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她不相信顧柏衍
貝南恒說這話的語氣滿是笑意,似乎這兩條命之間的抉擇,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場很有意思的游戲。 看著一生一死,暴露人性,他就無比的痛快。 貝樂捏緊手機,一聲“爸爸”比讓她跪下,還難。 對于貝樂來說,爸爸這兩個字要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那就是深深的恥辱。 貝南恒太清楚他們之間的現(xiàn)狀了,所以,他才會用這種方式,來逼迫她承認,他這個父親的存在。 “貝南恒,你說話可算話?”貝樂啞著嗓子問。 當貝樂問出這話時,她就已經彎腰低頭了。 這腰一旦彎下,她就將被貝南恒給,狠狠的踩在腳下了。 “你大可不叫,我也不缺你這一聲?!必惸虾阈χf道。 貝南恒確實不缺貝樂這一聲爸爸,他要的不過是貝樂向他低頭。 貝樂攤開自己的手,剛才攥在手里的半截煙,已經變了形。 漂亮的唇微微哆嗦著,貝樂緩緩閉上眼,叫了一聲,“爸爸……” 要知道這一聲爸爸叫出口,就折了貝樂半條命。 但是,用她半條命,或是一條命,能救郁廷宸一條命。 爸爸她叫,別說一聲,一百聲一萬聲都叫。 “貝樂,你說你拿什么和我斗?”電話那邊貝南恒笑著問。 “解毒劑?!必悩返暤馈?/br> “你們家大門口有個盒子。”貝南恒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了這句話后,貝樂怔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她轉身要往外走的時候,腿一軟,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貝南恒是算好了時間,打這個電話的,他是算好了的。 算好了她會第二次發(fā)病癥,所以,才會打這個電話。 一個解毒劑,在她發(fā)病癥的情況下,她是給自己用,還是給郁廷宸用。 貝南恒讓她做決定,也是讓她身邊的人做決定。 貝南恒是個沒人性的,可是,他卻喜歡考驗人性。 上次是肌rou緊縮,而這次是渾身軟的,跟被人敲斷了骨頭似的。 貝樂撥打了赫連玉延的電話,告訴他叫守在顧家那里的手下。 去大門口拿個東西,然后送到醫(yī)院來。 “你怎么了?聲音怎么不對勁?”赫連玉延問。 “昨晚沒睡好,做你的事,那個東西能救郁哥的命,讓他們小心送來。” 貝樂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她手機掉在地板上時,白墨正好推門進來。 看到貝樂跪在地上,白墨奔了過來。 “艸,跟沒骨頭了似的……” 貝樂沖著白墨笑了笑,那笑看在白墨的眼里,很是刺痛。 白墨扶著貝樂上了休息室的床,輕輕的捏了捏貝樂的腿。 “沒感覺,和上次的癥狀不一樣?!?/br> 貝樂躺在那里,看著天花板,感覺自己好像在轉。 一會順時針,一會逆時針,暈的不行。 “和郁廷宸第二次的癥狀一樣……” 白墨驀地握緊了拳,無力的開口道。 戚九說過郁廷宸的第二次癥狀,渾身的骨頭好似都被敲斷了。 那種酸軟無力的感覺,讓人似被萬蟻啃噬,細細麻麻的痛感,很是折磨人。 而人又會有一種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的窒息感。 當戚九和白墨陳述這些時,他只是聽著,就覺得異常的難受。 這兩天因為郁廷宸的病重,白墨也忽略了貝樂。 忘記了她也快第二次病發(fā)了,她和郁廷宸之間差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 “顧先生很快就到了。” 白墨握著貝樂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很涼很涼。 顧柏衍去見了,幾個用的上的朋友,讓他們幫忙分析血液。 現(xiàn)在只能廣撒網(wǎng),希望能有辦法。 “一會有一只解毒劑送來,你給郁廷宸用上。” 貝樂趁著自己的意識還清醒,對著白墨說道。 聽了貝樂的話,白墨一怔,解毒劑? “貝南恒給的?”白墨問。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能,毒是他下的,也就只有他知道怎么解。 “嗯,就只有一只,給郁廷宸用,別讓顧柏衍知道。” 貝樂抓著白墨的手,又重復了一遍,“給郁廷宸用?!?/br> 貝樂不是不相信顧柏衍,而是,面對生死的時候,人都是自私的。 顧柏衍一定想讓她活著,可是,她不能。 她本就欠郁廷宸的,更不能讓他為自己搭上命。 讓他平白無故遭受這么多的罪,她都不知該如何償還。 “那你呢?你很快也會和他一樣的?!?/br> 白墨呼吸有些急促,為什么就一個解毒劑,為什么要二選一。 “他最多一個星期,最多還能活一個星期,給他用,白墨,給他用?!?/br> “這一只解毒劑,不要告訴顧柏衍,我信你,解毒劑必須給郁廷宸用?!?/br> 貝樂這會就已經感覺呼吸不順暢了,那種感覺就跟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在為難我,貝樂,你別信我……”白墨沖著貝樂喊道。 給郁廷宸用了,意味著死的就會是貝樂。 “貝南恒不會讓我死的,他能給這只解毒劑,也能再給,信我。” 貝樂知道白墨很為難,這個抉擇對于他來說,太難了。 兩條命,給了這個,不給那個,就是間接殺人。 “我不信你,貝樂,你……” 白墨一向是冷靜的,因為他經歷過太多的事情。 他也陪身邊的人,經歷過太多的事情,他很會控制和隱藏自己的情緒。 可是,現(xiàn)在,他沒有辦法冷靜,他甚至都生出了,要弄死貝南恒的心思。 一個父親怎么可以這么,對自己的孩子,他還是人么? 答案是肯定的,貝南恒他就不是人,他一點人性都沒有。 “白墨,信我,我不會死的,真的?!?/br> 貝樂眉心蹙起,她很疼很難受。 “給我打一陣,打止疼針,或是讓我能睡著的針也好?!?/br> 貝樂不想讓顧柏衍看到她這個樣子,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疼的想死的樣子。 “好……”白墨紅了眼。 他知道貝樂很疼,一定很疼,否則,她不會聽出這個要求。 “等我?!卑啄话?,向外走去。 “白墨,給郁廷宸用,我信你……” 貝樂的聲音很小,但白墨聽了還是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