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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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人在時,除了凌如霜和凌如霏兩個住在東跨院以外,其他人都是住在西跨院,等閑與陸明萱打不上照面兒,她又全權將西跨院的事交由了吳mama打理,所以其實凌家人留不留下,公平的說于陸明萱的實際生活并未造成太大影響。 但凌家人的離開,依然讓陸明萱一下子覺得天也更藍了,水也更清了,更重要的是,心情那叫一個舒暢,比三伏天吃下一塊冰鎮(zhèn)西瓜或是三九天的喝下一碗熱湯也不遑多讓了。 不但她心情舒暢,闔府上下也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連說話的聲音都比之前凌家人在時更高一些,走路的腳步也比之前輕快了不少,凌家人在凌孟祈和陸明萱的家里有多不受待見,由此可見一斑,也真是難為他們竟能在如此人人厭棄的情勢下,在凌家賴了這么久。 知道陸中顯戚氏并陸明芙時刻惦記著自己這邊的情形,陸明萱在凌家人離開自家去到莊子上的當天,便分頭打發(fā)了人去兩家報信,好讓他們放心。 陸中顯那頭戚氏是聞訊后立刻便打發(fā)了李mama過來,見事實的確如陸明萱所說,凌家看起來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就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先回去復命了。 陸明芙那頭卻在稍后親自帶了旺哥兒上門,與陸明萱契闊了一番,又讓她與旺哥兒玩了一會兒后,便吩咐奶娘抱了小家伙下去,這才正色與她道:“他們既要走,你就讓他們走便是,連妹夫都那個態(tài)度了,你又何必非做這個好人,雖說一次給他們幾千銀子聽起來是不合算,可長痛不如短痛,只要這銀子能買來一輩子的清凈,那便千值萬值,偏你要將他們養(yǎng)到莊子上,以后還不定有多少氣生呢!” 陸明萱不好告訴陸明芙她和凌孟祈不得不先養(yǎng)著凌老太太等人的真正原因,只能道:“到底是夫君的親祖母和親父親,現(xiàn)下二人又都病著,我們可以不管其他人的死活,總不能連這兩個的死活也不管罷?而且這次若給了他們銀子,他們見銀子來得這般容易,回頭誰知道會不會一沒了銀子便隔三差五的來,那才真是饒花了大筆銀子還要生氣呢,何苦來哉,倒不如先養(yǎng)著他們,一年滿打滿算也就幾百兩銀子的事兒,待回頭那兩個都去了,才真是沒有后顧之憂了,話說回來,那兩個又還能活幾年呢?” 一席話,說得陸明芙緩緩點起頭來:“你考慮得也有道理,真讓那兩個死在外面了,妹夫的名聲也不好聽,橫豎老的那個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年輕那個聽起來五毒俱全早被掏空了身子,也不像是個長壽的,至多也就幾年的事,就便宜他們好吃好喝的養(yǎng)他們幾年罷,也就多花點銀子的事,橫豎他們也不在你跟前兒,不至于見天價的惹你生氣,惹妹夫不痛快?!?/br> 還有一句話陸明芙?jīng)]說,到時候若凌思齊或是凌仲佑再在外面惹出了什么性命攸關的禍事,凌孟祈難道還真能不管不成,那才真是出錢出力還生氣,倒不如把人捏在手里,讓他們興不出任何幺蛾子來的好。 陸明萱點頭:“就是jiejie這話,能只用銀子便解決的事,便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和夫君還有幾十年要活呢,犯不著為了一群無關緊要的人,為了一點有數(shù)的銀子,給以后的生活帶來危機?!?/br> “嘖,聽聽這話,‘能用銀子解決的事,便算不得什么大事’,果然財大氣粗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換了我,才不敢說這樣的話呢。”