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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養(yǎng)夫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要知道四年之前,洛陽城中大戶,稍稍有點兒本事的人家,一聽說趙王終于要選妃了,哪個不是巴巴地想將女兒送給趙王為妃為妾呢。

    然而四年之后的今天,但凡家里是親爹親娘的,誰也不愿意將好好的閨女送到趙王府,畢竟地位再高、尊榮再貴,也抵不過紅顏薄命、消香玉損。

    至于原因,其實也沒有多么復(fù)雜。

    一開始是與趙王有婚約的女子,總是活不到成親那一天。

    先先后后,皇后一共為趙王定下了三個王妃。頭一個,洛西常氏,從祖父到爹爹、叔叔和伯伯一家子的名士,就連常如本人也頗具名士風(fēng)范,卻突發(fā)急癥,死于婚前的頭一個月。

    第二個是皇后的本家侄女,死的更加離奇,出門春游,在山泉邊洗臉的時候,溺死了,死于訂婚的第二日。

    第三個,身份差點兒,是御史夫人的遠(yuǎn)房侄女。那時皇后已經(jīng)有了病急亂投醫(yī)的架勢,匆匆定下,還特地請了道姑做法,那姑娘卻還是死的不明不白,連她家人都說不清楚,還是死在了成親的前一天。

    如此這般,趙王克妻的流言乍起?;屎蟮谝粫r間跳出來說話了,說是三清祖師爺降下了神旨,那些玉損的女子,與趙王無干,皆是因著福薄命弱,皆不是命中能承大富大貴之人。這一言一出死了閨女的人家,算是在心里將皇后連帶著趙王恨的死死的了。

    之后,久不問事的皇上也說話了,“佛祖有言,亂嚼舌根之人,入拔舌地獄?!?/br>
    先不說帝后一前一后代表佛祖和三清祖師爺,為趙王澄清流言的舉動,引發(fā)了大宏國內(nèi)的信仰對立。

    單只說,帝后為趙王澄清不久,又發(fā)生的一件離奇命案。

    據(jù)說,那天因為娶不到媳婦而心情煩悶的趙王喝了點兒小酒,寵幸了府中一歌姬。

    這真不算什么事,別說趙王還沒成親,就是成親了,睡個個把歌姬,連譴責(zé)他道德敗壞都不行,這叫此間常情。更有奇葩的人家,歌姬換著睡,或者大家一起睡,問題都不算大的好嘛!

    可趙王的問題就出在了,睡的時間有點兒長。

    據(jù)知情者描述,趙王和那歌姬是二更入的內(nèi)室,一進(jìn)內(nèi),就只聽見歌姬不停地發(fā)出令人想象連篇的喊叫聲,且一直不曾停歇地叫道了日上竿頭。

    不是男人的內(nèi)侍們羨慕死趙王的戰(zhàn)斗力了。

    哪有人會在興頭上出聲打擾。

    可不巧,有客來訪,還超級大牌。

    太子親登趙王府的大門,一年也不一定會有一次的好嘛。

    話說太子都到了正堂,還不見趙王出來,不免心生怨怒,大聲嚷嚷了一句:“趙王呢?在哪兒?快讓他出來見孤。”

    話說,太子都替皇帝早朝挺長一段時間了,說話自然是越來越有威懾力了,連脾氣也是越來越大了。

    負(fù)責(zé)接待太子的內(nèi)侍,嚇得一個哆嗦,實話實說道:“回,回稟太子,趙王,還在內(nèi),內(nèi)殿?!?/br>
    太子當(dāng)即就擰眉道:“趙王有疾?孤去瞧瞧。”據(jù)太子自己交代,他此舉不過是以為趙王故意托病哄騙他,心生怒氣,想當(dāng)面揭穿而已。

