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用它來代替水果?”玄六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 喬知白笑著擺了擺手,也沒打算解釋,低著頭又挑了幾個,然后將買好的生姜付了錢,裝起來,然后才對著玄六道:“東西已經(jīng)買好了,我們回去吧?!?/br> “好的?!毙妴讨讻]打算再跟自己解釋,便也就本分地不再多問。聽了喬知白說要回去了,當下也就點了頭,應和道:“那么,喬公子,我們走吧?!?/br> 喬知白也點了點頭,伸手調整了一下包袱的位置,然后跟在玄六身后,穿過集市,又朝著河邊停泊著船只的方向走過去。 “玄六,現(xiàn)在站在我們敵對方的,除了藍組,綠組,還有一個黃組是嗎?”正沉默地前進著,一旁的喬知白突然開口詢問道。 “是的。”玄六側頭看了一眼喬知白,頓了一小下,接著解釋道,“藍組力量強大,綠組擅長潛伏與暗器,黃組里個個都是制毒、使毒的好手。三個組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對付的敵手?!?/br> “黃組,善毒,這樣啊?!眴讨咨焓衷阱\囊里摸了一會兒,然后將那個小瓷瓶甩手丟給了玄六,“那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 “這個?”玄六接過瓷瓶,有些遲疑地拔掉了瓶塞,將瓶口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一雙眼驀然睜大,“這個是,黃組的……‘千里追蹤’?”緊接著,玄六臉上透露出一絲緊張地看著喬知白,“喬公子,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個?” “這個嗎?”喬知白淡淡地看了一眼前方,然后笑瞇瞇地轉頭對著玄六道,“或許是因為,我剛才偶然發(fā)現(xiàn),你們所謂的那個黃組,大概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呢??磥砦覀兊每煨┨嵝研⌒?,接下來的行程,要趕快做好準備才是?!?/br> 玄六站在原地看著喬知白,好一會兒才追上去,低低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br> ☆、第44章 二更 第四十四章 喬知白和玄六回到船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艄公并不在船上。登上船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兩人才看到那艄公遠遠地朝這邊走過來。 “船家這是去哪兒了?”喬知白看著那艄公登了船,笑著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么,不過是進城給我家閨女買了只珠花。”那艄公憨笑了一聲,道,“家里姑娘沒見過世面,都快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首飾也沒幾件。這次我也聽說大城市里的東西挺讓人稀罕的,所以就趁機也買了一個?!?/br> 說著,攤開手,將掌心里的東西展示給喬知白和玄六。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珠花。淡粉色為主的底色,然后顏色層層深入,仿若綻放的櫻花那般絢爛。直到最中心的地方,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珍珠點綴其上??瓷先ゾ掠挚蓯邸?/br> “確實很漂亮,想必和你的令嬡會很般配的?!眴讨渍嫘牡刭澝赖?。 艄公聽了喬知白的話,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用自己的大手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隨即抬頭看了看喬知白和玄六一眼,又四處望了望,問道:“還有兩位公子呢?到現(xiàn)在都還沒上船嗎?” “哦,他們啊,大約也快來了?!眴讨姿懔怂銜r間,然后視線穿過艄公的肩膀,定在他身后的某個位置,唇角上揚到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他們回來了?!?/br> 凌子修和玄五一前一后上了船,經(jīng)過那艄公的身邊時,淡淡掃了他一眼,然后這才走到喬知白身邊,問道:“哥哥等了很久嗎?” “沒有,我和玄六也是剛剛才到而已?!眴讨讚u了搖頭,偏過頭和玄六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對著凌子修道,“我和玄六有些話想要和你們說一下,這里風大,我們還是先回船艙里去好了?!?/br> 凌子修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之后,帶著玄五跟著喬知白和玄六便去了船艙。 等一行人都離開了之后,依舊略顯僵硬地站在原地的艄公這才仿佛松了一口氣似的。