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宋郁繃緊腰腹直起身來,利落地拿起了桌上的手機(jī),是柴日成發(fā)來的信息。 【他來了?!?/br> 等了好幾天,終于等來這條信息,比他預(yù)計中要早很多。 宋郁捏了捏眉心,一掃臉上的疲色,抓起沙發(fā)靠背上的大衣,一邊穿一邊出了辦公室。 公司里早已沒人,大燈都已關(guān)掉,只留著走道上方的一排射燈。 宋郁穿了一身肅殺的黑色,瞳孔幽深,表情冷峻。他從一排明亮的射燈下筆直穿過,像索命的閻王。 走到茶水間門口,他收住腳步,右轉(zhuǎn)走了進(jìn)去。cao作臺上有個刀架,放著兩把水果刀,兩把剪刀,都是公司職員平常用來切水果的。 宋郁掃了一眼,直接取下了帶刀鞘的小號水果刀,拔下刀鞘“啪”一聲拍在掌心,觸感寒涼,刀刃泛著冰冷鋒利的寒光。 刃長十公分,剛剛好。 宋郁又將水果刀插回刀鞘,藏在了袖子當(dāng)中,徑直下了樓。 第129章 對峙 已經(jīng)十點了,雙子大廈內(nèi)除了通宵達(dá)旦加班的人,基本上該回家的都已回家,所以地下停車場還挺空。 到達(dá)負(fù)一層,宋郁放慢了腳步,每一步都踏得極為用力??熳叩阶约旱耐\囄粫r,一道身影從一根足以擋住兩個成年男性的承重柱后面走了出來。 宋郁腳步一頓,看向了四五米開外的韓晉,迎上了對方有些玩味的視線,他緊緊地捏住了戳在掌心的刀把。 頓了幾秒之后,宋郁繼續(xù)朝前走去,韓晉也走了過來,兩人隔著兩步之遙的距離都停了下來。 韓晉將攥在手里的手機(jī)舉起來晃了晃,開門見山道:“那些照片和信息都是你發(fā)的?” 眉梢高高挑起,宋郁沒吭聲,毫不掩飾嘴角與眼里的輕蔑,和韓晉看了成百上千遍的那個采訪視頻中的神情如出一轍。 韓晉沉下臉來,把手機(jī)放回口袋,自我分析道:“你特意讓胡大龍發(fā)那個帖子,又以孟士屏的名義給胡大龍打款,你想讓我誤會這些都是孟士屏干的,然后和孟士屏內(nèi)斗?” 當(dāng)陳明告訴他有人去了胡大龍的公司,且自稱姓孟時,他就猜到是有人假借孟士屏的名義,目的就是想讓他誤會孟士屏。 可惜,手段太低級了,很難不被識破。孟士屏不會蠢到做出“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事情來,更加不會貿(mào)然和他對立,因為他手里也有孟士屏給方乾買劇本的把柄,兩人對立只會搞得兩敗俱傷罷了。 宋郁將手揣進(jìn)了大衣口袋,順便把袖子里的刀滑進(jìn)了袋子里。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真的想看狗咬狗,否則他也不會故意讓柴日成露出那么多破綻,但他仍未開口理會韓晉,仿佛沒聽到韓晉說話似的。 “怎么,到了現(xiàn)在你又不敢承認(rèn)了?”宋郁的第二次沉默讓韓晉的氣息逐漸不穩(wěn),“你利用孟士屏的名義搞臭我的名聲,其后又讓讓孟士屏找那些臭魚爛蝦出來實名爆料我,但你又故意露出那么多漏洞,你根本就不是想嫁禍給孟士屏讓我和他窩里斗,你就是故意戲弄孟士屏來做給我看,你就是想激怒我,引我出來和你見面,是不是?” 宋郁緩緩勾起嘴角,皮笑rou卻不笑,他仍然沒有吭聲。但內(nèi)心肯定了韓晉的猜想,沒錯,他確實是在激怒韓晉,引出韓晉。 和陳營見面聊過之后,他稍微能夠理解韓晉的精神世界,大概能理解韓晉對他愛恨交錯的感情,明白了前世他對韓晉那么好,韓晉為什么反而會想弄死他。越是了解他就越是明白,毀掉韓晉的事業(yè)和名聲,使他不能再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對韓晉來說并不一定就是壞事。下水道是老鼠的天堂,誰知道他會躲起來再做些什么呢? 宋郁不怕韓晉對他做什么,他怕的是韓晉會把矛頭對準(zhǔn)周雁輕,做出傷害周雁輕的事。所以,他必須要杜絕這種可能性,要先發(fā)制人。 事實證明,宋郁已經(jīng)充分掌握了激怒韓晉的訣竅。當(dāng)他第三次輕慢地沉默以對,韓晉原本還游刃有余的臉部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說、話。”韓晉咬牙切齒,兩個字都落下重音。 “說什么?”宋郁終于開了口,表情疑惑,旋即又狀似恍然大悟,“啊,你或許是想聽聽我究竟有多害怕,以及……厭惡、惡心?” “你閉嘴!”這句話韓晉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遍,他的面部表情頓時猙獰起來,“我不允許你這么說她!她那么喜歡你!” “呵……”宋郁揚(yáng)起一個嘲諷至極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逼近韓晉,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步的距離。他彎腰湊到了韓晉的耳旁,壓低了本就沙啞的嗓音,“我什么時候說我厭惡的是蘇音了?她只不過是一只連跑到我面前都不敢的、活在陰溝里的一只老鼠。我厭惡的是你,惡心的是你,因為你裹著一身的惡臭爛泥跑到了我面前來,還企圖弄臟我……” 韓晉呆滯兩秒,倏地雙目欲裂,宋郁的話輕易地戳中了他的敏感點,他怒抓起宋郁的衣襟,嘶吼道:“你胡說,你根本不知道!” 宋郁沒有掙扎反抗,任由韓晉揪扯了他,他抬頭迅速掃了一眼角落的監(jiān)控,踉蹌著倒退了幾步,背部倚上了一根承重柱。 “難道我猜錯了?”宋郁背靠柱子,冷冷地一笑,繼續(xù)譏諷韓晉,“還是說你不敢承認(rèn)自己那些骯臟的欲望,全都推卸到了你jiejie身上,然后假借你jiejie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