    是以,太子走的飛快。內(nèi)侍的那句“沒,沒有”才說出來,太子的腳已經(jīng)邁出了正堂,就是追也追不上了。

    而另一廂,趙王才聽見有人喚他說是太子來訪,正暈乎乎不知所措地坐在床前。

    那廂,太子就闖了進(jìn)來,被眼前的景象給駭了一跳,自此再不能聽人提起歌姬兩字。

    內(nèi)殿中的具體情形,看見的人除了太子和趙王,已全被滅了口。

    但,越是隱藏,越是神秘,就越是能夠激起人們的好奇心。

    久而久之,流言還是出來了,且版本有很多。

    有說,趙王嗜血殘暴的。

    還有說,趙王的那里異于常人的,且還編的有模有樣。說是誰誰家的小姐,就是和趙王第一個定親的那個,無意中隔褲窺見,就給活活嚇?biāo)懒恕?/br>
    當(dāng)時有人說他瞎狗扯了,先不說人家好好的名士的清高閨女會不會盯著男人的…那里看個不停,單只說趙王的物件,再異于常人,也不過就是戰(zhàn)斗力強點兒,總不能別人的都像毛毛蟲,他的像雙頭長蟲。

    流言的制造者腦袋一晃,笑的很神秘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不是真的異于常人,也不能活活地那個……弄死了歌姬??!”

    嗯……說的也太真了,就像是親眼得見了一樣。于是,此流言雖說是最離奇的,但傳播性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最廣,也是人們最愿意相信的。

    趙王:“……”本王又不能脫了褲子讓大家共同鑒賞。

    反正,媳婦是娶不上就對了。

    好好的一個王爺,被壞了名聲,剛好也是歷時四年。

    是以,過去的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四年。愛也罷,恨也好,四年已過,新的篇章已經(jīng)拉開了或神秘或遮羞的面紗。

    趙王總結(jié):“我冤??!”

    ********

    趙王的冤屈裴天舒是知道的,一看就知趙王是入了圈套或者被下了藥,可這又不關(guān)他什么事,反正趙王一不是他的兒子,二不是他的女婿,既不用挽救名聲,也不用出手教訓(xùn)。

    嗯,說起他女婿,裴天舒感慨良多,這個良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的良。

    這是揍的次數(shù)太多了,偶爾也會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他女婿可能是沒一樣讓人滿意的,但任打任罵是個優(yōu)點。

    是優(yōu)點就得繼續(xù)發(fā)揚。嗯……這是他女兒的原話。

    代王還是那樣。

    你打還是不打,我都在這里,還是笑著的。

    他自認(rèn)為和裴金玉的進(jìn)展,就只有一條,那就是裴金玉終于長大了,已經(jīng)十四歲了。上一世,他和衛(wèi)嫵頭一回見面,也正是她十四歲人比花嬌的時候呢。

    代王每一天都是心里美美的,就是不經(jīng)常見面,也忍不住會浮想聯(lián)翩啊。

    至于他們?yōu)樯恫唤?jīng)常見面了?

    只因裴天舒辦的家學(xué),授課進(jìn)度基本停滯在了兩年之前。

    這不是學(xué)生都大了,正兒八經(jīng)需要聽課的也就只有經(jīng)常半個月都不在家的裴家小兄弟了。

    武陵七子雖說每天還是要來長公主府報道的,但基本上是碰個頭,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老大譚中秀為裴小七大開的腦洞深深折服,每天忙碌在他各種的奇思異想中。譬如,今天配點兒可以讓人鼻子不停地癢癢,老打噴嚏的藥;明天又配點兒可以讓人一吃就心情極好,不停發(fā)笑的藥。

    反正是各種奇葩就對了。

    反正是裴小七的創(chuàng)意不停,他不停地做長工,不給銀子,還動不動被罰就對了。

    劉元楓和劉如松就是近水樓臺,跟著他們爹培養(yǎng)各種的勢力啊。有那么一個暴力的爹,待遇也是可想而知的。

    然后七里、八駿和裴寶,分別跟著裴天舒和林樅,也是被這兩個變態(tài)各種碾壓,還是反復(fù)的。

    至于代王,反正裴天舒走哪兒他跟著。你啥都不讓我干,那我跟著你就對了。上朝跟著,吃飯跟著,公辦跟著,辦好事跟著,辦壞事還是跟著。

    外人都說,忠義王和代王這對翁婿的關(guān)系實在是好啊!

    每每這時,裴天舒就會摸著代王的頭,幻想在摸著二哈,笑著對眾人道:“是啊,是啊,我待代王如親子無二樣?!?/br>
    代王起初是憤憤不平的,但某一個寒冬臘月,發(fā)現(xiàn)了光著脊梁在演武場上跑圈的裴百威和裴雪津,瞬間釋懷了。

    原來裴天舒也就是在他女兒面前,才是個女兒說什么是什么的慈父呀!

