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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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同居日期進(jìn)入第三個月時, 張斂房子大陽臺上栽種的冰島虞美人一夜之間全開了。 去年此刻它們還只是陳姨從家里帶來的種子。 如今已經(jīng)在窄長的木槽里搖曳生姿,有黃有橙有紅有白,色彩鮮濃, 花瓣半透,似高低不一的杯盞, 將暮春甜酒一般的微風(fēng)與日光斟于其中。 征得陳姨同意,周謐掐了幾朵帶去公司布置工位, 還大方地留了一枝在張斂車上,說是她提前贈送的立夏禮物。 張斂欣然接受和道謝。 下車前, 周謐一如既往地纏著他在前排吻別好多下, 親到她必須再補(bǔ)一次唇膏,又翻出包里的濕巾給他仔細(xì)擦拭。 張斂就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周謐很喜歡被他這樣安靜地注視著, 男人的瞳色總是看起來情意深濃。 當(dāng)然, 她本來就喜歡他的眼睛, 他的嘴唇,他的親吻, 他的擁抱,以及跟他所有的肌膚之親。 張斂身上的一切都是有溫度的, 很熨帖的,就像現(xiàn)在的天氣。 周謐在日光里瞇起眼, 又在進(jìn)地鐵站前戀戀不舍回頭, 像小蜜蜂高頻振翅般狂揮手。 張斂降下車窗跟她笑了笑, 等她消失在下行電梯, 才駕車離去。 張斂今天要去參加一個行業(yè)會,人并未來公司。去倒茶時周謐就沒有煞費(fèi)苦心地貼著他辦公間走, 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轉(zhuǎn)悠去了茶水吧。 同部門的原總監(jiān)碰巧在那弄咖啡。 周謐禮貌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原真瞄她一眼, 露笑道:“你們明天上午要去k記那邊比稿了吧?!?/br> 周謐微怔:“嗯, 十點那一場?!?/br> 原真垂眼摁開關(guān):“忙活一個多月了,明天終于能見真章。” 周謐接著純凈水,底氣不足:“但愿能過,我第一次去這種場合,五家呢,競爭好激烈。” 原真鼓勵:“肯定能過,而且我聽yanyan說……”她忽然降低聲音,靠過來賊眉鼠地問:“k記的季大總監(jiān)跟你關(guān)系非比尋常?。俊?/br> 周謐驚異地圓起雙眼:“?。俊?/br> 又忙不迭否認(rèn):“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種事?!?/br> 原真微微后仰了一下上身,一臉“老娘才不信咧”的表情:“你就別瞞著你真真姐了,我看你每條朋友圈他都會點贊,我們公司好幾個人都有season微信,包括我,他可從來沒給我們點過?!?/br> 周謐盡可能地想解釋清楚:“就真的只有一起打游戲的……征戰(zhàn)峽谷的革命友情,其他就沒有了?!?/br> 原真拿起杯子,拍拍她左肩:“行了,沒特殊關(guān)系肯定也是對你有興趣,明天你一定得去哈,長長見識,順便也給你們組撐撐場子拉拉好感度?!?/br> 周謐哽住,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說實在的,這一個月來她跟季節(jié)聊天或開黑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會傳出這樣的緋聞恐怕也跟張斂一些從不署名的浪漫行為有脫不開的干系,回去后她得跟他強(qiáng)調(diào)一下不要再送自己各種來路不明的鮮花糖果了。 周謐嘆了口氣,回到工位,葉雁一身紅裙,又在好聲好氣地跟客戶通著電話,但她翻著白眼加唇瓣翕動不停的樣子,很像是條缺氧的金魚。 周謐用余光留意了她一陣,想趁機(jī)澄清一下自己跟季節(jié)的關(guān)系,避免更多誤會,但葉雁絲毫沒有要停的架勢。 感覺一時半會應(yīng)該是插不上話了,周謐只能摸著鼠標(biāo)重新滑亮屏幕,抿口茶,接著做月報。 葉雁的這通電話果然可以用“曠日持久”來形容。 近半個鐘頭,她才啪得放下手機(jī),捶胸頓足猛灌水。 周謐瞥她一眼問:“怎么啦??!?/br> 葉雁嘆口氣:“還不是恩美那個事兒逼,動態(tài)二維碼都出完了,突然又要改,讓我怎么跟設(shè)計那邊開口。” 她思忖少刻,忽然望向周謐:“你能在群里吱一聲么?!?/br> 周謐愣了愣:“什么?” 葉雁說:“就客戶也在的那個恩美奶的群,你在群里@他跟他說下,重做靜態(tài)確認(rèn)得收費(fèi),因為相當(dāng)于重新制作了?!?/br> 周謐微微緊張起來:“要怎么說?” 葉雁:“你自己想啊?!?/br> 周謐歪頭,撓了下腦袋,渾身不自在起來:“要是我說不好惹客戶怎么辦。” 