心里也跟著難受,輕聲道,“實在不行,我回娘家去,總能幫五爺轉(zhuǎn)圜?!?/br> “我見著母親了?!卑⒃莱聊嗽S久,方才這么說,見妻子的臉上一片驚異,他嘆氣,將她拉在身邊低聲道,“這事兒,顧著府里的清凈,我誰都沒跟誰說,只想著用自己的銀子供奉母親也就完了?!币娖拮永斫獾攸c了點頭,他便斂目低聲道,“銀子倒還夠,只是我瞧著母親住的地方,一個小院子里頭擠著七八戶人家,雞毛蒜皮的日日爭吵喧鬧,因此想尋個宅子叫母親搬出來?!?/br> “這是應(yīng)該的,”五少奶奶之前也知道婆婆想要將自己的侄女兒許給丈夫的,這些話阿鏡回府鬧騰的時候不知說了多少回,里里外外地挑剔她,只是此時,卻只含笑說道,“不管如何,咱們是小輩,哪里這么多的記恨呢?”感覺阿岳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她心里歡喜,越發(fā)地為丈夫著想,想了想便說道,“我的陪嫁里頭,有一處離西城門不遠(yuǎn)的宅子,若是母親不嫌棄那里多年未拾掇了,便搬過去就是?!?/br> “那是你的嫁妝,我用了算什么人了?!卑⒃酪娖拮哟蠖?,越發(fā)不愿辜負(fù)她,便搖頭道,“我只想當(dāng)了從前長輩賞的幾件古董,湊銀子買個小宅子就是。”想到全家對自己的全力幫襯,他便低聲道,“大伯娘也要給我宅子,只是我想著,做人不是這樣做的,我,我不能要這個?!?/br> 若是用伯父伯母的銀錢心安理得的,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既然不要伯娘的,用我的嫁妝又如何呢?”五奶奶也點頭,覺得如今住在府里,吃用都是公中的,因城陽伯夫人疼愛二房三房的小輩,并不叫他們的俸祿歸到宮中,說是叫孩子們手上寬裕些。 白吃白住十幾年,已經(jīng)很叫人笑話了,哪里能這樣占人家便宜的呢? 好生地勸了,阿岳卻只搖頭,到底用自己的銀子買了一間簡單的很小的宅子,將母親安置了。 后頭阿容送過來的房契,阿岳往城陽伯夫人面前磕頭,雙手奉還,卻不肯多說,也求城陽伯夫人不要與自己的父親說起,見他有一力承擔(dān)的意思,城陽伯夫人雖心疼,卻也十分欣慰,此時就此揭過,并未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 阿容將這些與阿元說起的時候,阿元有些不安,卻還是承認(rèn)道,“此事,我是知道的。”見阿容拿漂亮的眼睛看過來,熊孩子坐在軟綿綿的墊子上,有些皺眉地說道,“是我攔住了蘇家jiejie不與人說的?!睂⒆约旱念檻]說了,阿元便低聲道,“要我說,眼下也好,阿岳是能孝順母親的人,日后就算孤身一個,可是她也不會吃苦了?!苯妻q了一下,到底覺得自己冷眼旁觀有些惡毒,她就偷看了阿容一眼。 “下一回與我說,難道我還能賣了你?”阿容卻只是點了點她的小腦袋,將桌上的菜喂到阿元的嘴里,見她一邊吃一邊四處看,顯然覺得眼下的酒樓很是華麗,便忍不住笑道,“好容易只你我兩個出來,你只知道吃,可見在你的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了?!蓖低涤N著虎著臉的肅王進(jìn)宮去了,阿容就偷偷鉆進(jìn)了肅王府里,眼下上到肅王妃下到肅王府里的小丫頭,那都是自己的同盟軍,好容易才將這熊孩子給偷渡出來。 本想去賞花游玩,也有不負(fù)這大好時光的意思,才一臉柔情蜜意地跟自己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叫美青年的心里覺得這熊孩子也算是有心的,正要表達(dá)一下自己的衷腸,美貌青年就聽不見那些叫自己歡喜的唧唧喳喳的聲音了。 心中疑惑地往下一看,身邊這破孩子正望著京中新開的酒樓滴滴答答地流口水呢。 感情在公主殿下的心里,美青年完全比不上幾盤菜! 恨不能將這熊孩子吊起來打,阿容忍了忍,還是忍住了自己暴躁的真面目,沒有將這還未煮熟的鴨子給驚飛了,心里重重地記了這熊孩子一筆,美青年這才臉上有些扭曲地帶著一臉饞像的阿元進(jìn)來,一進(jìn)來直奔雅間,進(jìn)去了就見阿元撲在了菜牌前頭,嘴里一溜兒地菜名,其目光之兇殘,連跑堂的小二都受不住了,生怕人都被這眼里冒綠光的小姑娘吃掉,記了菜名飛快地就跑了。 