陸明芙見陸明萱話是這么說,眉眼間卻依然不乏郁色,知道她心里終究不痛快,遂故意插科打諢起來,“陸大財主,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明兒我有事找你借銀子時,你可別想推脫啊!” 果然說得陸明萱笑了起來,嗔道:“jiejie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了,jiejie難道還缺銀子使不成,那我回頭可得告訴爹爹,讓爹爹問姐夫去,我們家把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他,他卻讓你沒有銀子使,他那些俸祿都使到哪里去了,讓爹爹好生收拾他一番!” 陸明芙聞言,氣笑不得,告饒道:“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至多以后再不說這樣的話便是了……”話沒說完,忽然神色一變,然后便拿帕子捂住了嘴。 半晌方放開,皺著臉嗔陸明萱:“你還愣著做什么,給我倒杯水喝呀!” 陸明萱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滿臉驚喜的道:“難道jiejie這是又……” 旺哥兒還不到一歲呢,她原本還以為陸明芙再怎么著也得等旺哥兒再大些后再產(chǎn)育的,萬萬沒想到陸明芙竟這么快又有了,也側面說明了她與顏十九郎的感情有多好,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陸明芙正要再說,冷不防喉間又涌上一股惡心感來,陸明萱見狀,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她接過一連喝了幾口,覺得總算好些了后,方赧顏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道:“嗯,我是又有了,前幾日才診出來的,想著你這邊亂糟糟的,出門也不像以前那般方便,便沒有告訴你……” 一語未了,陸明萱已急聲道:“jiejie既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么還親自走這一趟,不拘打發(fā)哪個丫頭婆子來就是了,若打發(fā)丫頭婆子不放心,就叫我過去也是一樣,偏要自己來,萬一路上顛簸出個什么好歹來,豈非叫我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說完揚聲叫起丹青來,“快取幾床厚厚的褥子鋪到jiejie的車上去,再把我?guī)炖锴瓣囎拥玫哪莾筛藚⒑桶虢锕傺喟茫龝何矣H自送jiejie回去!” 陸明芙忙笑道:“你快別折騰這些了,我好歹也是生過一個的人了,該注意些什么忌諱些什么,難道不比你更清楚,我既敢來你這里,便說明我的身體允許我來,不然我也不會來,我便不顧忌自己,也要顧忌腹中小的這一個不是?況我婆婆也是允許了的,難道在這事兒上,我婆婆不比你我更有經(jīng)驗?” 陸明萱一想,陸明芙上頭可是有婆婆的,她要出門,少不得要先征得顏八太太的同意,顏八太太既同意了她出門,可見她的身體的確承受得住,自己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紅著臉喃喃道:“人家這也是關心則亂嘛……” “知道你是關心我。”陸明芙笑道,“不過你在這方面的確是有夠欠缺的,也是時候該了解一些了,不然明兒待你有了時,你上頭又沒個長輩照顧幫襯你,可該怎么樣呢?話說回來,你和妹夫成親也快半年了,彼此又好得如膠似漆,怎么至今還沒有動靜,要不過幾日請個大夫來好生瞧瞧,若是真有什么問題,趁現(xiàn)在年輕,緊著調(diào)養(yǎng)起來,才能早傳佳音啊。” 