葉雁說:“不會的,表達(dá)清楚就行了,趕緊,拿到反饋了我還得跟創(chuàng)意那邊說。” 周謐說:“好吧?!?/br> 她打開word,跟要寫千人動員大會演講稿似的,絞盡腦汁地編輯起得體禮貌的文字消息。 感覺差不多表述到位,她信心不足地復(fù)制給葉雁審核。 葉雁笑哈哈:“你在寫檢討嗎?” 周謐:“……” 葉雁幫她精簡成兩小段,變更了部分用詞和語氣,重新發(fā)回去給她參考。 周謐在聊天記錄里仔細(xì)對比兩版說辭,果然葉雁的那版不僅簡潔明確,也更專業(yè)有力,不卑不亢。 葉雁說:“說清楚事兒就行了,甲方只是爹,不是太爺爺?!?/br> 周謐頷首“嗯”了聲,表示學(xué)到。 周謐先謹(jǐn)慎地艾特客戶群名,才將這段加費(fèi)用的訴求傳達(dá)出去。 客戶很快回了句:還要收費(fèi)啊。 群里霎時無人開腔,周謐愈加緊張,小心翼翼地戳了個“嗯”,回車,又去眼神求助葉雁下一步如何行動。 她發(fā)現(xiàn)葉雁正在全神貫注地叩字,屏幕里顯示的聊天框似乎也是同個群。 周謐暗舒一口氣,放松停在鍵盤上的,局促不安的雙手。 下一刻,她看到她的leader在群內(nèi)冒頭,仿佛早在等候良機(jī)那般: 奧星-yan:這是跟恩美的第一次合作,我們當(dāng)賣個人情,錢就算了。 奧星-yan:[抱拳] 客戶了然并感謝地回了個[抱拳]。 周謐瞠目結(jié)舌,盯著屏幕半天沒挪開視線。 還可以這樣的嗎?這算不算賣她?她費(fèi)盡心思怕得罪客戶,結(jié)果還是被動成為那個唱黑臉的人? 周謐耳朵的顏色在難以理解地加深,并蔓延至頰畔。沉默了好一會,她困惑地偏頭去看葉雁,想問清楚。 而對方似預(yù)料到那般于同一時刻側(cè)過臉來,并無異樣地彎了彎唇,語氣也很真誠:“mimi,謝謝你。” — 這是周謐第一次對她的上司產(chǎn)生動搖,來奧星為數(shù)不多的這幾個月,葉雁在她心里一直是戰(zhàn)無不勝的女斗士,是做工精致的指南針,能兵來將擋,也能指點迷津。 盡管郁悶難解的情緒在一天的累積下已經(jīng)快漲出她腦神經(jīng),周謐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張斂。 他在外面待了一整天。 六點時還發(fā)來短信告訴她晚上在酒店吃飯,會待到比較晚,讓她自己回家,路上小心。 周謐故意帶小情緒地回了句:那我今晚睡次臥。 而他早已摸清她路數(shù):我今晚也睡次臥,記得給我留門。 周謐眉開眼笑:你不是吐槽我裝飾出來的阿依蓮俱樂部容易讓人失眠嗎? 張斂:你在就影響不大。 周謐:我又不是安撫巾。 張斂:你是哄睡故事。 周謐心花怒放的哦了聲。 其實,只要不在公司,張斂都會跟她比較具體地匯報每日行程。 這也會讓周謐時常產(chǎn)生一種她與張斂已是一對新婚夫婦的錯覺。 早在十來歲時,她就曾少女懷春地想象過自己未來婚姻的畫面跟細(xì)節(jié),其中有個不可或缺的關(guān)鍵場景就是:在外應(yīng)酬的丈夫,洗手作羹湯的妻子。 跟她的爸爸mama一樣,各司其職,偶有爭執(zhí),也溫馨踏實。 但進(jìn)入高中大學(xué)后,她的主觀意識強(qiáng)化,并在多方思維與社會新聞的侵yin下,逐步變更觀念,樹立起個人事業(yè)遠(yuǎn)比相夫教子更為重要的想法。 與路鳴戀愛前,她大腦里并無明確的擇偶觀。 但跟路鳴戀愛后,她的伴侶便有了具象,那就是路鳴的樣子。他們曾去很多地方旅游,山川云海,落日長河,一望無垠的花林和草野,也曾求佛問簽綁同心鎖,會在紅絲線扣著的木牌上寫字許愿畫兩張擠在一起的q版笑臉,堅信他們會白頭偕老生同衾死同xue。 然而再多的儀式與信念都隨風(fēng)散在了鷺島夏夜的潮氣里,化為連青煙都不如的虛無。 分手后,她建立起來的、鮮艷清晰的擇偶觀,也像被熔掉的滴膠畫一樣,又模糊為一團(tuán)。 乃至今時今日。 現(xiàn)在她有了新的愛人,對他的愛意不見得比先前的路鳴淺淡。 但她潛意識里從未將張斂與“丈夫”這個名詞畫上過等號,甚至清楚他絕非良人。 因為了解他不婚的選擇,所以也會盡力克制自己生出無謂的期待。 可即便如此,站立在三月之期的倒計時里,周謐依舊會有大考出分,審判終至的忐忑難安感。 就像是從頭到腳被綁定在時鐘的指針上,每一天都在一圈又一圈的懸浮中度過,或快或慢。 她無法改變張斂,張斂也無法改變她。但他們必須交出非a即b的答卷。 所以他們都對此事避而不提,“享受”當(dāng)下,不約而同地拖延著。 洗完澡,周謐就回了房間。 自打不再分房,張斂臥室的四件套的顏色就變得豐富明快了許多,從黑灰更換為現(xiàn)在的淺栗或霧藍(lán)。 為了照顧她的體驗和喜好。 周謐沒有說其實她并不反感之前的色調(diào)。 群里還在為明天的提案做最后沖刺,周謐混在里面聊了幾句,不再生疏,能很好的插入,轉(zhuǎn)正以來的這一個多月,她身上也漸漸有了奧星氛圍——這是張斂拿來形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