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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真人不露相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本書由(熊貓沒眼圈)為您整理制作

    真人不露相

    作者:大臉貓愛吃魚

    ☆、第1章 退親

    某日清晨,一間布置得簡潔古樸的書房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暴吼,伴隨著要嚇?biāo)廊说暮鹇暤氖浅幣_落地摔碎的聲響。

    “豈有此理,這陸家簡直欺人太甚!”顧家家主此時正氣得胡子亂翹,眉毛也跟著一根根翹起來,兩只眼珠子瞪得像是要突出來,好不嚇人。

    門外守著的下人被突來的動靜猛地一激靈,見情況不妙,火速跑去請夫人過來滅火。

    不一會兒功夫,一位三十出頭,鵝蛋臉風(fēng)韻猶存的艷麗婦人匆匆趕了過來,屏退下人獨(dú)自進(jìn)了書房。

    “老爺,何事生這么大的氣?”顧夫人一進(jìn)書房見到滿地的狼藉及一臉暴怒的丈夫后眉頭立刻皺起來,擔(dān)憂地上前扶住他胳膊問道。

    “夫人,你看看這個!”顧豐年將被他差點(diǎn)兒撕掉的信件遞給妻子,然后將一顆刻著勉強(qiáng)能看出是“顧”字的破石頭也一并遞了過去,氣怒地道,“那陸家污蔑裳兒清白,抹黑我顧家門風(fēng),執(zhí)意退婚,剛剛他們家管事上門送來了姓陸老兒的親筆信,連當(dāng)年的結(jié)親信物都一并退回來了!”

    十多年前定親之時義氣用事占了大半,當(dāng)時顧豐年是個窮小子,酒酣耳熱之際一聽與他有過命交情的兄弟想與他結(jié)親,喜得當(dāng)場便同意了。

    激動地摸遍全身尋不著像樣物事,兩人商量過后,最終在他們浴血奮戰(zhàn)過數(shù)次、擊退無數(shù)敵軍那個充滿了紀(jì)念意義的戰(zhàn)場上用心挑了顆長得最為光溜的石頭,醉眼昏花之下用匕首在上面刻了個七扭八歪的“顧”字。

    自古以來就沒有哪條法律明確規(guī)定結(jié)親信物不能是石頭的對吧?是以這顆被顧豐年做了“特殊標(biāo)記”的石頭成了他給予陸家的結(jié)親信物。

    而陸家家主當(dāng)年已經(jīng)家底頗豐了,但是行軍打仗難免身無長物,于是糾結(jié)半日最終rou痛地掏出身上僅有的值錢物——一把桃木梳,這桃木梳是作戰(zhàn)前夕他自愛妻那里偷來以慰相思之用的,本來很不舍,但誰讓他們都喝醉了?腦袋一熱,為體現(xiàn)它不同于天下間廣大桃木梳的獨(dú)特之處,大手一掰將心愛的梳子掰斷了好幾個齒,于是一把狗啃似的梳子成了陸家給顧家的結(jié)親信物。

    “說裳兒光天白日之下與一名男子……摟摟抱抱?”顧夫人看完了信不可置信地望向臉色鐵青的丈夫,然后又重新去看信上的字,懷疑自己是眼花看錯了,結(jié)果事實(shí)證明,這些字拆開了她認(rèn)得,合一塊兒依然認(rèn)得,就是退婚,理由是他們的女兒顧裳是yin、娃、蕩、婦,陸家不能讓這樣的媳婦進(jìn)門!

    “就是,咱家裳兒除了愛鼓搗一些毒藥迷藥出來嚇唬人,哪里不好了?長這么大她連年輕男子的手都沒摸過,上哪摟摟抱抱去!”顧豐年氣急之下聲音很是洪亮,高高壯壯的個子,黑方臉膛,銅鈴般的大眼瞪起來能將膽小之輩嚇得腿軟。

    顧夫人脾氣不好,聞言將信揉成一團(tuán)用力往地上用力扔去,怒道:“這陸家近幾年成了皇帝面前紅人就愈發(fā)地不像樣了,是覺得咱們兩家門不當(dāng)戶不對不想娶裳兒了!他家不想娶直說就是,我們顧家難道還會死賴著他們不成?拿一個未出閣女子的清白說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算是見識到什么叫作卑鄙無恥,什么叫顛倒黑白了!”