這個問題陸明萱偶爾也會擔心,但她才把自己的擔心與凌孟祈一說,凌孟祈便立刻告訴她:“這事兒是最講緣分的,現(xiàn)在孩子不來,說明我們與孩子的緣分還沒到,等到將來該來時,他自然會來的,你別著急?!?/br> 陸明萱又豈能真一點都不著急,言辭間便不免帶出幾分沮喪來:“可萬一緣分一直不到呢,那你豈不是要遺憾一輩子……” 話沒說完,已被凌孟祈捂了嘴,認真說道:“若我孩子的母親不是你,我才真會遺憾一輩子,或是換個說法,若這輩子娶不到你,我根本不會再娶別人,那我這輩子一樣不會有孩子,現(xiàn)在我如愿以償,已經(jīng)是老天對我最大的厚愛了,有孩子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孩子我也一樣滿足,你別胡思亂想了?!?/br> 因為有凌孟祈這番話在先,如今陸明萱面對陸明芙的關心,也能更有底氣,笑道:“我和夫君都還年輕呢,想再過一段時間的清凈日子,這事兒倒是不急,不過jiejie的話也有道理,我過些日子便請個大夫來好生瞧瞧,有病治病,無病也能強身嘛?!?/br> 陸明芙點頭道:“可不是,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再謹慎也不為過。” 陸明萱不欲再多說這個話題,遂很快岔開了:“對了,有一件事我正要請jiejie幫忙呢,jiejie也知道,夫君有兩個庶妹,且兩個年紀都不小了的事,我想讓jiejie回去后替我留心著點兒,看你們族中,再不然姐夫的一些同僚下屬或是昔日同窗里,可有條件適合的,若能事成,我一定給jiejie包個大大的媒人紅包?!?/br> “誰稀罕你的紅包了,只你確定你真要管你那兩個便宜小姑子的破事兒?”陸明芙皺眉道,“她們又不是沒有父母長輩了,哪里輪得到你來cao心這事兒,你要知道,這事兒一旦沾上,可就再甩不掉了!他們一家本又是身無分文投奔了來的,家里還早沒落了,就算妹夫是正四品,她們依然高不成低不就,將來她們?nèi)羰沁^得好便罷,若是不好了,指不定會把賬都算你頭上,你豈非好心沒好報,而且二人的嫁妝再不給,你總得一人給個千兒八百兩的罷,你聽我的,這事兒你說什么也不能管,自家親親的姐妹,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陸明萱忙道:“我知道jiejie是為我好,我也不是真省不得這其中的厲害關系,jiejie且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幫我這個忙也不遲?!?/br> “你就算不說了,只要是你開口,我也定會竭盡全力幫你這個忙的,我只是替你擔心,替你不值?!?。陸明芙悶聲道。 陸明萱笑道:“就知道jiejie對我最好了。我只是經(jīng)過過去這一個月以來與二人的相處,覺得二人品性還算不錯,為人也還算知進退,所以想力所能及的拉二人一把而已,而且夫君也需要有自家人幫襯,若是將來二人嫁的夫君都能有幾分造化,于夫君也多少能添幾分助力不是?為了這幾分可能會有的助力,我覺得花上二三千銀子,也是值得的?!?/br> 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告訴陸明芙,這也是昨兒個凌老太太答應帶著一家子人去莊子時,趁勢向凌孟祈和她提的一個要求,因為這個要求與她心里早有的打算不謀而合了,她便答應得很痛快,還說索性讓凌如霜與凌如霏留下來得了,也方便相看人家。 不想姐妹兩個卻紅著臉說如今凌老太太和凌思齊都病著,她們理當侍疾于床前才是,婉拒了陸明萱的好意,至于她們的婚姻大事,就交由陸明萱這個長嫂全權安排即刻,橫豎長嫂如母。 ——當然,凌老太太沒忘記讓凌孟祈和陸明萱也為凌仲佑物色妻子人選,只不過還沒等二人開口回絕,凌仲佑已先識趣的自己婉拒了,倒是為他們省了不少口舌。 因著這事兒,陸明萱對凌如霜和凌如霏的印象不免又好了幾分,能在這樣的時候做出這樣的選擇,二人的品性顯然比她看到的還要好,也因此,她越發(fā)愿意為二人謀一份好姻緣,不圖二人將來知恩圖報,只當是為自己和凌孟祈結一份善緣又何妨? 