上了菜,公主殿下就張開了大嘴,嗷嗷待哺地等著美人兒投喂。 阿容已經(jīng)喂了這家伙很久了,竟半天都沒有得著一個好聽的,瞇起來的眼睛就危險了。 熊孩子最是有風(fēng)險意識的,眼見不好,撅著自己全是油的嘴巴撲到美青年的身上吧唧就是一口,果然見阿容臉上有笑容閃過,這才心里腹誹了一下男人都是小心眼兒,眼見雅間沒人,這才很無恥地舉起了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肥嘟嘟的rou來,自己咬掉了一半兒,這才壞笑道,“咱們分食呀,這才感情好對不對?”阿容喜歡菜色清淡,最喜歡的就是小青菜啥的,公主殿下這就是在發(fā)壞了。 卻見阿容不以為意,張口將那rou吃了,這才對著呆了呆的公主含笑說道,“味道很好。”其言語之曖昧,連阿元這樣的厚臉皮都臉紅了。 覺得這是被壞阿容調(diào)戲了,在有些發(fā)燙的目光里,阿元蹭到了窗邊上去,吹著風(fēng)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被迷住了。 才往外頭的街上看了幾眼,就見車水馬龍的,人來人往,也是一番太平盛世,心里正覺得松快,就見不遠(yuǎn)處,正有一個面容柔美的女孩兒,叫一名少年護(hù)著往這頭的街上來,眼見那滿眼看著四周驚奇的女孩兒就算瞧著胭脂水粉都?xì)g喜的模樣,阿元的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招呼道,“阿蘭!” 那女孩兒也驚喜抬頭,對著酒樓上頭對著她招手的阿元,忍著羞澀用力地?fù)]了揮手。 不大一會兒,阿元就見蔣舒蘭上來了,見她眼角眉梢都帶了幾分歡喜之色,再看看她身邊的那模樣俊秀,也很斯文的少年,阿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是沒有因鳳玉喜歡就要怨恨人家的道理,阿元只對著那少年和氣點頭,之后便拉著蔣舒蘭到了自己的面前含笑說道,“前兒沈家jiejie說了,你偷偷地塞給她許多的金銀,求她送到邊關(guān)去,是不是?” “我想著,雖不多,到底能買些地來,有了出息,那些老弱婦孺,也都有了飯吃?!笔Y舒蘭就小聲說道。 “這是好事兒,你叫沈家jiejie瞞著做什么?”若不是阿元往沈府去,隱約地見著了蔣舒蘭的東西,問起來,沈珍不愿意她做個無名英雄方才說了,這姑娘竟仿佛要無聲無息就叫銀子捐了,覺得想不明白,這個也不是壞事來著,阿元就好奇地問道,“你心腸好,叫人知道怎么了?” “這些全是我的一片心,說出來,竟有特意的意思在里頭了?!笔Y舒蘭紅著臉辯了一回,見阿容也看著自己,她本不是個能在陌生人面前多說什么的性子,因此只抿著嘴靠在無奈的阿元的身上笑了,不大一會兒,見又有酒菜上來,便端著茶杯低頭喝茶,假裝忙碌。呆了許久,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急忙指著方才被她遺忘了的那少年輕聲道,“這是汾陽侯府的王旻,是,是,是……” 說到后頭,就有點兒說不下去了,臉上薄紅一片,竟叫人看了心里生出不一樣的憐惜來, 知道她臉皮薄,阿元也不取笑她,對著那名為王旻的少年頷首,之后便勸蔣舒蘭吃菜,席上見王旻頗為守禮,一直都在微笑聽著眾人說話,大半時候還與阿容說說前朝之事,阿元便對這少年的印象不錯,雖覺得這少年人物端方溫柔,目中似乎有些太過平和,對蔣舒蘭言談規(guī)矩不似熱情的模樣,然而沒臉沒皮的人到底不多,阿元也覺得這樣規(guī)矩頗叫人滿意,這才轉(zhuǎn)頭小聲與蔣舒蘭問道,“何時成親呢?” “母親說今年急了些,先訂下來,明天開春就成親?!笔Y舒蘭目中是單純的喜悅,顯然是對王旻很滿意的,遲疑了許久,又與阿元求道,“說這些有些越矩,只是到時候,殿下能不能出來瞧瞧我呢?”她局促地擰著手里的繡花帕子低聲道,“我有些害怕呢?!?