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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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旭有些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可為了不表現(xiàn)的那么狼狽,他還是十分努力的壓制住了心里的沖動,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若是之前還有些懷疑,那么此刻她就已經(jīng)是百分之百確定了——舒旭怕狗! 有弱點,那就最好。 她就讓舒旭這個聒噪的人看清楚,惹到她是怎樣的下場。 “舒侍郎,你從蒼京一直跟著本妃和王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么著吧,本妃就賞你一只狗吧?”這么說著的時候,股顧惜若已經(jīng)走到離舒旭一步之外的距離,卻見她彎下腰,將懷里的小狗放到了地上,而后直起身子,笑著道:“這只小狗,本妃就賞給你了。你務(wù)必要好好待它,不能差人伺候,也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直接把它弄死。記住了,每一次見到本妃,都要記得把它帶在身邊。否則,本妃就治你個大不敬之罪?!?/br> 舒旭當(dāng)即黑了臉。 怎么都沒想到,她竟會以這樣頑劣的方式去捉弄他,這算是報復(fù)嗎? 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便是那只小狗正被她踢著,往他所在的方向踱步而來。 手心里凝聚起一股真氣,想也不想就要砸過去,此刻卻聽到顧惜若一聲大喝,“舒侍郎,你這是干什么?想要違抗本妃的命令嗎?還是你覺得本妃的賞賜不夠分量,你看不上眼,故而想要借此來羞辱本妃?” 方才,舒旭只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此刻被她這么一提醒,連忙收回了自己的動作,只能是怔怔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那只小狗的靠近。 “王妃,微臣現(xiàn)在就將這小子帶回去。您看如何?”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能不能把這只小狗收回去? 他幾乎是欲哭無淚,忽然覺得之前的出點發(fā)是否正確的。他一看到小狗就頭疼,如今實在是無法想象,若真是把這只小狗留在身邊,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顧惜若不管,饒有興味的抬眸,瞥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眼瞼,用繡花鞋去踢弄那只小狗,一步一步的往舒旭跟前踢去,小狗兒雪白的毛發(fā)隨著蹦跳而一起一伏的,十分的可愛。 可一想到這只狗竟然還會被人討厭,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她心里就異常的愉悅,甚至在看著身旁候著的晉海玄時,也沒有了那么多嫌惡的情緒。 “喏,這只小狗就交給你了。你若是敢弄死它,本妃絕對第一個不饒你。如何不不饒你,讓本妃好好想想?!鳖櫹敉O铝四_下的動作,兩根手指在尖瘦白皙的下巴處輕輕摩挲著,眸光中滿滿皆是揶揄的笑意,璀璨如滿載星河,光彩熠熠。 舒旭為她這突然的燦爛笑容而微感癡迷,似乎認(rèn)識她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對自己持著這樣和顏悅色的態(tài)度。 他還記得,那次在七夕宮宴上見過她,她張揚的眉眼和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風(fēng),那一貫的囂張風(fēng)格,那震撼人心的利落三巴掌,至今記憶猶新。 再后來,她對他防備,對他毫不掩飾的厭惡,再到今日這無意識的惡作劇和笑容,驚得他竟然有些不知東南西北,更擔(dān)心此刻他所看到的,皆是夢境。 