    氣得太狠了,顧夫人話一說完手掌往書桌上一拍,頓時一個鮮明的手掌印留在了桌子上。

    書桌是顧豐年花大價錢命人特地做出來的,質(zhì)量比普通貨自是要好得多,不然女主人一個鐵砂掌下來,桌子早塌了。

    這顧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年輕時是混江湖的,一身的好功夫,當(dāng)年在江湖上還頗具名氣呢,人稱“毒蜘蛛”。

    顧豐年見心愛的書桌留下個掌印,心疼得眉毛跳了三跳,不敢責(zé)怪便不著痕跡地將柳眉倒豎的夫人帶離書桌,扶至一旁的椅子上安撫:“夫人別氣壞了身子,那姓陸的再是一品大員,我姓顧的也不是好惹的!咱閨女的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親自進(jìn)京去路家找他們算帳!”

    顧夫人聞言眼角一挑,惱火地踹了丈夫一腳罵道:“誰讓你當(dāng)年胡亂給女兒定娃娃親的?還拿石頭跟姓陸的畜牲交換信物,有你這么將女兒親事當(dāng)兒戲的爹嗎?我警告你姓顧的,若是咱閨女成了笑柄最后嫁不出去,我跟你沒完!”

    “這個、這個解釋多少次了,當(dāng)年不是喝醉了嘛……”顧豐年心虛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不敢正眼看暴怒中的夫人,女兒親事上他確實(shí)理虧,多少年了,他都不敢對外說給陸家的結(jié)親信物是塊兒破石頭,丟不起那個人??!

    即便是兩個窮要飯的給兒女定親都不一定會拿破石頭充數(shù)吧?起碼也得是只破碗不是?悔不當(dāng)初??!

    若陸家正常與他們順利成為親家還好,他還能以給女兒定下個家世好模樣好的夫婿而自豪地說:“石頭怎么了?別嫌棄人家個頭小,天生它材必有用啊!”,如今鬧這么一出……

    顧夫人又踹了顧豐年小腿一腳,不解氣,伸手又在他胳膊上重重擰了下罵:“這事你去擺平,陸家不給個交代咱們就去告御狀!我寶貝閨女可不能任他們這么糟蹋!”

    “這個自然。”顧豐年忍著疼大聲保證,瞇起眼道,“我顧豐年雖說已經(jīng)棄官從商,但我顧家堡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螞蟻,想大康朝精良的戰(zhàn)馬都是出自我們顧家,他陸家?guī)П蛘倘魶]有好馬在戰(zhàn)場上也只有被砍的份兒!就憑這點(diǎn),他陸家在我顧家面前也休想拿鼻孔看人!”

    顧夫人瞇起眼思索一會兒,道:“不行,忍不下這口氣,我隨你一同上京,想想我有多少年沒給人下過毒了?是時候重拾老本行了?!?/br>
    顧豐年聞言猛一哆嗦,張了張嘴最終反對的話變成:“娘子說了算!”

    ***

    陸家來人去顧家退親一事不到一日功夫便傳散開來,于是顧裳晚上的時候已經(jīng)聽說了這件事,那時她正思索讓人在毫無痛感情況下牙齒瞬間脫落的藥要怎么配。

    “小姐啊,你還有心思想毒藥?天都要塌下來了!”小丫環(huán)綠豆哭喪著臉跑過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擺弄藥草的小姐。

    顧裳斜睨了急得要死的丫環(huán)一眼,酷似顧夫人的艷麗臉蛋不見絲毫的難過與氣憤,慢條斯理地道:“多大點(diǎn)兒事???不知道你家小姐我巴不得不嫁人呢?陸家來退親正合我意,原本還想著成親前夕離家出走來著?!?/br>
    “小姐!女子被退親可是天大的事!”綠豆急得直跺腳,恨不得將眼前的草藥一把火燒了。

