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形勢緊張
遠(yuǎn)遠(yuǎn)能看見重華門處大亮的燈光,好似能看見永安公主氣勢洶洶直闖宮門的模樣。她心中一急,忙忙邁步朝鳳棲宮走去。夜黑路長,酒勁漸漸涌上頭,只覺得腳下軟綿綿地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步步輕軟地不像是走在地面上。 深夜的大薛宮里寂靜無聲,卻又充斥著一種風(fēng)聲鶴唳的氣息。鳳棲宮外原本入夜便熄滅的兩行主燈已經(jīng)又被點亮。她心頭只覺得不好,卻又說不清哪里不對。進(jìn)了屋子只忙忙朝里屋走去,梳妝臺下放著他上次塞給她的左虎符?;⒎凰S意放在梳妝盒下的格子里,與各色的鳳釵夾雜在一起,極不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她拿了握在手中,輕輕噓了口氣來。 夏兒拿了燈過來,只匆匆將她的發(fā)髻攏了攏,她有些奇怪她什么也沒有問,反而知道她不會歇息?!芭窘辛溯傓I,娘娘趕緊乘輦?cè)蛩吹畎?!?/br> 她心頭的疑惑還沒褪去,頓時一驚,忙問道,“凝容呢!” 夏兒視死如歸一般地跪下,“奴婢將他交給大公子了。娘娘,形勢緊急,不得不這般!” 連她都知曉形勢緊急,她顧不得再等夏兒將醒酒湯端上來,拽緊手中的虎符便朝外跑去。御花園里換班的宮人正一列列地來來回回,已經(jīng)子時了,今天,是他們的生辰。 她神思有一瞬間的游離,突然想十八年前的這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而又是怎樣的宮廷權(quán)謀,將他們宮廷推上的權(quán)謀斗爭的道路,有了今天這樣糾葛不清的聯(lián)系? 堯舜殿外已經(jīng)站滿了身著鎧甲的士兵,頭盔頂上是一縷打了如意平安節(jié)的紅絲繩,還是她當(dāng)年親手挑選的樣子。他們現(xiàn)在卻變成闖進(jìn)深宮威脅著許多人生死的兵力了,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頷首從面前一列列的廣陵騎兵眼前走過。 廣陵府的騎兵,竟然成了與永安公主一齊闖宮的兵力,她心底一陣寒意,絲毫不能將這之間聯(lián)系起來。 大殿中他端端站立著,依舊是方才尋常的杏黃色長袍,沒有一點凌亂樣子。見了她進(jìn)來神色一凜,“你來做什么?出去!” 沒待她開口,一個聲音幽幽地從一邊傳來,緩慢而又輕傲地,“正要皇后娘娘一起來呢,皇上趕她走做什么?” 她轉(zhuǎn)臉,見門后的位置上永安公主正緩緩地起身站起來,她已經(jīng)接近臨產(chǎn),肚子高高地挺著,整個人也豐腴了不少。一襲寶藍(lán)色的宮裝襯得她愈加的雍容華貴。她下意識朝前走了幾步,“長公主?” “許久不見,娘娘還是老樣子?!庇腊补魃舷麓蛄苛怂环?,微微一皺鼻子,“皇后娘娘飲酒了?看來今天的晚宴應(yīng)該很是開心才是?!?/br> “皇后娘娘喝醉了,送她回宮去!”他突然沉聲命道,邊走到她跟前去。 “本宮看倒是清醒的很?!庇腊补饕惨黄鹕锨皝?,直朝他們走過來,“皇后娘娘今日若不在,可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他伸手在她腰間攬了一攬,擋在永安公主與她之間,面上松快了一些道,“哦?朕倒是頗有興致,什么樣的事情讓皇長姐不在府中好好養(yǎng)胎待產(chǎn),而在深夜子時特意趕到宮中來說。若是專為朕的千秋節(jié),那倒真是朕的過錯了?!彼嫔蠋Я诵σ獾?,隱鋒利于無形之中。 永安公主神色有些不悅,“這三更半夜的,本宮專門趕來宮中,看來并不受歡迎。” 他一副謙和地模樣,溫聲道,“哪里,皇姐勞累了。”手在袖子底下握了握諶凌煙的手,抬眼對她道,“快扶長姐坐下。” 她會意上前去攙扶永安公主,快到跟前時,突地打了個酒咯。永安公主嫌惡地將臉側(cè)過去,“皇后娘娘今晚真是開心。”她說道,“只不過待會怕是要不開心了?!睕]待她趁機走到一邊,永安公主已經(jīng)突然自袖子里掏出一彎小刀來,直對著她的喉頭。他大驚失色,失口叫道:“煙兒!” 永安公主冷笑一聲:“皇上對皇后娘娘可真是情深篤厚,既是如此,還請皇上將手中的虎符交出來!否則你知道本宮會怎樣做!” 她神色平靜,眼睛看著那柄明晃晃的小彎刀,“長姐這樣的深夜闖進(jìn)宮來,難道是為了要本宮的性命么?” “你的性命本宮不在乎,但是相信皇上在乎!”永安公主的笑意攜在臉上,手中的彎刀離的近了近,已經(jīng)貼在她雪白脖頸上,寒意瞬間從她后背侵襲開。她皺眉,“看來虎符在長姐心中,是最重要的。” 永安公主輕笑,“什么才重要,你應(yīng)該清楚?!?/br> “長姐以為只要想要的,就能得到嗎?” “那就要看皇上,愿不愿意了!”永安公主將“皇上”兩個字加重了聲音,斜眼挑釁地看著薛驍。 他臉色沉的像是要結(jié)出寒冰來。大殿里安安靜靜,他的聲音沉重而又清晰地,“放開她,朕將虎符給你?!?/br> 她突地有些惱怒,“不可以!”轉(zhuǎn)臉看向永安公主,“長姐不惜以我的性命來做交換,以得大薛朝的兵馬之權(quán),接下來一定就是這上面的位置吧?”她伸手指向殿正中的龍椅?!拔也粫试S的。” “那你就得死!”永安公主惱羞成怒,突地露出猙獰的面色,連說話都懶得再客氣,“諶凌煙,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本宮會在乎你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嗎?!” 她有短暫的錯愕,繼而笑了笑,一張蒼白的臉上唯有眼神明亮如水,“那就隨長公主動手吧,諶凌煙不怕這樣的脅迫!” “放開她,朕給你虎符!”他大聲道,臉默然地一時看不出任何表情,“長公主想要什么,朕知道,朕如你的愿便是!放開她,想要怎么樣,我們可以商量?!?/br> 永安公主不屑地一笑,“‘朕’?你既知道本宮要什么,就不必再在本宮面前還做出一副皇帝的模樣來!”說著朝后退了幾步,他緊步跟了上來。“我答應(yīng)你。” “好一個愛美人不愛薛山的帝王?!庇腊补餮凵裰懈‖F(xiàn)恨意來,“將大薛朝的薛山交到你這的手中,真是枉費了父皇當(dāng)年征戰(zhàn)的勞苦心血!” 她只覺得喉頭一陣刺痛,仿佛已經(jīng)被刀尖刺破一般,原本因酒勁一直疼痛腦袋也突地沒有了知覺。薛驍驚慌的聲音響起來:“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