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品極好,同門問及無一不是贊不絕口,對待宗門任務(wù)每每皆是提前圓滿完成。 可就是這樣的天之驕子,卻在一個月前為了保護(hù)小鎮(zhèn)居民不被魔物侵蝕而身受重傷,陷入昏迷,識海破碎,不知是否有再醒來的可能。 白蘞不知道祝余如今竟住在此處,因此十分驚訝。 但知曉是祝師兄后,他便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爬上了祝余的床,還給自己蓋好了被子--如若他與祝余身體相貼,憑借祝余的修為,想要掩蓋他的存在簡直輕而易舉。 祝余的呼吸平穩(wěn),胸膛緩緩起伏著,雙臂交疊放在腹部,看起來很乖順。 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白蘞借著月光打量祝余的側(cè)臉,男人輪廓深刻鋒利,飽滿的額頭下是高挺的鼻梁,睫毛像扇子般濃密,嘴唇泛白,看起來像是許久沒有喝水的狀態(tài)。 巡邏的隊伍漸近,他只得快速把手臂搭在祝余的胸口,腿也一并纏上去,像個樹袋熊似的掛在祝余身上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若是與我雙修的人是你就好了?!卑滋`小聲說,濕熱的吐息打在祝余頸側(cè)。 第3章 疼痛占據(jù)著身體的每一處,識海破碎成千萬片虛無,魂魄墜入深淵,每時每刻都在烈火與劇痛里炙烤。 世間最嚴(yán)苛的酷刑也不過如此。 祝余是被一句“好想和他雙修個七天七夜啊”從晦暗無光的深淵中喚醒的。 他閉著眼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那人身體的溫度和落在他皮膚上guntang的呼吸。 那人不僅口出狂言,手腳更是沒閑著,對著祝余的身體上下其手。 恰似一股清泉涌入心田,那柔軟小手撫過之處疼痛盡消,祝余逐漸清醒過來。 他還未來得及思考此人是誰又為何能做到這一切,便已被那四處作亂的手摸得羞惱起來:好不知廉恥的人!怎敢趁人之???!還大放厥詞說要“雙修”云云! 那人不知他早已羞得要冒煙,自顧自說:“希望祝師兄醒來能和我雙修,太喜歡了,身材真好?!?/br> 祝余敏銳地抓住了關(guān)鍵詞匯。 “師兄”,那便是自己的某個師弟? 他竟不知,宗門里有如此罔顧廉恥趁人之危的人。 下一刻,那甜軟的聲音在他耳側(cè)微喘著說:“如果是祝師兄的話,一定器/大/活/好,能讓我舒舒服服的?!?/br> 甜膩嗓音席卷著濕熱的氣流拂過祝余耳尖,像是破開重重迷霧的陽光,在祝余皮膚上撒下一把與疼痛截然相反的酥/麻。 若說方才祝余是羞赧氣惱,此刻已是氣極想笑了。 偏偏自己如今已是個廢人,無法給這流氓一拳,只能任他抱著,在自己耳邊綿綿不絕地吐出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禁忌話語。 誰知就當(dāng)祝余準(zhǔn)備強忍惱意當(dāng)作沒聽見時,那人卻又停下了言語sao擾,悠悠嘆了口氣。 抱著祝余的手臂收緊了些許,落在他耳邊的聲音驀地染了幾分哭腔:“師兄,若是你在,肯定不會讓他們這樣欺負(fù)我。他們竟是一刻也容不下我了。” 聲音由方才的嬌嗔黏膩轉(zhuǎn)為較為正常的少年嗓音,再加上這句“欺負(fù)”,祝余已然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可是這小師弟平日與自己并無什么交集,又怎會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思? 祝余不由想到在幾個月前,兩人僅有的一次交集。 每月的月末,長曦派都要舉行一次門派內(nèi)的切磋,決出每一批弟子里的甲等。 這少年約莫是平日與同門關(guān)系不佳,在切磋里被欺負(fù)得夠嗆,偏偏周圍的人全都無動于衷,更有甚者還帶著笑容。 分明是把被按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少年當(dāng)成了樂子。 祝余那時還是花團(tuán)錦簇里的天才修士,實在看不下去,便飛身上前護(hù)住了那身形瘦削的少年:“同門切磋勿下殺手。” 與少年切磋的弟子也是祝余的師弟,見狀只得退下。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原本潔白的衣衫染滿塵土,白皙的臉上紅一道黑一道,傻乎乎地說:“謝謝師兄。” 祝余只是平靜道:“不必謝。” 祝余回憶許久,也只在記憶里找到這唯一的片段。 然而他幫過的弟子沒有上百也有幾十,確實對白蘞為何會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困惑。 他目不能視,只感覺到身旁的白蘞起身,還替他細(xì)心地掖好被角:“師兄,我還會再來看你的?!?/br> 隨著白蘞離開,身體與魂魄的劇痛再次席卷而來,祝余的意識逐漸昏沉。 * “再來看你”這句,白蘞沒有說大話,祝師兄為人正直磊落,是他十分敬佩的類型。 他是有些可憐祝余的。 只因任務(wù)失利變成廢人,門派便把祝余移出弟子校舍,放在如此冷清的地方,也不見宗門給出任何法器為他修復(fù)識海。 那些平日里總是圍繞著祝余百般討好的同門弟子如今對他愛答不理,也不見有何人主動請纓來照顧生活不便的他。 更有甚者,還在修習(xí)時以“祝余”之名取樂,嘲笑他被稱作天之驕子,卻被丙等的魔物擊穿識海。 白蘞倒是有幾分理解原身為何如此厭惡某些同門,畢竟不是人的玩意兒,誰都討厭。 * 不是人的玩意兒們?nèi)缃裾趲恐械却?/br> 斂霄與興云等人在房中苦等許久,也未等來白蘞被巡邏隊發(fā)現(xiàn)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