    “別瞪了,越瞪越像顆豆?!鳖櫳研那楹芎玫卮蛉ぱ劬A圓身材也圓圓的丫環(huán)。

    會給她起名叫綠豆是因?yàn)榈谝谎劭吹剿陀X得這丫頭眼睛圓圓像豆子,個頭矮還胖,身材也像顆球,偏當(dāng)時穿的是綠衣服,于是便給她起名叫綠豆。

    剛剛在黑暗中看見邁著小短腿跑來的綠豆,差點(diǎn)兒眼花地以為那是長了腿的大西瓜。

    “小姐!”綠豆被調(diào)侃得都沒脾氣了,她氣的是陸家退親的事,看自家小姐那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便知她還不知細(xì)情,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小姐怕是還不知陸家以何理由退親的吧?”

    “哦?難道不是因?yàn)轭櫦议T戶低,他陸家想娶官家女而退親的?”陸裳訝然地放下手中草藥,終于正眼看急得差點(diǎn)兒給跪下的丫環(huán)了。

    “當(dāng)然不是!那陸家的管事煞有其事地說他與陸三少爺在臨河縣辦完事回程途中‘親眼’見到小姐與一個、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在做那等、那等羞恥茍且之事,以陸家絕不允許品行不端之女進(jìn)門為由前來退親?!本G豆一口氣將憋了半日的話吐出來,說完痛快了許多,但隨之而來的又有些不安,自家小姐的脾氣……

    “什么?!”顧裳霍地站起身,鳳目圓睜,“你所言屬實(shí)?那陸家的管事真這么說?”

    “自然屬實(shí),老爺氣得當(dāng)場命人將那管事打斷了腿扔出正門,老爺夫人都很生氣,揚(yáng)言要打上京城一把藥毒死那一窩姓陸的呢!”

    顧裳聞言兩手一拍,瞇起眼磨著牙冷笑:“本姑娘也很生氣,毒死那一窩姓陸的這檔子好事豈能少得了我!”

    綠豆眼皮子跳了跳,突然目露驚恐地道:“小姐,那陸家老爺如今可是一品大將軍,很得圣上器重,若是被毒死了,龍顏大怒之下不會誅了顧家九族吧?”

    最后一句話帶上了哭腔,綠豆無比后悔自己嘴巴快,沒人敢在小姐面前說陸家污蔑之事,她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小姐以后知道那也是以后的事啊。

    “笨啊,不會偷偷摸摸下毒嗎?誰家做壞事還敲鑼打鼓地鬧得人盡皆知?”顧裳像是看白癡一樣數(shù)落腦子不甚靈光的丫環(huán),每次面對綠豆,她都有一種自己被智慧包圍的優(yōu)越感。

    綠豆眨眨眼,遲疑地望著一臉鄙夷的小姐,小聲問:“可是退親后人人都知道我們顧家與陸家有仇了,陸家出事難道朝廷不會第一個懷疑我們?”

    這次換顧裳恨鐵不成鋼地瞪綠豆:“那姓陸的老家伙帶兵多年,手上染血無數(shù),仇人遍布天下,哪日咽了氣人們也只會想是哪個死在他戰(zhàn)馬下的人大仇得報,怎會就想到我們身上?再說你就這么看不起我和我娘的本事?我們?nèi)粝攵舅勒l還會讓人看出來?!”

    有道理啊,綠豆想了想,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夫人可是厲害得連老爺那等鐵箏箏的漢子都不敢得罪,臉上終于放晴,拍馬屁:“小姐你真聰明,奴婢好佩服?!?/br>
    “這還用說,當(dāng)人人都像你這么笨???”顧裳輕哼一聲,揮了揮手命令道,“將草藥收拾好,我去找爹娘商量要事。”

    被嫌棄了的綠豆委屈地撅起嘴,不滿地看著走遠(yuǎn)的自家小姐,輕聲嘀咕了句:“跟著個不聰明的小姐,丫環(huán)不笨才怪?!?/br>
    ☆、第2章 不同尋常

    要說這顧家堡,可一點(diǎn)都不普通,名氣大得很呢。天下間十之□□的人都有所耳聞,知情的還會豎起大拇指夸贊個幾句。

    顧家堡令人津津樂道的第一件事則是顧豐年十多年前在立了軍功,前途一片大好之際突然辭官離京養(yǎng)馬去了,這等行為無數(shù)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只聽說經(jīng)商的做夢都想當(dāng)官,還真沒見過哪個傻帽好好的官不當(dāng)跑去做買賣的。