顧惜若見狀,玩心大起,一腳就把小狗輕輕的踢到舒旭的腳下,小狗因這突然的動作而有些驚了起來,腿腳不自覺的扯住舒旭的衣擺,同時還發(fā)出一聲聲“汪汪”的叫聲,瞬間就將舒旭魂游天外的神志拉了回來。 一看到腳下的小狗,整個人頓時炸毛,想也不想就想要把小狗踢出去,也根本顧不上一旁顧惜若的厲聲警告,死命的想要逃離到?jīng)]有小狗的地方。 可不知怎的,那只小狗似乎也纏上了舒旭,不管他怎么抖衣裳踢腿腳,愣是咬住了他的衣角不松口,同時還隨著舒旭的抖動和踢腳上下竄動著,大有順著衣裳爬上去的架勢。 “哈哈哈……”看著舒旭鐵青的臉色和驚慌嫌惡的動作,顧惜若忍不住捧腹大笑,伸手招過青冥,低頭吩咐了幾句。 青冥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隨即轉(zhuǎn)身腳步踉蹌的離開。 而她自己則是手指著舒旭就嘲諷起來,“舒侍郎,你可得悠著點,別把本妃的賞賜給弄死了。否則,本妃可就饒不了你,甚至還會吩咐本妃身邊的龍鱗衛(wèi),把更多的狗全部送到你的住所府邸,總之只要你在的地方,本妃就一定會給你準(zhǔn)備一只狗的?!?/br> 原本舒旭就想要劈死這只狗,不過是一個“大不敬之罪”而已,他還不放在眼里。可在聽到顧惜若的“饒不了”時,幾番權(quán)衡之下,還是作罷。 為了以后他的府邸不成為狗窩——他忍!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也不敢抖得那么厲害了,只是對這只小狗的厭惡卻是越來越濃重。正在這時,青冥又重新回到了這個院子里,手里也提著一只竹籠子,一道道汪汪聲頓時清晰的響在眾人耳畔。 舒旭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黑來形容了,也顧不上咬著他衣擺的小狗,轉(zhuǎn)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顧惜若好不容易才可以捉弄這么個怕狗的活寶,哪里愿意自己沒捉弄夠,就讓他這么跑了?當(dāng)即振臂一揮,沖著院門的侍衛(wèi)道:“你們都上去,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給我攔下來。青冥,咱們關(guān)門放狗?!?/br> 青冥嘴角一抽,想著以后就算得罪王爺,也絕對不能得罪王妃。王爺頂多會按部就班的賞你幾個板子,而王妃可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鬼點子在等著呢! 不過,既然是王妃的吩咐,他也不敢不從,連忙從半空中飛掠而過,將前方的大門緊緊關(guān)了起來,再回頭時,卻發(fā)現(xiàn)方才守著院門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分別從四個方向?qū)⑹嫘窠o圍住,看著舒旭在四人的包圍圈里上竄下跳,他心里也格外愉悅,手里的竹籠子一開,三四只小狗便往汪汪的跑了出來,四下里逃竄。 顧惜若則和青冥一起努力,把那些小狗給趕到舒旭前后左右,如愿看到舒旭額頭青筋直跳滿頭黑線的模樣時,她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背著手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對著舒旭嘲諷幾句,弄得他又驚又恨,估計連此行都后悔出來了。 到了最后,顧惜若玩夠了,才命人把這些狗關(guān)起來,并挑出其中一只,讓舒旭帶回去。 舒旭擦了擦頭頂沁出的汗珠,看著圍著腳底下四處亂竄的小狗,整個身子頓時緊緊繃了起來,只抬頭看了看顧惜若,疲憊的臉上辨不出其中的情緒,只是眼神在那張興奮燦爛的小臉上掠過時,微微頓了頓,隨即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 不過,他也足夠掩飾好自己的情緒,狼狽的抖了抖衣衫,便腳步虛浮而有些踉蹌的走了出去。 一旁青冥也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想著這人總算是走了,不然這事兒再鬧下去,惹怒了舒侍郎,可就很麻煩了。 雖然對方礙于王妃的身份,不敢在明面上對王妃怎么樣,可誰知道他會不會心生怨恨,從而記恨上王妃,暗中給王妃使絆子找王妃的麻煩? 