陸明芙聽meimei說是想為凌孟祈將來多少添幾分助力,倒是不好再多說了,只得點頭道:“好罷,你既已權衡過了,覺得值得,那我也就不再多勸你了,回頭我便幫你物色人選去,只到底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證了,你到時候別怪我啊?!?/br> “只要jiejie愿意幫忙,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成與不成,又不是jiejie能決定的,我如果怪你,我成什么人了?”陸明萱忙笑道。 當下姐妹二人又閑話了一回,也就到午膳的時間了,陸明萱一早便吩咐廚房做了陸明芙愛吃的菜,只后來知道她又有了身孕,少不得要改改菜色,以致一直到午正姐妹二人才開始用膳。 一時用過午膳后,陸明芙與旺哥兒都犯起困來,提出要走,陸明萱如何放心讓母子兩個就這樣離開,好說歹說留他們在自己屋里歇了中覺起來,又用了點心,才親自將他們送出了大門外。 晚間凌孟祈回來,陸明萱把白日里陸明芙來過的事兒說了,又把托她幫忙為凌如霜凌如霏物色夫婿人選的事說了,末了有些沮喪的嘆道:“如今看來,jiejie三年抱倆已是板上釘釘了,為何我卻至今都沒有動靜呢?你說我要不要過些日子去廟里拜拜送子觀音,再不然索性請一尊送子觀音來家里供著什么的?” 凌孟祈才將凌老太太這群打不得甩不脫的牛皮糖給甩到了莊子上去,至少眼不見心不煩,正是心情大好之際,聞言因低聲調(diào)笑道:“你與其求送子觀音,還不如求我呢,求我晚上更努力一些……” “呸,沒個正形的,觀音菩薩也是你能用來這樣說的?”陸明萱不由紅著臉啐了他一口。 換來凌孟祈的嬉笑:“我哪里沒有正形了,我說的可是事實,不信你讓丹青或是丹碧求送子觀音去,看她們磕破了頭觀音菩薩會不會賜給她們一個孩子?” 陸明萱越發(fā)哭笑不得,故意下狠手捏了他yingying的手臂一把:“你還來勁兒了,回頭讓丹青丹碧知道你背后這么說她們,看她們有沒有好臉色給你?!?/br> 凌孟祈就夸張的“咝咝”叫著跳了起來,“我說的是事實嘛,難道我連事實都不能說了,不然你找個人評評理,看到底我說的有沒有錯?!?/br> “還找人評理,我臉皮可沒你那么厚……”陸明萱嬌嗔的說著,方才那幾分沮喪早已不翼而飛了,她這才意識到,或許凌孟祈是故意在插科打諢,就是為了減輕她的心理負擔,讓她開心。 她不由淚盈于睫,然心情卻如窗外紅彤彤的燈籠一般,格外的好。 凌孟祈察言觀色,見她不再沮喪了,方暗暗松了一口氣,他是真的不在乎陸明萱能不能生孩子,更何況他們都還這么年輕,誰就敢斷定他們以后不可能有孩子了? 次日,陸明萱送走凌孟祈后,坐車去了一趟國公府,既是為探望陸老夫人,也是為把凌家人已去了莊子上的事告訴她老人家,好叫她放心,——之前她因怕凌老太太讓自己帶他們上門拜訪被拒后,自己打著她和凌孟祈的旗號去定國公府,到底還是打發(fā)段嬤嬤回國公府一趟,把事情告訴了陸老夫人。 而對陸老夫人來說,與凌老太太的幾分所謂舊交情相較于對孫女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自然是不打算理會凌老太太的,好在凌老太太也一直沒有登過門,不然還不定怎生難堪呢! 陸老夫人看事情到底比陸明芙長遠得多,因說道:“雖說這樣你們一年免不得多花幾百銀子,到底是孟祈的親祖母和親父親,這銀子花得也算值得,而且‘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誰又說得準將來那一大家子人里,不會有誰發(fā)達起來呢?你做得很好,不過也別忘記了時時敲打他們,省得他們以為在莊子上他們就是主子了,在那里作威作福的,回頭生氣的還是你們?!?/br> 陸明萱一一應了,在定國公府一直陪陸老夫人到交申時,方告辭家去了。 ------題外話------ 兒子剛回來,可能有點不熟悉環(huán)境,感冒了不說,晚上老是吵夜,哭得上起不接下氣,暫時更不了多的,請親們見諒,么么o(n_n)o~ ☆、第二回 沒有了惱人的凌家人,與凌孟祈之間也是熱戀如初,陸明萱心情舒暢之余,只覺時間也過得快了起來,不知不覺便進入了三月,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季節(jié)。 衛(wèi)玉華的帖子也在三月初一送到了,卻是邀請她三月初三女兒節(jié),也就是后日,去城外踏青賞春的,問她可有興致,若有,后日一大早便去阜成門外與她回合,若沒有興致或是不得閑便罷了,以后二人再約也是一樣。 不論是出于朋友關系還是主從關系,陸明萱都不可能回絕衛(wèi)玉華,更何況悶了一整個冬天,她也極想去城外散淡散淡,不為賞景,哪怕只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也好啊,遂毫不猶豫應了衛(wèi)玉華的邀約。 當然等到晚間凌孟祈回來后,陸明萱少不得要將此事說與他知道,“……我和衛(wèi)jiejie以前在閨中時便是好友,如今走得近一些也無可厚非,應當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罷?” 凌孟祈笑道:“自然不會,你只管放心去你的,不過別忘了讓丹碧時刻不離你左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陸明萱應了,三月初三一早便起來,送了凌孟祈去衛(wèi)所后,她梳了個漂亮的墮馬髻,穿了件蜜合色遍地金的褙子,下面一條青金馬面裙,領著丹青丹碧和四個婆子,被邢大和另一個護院護送著,興沖沖的坐車去了阜成門外。 阜成門在京城的西北角上,從前朝起便歷來都是走煤車的,煤同梅,或許是因為這層關系,不知道哪代的皇帝經(jīng)過時忽然來了雅興,提筆畫了一枝梅花,被善于逢迎的臣下依形做成了一塊石匾,掛在城門之上,如今看起來雖老干婆娑,也算是京城九門里唯一一個有些詩情畫意的城門了。 陸明萱主仆一行抵達城門外時,衛(wèi)玉華的車駕還沒到,城門內(nèi)外人來人往的,陸明萱也不好下車,遂坐在車里,撩起車窗簾的一角,一邊看著外面絡繹不絕的人們,一邊與丹青丹碧說著閑話兒。 說著說著,不覺便說到了丹青與虎子的親事上,陸明萱因笑道:“先前大爺便與我說,虎子已求過他好幾次了,只前陣子瑣事繁多,我一時也沒顧得上,誰知道有人等不及,前兒竟親自求到了我面前,求我問問你的意思,若你愿意呢,就盡快把事情給你們辦了,若你不愿意,那也不許將你許給旁人,等什么時候你愿意了,什么時候再給你們辦……” 話沒說完,已忍不住曖昧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還與丹碧擠眉弄眼的。 直把丹青臊了個大紅臉,沒好氣道:“他以為他是誰,難道我這輩子除了他,就不能再嫁給別人了不成?夫人,您當時就該一口回絕了他才好……算了,待晚間回去后,我當面去與他說,我已打定主意要自梳了服侍夫人一輩子,讓他愛娶誰娶誰去!” 丹碧忍笑接道:“有丹青jiejie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來我早瞧著虎子哥好了,又能干又體貼,還是大爺跟前兒第一等得用之人,將來想也知道跑不了一個好前程,只因著丹青jiejie在,我不好表露出我也對他有意來,如今既然丹青jiejie已打定主意自梳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夫人,您要不就把我許給虎子哥罷,我愿意……” 一語未了,丹青已急道:“小蹄子你敢……”‘敢’字的尾音還未落下,就見陸明萱與丹碧已是雙雙笑得東倒西歪,一張臉不由越發(fā)紅得能滴出血來,猛地站起來跺了跺腳,扔下一句:“丹碧那小蹄子不是好人也就罷了,夫人竟也跟著她學壞了!”