    ☆、第98章

    從養(yǎng)孩子的觀點來看,重女輕男,代王覺得裴天舒確實是個挺奇葩的。

    雖說男子從小就是要多多磨練,可裴天舒的行為已經(jīng)不叫磨練了好嘛,純粹就是不計后果地打壓啊,還是從身體到精神上的各種打壓。

    代王覺得作為裴天舒兒子的裴百威和裴雪津?qū)嵲谑翘嗔恕?/br>
    孩子還小,搞不好就會產(chǎn)生厭世心理的好嘛。

    是以,代王對裴金玉這兩個弟弟是打心眼里關(guān)懷的。

    只因覺得他們攤上了裴天舒這樣的爹,和他攤上了這樣的岳父,是一樣一樣的倒霉啊,還因為確實是看不下去了。

    昨日,裴百威和裴雪津兩個猴崽子,也不知是誰提的議,鉆進(jìn)了他們爹藏私釀的酒窖里,偷了兩壇桂花米酒,喝了個滾肚圓,然后頗沒有酒品地耍起了酒瘋。

    因著當(dāng)時耍完酒瘋就睡著了,是以今天早上酒一醒,他二人就被他們爹給摁到了酒桶里。

    還說了,洗澡也行,喝光也行,反正他二人是得要在里頭呆上一天的。

    連楚氏哭著撒潑都沒能救得了他們。

    這就叫代王看著裴天舒,務(wù)必在他做出更恐怖舉動的時候,用生命攔住他。

    代王用生命表示:一定會的。

    楚氏就哭著搬救兵去了。

    昨晚,裴百威和裴雪津喝醉了耍酒瘋鬧騰的那么厲害,裴金玉當(dāng)然是知道的,不是不打算管,而是管也得有個方法。

    兄弟倆正是才將懂事,又懂得不多,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jì),不讓他們領(lǐng)教領(lǐng)教爹的厲害,兩猴子會當(dāng)自己就是山中的霸王。

    她爹發(fā)威的時候,以她娘護(hù)短的脾氣,肯定是要又哭又求的,她這時候要是再去求她爹,兩猴子心里一定會想:哈哈,有娘和jiejie在,搞定爹完全沒有壓力呀。

    那下回再接著犯錯呢!

    于是,當(dāng)楚氏哭著來的時候,被嘉榮告知,長公主正在洗澡呢。

    楚氏急壞了,道:“怎么一大清早就洗澡呢?!?/br>
    嘉榮立在一邊兒呵呵笑,又不能說長公主就是故意的。

    楚氏在浴房外面催:“快點兒,快點兒?!?/br>
    就聽見浴房里頭噼里啪啦亂響之后,她女兒應(yīng):“就來了。就來了?!?/br>
    如此八遍,半個多時辰之后,裴金玉終于洗完了。

    頭發(fā)濕著可以出門,可衣裳總得穿整齊吧。

    楚氏嫌丫頭們手腳慢,親自給她女兒找衣裳,擦頭發(fā)。啥時候都忘不了世家女的儀容姿態(tài),又親自動手給她女兒施了薄妝,怕女兒頭發(fā)不干著涼,還沒忘記出門的時候給她披上帶帽子的大氅。

    楚氏拉著她女兒一路疾走,這可是她三十年來走的最快的一次了,嘴里頭還不停默念著:“兒啊,娘來救你們了。”

    楚氏是有女氣勢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要去劫刑場。

    裴金玉也就任由她娘拉著,到了地方一瞧,裴百威和裴雪津泡在酒桶里,熏都快熏醉了。

    看著楚氏和她,嘴一咧,要不是還記著他們外祖父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話,他們早就嚎哭了。

    楚氏拉著哭腔道:“金玉,你快勸勸你爹呀。酒這么烈是要泡壞身子的呀?!?/br>
    裴金玉老早就聞出來了酒桶里的不是她爹的私釀,是普通的米酒好嘛!

    饒是如此,泡的時間久了,也是不成的。

    裴金玉未動聲色,那廂的代王已經(jīng)說話了:“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想來百威和雪津已經(jīng)知錯,不如……”

    裴天舒眼一斜問他:“不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