關(guān)于這一點,顧惜若倒不是很擔(dān)心,從方才舒旭的反應(yīng)中,她可以看出舒旭是有武功底子的,可為何會如此“聽”她的威脅,她說不準(zhǔn)對小狗動手就不動手,這個還是非常值得深究。 當(dāng)然,她這樣的放心,也是源自于身旁一重又一重的保護。不然,她也不能再向以前那樣完完全全的肆無忌憚了。 此次南下,她見識到了太多無奈,也明白若不是足夠有資本,千萬不要做得太過分。凡事給自己留條后路,終歸是沒有錯的。 這或許與她以往的行事風(fēng)格有些沖突,甚至相悖,可她骨子里養(yǎng)成的囂張習(xí)性,自然是不會那么容易就改掉的。 所以,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實力提高,從而為自己的囂張儲備資本。 顧惜若斂起了嘴角的笑意,小巧的下巴微微揚起,在月色清輝之下,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風(fēng)華氣度。 她看著舒旭離去的方向,忽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仿佛這些日子所受的氣已經(jīng)隨之消失殆盡,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許多,心胸似乎也變得越來越開闊,甚至眉宇間的陰雨也一掃而光,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張揚和肆意,其周身似乎也恢復(fù)了那層光圈,直讓人不敢逼視。 她靜靜佇立在如水月光下,片刻后才緩緩轉(zhuǎn)身,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身后一人見狀,連忙跑上前,扯住了她的裙擺,而后又意識到這樣的動作過于逾矩,慌忙松開手,腳步一轉(zhuǎn)就邁到了顧惜若的面前,沒有如往常一樣跪下來,而是仰著頭看她,幽黑發(fā)亮的眸子里滿滿的皆是堅定之色。 “大膽!竟敢如此無禮,攔住王妃的去路。還不趕緊退下?”青冥皺著眉頭冷冷喝道。 誰想,晉海玄卻是毫不猶豫的搖頭,字字鏗然,“不、讓!” “你……”青冥氣急,卻被顧惜若舉手阻止,那纖纖玉手里似乎潛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青冥見之,忙收斂起外放的怒氣,憤憤退到了顧惜若的身后。 顧惜若負(fù)手身后,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里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你為何不讓開?”她問,說不出的平靜。 晉海玄神色一怔,忽而大聲吼道:“我要留下!” “留下做什么?” “……跟你學(xué)本事?” “跟我學(xué)什么本事?” 晉海玄忽然沉默了。 顧惜若卻仰天大笑起來。 那笑聲里似乎承載了很多東西,沉重而灰暗,聽得晉海玄心里格外壓抑難受,與方才捉弄大哥哥時的爽朗清脆笑聲完全不同。 他緊緊揪起了小眉頭,直覺上并不喜歡她這樣的笑,隨之口隨心動,不悅的打斷她,“別笑了!你笑得不開心,干嘛又要笑?” 顧惜若有片刻的怔愣,隨之苦笑著搖頭,側(cè)過身子看向舒旭離開的方向,冷冷道:“你想學(xué)我什么?學(xué)如何去捉弄那個人,還是學(xué)如何玩樂?” 晉海玄有些發(fā)懵,直覺里覺得,他不該是學(xué)這些東西的??墒?,這些的確是他看到她所做的事情,可他捫心自問,真的要跟她學(xué)這些東西? 他忽覺嘴里發(fā)澀,支支吾吾道:“你……你可以……可以教我其他的……其他的本事?。 ?/br> “很抱歉,我就只會這些?!鳖櫹袅⒓椿氐?,撫掌長嘆后,忽而攤開雙手,聳聳肩道,“你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想要跟我學(xué)什么本事的,我沒說錯吧?既如此,外面那么多能人,你還不如去跟他們學(xué)習(xí)。何必非要纏著我?” 晉海玄張了張嘴巴,答不上來。 顧惜若沒再看他,冷肅著臉色,拂袖離去。 