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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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揚笑了笑,并未當(dāng)真——他的名頭也不過因為是藏劍山莊的莊主罷了,跟他的本事實在沒太大的關(guān)系——然后偏頭看向跟著白玉堂一同前來的姑娘,這一看,也愣了一下:“這位姑娘……” 葉姝嵐立刻抬起頭——就連聲音都跟大莊主好像…… 沒想到這人的目光卻繞過她,落在她背后的劍上:“敢問姑娘身上的劍……可是泰阿?等等,另一把,莫不是我派遺失已久的千葉長生?” 葉姝嵐傻眼,呆愣愣地看著他。 葉揚又更進了一步:“泰阿曾珍藏于我派多年,百年以前突然不翼而飛;千葉長生為我派先祖所鑄,在戰(zhàn)亂時不慎遺失,不曉得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 葉姝嵐立刻解下雙劍緊緊護在胸前,強調(diào):“都是我的!” 站在一旁的白玉堂也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周身泛起一陣冷氣——葉揚這步步緊逼的姿態(tài)……未免有些過了吧? 葉揚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退后了一步,拱手道:“……抱歉。葉某并非想要奪人所愛,只是……這兩把劍于敝派有非常不一般的意義。不知這位姑娘,可否借葉某瞧瞧?” 這兩柄劍對于藏劍山長的意義她當(dāng)然曉得。葉姝嵐默默抱緊了懷里的劍,藏劍山莊名聲鼎盛之時曾廣收天下名劍,有人用泰阿換得藏劍一諾;而千葉長生本是雙劍,其中一把被大小姐葉婧衣帶走,另一把埋在莊內(nèi)的千年銀杏樹下,如今藏劍山莊蝸居一隅,那棵銀杏樹怕是也早就找不到了吧? 注意到葉姝嵐的小動作,白玉堂突然身形一晃,閃身擋在葉姝嵐身前,冷淡地看著葉揚:“葉莊主,您說這兩柄劍于貴派有不一般的意義,可曾想過這劍于姝嵐的意義?這般強借,怕是不妥吧?” 葉揚也不過是突然見到這兩柄傳說中的寶劍而有些激動,待冷靜下來后也意識到確實不妥,忙陪笑道:“抱歉。葉某冒犯了,還請姑娘權(quán)當(dāng)葉某什么都沒說。對了,還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我姓葉,叫葉姝嵐?!比~姝嵐抱著兩把劍,認真地介紹。 “姑娘原來跟葉某同姓?!比~揚笑了笑,“葉姑娘,葉某剛才多有得罪。” “沒事?!比~姝嵐看著他,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猶豫,長長的雙馬尾突然微微有些不安地抖動著,期期艾艾道:“那個,莊主可以……喚我一聲‘阿姝’嗎?” 聞言,白玉堂長眉微挑,看了葉姝嵐一眼后,又看向葉揚。 葉揚一愣,雖然有些奇怪,倒沒想太多,一來這姑娘明顯是跟著白玉堂一同來的,之前從未聽聞白五爺與何人親近,唯獨最近倒是有江湖傳言白五爺?shù)靡患t顏知己,所以想必便是這位了,想太多萬一被白五爺?shù)胗浬?,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二來葉姝嵐這年紀,其實差不多都可以做她的女兒了。所以葉揚很爽快地就叫了一聲:“阿姝?!?/br> 沒想到,一叫完,葉姝嵐的眼圈就紅了。那一副仿佛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著實把葉揚嚇了一跳,還沒等他想好怎么安慰,小姑娘就突然把手里的雙劍遞到他手里,哽咽著說了聲:“給你看看”,然后就運起輕功,踩著房頂跑掉了。 白玉堂立刻追上去。最后只剩下葉揚一個人,抱著兩柄劍發(fā)愣——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這是? 葉姝嵐一路躡云逐月,踩著藏劍山莊眾多的屋頂一路急速馳行,白玉堂畢竟比她年長,內(nèi)力也深厚,很快就追了上去,抓著人肩膀?qū)⑷艘魂^來,果然一眼便瞧到小姑娘滿臉的淚水。 