眼神復雜地看了看船艙的方向,隨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只精致漂亮的珠花,好一會兒,才像是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用力地將那只珠花握在了手里。 “黃組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嗎?”凌子修聽著喬知白的話,淡淡地笑了笑,“倒是比我預想的還要早上一點,不過,倒也不是很意外。”說著,朝玄五看了一眼,玄五立即明悟地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羊皮紙來。 “城里有白七他們的據(jù)點,我和玄五已經(jīng)同那邊聯(lián)系上了?!绷枳有拗噶酥秆蚱ぜ埳系哪硞€地方,道,“藍組的三個‘候’依舊沒有爭出結果,所以他們決定將力量拆分成三塊,直接抄近道從中途堵住我們的路。也就是說,藍組這一塊,已經(jīng)放棄了在水上打壓我們的想法,現(xiàn)在需要對付的,大概就是黃、綠兩組了?!?/br> 喬知白點了點頭,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著凌子修問道:“還有那個剩下來的什么青組呢?還不知道他們的動向嗎?” “嗯,那個啊,白七他們還沒有傳來詳細的情報?!绷枳有迣嬛敿毜貓D的羊皮紙又叫玄五收了起來,然后才轉過頭對著喬知白道,“看樣子,他們還是想要再觀望一陣。都是一群狡猾的人,怕是他們要等到勝負情況已經(jīng)開始明朗的時候,才會愿意亮出自己的選擇吧。” “不過這樣也好?!绷枳有扪鲱^靠在椅子上,因為腦中令人難受之極的暈眩,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帶著些嘆息的味道輕輕道,“只要不是明確地宣布偏幫藍組,我們的勝算就要大得多了?!?/br> 喬知白看著凌子修的模樣,走到他的身后,伸手幫著他揉了揉太陽xue:“剛才順手買了一點生姜,小時候在老家那邊,也聽外公提到過,對于暈船的人,含一片生姜在嘴里暈船的情況一般就會好很多。反正也沒什么壞處,要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試試看。你先睡一下,我去幫你弄生姜片?” 凌子修感受著喬知白手的力道,淺笑著應了一聲:“那就麻煩哥哥了?!?/br> 喬知白應了一聲,然后朝著玄六的方向看了一眼,玄六接到喬知白的示意,連忙趕過來,接替著喬知白繼續(xù)給凌子修在頭上按摩著。 “那我先過去,很快就回來?!眴讨渍f著,從采買的包裹里拿出被自己放好的幾塊生姜,然后轉身出了船艙。 凌子修見喬知白出去了,對著玄六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停止”的示意,然后對著兩人道:“好了,我這里不用你們了,你們也出去吧?!?/br> 玄六看了一下凌子修,卻也沒說什么,安靜地收了手,然后走到自家哥哥身邊,兩人一同朝著凌子修欠了欠身,做了一個禮,然后便退了出去。 喬知白拿著姜走到艄公那邊,笑著問了一聲:“船家,用一下船上的廚房餐具你不介意吧?” 雖然這艘船并不算很大,但是東西卻還是比較齊全的。平日里幾個人的伙食都是玄五或者玄六順便就給做了,船上的小廚房這幾天算起來,到一直是那對孿生兄妹在打理著。 艄公聽著喬知白的話,回過頭憨笑著點了點頭:“你要用就用吧,只是小心些,那刀可利著哩,公子千萬莫傷了手?!?/br> 喬知白應了一聲,然后便徑直去了船上特意隔出來的小廚房。 這要做的事簡單,喬知白便也沒怎么擔心。將生姜洗好、切好之后,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地煮了一點生姜水。 不過生姜水的話,一般好像是要放一點糖來調味的?喬知白摸了摸下巴:他記著,今天早上和玄六一起去買鹽的時候,他也順便買了一點糖回來。 嗯?他放在哪里來著?似乎是包袱里?喬知白想著,出了小廚房,轉身又去了船艙那頭。 艄公側著頭看著喬知白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廚房,又進了船艙,稍稍等了一等,然后便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篙,快步地走進了小廚房里。 廚房之中,生姜水還放在小火爐上煮著,不時地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 艄公遲疑著一步一步地走近,然后又拿出那只被自己握在手心的珠花看了一看。 只要一次,干了這一次,他就不用再過這種沒完沒了風吹日曬的苦日子了。只要這一次…… 艄公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隨即狠了狠心,伸手將珠花上那顆珍珠轉了一轉,然后,一些白色的粉末從珍珠里灑落下來。粉末進了煮沸的生姜水里,很快就被消融了個趕緊。艄公伸手又將珠花收了起來,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后突然傳來喬知白的聲音。 “船家,你在廚房里干什么?” 