便要下車去。 陸明萱忙示意丹碧拉住了她,又笑了一回方勉強忍住,正色道:“你既也有意,那回去后我便著段嬤嬤看個黃道吉日,給你們將喜事辦了,我們大家也好跟著熱鬧一回……再敢口是心非,說什么‘誰愛嫁誰嫁’的,我可真就把丹碧許給虎子了啊?!?/br> 丹青翕動著嘴唇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的,卻還未及開口,已被陸明萱直接堵了回去,只得聲若蚊蚋的說了句:“奴婢但憑夫人做主。” 引得陸明萱與丹碧再笑了一回,此事便算是就此定下了。 一時衛(wèi)玉華輕車簡從的到了,隨行自然少不了她那一雙兒女,兩個小家伙半歲以前看著比旺哥兒要弱小些,如今看著卻與旺哥兒差不多了,正是跌跌撞撞想走路,嘴里嘰里咕嚕亂學人說話的時候,用衛(wèi)玉華的話說,就叫‘煩得人一刻也不能安生,只恨不能將他們有多遠扔多遠,可真待他們離了你眼前,你心里又不多一會兒便空落落的,真正是見不得又離不得!’ 衛(wèi)玉華的氣色看起來與兩個孩子一樣好,許是因今日也無外人在場,她不必忌諱許多,索性直接穿了騎裝,頭上也鮮見首飾,但整個人依然被大紅色的衣裳襯得無比的耀眼,讓人移不開眼球。 好友兩個多時不見,自然少不得有體己話兒要講,衛(wèi)玉華遂在彼此契闊之后,上了陸明萱的車,至于兩個孩子,則依然留在她自己的車上,由奶娘和春暄夏暉等人照料。 馬車啟動后,衛(wèi)玉華先就說道:“我先前還想著,你家里那一大堆牛皮糖得什么時候才能被送走,你才能有清凈日子過,偏到底是凌大人的親人,我也不好仗勢替你攆人什么的,如今好了,你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先前陸明萱想著凌老太太等人還不知要在自家賴多久,若期間衛(wèi)玉華有事尋她她卻一時去不了,免不得讓她失望或是擔心,遂打發(fā)丹青去了一趟端王府向衛(wèi)玉華說明情況,故衛(wèi)玉華有此一說。 陸明萱聞言,笑道:“可不是,不然今日我還未必能同jiejie出城來踏青呢,好了,我們且別說這些惱人的事兒了,沒的白影響了心情,倒是jiejie的氣色看起來真?zhèn)€好,莫不是有什么喜事我不知道的不成?” “你真的覺得我氣色好?”衛(wèi)玉華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笑道,“那便不枉費我前兒個費了那么多人力財力,做出的潤膚香膏了,我就是一連用了那香膏一個多月,臉色才能這般白里透紅的,你若是有興趣,回頭我打發(fā)人與你送兩盒兒試試去?” 什么香膏,效果竟這般好……陸明萱半信半疑,嘴上卻道:“既是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希望我用了之后,氣色也能似jiejie這般好,不過,真只是那香膏的作用?” 衛(wèi)玉華聳了聳肩:“好罷,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我氣色好的確不僅僅只是那香膏的作用,而是我們府里現(xiàn)下真有喜事,還不是一件,而是兩件呢,我們府上的石側妃與另一個孺人蔣氏前不久一前一后都診出了身孕,如果不出意外,至多八個月后,便又有兩個孩子要叫我‘母親’了,你說我能不高興,氣色能不好嗎,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石側妃與蔣孺人都有了身孕? 陸明萱心里一下子沉甸甸的,又因吃不準衛(wèi)玉華這么說是在說反話,還是真的已經(jīng)放下了,只得抿嘴保持沉默。 衛(wèi)玉華卻“嗐”的一聲笑了起來,“你別這個樣子,以為我是在說反話,或是在強顏歡笑,你知道我最不需要的,便是別人的同情了,哪怕是父母親人和好姐妹的同情也不需要。