白玉堂素來冷淡的臉上顯出幾分心疼,掏出帕子給人把淚水擦干,然后把人攬進懷里:“沒有外人了,想哭便哭吧?!?/br> 把臉埋進白玉堂的懷里,葉姝嵐真的“嗚嗚”地哭起來:“堂堂……我真的……真的好想大莊主……” 風(fēng)吹過屋頂上相偎著的兩個人,純白的衣袂翻卷著明黃,糾纏不休。 第41章 執(zhí)念 葉姝嵐的情緒總是來得快,消得也快。 哭了一會兒發(fā)泄出來,葉姝嵐也冷靜下來了,瞧著白玉堂衣裳前襟被自己的淚水沾濕另一大片,不禁有些赧然,連忙退后兩步,迅速轉(zhuǎn)身:“好了,我不難受了,我們回去吧。” “等等!”白玉堂一把拉住她。 葉姝嵐回頭,“干嘛?” 白玉堂又掏出一塊帕子,便要上手給她擦臉:“擦擦……這滿臉淚痕的,也不怕葉莊主笑話。” 這都好幾次在白玉堂跟前哭了,葉姝嵐有些不好意思地搶過帕子,胡亂擦了擦,然后抬頭讓白玉堂看看:“好了嗎?” 白玉堂看著對方兔子似的紅彤彤的眼睛,搖了搖頭,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腕,運起輕功往飛下房頂,往另一處跑去。 跑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白玉堂就停了下來,葉姝嵐一看,原來是莊內(nèi)一口水井旁,旁邊正好有一桶水,白玉堂取回帕子,沾了水,擰干,然后給她往眼睛上一蓋:“……紅紅的,丑死了?!?/br> 基本也能想象出自己的樣子,葉姝嵐噗哧笑了出來,老老實實敷著濕冷的帕子,哭得的眼眶倒是確實舒服了許多。 這時白玉堂突然又問她:“一會兒你準備跟葉莊主解釋清楚身份么?” 葉姝嵐隔著帕子揉按著眼眶的手指停下動作,略微想了想,搖頭:“還是不說了吧?” ——之前跟丁家人說,是因為沒辦法解釋清楚自己突然出現(xiàn)的原因;對皇上說,是因為對方已經(jīng)對自己的來歷有所懷疑;而對白玉堂說……大約是因為心里不想瞞著這個人——至于為什么不想瞞著,葉姝嵐沒想那么多——但是,對于這里的藏劍山莊莊主,她并不想說明自己的身份。 因為一旦說出來,勢必又要再復(fù)述一遍藏劍當(dāng)年的模樣。若是之前未曾見到藏劍如今蕭條的樣子,她很樂意一遍遍翻出記憶里華麗的畫面讓自己回味,也能夠很驕傲地跟白玉堂炫耀曾經(jīng)的大唐是何等繁華。 就像是短暫離家之人,就算離開那個地方,那個地方的回憶也總是鮮活的,因為莫名總是有種“總有一天會回去的”之類的堅定念頭。可是在看過如今的藏劍山莊之后,有了現(xiàn)在這份真實的蕭條的對比,她才意識到記憶真的成了永遠的回憶——回憶已然蒙塵,她再也沒有辦法隨意地把它翻出來。 “不說?。坎徽f也好——這塊布有些干了吧。”聽了葉姝嵐的話,白玉堂點點頭,順便取下對方眼睛上的布條,重新浸到水里。 對眼睛做了幾次冷敷,雖然還是有些腫,但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白玉堂這才帶著葉姝嵐回頭去找葉揚。 到了花園卻被園中家丁回復(fù)莊主去沐浴更衣去了。在詳細一問,才曉得葉莊主已經(jīng)命人將泰阿和千葉長生供奉到葉家祠堂,待沐浴更衣畢,祭拜過先祖之后再細看。 白玉堂也曾聽葉姝嵐講過這兩柄劍的來歷,對葉揚如此鄭重的態(tài)度也很理解。而葉姝嵐聽到葉家祠堂,便激動地想要去瞧瞧。 兩人一同過去的時候,葉揚剛好沐浴畢,已經(jīng)換上了一件新的黃衣,帶著莊內(nèi)的數(shù)人在祠堂內(nèi)外排成幾排,恭敬地跪地叩拜,祠堂正門正大開著,可以看見其上供奉著的一排排靈位之前安放著泰阿和千葉長生。 兩人安靜地站在一旁觀看——因為內(nèi)力深厚,又刻意隱藏氣息,這般靠近倒也沒被人發(fā)現(xiàn)。葉姝嵐靠著白玉堂,隨意往里頭瞅了兩眼,一下子便撞見排在前面的幾個靈位的名字——葉興葉起葉復(fù)……再加上眼前的葉揚……鼻頭一酸,葉姝嵐連忙扭過頭仰起臉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要落淚的沖動。 ——這是藏劍山莊歷歷代代想要復(fù)起的渴望……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 祭拜完畢,葉揚恭敬地將雙劍從祠堂中取出,正要細看,這才注意到站在祠堂的白葉兩人,略有幾分尷尬地朝葉姝嵐笑了笑:“這雙劍亦是敝派先祖世世代代的執(zhí)念,未曾問過葉小姐便送至祠堂供奉,是葉某疏忽,還望葉小姐勿怪。” 