青冥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他只需要負(fù)責(zé)顧惜若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也不在他的了解范圍內(nèi),淡淡瞥了晉海玄一眼,伸手就給守在院門口的侍衛(wèi)一個手勢,便也跟了上去。 晉海玄看著沖自己走過來的侍衛(wèi),小身子一扭就往前跑去,許是跑得太快,他的腳步有些踉蹌,就連身形都歪來歪去的,直讓人以為他下一刻是否會直接倒下去。 他猛地跪到了顧惜若的面前,伸開雙臂擋去了去路,仰頭看著她,眸色堅定。 顧惜若沒了耐性,心頭的火氣蹭蹭的竄起來,伸手就把他推往一旁,動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晉海玄撐著地就爬起來,繼續(xù)跪在了顧惜若面前。 顧惜若再推。 晉海玄站起來,再跪下攔住。 顧惜若繼續(xù)推。 晉海玄額頭磕到了青石板地面,一股鮮血汩汩流出,順著額角不?;洌谧×税胫谎劢?,粘稠里帶著一股血腥。他胡亂一抹,鮮血涂滿了整張小臉。 他站起來,腦袋有片刻的暈眩,身子晃了晃,再回過神來,顧惜若已經(jīng)走在了三步之外,路旁栽著的樹投下斑駁的影子,將她纖瘦的身形籠罩住。 他目視前方,頂著那張血淋淋的小臉,呆呆的看著那脊梁挺直的女子,雙腿突然跪在了地上,彎著腰,重重的、磕了下去! 咚、咚、咚—— 第三聲響起的時候,顧惜若忽然停了下來。 ☆、029 陳年秘辛 第三聲響起的時候,顧惜若忽然停了下來。 可她沒有回頭。 聽著那一道道沉悶的聲響,她仿佛能夠感受到那方額頭磕在青石板路面上的力度,一下一下,磕在冷硬的路面上,卻重重錘在她的良心里。 從一開始聽到晉海玄那“學(xué)來本事給大哥查明死因”的稚氣話語,她就已經(jīng)冷下了心腸,絕對不會答應(yīng)這個孩子的任何一個要求。 而此前被她拒絕后,晉海玄一直都守在了驛館門口,不分黑夜白晝,就等著她出現(xiàn),好繼續(xù)死皮賴臉的求她答應(yīng)。 為這,她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從正門走出,若真是有什么急事,也是運起輕功翻過墻壁溜出去,眼不見為凈。 她不覺得自己狠,相反的,如果是不顧她和段天諶的安危,不管不顧的將一個時刻懷揣著危險目的的人留在身邊,那才是對他們自己最大的狠。 “王妃,屬下看著那小子也是個有毅力的,額頭上已經(jīng)起了好大一個血包,卻依舊磕著頭,這誠意應(yīng)該也算是可以的吧!”青冥眸光晦暗不明,在看到晉海玄不停的直起彎腰時,雙瞳里似乎躍動著兩團熊熊燃起的火苗。 顧惜若仰起頭,背著手,凝視著天上的繁星點點,忽而長嘆一聲,“青冥,你可知道那小子是睡?” 青冥神色微怔,雖不知道她為何會這么問,可顯然情況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便也立即收斂起多余的私人感情,腦袋也回到了一切圍著王爺王妃打轉(zhuǎn)的高速活動狀態(tài)。 他拱了拱手,淡淡道:“回王妃,屬下不知?!?/br> “他是晉海昀的親生弟弟,晉海玄,”這一層關(guān)系,她曾經(jīng)向段天諶確認(rèn)過,如今說起來也只剩下nongnong的疲憊,“這小子從岐城趕到謨城,說是希望留在我的身邊,跟我學(xué)本事。我問他學(xué)來做什么,你猜他怎么說的?” 青冥默不作聲,在知道那小子的身份時,他就已經(jīng)不需要聽下面的事情了。 可顧惜若卻仿佛要把擱置在她心頭的石頭推開,露出被碾壓過的猙獰痕跡,以此作為教訓(xùn),“你估計猜不到,這個十一歲的孩子,居然說他大哥的死另有原因,他學(xué)好本事后要查出大哥的死因。呵……說起來還真是夠諷刺?。 ?/br> 青冥聞言,眼里頓時劃過一絲凜冽的殺氣,低頭暗自思忖了下,便也沉聲道:“王妃,此事交由屬下去解決吧!屬下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fù)的。” 顧惜若點了點頭,恨不得捂上耳朵,快速逃離此處,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晉海玄一眼。 青冥又安排了幾名暗衛(wèi),隨時守護在顧惜若周圍的各個方位里,才抬步朝著晉海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