/br> “咱們姐妹一場,哪里還需一個求字?!卑⒃诠糯盍耸畮啄辏瑓s一路都見的是母老虎,才見到這樣軟乎乎的小姑娘,可不敢拿她跟對五公主似的了,安撫了有些不安的蔣舒蘭,見她彎起眼睛對自己笑了,覺得自己竟然很有護(hù)花使者的天賦,得意了一下,就見阿容的眼風(fēng)瞅過來,特別地犀利,總是被人誤會爬墻的公主殿下隱蔽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這才干笑舉杯,對著蔣舒蘭熱情地勸道,“這是西域的葡萄酒,甜絲絲的,又不醉人,表姐嘗嘗?!?/br> 蔣舒蘭果然聽話地嘗了,眼睛亮晶晶地贊道,“好喝!” 阿元就見王旻的目光在這葡萄酒上逡巡了一圈,那少年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中便有了計較。 雖然與鳳玉無緣,可是阿元還是希望蔣舒蘭這樣與世無爭的女孩兒能得到幸福的,此時便笑著與她說道,“都說葡萄美酒夜光杯,若是有白玉的杯子,里頭是紅艷艷的酒,那多好看,多有趣?”見蔣舒蘭憧憬地笑了,公主殿下便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大媒,心說等過兩天這少年給表姐帶點兒玉杯美酒的,那表姐還不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呀,到時候感情不就出來了么? 美滋滋的公主殿下越發(fā)地?fù)P起了自己的小脖子,等著夸獎。 阿容心里發(fā)笑,默默地記住了這姑娘喜歡的東西,見這位王旻果然目中也有些閃爍,因汾陽侯與城陽伯在朝中也有往來,便也十分客氣,阿容若是想叫誰喜歡,除了一顆心腸特別黑的肅王,那真是無往不利的,不過片刻便與王旻親近了起來,旁敲側(cè)擊之下,聽說王旻身邊有兩個長輩賜下的丫頭,微微皺眉,卻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大家公子身邊有幾個丫頭紅袖添香,這是雅事,也是有叫人覺得正常的意思。 如阿容,若是圣人還不賜婚,叫人隱隱說一聲斷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然,為什么老大不小的,一個女人都沒有呢?情有獨鐘?呵呵…… 見蔣舒蘭聽到王旻有妾目中有些難過,阿元嘴角動了動,到底沒有說出什么來。 親事都訂了,王旻這樣說出來,也算是坦誠了。 王旻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只與阿容含笑說道,“只是,平日里忙,這兩個不過是當(dāng)普通丫頭使喚,后頭母親說了,放出去,預(yù)備嫁妝也就全了一場主仆的情分。” 阿元這才在心里點點頭,覺得這家伙還算懂事。 王旻目光落在阿元滿意的表情上,心中便有了計較,頓了頓方才繼續(xù)與阿容笑道,“前頭在朝中,父親每每回來都說起湛兄,直說是少年俊杰,叫我與湛兄親近,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今日的緣分?!闭f完,含笑看了蔣舒蘭一眼,只拱手道,“多謝小姐?!?/br> 不是蔣舒蘭識得的人多,如今阿容炙手可熱,等閑一個還未入朝的少年人,如何能這樣與阿容親近呢?心里覺得這是蔣舒蘭的功勞,見她臉上紅成一片,王旻臉上帶笑,到底心中有些不平之意。 這樣的女孩兒,當(dāng)不起一個大家媳婦的做派,若不是看重了她的身后蔣家,還有她外祖家恭順郡主的勢力,他如何會娶這樣軟弱的女孩兒呢? 心里搖頭,然而他也明白事理,知道娶了這姑娘,就要好好兒相待,當(dāng)做妻子敬重的。畢竟家里的父親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負(fù)了這位蔣家姑娘,他也是知道其中厲害的,因此雖有不足,卻還是沒有想要生出什么風(fēng)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