葉姝嵐摸了摸鼻子,悶聲道:“無事?!比缓笥智屏饲茖Ψ侥弥鴦Φ墓Ь茨?,又小聲補充道:“要不我就把劍多借你一日,明日晚上再還我也成?!?/br> 葉揚眼神一亮,誠心拱手道謝:“多謝葉小姐?!?/br> 其余山莊弟子也跟著道:“多謝葉小姐?!?/br> 葉姝嵐站在門口,聽著他們的道謝,突然溫柔地笑了起來。 白玉堂瞧見了,扶額嘆氣。 葉揚微微一愣——這位葉小姐的笑容有點微妙啊……莫名讓他想起當(dāng)年他第一次把四季劍法完整地練完一套時,他父親看著他的表情。 ——可是這種充滿期望的慈祥眼神該是出現(xiàn)在這個小姑娘身上嗎? 因為得以繼續(xù)鑒賞兩柄寶劍,葉揚非常熱心地請白玉堂和葉姝嵐在山莊留宿——反正莊內(nèi)客房眾多,而弟子數(shù)量相對稀少,留下他們倒是綽綽有余。 葉姝嵐正好想再在莊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同白玉堂商量了一番,便欣然應(yīng)下了。 葉揚自是捧著寶劍喜滋滋地回自己院子里琢磨研究去了,而莊內(nèi)其他人也曉得這兩位是莊內(nèi)貴客,無人敢怠慢無禮,兩人正準備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就突然聽到腳邊傳來一聲軟糯稚嫩的嗓音:“大jiejie,你是誰???” 一低頭,就見一個扎著總角的小男孩正仰著頭頭好奇地瞧著她,小男孩兒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精致小襖,滾著金邊,領(lǐng)口還有一圈細密的白毛,把一張雪白的小臉襯得格外精致。 看到這小鬼,葉姝嵐不禁想起京城的那三只小公主,立刻蹲下身笑道:“那你又是誰?。俊?/br> “我叫葉正名,是藏劍山莊少莊主,你叫什么啊?” “我叫葉姝嵐……” “你也姓葉???是莊里新來的旁系弟子么?” “……”葉姝嵐正要點頭,又立刻冷不丁地回過神來:“不是哦。我是你爹拿的那兩柄劍的主人?!?/br> 小正名的眼神一亮,一歪頭:“jiejie也會劍法嗎?可以教我么?父親老是讓我學(xué)習(xí)鑄劍技藝,可是我更想學(xué)劍法!” “劍法可難,你能學(xué)會么?”葉姝嵐好笑地看著他,“既然你說你父親總是讓你學(xué)習(xí)鑄劍,那你現(xiàn)在說說鑄劍最關(guān)鍵的是什么,最辛苦的一步是什么以及最根本的一步又是什么?” “最根本的就是選材。如果選材不好,縱是再好的工匠也打造不出極品兵刃;而最辛苦的就是鍛打,又累又熱,還要一直重復(fù)枯燥乏味的捶打過程,所以鑄劍者耐性必須極好;至于最關(guān)鍵的一步,當(dāng)然就是淬火了,若是這一步失敗了,縱然原材料是千年寒鐵,打出來的恐怕也只不過是塊廢鐵罷了。” 小孩子的聲聲軟軟糯糯的,卻是口齒清晰,條理分明,讓葉姝嵐有些驚喜——莊里的子弟,在這個年紀能做到這個程度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似乎注意到葉姝嵐的心情,白玉堂微微俯下身,在葉姝嵐耳旁道:“可還記得我曾說過葉家最小的一代里有一個天分不錯的?” 葉姝嵐點頭,然后看看眼前的小豆丁,再看看白玉堂:“就是他?” 白玉堂點頭:“藏劍山莊的少莊主葉正名,大約真的能為藏劍正名了?!?/br> 葉姝嵐又仔細打量了對方兩眼,確實是個好苗子,然后又關(guān)心道:“可修習(xí)藏劍心法了?” 葉正名微微露出個困惑的表情:“什么的藏劍心法?” “問水訣和山居劍意……沒有么?”這么大的孩子居然還沒開始修習(xí)藏劍心法,簡直糟蹋了這么好的苗子!葉姝嵐臉色微變。 沒想到小正名聽了這兩個詞語后,模樣反倒變得有些猶豫,最后小心地靠近葉姝嵐,小聲道:“我偷偷告訴jiejie,jiejie可不許告訴父親,父親他不讓我亂動書房里的東西,可是我看鑄劍之類的書籍看得有點煩的時候會找些其他的書看,這兩本我也都悄悄背下來……” 葉姝嵐一愣,不由一笑,摸了摸他的頭:“背下來,理解了么?” “只能明白一點點?!毙≌拖骂^,有些不好意思。 