艄公被這一個聲音驚出了一身冷汗。轉過身,有些神色驚慌地看著喬知白,垂在身側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反復揉抓著兩側的衣角,勉強地笑著開口:“我,那個,我……” “哦?船家難道也想要一碗生姜水么?”喬知白笑著將手里的糖倒進了水里,然后用著勺子攪拌了一下,道,“煮了很多,若是船家想要喝,我這就給你去盛一碗來嘗嘗?!?/br> “不,不,”那艄公聽了喬知白的話,連忙搖了搖頭,“我,我打小對生姜水的味道有些過敏,所以,咳,所以這才過來看看公子你在廚房里煮了什么。對,就是這樣的。” 喬知白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艄公,隨即抱歉地笑著道:“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注意的。” “沒……哈哈,沒什么?!币妴讨姿坪跏钦娴男帕俗约旱脑挘囚构彩前底运闪艘豢跉?。 “不過,船家,你就這么進廚房,不管撐船的話,不會有問題嗎?”喬知白將煮好的生姜水裝到碗里,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開口問道。 “現(xiàn)在沒什么風,水流也緩的很,離開片刻時間,并沒有什么關系的?!濒构┬χ卮鸬?。 “這樣啊?!眴讨c了點頭,用托盤端著生姜片和生姜水準備走出廚房,“那也還是小心為好。說不定什么時候風向就變了呢。對了,我從剛才就想問了,船家,你很熱么?怎么流了那么多的汗?” 說著,單手從腰間拿出一塊帕子,遞給了艄公:“還是擦一擦吧,這個天,出了汗被風一吹也會著涼的。不過……倒也沒關系,反正我買了很多生姜備著,煮一碗姜湯倒也能驅寒?!?/br> 說到這里,喬知白頓了一頓,然后突然對著艄公一笑:“哎呀,你瞧我這記性,船家你不是說了對生姜水味道過敏嗎?這樣的話,如果感染了風寒,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后果啊?!?/br> “公、公子,你真愛開玩笑?!濒构珡娦χ?,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喬知白定定地看著那艄公,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收了起來,眼神淡淡的,整個人的感覺立刻鋒利了很多:“船家覺得這是在開玩笑么?” 艄公被喬知白看得整個人都僵住了,垂在身邊的手驀然握緊,簡直都能看見那黝黑手臂上隱隱爆起的青筋來。 “哈哈,船家真聰明,我自然是與你開玩笑的?!蓖蝗坏?,喬知白又在一瞬間笑開了,眉眼彎彎的模樣,好像又成了之前那個看上去非常好脾氣的人,“好了,我家弟弟還在等著我,我就先過去了。船家你也去忙吧?!?/br> “啊,對了,那條手帕就送給船家你吧,不用再還給我了?!?/br> 言罷,這才繞過艄公,直接走出了小廚房。 小廚房里,等到喬知白離開了很久,那個艄公才全身脫力一般地坐到在了地上。 看了看手上已經(jīng)被自己弄得有些臟的手帕,然后又狠狠抹了一把臉,許久,才仰著頭,狠狠地吐出一口氣來,小聲嘀咕道:“還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果然這種錢也不是那么好賺的……真是嚇死我了?!?/br> ☆、第45章 我記住你了 第四十五章 先前還是艷陽高照的天,不過轉個眼的功夫就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卻還是沒有風的,原本湛藍的天空一時間變得黑壓壓的,看得讓人有些壓抑。 艄公有些心不在焉地劃著船,不時地就回過頭看一眼船艙的方向,然后,卻又仿佛是忌憚著什么,趕緊又將頭轉了回來。焦灼不安地又等了一會兒了,根據(jù)那些人所說的,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這才將竹篙放在了一邊,輕手輕腳地進了船艙。 停在凌子修房間的門外,小心翼翼地伸手在那紙糊的窗戶上戳出一個小孔,然后使勁咽了一口口水,定了定神,這才慢慢地將自己的腦袋往小孔那里湊過去。 比起之前,這間屋子里面的擺設明顯亂了些,玄五和玄六有些歪斜地倒在地上,身邊還有一些瓷碗的碎片。艄公看到這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挪了挪步子,換了一個角度又往床鋪上看去。 床鋪上,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青年正昏迷不清地半趴著,看上去情況也不怎么好。 但是……那個穿著玄衣的少年呢?艄公有些奇怪地繼續(xù)向里張望。那些穿著黃色衣服的年輕人已經(jīng)跟他特意交代過了,這些人里,無論誰出了意外都沒關系,嵌愿賭歉瞿曇妥钚〉男律倌耆淳霾荒芙諭饃Α 也就是說,在這四個人之中,那個少年才是關鍵人物,他是必須得死的。艄公使勁朝里面看著,一張臉上又開始顯現(xiàn)出焦急的神態(tài):可是現(xiàn)在那個少年人呢?怎么偏偏沒有看到他? “我說,船家你是在找我嗎?” 