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庸俗童話、余家嬌娘、女配獨自美麗[快穿]、妖孽寶寶不好惹、真千金重回修羅場、在年代文養(yǎng)魚翻車后、絕世皇妃:腹黑帝王太傲嬌、叁號密卷、漂亮大嫂,和平香江[八零]、娛樂圈之星冠曼影
小蓮端著剛熬好的藥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她呆呆地坐在那兒,也沒拿件衣裳披著,立馬皺緊眉頭念叨。 眼前的小蓮身上穿的不是寧王府發(fā)下來的大丫鬟服飾,而是帶有邊塞特色的鑲了毛的小馬甲。 依舊是記憶中那張無憂無慮的臉,隨時眼里都帶著光。 可進了寧王府之后,那道光便消失了。 于清婉不自主吞咽,卻發(fā)現(xiàn)嘴里干得發(fā)苦,她顫著嘴唇,話音嘶啞得像是有人在刮碎石地:“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蓮把藥碗放到她手上,隨手拿起一旁的衣裳披到她身上。 “不是前日才給你過了十四歲的生辰嗎?小姐你病糊涂啦?” 仿佛有一道雷在于清婉的耳邊炸開,端著藥碗的手一抖,連湯帶碗一起撒到了被褥上。 她回到了十四歲這一年! 現(xiàn)在宮里還沒有賜婚,于家也還沒有被打上叛國謀逆的重罪! 顧不上絮絮叨叨的小蓮,于清婉掀開被子就往外沖。 小蓮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魔怔,連忙抓起一旁的斗篷跟在她身后:“小姐!你先把衣裳穿好!” 穿過冷清的院落,于清婉在后院找到了正在打理菜地雜草的母親。 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滑落下去,她呆呆的看著三年未見的母親,沙啞地輕喚:“娘……” 于夫人回過頭,看見小蓮氣喘吁吁地跟過來,用披風把于清婉裹得嚴嚴實實。 “瞧瞧你這嬌氣的樣子,不過是一場傷寒,竟是哭著找娘。” 雖然于夫人嘴里這樣嫌棄著,但她還是在旁邊的水桶里凈了手,快步過來把于清婉擁進懷中。 聞著于夫人身上熟悉的青草味,在京中孤苦伶仃撐了三年的于清婉,終于把這些年來的委屈通通哭了出來。 “是誰欺負我們家的小霸王了?怎哭得這般傷心?” 上輩子的種種,于清婉不敢告訴于夫人,她怕于夫人一氣之下,拿著雙鐮殺到京中去。 不等她好好同于夫人敘舊,于將軍派人來后院找于夫人:“夫人,老爺讓你快去前廳,說是宮里來人宣旨賜婚?!?/br> 第2章 于清婉頓時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手腳冷得僵痛。 沒想到剛醒來就要面對賜婚這件事情,無疑是剛在絕境中找到出口,跨出去又是一個絕境,讓人絕望得發(fā)狂。 下意識抓緊于夫人的手腕,于清婉急切地抬起頭:“娘,我……” “好了清兒?!?/br> 未說完的話語被于夫人打斷,她撫上于清婉的手背輕拍,冰涼的觸感讓于夫人立刻皺緊眉頭:“手這么冷,還不快回房間去歇息?!?/br> 話落又喚小蓮上前來扶于清婉回房,自己則跟著于將軍派來的人同去前廳,獨獨留下于清婉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鳥兒跳上開滿繁花的枝頭,清脆地報著春意,但于清婉卻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呼一吸都是寒霜,令她忍不住抬起手來拉緊領口。 “小蓮,去準備一下,我要出去一趟?!?/br> “小姐?” “快去!” 急聲催促,小蓮不敢耽擱,將于清婉扶回房間之后,她去準備出府的事宜。 