沒人講解卻能明白……就算只有一點點,那也是極有天分了。葉姝嵐唇邊的笑容擴大,果然是個好苗子么:“那以后jiejie來教你劍法好不好?” 葉正名有些不明白對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不過這句話還是明白的,立刻高興地點頭:“好!” 葉姝嵐起身轉(zhuǎn)頭看白玉堂:“堂堂,咱們這半年就在藏劍山莊住下來吧。這個孩子,我想教他!” 白玉堂當(dāng)然明白葉姝嵐對藏劍山莊的執(zhí)念,聽到這話自然理解對方的意思,點點頭:“那我去找葉莊主商量一下?!?/br> “等等?!比~姝嵐抱著胳膊環(huán)視了一眼藏劍山莊,貓眼一瞇,“你說怎么才能盡快把消息傳給我那皇上爹?” “找附近的駐防軍八百里加急大概就行?!卑子裉秒S口答道,隨后一頓:“你要做什么?” 葉姝嵐大手一揮,指向山莊旁邊的吳山:“我要那里,再次成為藏劍山莊的后花園?!?/br> 白玉堂一愣,隨后勾唇一笑,拍了拍葉姝嵐的頭:“好主意!” 第42章 承諾 葉姝嵐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便立刻找藏劍山莊的下人要了筆紙,跟趙禎要來吳山的所有權(quán),而白玉堂則打發(fā)隨從先回陷空島取來離京時趙禎硬塞給葉姝嵐的公主腰牌。 打發(fā)人帶著腰牌去軍營寄了信,在趙禎消息的這段時間,葉姝嵐真的開始教葉正名四季劍法。 所以等第二天葉揚找過來送劍的時候,就看到夕陽下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正一本正經(jīng)地拿著木劍比劃著。 看到自家兒子在習(xí)劍,還是跟著客人,葉揚有一瞬間地不高興,眉頭剛皺起來,就愕然地發(fā)現(xiàn)對方練習(xí)的是正統(tǒng)的四季劍法,尤其是那個葉小姐,一招一式流暢自然,如行云流水,明顯比那個年紀的他練得還要好,不禁有些疑惑——四季劍法是本門獨門武功,這個葉小姐……怎么會呢? 看了一眼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一臉冷淡的白玉堂,葉揚默默地把這個問題憋下去——還是等一會兒直接問問葉小姐吧,白五爺出了名的不喜歡搭理人,他還是別去自討沒趣了。 沒想到白玉堂卻突然轉(zhuǎn)臉對他道:“令公子天分極高,莊主實在不應(yīng)當(dāng)埋沒了他?!?/br> 能得到享譽江湖的白五爺?shù)目滟?,驕矜如藏劍山莊莊主的葉揚也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點頭道:“那是自然。名兒天資聰穎,尤其是于鑄劍一道的悟性極高,便是葉某都自愧不如,將來必能壯大我藏劍山莊之名。”等夸完了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葉揚又忙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孩子還小,將來如何,實在難以預(yù)料——只是五爺埋沒之言從何談起?” “莊主該早點讓令公子習(xí)劍?!卑子裉檬直垡粨],指向場內(nèi)正在進行小小的招式切磋的兩個身影:“姝嵐不過簡單教了令公子幾招劍式,他不但能夠立刻融會貫通,更能舉一反三,迅速在腦內(nèi)想出防御以及破解之法……實在是劍術(shù)方面的天才。另外,四季劍法乃是藏劍山莊初代莊主于鑄劍之道所創(chuàng),本就與劍技相輔相成,習(xí)劍必然對鑄劍大有裨益,更勿論令公子這份天賦……假以時日,必定能在劍道上形成自己的風(fēng)格,自成一派。貴莊興復(fù),確實有望了,白某便在此提前恭喜了。” 聽了白玉堂的話之后,葉揚都來不及謙虛道謝,就立刻凝神看向場內(nèi),果然見名兒雖然最多只學(xué)習(xí)了一天半的劍法,可此時跟葉小姐只進行招式的切磋竟能絲毫不顯敗勢,甚至還能進行攻擊…… “姝嵐要敗了……” 白玉堂的話剛說完,果然就見葉姝嵐手里的木劍就被葉正名一劍挑落。 “藏劍……終于要露出鋒芒了?!卑子裉谜f完這句話,就抬腿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