    顧豐年就是這么個“傻帽”的人,他辭官后很多人等著看他笑話,結(jié)果他讓眾人失望了,在短短幾年時間里用實(shí)力令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大跌眼鏡,顧家堡養(yǎng)的馬天下一絕,入賬的銀子多不勝數(shù),讓人嫉妒得一個個紅成了兔子眼。

    朝廷為了作戰(zhàn)時本軍實(shí)力更強(qiáng)對顧家堡很是重視,于是雖說顧家堡堡主沒有官袍加身,以著平民的身份卻享有為官者的待遇與榮耀。

    不僅如此,顧家堡內(nèi)有很多當(dāng)年隨著顧豐年一同打過仗的人,各有各的本事,訓(xùn)練出的手下個個身手不凡,于是一個馬場不但日入斗金,還養(yǎng)了一大批身手厲害的打手,就因?qū)嵙^于不凡,別人家養(yǎng)馬賣馬的頂多叫某某馬場,偏就顧家的名號響亮霸氣上檔次,被人尊稱顧家堡。

    而最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則是顧豐年和他夫人的□□,他們二人當(dāng)年成親時一個只是渾身熱血想保家衛(wèi)國的普通小兵,一個則是江湖上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女魔頭,原本不搭邊的兩人卻很稀奇地結(jié)合到了一起,偏偏還多年來恩愛得很。

    “說什么顧堡主專情,我看都是狗屁,他是怕找了別的女人會被他夫人一把藥毒死!”

    “這到不一定,誰不知顧夫人艷若桃李美貌非常?當(dāng)年人家可是江湖第一嬌?。∪缃癫坏伙@老還更有韻味了。妻子美成這樣,等閑姿色的女人能入得了顧堡主的眼?”

    “要我猜定是那顧夫人給丈夫下了什么藥才讓顧堡主十多年來都對她死心塌地的,哼,誰不知她研究藥物很有一手,說不定能讓男人死心塌地的藥她還真研制出來了呢!”

    “你們說的都不對,要我說啊……”

    顧家當(dāng)家夫婦的事不管何時何地都會有人談?wù)?,關(guān)于他們兩夫妻恩愛十?dāng)?shù)年如一日的事眾人猜得不亦樂乎,說什么的都有,還都覺得自己說的對,趕上有脾氣不好的都能為此吵起來。

    其實(shí)若問顧裳她爹為何對她娘那般專一,她一定會自豪地回答是因?yàn)樗锶朔Q“毒蜘蛛”,哪怕有人捧著萬貫家財跪下來求外面的女人爬她爹的床,都沒有人敢同意,不嚇得花容失色反求對方放過她才怪。

    這都不用顧豐年自己潔身自好,根本就沒有女人敢接近她,曾經(jīng)有次顧裳父女倆外出,她親眼看到一名女子不小心撞了顧豐年胳膊一下,對方立刻嚇得跟撞了鬼一樣,兩眼一翻就躺地上了……

    有句話說得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很有遠(yuǎn)見的顧夫人在寶貝女兒剛會爬時便開始灌輸顧裳的一條“真理”就是:若想震住所有女人,令她們怕得不敢染指你的丈夫,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便是下得一手好毒。

    這個很具“蜘蛛風(fēng)格”的教育方式導(dǎo)致的最終結(jié)果就是顧裳琴棋書畫女紅等等技能一律拿不出手,唯獨(dú)會下一手好毒,那身毒術(shù)可謂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不管是多變態(tài)多極品的毒藥迷藥,只要她能想出來就一定會制出來。

    ***

    顧裳去上房時,顧夫人正眼圈紅紅,傷心地抽泣著,而顧豐年則一邊安慰夫人一邊擰眉嘆氣。

    “爹,娘,你們怎么了?”長達(dá)十年沒見母親哭過的顧裳一進(jìn)門就嚇著了,忙過去挨著顧夫人坐下抱住她胳膊問,“是女兒被冤枉的事令娘傷心了?這點(diǎn)小事犯不著我們難過,他們不是嘴巴壞亂污蔑人嗎?咱們就進(jìn)京去毒啞他們!”