坐在房間里,于清婉閉上絕望的雙眼,不過一息便睜開那雙浩眸,其中的絕望已盡數(shù)散去,承載了滿滿的斗志。 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還可以想辦法改變。 半柱香后,一輛沒有家徽的馬車從將軍府的后門駛出,馬車搖搖晃晃地穿過繁華的街道,出了關,在漫天黃沙之中,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前。 戴著帷帽的于清婉掀開簾幕下車,抬頭看了一眼客棧古樸的牌匾,“無憂客棧”四字寫得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收回目光,于清婉提起裙擺走向里面,只見女掌柜站在柜臺前熟練地撥弄算珠,那手快到可以看見殘影。 于清婉走上前去,壓著喑啞的嗓子小聲說出暗號,就看見那撥弄算珠的手驟然頓住,而那女掌柜則是緩緩抬起頭來,猝不及防就和她那雙靈動非凡的眼睛對上。 正巧有個小二哥路過,女掌柜伸手將他攔下。 “阿貴,替我看會兒店。” “好叻?!?/br> 女掌柜從柜臺后走出,帶著于清婉往樓上走。 她把于清婉帶到三樓上的一間廂房,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裝飾,就連氣味都和外面如出一轍。 跟隨女掌柜坐下,于清婉趁機觀察她。 女掌柜優(yōu)雅地拿過茶具煮茶,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若是告訴于清婉面前的人是某個世家的貴女,她定然不會質疑。 透明的茶水從紫砂壺里傾出,新茶獨有的芬芳瞬間撲面而來,裝滿茶水的青瓷茶杯被女掌柜送至面前,就看見杯中綠意盎然,似郁郁蔥蔥的茶園開在了眼前。 “貴客遠道而來,還請飲杯薄茶,方解路途疲乏。” 外面的天色開始變暗,于清婉沒有時間同女掌柜客套,她從袖口中取出一封沒有半點折痕的信封,萬分珍重地推到女掌柜面前。 “久聞無憂閣的大名,小女有一事相求,還請閣主行個方便?!?/br> 還在斟茶的女掌柜聽到此話放下手中事,取過信件,一目十行掃過信上內(nèi)容。 當她看到信上注明的任務時,青黛輕蹙,立刻抬起鳳眼緊緊盯著于清婉。 “小姐既知我無憂閣,又怎會不知我無憂閣的行事規(guī)則?” 女掌柜有條不紊地將信紙疊好,裝入信封推到于清婉面前。 垂目看著眼前的信封,于清婉啞著問道:“我所求之事并不算違背了貴閣閣規(guī)不是嗎?” 但女掌柜卻似鐵了心要拒絕這一樁生意,她拿回于清婉沒喝的茶,出言趕人:“此事無憂閣實在無法勝任,小姐還是去另請高明吧?!?/br> 雖然來的路上于清婉就料到了無憂閣會拒絕自己的委托,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拒絕得如此干凈利落,讓她想據(jù)理力爭都做不到。 不得已,于清婉只好將早就藏在懷里的令牌拿出來壓倒信封上,再一次將信封連同令牌都推了過去。 “請閣主重新考慮小女之求,小女不勝感激?!?/br> 待女掌柜看清桌面上的褐色令牌,立刻正了正臉色,她小心翼翼取過令牌辨別真?zhèn)?,良久之后才將審視的目光移到于清婉的身上:“原來是將軍府的小姐。?/br> 幾年前因為機緣巧合,于將軍曾救過無憂閣閣主一命,事后無憂閣閣主命人送來一枚令牌當做謝禮,而那枚令牌被于將軍當做生辰禮送給了于清婉。 回想起上輩子這枚令牌一直沉睡在箱底,倒不如趁現(xiàn)在使用它。 “閣主曾向家父承諾,只要差人持令牌上門,絕不拒絕任何要求,不知閣主這話還可作數(shù)?” 女掌柜輕輕地撫摸過令牌上的紋路,隨后將令牌還給于清婉,并把桌上的那封信收入懷中。 “小姐所求之事,無憂閣定如您所愿?!?/br> 終于等到女掌柜松口,一直壓在于清婉心口上那沉甸甸的大石總算被移走,她起身對女掌柜行作揖大禮,在女掌柜詫異的眼神中轉身離去。 出了客棧,于清婉的臉色也不見好轉,坐上馬車后她吩咐道:“此事回去之后,切不可告知我爹和我娘?!?/br> “是?!?/br> 馬車趕在關城門之前回到了將軍府,然而于清婉卻不得絲毫放松,回到房間之后,又換上另一套盛裝,等到夜幕降臨,提著燈籠就要出門。 “小姐!”小蓮扶著門框叫住于清婉,“夫人不讓你去前廳,你若是貿(mào)然前去,恐怕夫人會責罰你。” 黑暗中只能看見她手中的燈籠微光灼灼,因今日奔波,她的聲音徹底嘶?。骸按龝簾o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聽見了嗎?”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去往正在宴請宮人的前廳。 跨過連廊,遠遠就能聽見于將軍和宮人虛與委蛇的聲音,熟悉的音色讓于清婉緊握住提手,鼻尖也泛起陣陣酸澀。 當她進入前廳,廳內(nèi)說話的人聲悄然靜下去,那宮人坐在上位上,一雙青白吊眼將她從頭到尾掃過,最后落在她覆面的紗巾上,捏著嗓子說道:“聽聞于小姐偶然風寒不能見客,可咱家瞧著,小姐這身子骨不挺好的嗎?” 于清婉上前向他行禮,垂下的眼皮遮掩下滔天的恨意。 上輩子她聽了于夫人的話,借著風寒沒有出來見客,這個宮人轉頭便回去向成帝上眼藥,以至于責罪的圣旨變著花來了一道又一道。 “小女見過德公公,向德公公請安?!?/br> 沙啞的聲音就像是破了的風箱,刮得人耳根子疼。 德公公立刻皺緊眉頭,并拿出帕子捂住鼻口:“看來于小姐當真是病了,這見也見過了,退下吧?!?/br> 他隨意得像是在打發(fā)下人,當即候在廳內(nèi)的將士們氣得吹眉瞪眼。 在座的將士哪個不是把于清婉當眼珠子疼,只因為這白臉太監(jiān)是從宮里來的,就不把將軍府的人當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一眾將士的表情被德公公盡收眼底,他不急不慢地抖了抖手中的帕子,絲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 只有于清婉像感受不到他的怠慢似的,又低眉信手欠下身。 忽然,所有將士抽刀起身,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望著外面。 不知緣由的德公公一陣哆嗦,底氣不足地吼著他們:“你們想干什么?還不把刀都放下!” 他的話音還沒消散,就看見一隊黑衣人從院墻之外踏空而來,黑壓壓的一片,仿佛烏云蓋頂。 “保護公公!” “得令!” 一眾將士手握長刀,齊齊迎向外面的敵人,頓時只能聽見黑漆漆的院子里一陣刀刃相撞的聲音。 這陣仗嚇得德公公慌忙起身,他抓著于清婉的肩膀驚聲尖叫:“我們走!快走!” 尖細的聲音在前廳回蕩,立刻引來了好幾個黑衣人。 于清婉將他護在身后,拿出匕首擋在身前:“公公放心,小女一定護得公公周全?!?/br> 說完便持著匕首屈身上前,接下黑衣人迎面揮來的一刀。 對方使刀,占據(jù)了兵器上的優(yōu)勢,每每接下對方的攻勢,于清婉的手腕就要麻上一陣。 匕首與長刀相抵,于清婉也和黑衣人靠到了一起,就見面罩下那雙靈動非凡的眼睛盛滿了星辰似會說話。 黑衣人一刀揮開她,并一掌拍向她的腹部推開她,長刀在空中耍了個刀花,下一刻便朝著宮人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