身后,一道還略帶著些稚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那聲音放得很輕,但是在此刻寂靜到無聲的小小空間里,卻像是被放在了無數(shù)倍一般,聽在那艄公耳里不下于一道晴天霹靂。 艄公聽著那聲音,轉過身,看著那個自己一直沒有在房里找到的少年,嚇得一個趔趄,靠在房門上,只勉強用手撐著門框,保證讓自己的身子不滑下去。 “你……你……”艄公看著帶著銀色面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凌子修,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卻讓他感到了一種令他覺得膽寒的壓迫感。 “你在我的房門口停著干什么?不是來找我嗎?”凌子修看著他,淡淡地發(fā)問。他的表情自然極了,一點也沒有知道同伴被殺后而表現(xiàn)出來的悲傷與殺意。 或許,他還不知道。 艄公仿佛看到一絲希望一樣,將身子撐起來,勉強地笑著道:“我,我是看時間不早了,特地過來問一問小少爺,要不要開始準備午餐了?!?/br> “哦,這樣么?!绷枳有蘼犃唆构慕忉?,像是一點也沒有對這個憋足的理由表示懷疑一樣,點了個頭,沒什么表情地朝著他道,“這種事情,你去和我的侍從說就可以了。”然后,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微微抬頭看著艄公,冷冰冰地道,“現(xiàn)在,讓開。你擋著我的路了?!?/br> “不,不好意思,我馬上讓,馬上讓?!濒构行@慌地移了移身子,看著凌子修繞過自己,那雙手已經(jīng)覆在了門上,正準備要推門的時候,艄公狠了狠心,驀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狠命地朝著凌子修的后背扎去。 “鏘!” 凌子修甚至連頭也沒有回,直接單手將纏在腰上仿若腰帶的軟劍抽了出來,反手一抬,輕輕松松地將艄公的那一擊擋了回去。因著匕首與軟劍相撞擊時,所用的力道太強,艄公手里的匕首一個沒抓穩(wěn),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 怎、怎么會!那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氣! “船家這是什么意思?”凌子修看著一臉震驚的艄公,手中的軟劍輕輕一甩,頓時被注入內力的劍一瞬間變得剛硬無比。他動作極慢甚至于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將劍架在對方的脖頸上,然后冷笑了一下,道,“只有這么一點本事,黃組的那些蠢貨還敢用你?不過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罷了。” “船家也不過是個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可憐人,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小修你也就別再嚇唬他了,想要問什么就快些問好了?!绷枳有拚龁栔?,突然,在他身后,那扇門被人一把推了開來。艄公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對方那雙笑瞇瞇的眼睛,一時間嚇得幾乎昏厥過去。 “你、你、你……”艄公瞪大著眼,連話都說不大利索,望著喬知白的眼神,就差大喊一聲:“惡靈退散”了。 “生姜水本來就難喝,船家又特地為我們加了一些奇妙的調味料。那個味道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眴讨讖澫卵?,將視線與艄公齊平,“所以,我只好將那碗生姜水全部倒掉了。嘖,聽起來是不是有些浪費?” 艄公緊張地咽著口水,然后緊接著喬知白之后,他又看見那一對本應該已經(jīng)成為死人的孿生兄妹一步一步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兄妹倆相似的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個拎著劍,一個拿著長鞭,然后緩慢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完了。艄公終于認命一般地癱倒在地,一張臉上呈現(xiàn)出死灰一般的顏色。 “好了,現(xiàn)在游戲時間結束,船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趁著外面風向還沒有變,把你知道的同我們聊一聊怎么樣?”凌子修將手中的劍往那艄公的脖頸處又逼近了一分,銳利的刀鋒劃破皮膚,很快就在那里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艄公幾乎要被這場變故嚇得肝膽俱裂了,渾身發(fā)著抖,連聲告饒:“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說,我說,我什么都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