    顧夫人搖了搖頭,神色復(fù)雜地望著顧裳,張口想說什么,結(jié)果眼淚立刻掉下來,捂住嘴哭去了。

    “娘……”顧裳傻住了,剛剛娘親看她的那一眼特別心酸,感覺怪怪的,仿佛是在透過她看別人。

    “唉。”顧豐年一臉傷感地看著什么還都不知道的女兒,欲言又止地道,“我與你娘懷疑……”

    “別胡說?!鳖櫡蛉舜驍嗔苏煞虻脑挘亮瞬裂蹨I拍拍顧裳的手道,“那陸家不娶你是他們的損失,我們顧家也不屑再與他們有往來,憑你顧家大小姐的身份不信嫁不了比陸家老三更好的男人!那陸家過段時間你爹我們再去京城收拾,現(xiàn)在有更要緊的事去做,我與你爹要去臨河縣一趟?!?/br>
    顧裳更為迷茫了,寫滿疑惑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傷心哭泣的娘,一會兒看看滿腹心事的爹,不解地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按理你們不是該抄著家伙沖去京城給女兒出氣了嗎?怎的要去臨河縣?與娘哭有關(guān)?”

    “這事我與你爹只是懷疑,就不先說與你知道了,等我們?nèi)チ伺R河縣,找到要找的人后再告訴你?!鳖櫡蛉巳绱嘶氐馈?/br>
    顧裳了解自己的娘,她不想說時誰也強(qiáng)迫不了,是以忍下疑惑不再問。

    “你爹已經(jīng)將堡里的事都交代好了,你弟弟過兩日就會從馬場那邊回家,我與你爹明日一早就出門,可能要好長一段時間才回家,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嗎?”顧夫人說起正事來就不再哭了,正色地道。

    “知道?!鳖櫳训拖骂^乖乖地應(yīng)道,實(shí)際上眼珠子開始亂轉(zhuǎn),每次思考不好的事時就這種反應(yīng)。

    自己的女兒沒有誰比他們更了解的了,見顧裳這么聽話地應(yīng)著,顧豐年夫婦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無奈,但又無可奈何,是他們理虧在先的。

    “裳兒,還記得我們?yōu)楹谓o你起這個名字嗎?”顧豐年問。

    “記得?!鳖櫳烟痤^平靜地道,“是當(dāng)年娘生下的是雙胞胎,因有句話叫‘人靠衣裳,馬靠鞍’,爹娘想讓我們姐妹兩人不靠衣裳也能美若天仙,便起名管jiejie叫顧衣,我叫顧裳??上iejie命薄,三歲那年不幸落下山?jīng)]了?!?/br>
    顧夫人聞言眼圈再次紅了,一時沒忍住捂住唇再次掉淚。

    顧豐年眼圈也泛紅了,拳頭握了又緊,緊了又握。

    “爹,娘,對不起,女兒不該提jiejie。”顧裳見爹娘傷心了,自責(zé)得眼睛也紅了,她對那個早夭的雙胞胎jiejie完全沒有印象,三歲以前的事她都不記得,對這個jiejie的事她只知道是三歲時沒了,別的都不清楚,因?yàn)轭櫼逻@個人算是顧家堡的禁忌,所有人都刻意避開不談,唯恐觸到顧豐年夫婦的傷心處,所以她所知甚少,沒想到今日爹居然問起她名字的事。

    “不怪你,是我先提起的,你、你jiejie命苦,我們都虧欠她太多了……”顧豐年說著說著便側(cè)過身去,仰起頭來久久不動,想是怕眼淚流下來。

    顧夫人瞪了顧豐年后腦勺一眼,抱怨:“好好的,誰讓你提的!”

    顧豐年嘆了口氣,這不知是今晚以來第多少回嘆氣了。

    事態(tài)不尋常!顧裳秀挺的眉皺起來,她已經(jīng)長大,都十六了,但是爹娘還總將她當(dāng)成是長不大的孩子,什么事都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