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到跟前，何冉關(guān)心問道：“這個工作會不會很累？”

    蕭寒抹了把臉上的水：“習(xí)慣就好?！?/br>
    他坐下來，何冉又把手里的礦泉水遞給他，他搖搖頭：“不用了，你喝吧?！?/br>
    坐了一會兒，何冉突然說：“我們畫室在招個模特，你要不要來做？”

    “工資日結(jié)，一小時二十塊，雖然錢不多，但是做著很舒服。”

    蕭寒側(cè)過頭看她，想了一陣子說：“我沒做過。”

    “這個不用什么經(jīng)驗，你只要保持坐姿，讓別人畫就行了?！?/br>
    蕭寒沒有立刻答應(yīng)，他問：“什么人當(dāng)模特都行？”

    何冉點頭：“是啊?！?/br>
    “那為什么不直接讓他們畫你？”

    何冉解釋道：“我的五官比較小，不好刻畫，你的五官比較有立體感，畫出來的頭像會更有視覺沖擊力?！?/br>
    她說起這些沒有憑據(jù)的話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反正蕭寒也不會去懷疑它的真假。

    半晌，蕭寒終于點了點頭，“行，什么時候？”

    何冉說：“我周末才在畫室，你下個星期來吧，給我留個電話，我到時候聯(lián)系你。”

    蕭寒說：“好。”

    第8章

    五月的第二個周末，何冉約了蕭寒早上八點到畫室門口見面。

    蕭寒挺慎重的，在電話里問她應(yīng)該穿什么衣服，何冉笑笑說隨便你穿什么都行。

    一個畫室三十來號人，分了兩個模特，坐在蕭寒這邊畫畫的女生居多。

    何冉在畫架間游走，偶爾停下來指導(dǎo)或示范，一個女生湊到她耳邊羞答答地問：“老師，以后上人體課也能請這個模特么？”

    何冉抬起頭來看了正襟危坐的蕭寒一眼，彎彎嘴角說：“我盡力而為吧。”

    一個半小時后，課間休息，學(xué)生們都跑出去買糖水了，畫室?guī)酌腌娭g空空如也。

    何冉走到蕭寒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感覺怎么樣？”

    蕭寒活動著筋骨，“挺好的?！?/br>
    他說得輕松，但何冉知道要連續(xù)三個小時保持一個坐姿不動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還處于練習(xí)階段，一副完整的素描頭像通常要畫四到五個小時。

    蕭寒問：“可以抽煙么？”

    何冉說：“去走廊外面吧，課室里開了空調(diào)。”

    蕭寒站起來走到外面，從褲袋里掏出一包煙，何冉跟在他身后。

    他低頭將一根煙咬在嘴里，打火機點燃，動作看起來非常熟練。

    吐了口煙霧，蕭寒找話：“你們畫室環(huán)境挺好的，有空調(diào)?！?/br>
    何冉點頭：“是的。”

    “剛剛有個學(xué)生問我上人體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你當(dāng)模特?！焙稳秸f。

    蕭寒問：“有什么區(qū)別？”

    “要脫衣服。”

    蕭寒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上身還是下身？”

    “全身?！?/br>
    “……”

    蕭寒抖了抖煙灰，說：“還是算了吧。”

    何冉忍不住笑了笑。

    蕭寒說：“你笑什么？”

    何冉搖頭：“沒什么。”

    十五分鐘過去，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回到課室繼續(xù)上課，蕭寒一根煙抽完，也走了進去，還是剛剛的坐姿。

    何冉走到他跟前，將兩只耳機塞進他耳朵里，“聽歌吧，光坐著太無聊?！?/br>
    蕭寒平常沒有戴耳機聽歌的習(xí)慣，戴久了不太舒服，不過他并沒有摘下來。

    mp4里只有一首歌，單曲循環(huán)，旋律聽起來有些耳熟，但語言明顯不是中國話，蕭寒沒聽懂什么內(nèi)容。

    后來何冉告訴他那是日語版的《我的歌聲里》，自己最近常聽，里面有一句歌詞她非常喜歡。

    “請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我已負(fù)擔(dān)不起又一次失落的早晨。”

    ——

    那天蕭寒總共在畫室里坐了五個小時，何冉數(shù)了一百五十塊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