我是真的已經(jīng)放下了,一旦放下了,看事情的心境自然也不一樣了,你不知道,我如今每天看著石氏與蔣氏明里暗里的爭風吃醋,一會兒這個嚷嚷肚子疼,一會兒那個嚷嚷頭疼,慕容慎明明在外面已經(jīng)累得要死了,偏回家后還不能安生,既要安撫這個又要安撫那個,還要應付其他也求子心切的姬妾們,累得跟條死狗似的,我就覺得說不出的可樂,比京城所有戲班子的所有經(jīng)典戲目都好看都可樂?!?/br> “我每天吃好睡好,做的都是自己喜歡做的事,一雙兒女就陪在身邊,我能親眼見證親身經(jīng)歷他們的每一點變化每一點成長,這世上最開心的事情也莫過于此了,而且閑暇時候,還能有一臺接一臺的好戲看,你說我犯得著說反話,犯得著強顏歡笑嗎?” 陸明萱仍是將信將疑,不過見衛(wèi)玉華容光煥發(fā)的樣子的確做不了假,也就信了一多半,點頭笑道:“只要jiejie覺得開心就好,我反正始終都是支持jiejie的?!?/br> 心里則不無惡意的暗想著,若事情真如衛(wèi)玉華所說,那端王可謂是自作自受了,他不是想要兒子多,認為多子多孫多福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嗎,如今他一定覺得很“幸?!焙堋皾M足”罷,希望他能一直這般“幸福滿足”下去! 二人說著閑話,時間便容易打發(fā),不覺一行人已抵達了城外的目的地——一座名為“三峰山”的山頭的半山腰,從上面往下看,其下全是一望無際的桃花林,如今桃花雖還未全部綻放,也已吐露新芽,綴滿花蕾了,看著雖不若桃花全部盛開時那般絢麗,卻也別有一番風情。 馬車停下后,衛(wèi)玉華與陸明萱一人抱了一個孩子,被丫頭護衛(wèi)們簇擁著沿著桃林間的小徑閑逛起來,二人帶來的婆子們則麻溜的將帶來的篷布往地上鋪好,布置起待會兒二人起坐的地方并生火烹起茶水來。 一時待二人逛累了回來,喝了熱茶后,婆子們忙又熱起帶來的各色菜肴來,待二人吃畢,兩個孩子犯困了,衛(wèi)玉華便命*抱了他們?nèi)ボ嚿纤X,她自己則令護衛(wèi)牽了馬來,笑向陸明萱道:“前次我不是說過將來有機會了時,要教你騎馬嗎,如今機會終于來了,走罷,我先帶著你跑一圈兒去?” 陸明萱自前次陸明芙去自家后,便有意在調(diào)養(yǎng)自己的身體了,如今最忌諱的便是做劇烈運動,遂婉拒了衛(wèi)玉華的好意,只說自己怕冷,看她跑即可。 衛(wèi)玉華聞言,也不勉強,翻身上馬便揚鞭馳騁起來,火紅色的身影時近時遠的,很是賞心悅目。 二人一直在三峰山上待到快交申時了,才意猶未盡的回去了,臨行前不忘約定過些時日再似今日這般出城游玩。 這邊廂陸明萱與衛(wèi)玉華玩了個盡興,同一片天空下的陸明鳳此時卻氣得夠嗆。 “……母后的意思,三個月后她們幾個若懷不上身孕,竟還要問臣媳‘監(jiān)督不力’的罪,而不是怪她們自己肚子不爭氣了?還有,就算讓姬妾多為夫家開枝散葉是為人妻者的本分,難道殿下不進她們的屋子,不碰她們母后也要怪到臣媳頭上?母后也未免太寬于律己嚴以待人了,難道就只有殿下才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臣媳就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不成!”陸明鳳看著上首鳳座上一副雍容華貴樣子的徐皇后,饒極力隱忍,依然忍不住被氣得渾身直哆嗦。 本來她好容易坐滿了雙月子,不但覺得自己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孩子經(jīng)過兩個月的悉心教養(yǎng),也從剛生下來時小貓兒一樣的孱弱,變得如今白白胖胖的,便生出了要帶孩子進宮來向羅太后和徐皇后請安,讓她們瞧瞧孩子的心來。 是以今日一早,她便起身按品大妝了,然后將孩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親自抱著坐車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