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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歡喜記在線閱讀 - 第124節(jié)

第124節(jié)

    鄭妙嘉笑,“梨子兄弟若不嫌棄,喚我一聲兄長就是?!?/br>
    趙梨子那種感覺就甭提了,他本就是個會來事的人,連忙起身一揖,喚了聲,“鄭大哥。”

    因此事,趙梨子一輩子對他鄭大哥的印象都是極好的。下午去趙家對趙長卿道,“鄭大哥真不愧是秀才出身,那一份溫文雅致,就甭提了。并且并點(diǎn)不以出身為傲,平易近人,可見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家教一等一的好,令人敬仰?!苯又职燕嵜罴钨澋锰焐嫌械叵聼o,把梨果都麻得受不了,說,“哥,哪天我中了秀才,你也照這話贊我一回如何?”

    趙梨子鄙視道,“我可是句句真心話!等你哪天跟得上鄭大哥一半,叫我說十遍我都愿意!”

    梨果圓潤的臉上露出個不服氣的模樣,抓起本書看,不理他哥了。

    趙梨子偷空跟趙長卿說了鄭妙嘉想與她見面的事,道,“興許是有什么事想單獨(dú)同你說,鄭大哥叫我問問你,什么時候有空?”

    趙長卿在臘八那天同鄭妙嘉見的面,她剛祭過楚家人,鄭妙嘉就到了。

    鄭妙嘉并未來過這里,室里沒有升火,極冷,呼吸間就是一團(tuán)團(tuán)的白氣升起。趙長卿端坐在榻上,臉白的如一塊冰。鄭妙嘉道,“我是打聽了一些楚家的事,不知meimei……”

    不待鄭妙嘉說完,趙長卿已道,“還請鄭哥哥如實(shí)相告,我想知道?!?/br>
    鄭妙嘉暗暗嘆了口氣,原本他沒想為趙長卿打聽楚家的事,畢竟楚家已經(jīng)沒了,就算知道也沒什么用。只是想著趙長卿與尋常女孩并不相同,頗有些義薄云天的意思。這樣有情義的人,想來并未忘掉楚渝,想來是愿意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鄭妙嘉便將自己老爹的猜測說了。實(shí)際上,鄭妙嘉能直接對趙長卿說,也是因?yàn)樗X著老爹的猜測不無道理。鄭妙嘉嘆道,“楚將軍身邊一定是出了小人,不然斷不至于這么快倒臺。”

    趙長卿靜靜聽了,道,“多謝鄭哥哥相告,我知道了。你先時與楚哥哥相交一場,也來給他上柱香吧?!?/br>
    趙長卿起身帶鄭妙嘉去了供奉著牌位的正房,鄭妙嘉實(shí)在沒料到趙長卿在這里供奉著楚家牌位。鄭妙嘉不禁心生鄭重,上前拈香祭拜:楚渝當(dāng)初死活看上趙長卿,當(dāng)真是有眼光。

    待鄭妙嘉祭拜畢,趙長卿上前一步取下梁青遠(yuǎn)的牌位,夾在指間,兩指一錯便斷為兩截,接著趙長卿仿佛撕碎一張紙一般輕松的將梁青遠(yuǎn)的牌位斷成幾斷,雙手合什,輕輕一揉,整個牌位化為齏粉,趙長卿輕輕揚(yáng)去。

    ☆、第147章

    鄭妙嘉看著趙長卿將梁青遠(yuǎn)的牌位挫骨揚(yáng)其灰,不知為啥,心中一悸,很沒出息的咕唧咽了口口水。趙長卿一雙眼睛仿佛是淬了冬天的冰雪,懇切道,“多謝鄭哥哥告訴我這些事,鄭哥哥比我消息靈通,若以后有楚家內(nèi)情,請鄭哥哥一定要告訴我才好?!?/br>
    鄭妙嘉原想勸趙長卿幾句,只是勸慰的話并沒有說出口,趙長卿道,“這里冷的很,茶水皆無,我就不留鄭哥哥了?!?/br>
    鄭妙嘉干巴巴的說了句,“你保重,別傷心太過?!卑蛋祰@口氣,便告辭了。這世間,有無數(shù)令人傷心之事,有人喜嚎啕、有人喜嗚咽、有人喜默默無語兩眼淚,但,傷心到極致,反而是無淚可流的。如趙長卿,趙長卿一滴淚都沒有,鄭妙嘉卻望她都覺傷感。

    鄭妙嘉離開后,趙長卿坐了一會兒也便走了。

    凌二太太正好來家里說話,鄭二太太見著趙長卿非常歡喜,笑,“聽你母親說你去看鋪?zhàn)永锏纳饬?,唉呀,咱們家這些女孩兒,再沒有比長卿更能干的。meimei就是會調(diào)理人。”最后兩句明顯是恭維凌氏的。

    凌氏笑,“瞧二嫂說到哪兒去了,可別這樣贊她,她就是個普通孩子。”

    趙長卿無甚心情,敷衍了凌二太太幾句,起身道,“二舅母稍坐,我剛從外頭回來,待換過衣裳再過來?!?/br>
    凌二太太笑瞇瞇地滿臉慈愛,“去吧去吧。”

    趙長卿便回了自己屋子。

    凌二太太繼續(xù)跟凌氏道,“平安寺的香火是最靈的,我每年初一去那里燒香祈福,家里日子太太平平的。meimei若有空,不如今年同去,我正好要去問一問阿騰的前程?!?/br>
    凌氏笑,“這也好?!彼肴栆粏栭|女的前程。

    凌二太太笑,“不如叫上長卿,女孩兒大了,多去散散心也好。”

    凌氏并未一口應(yīng)下,道,“我問問她再說吧?!?/br>
    凌二太太笑,“也好,三姐兒的正日子定在了臘月十二,到時勿必請meimei過去熱鬧熱鬧?!?/br>
    凌氏笑,“就是二嫂不來,我也要去的?!?/br>
    直待凌二太太告辭,趙長卿方露出一面,送了送凌二太太。凌氏問趙長卿,“怎么見了你二舅母這樣冷淡?!?/br>
    趙長卿懶懶的,道,“二舅母看我的眼神,活像盯著青蛙的蛇,恨不能一口把我吞下去?!?/br>
    凌氏“撲哧”就給她逗樂了,斥道,“胡言亂語。哪有這樣說長輩的?!?/br>
    趙長卿對凌二太太再了解不過,最知凌二太太無利不早起的性子,何況,凌氏那點(diǎn)心思,她也明白。趙長卿一笑道,“不知為什么,自從二jiejie結(jié)了許家的親事,我一見著二舅母就想離得遠(yuǎn)些,省得她想得多了。更何況,我年紀(jì)越發(fā)大了,明年表兄就要考秀才,他也是成家立業(yè)的歲數(shù),表兄妹自當(dāng)遠(yuǎn)著些的,不要叫人誤會了才好?!?/br>
    凌氏心下微沉,話中有話道,“你表兄對你素來很好,你要遠(yuǎn)著他,他心里該不是滋味兒了?!?/br>
    趙長卿怎會看不出凌氏心下在想什么,狀似無意的親親密密的同凌氏道,“現(xiàn)在不是滋味兒沒什么,咱家是姑表親,有血親在,總遠(yuǎn)不了。這年頭又不是沒有親上作親的,叫將來的表嫂誤會可怎生是好呢?”

    凌氏一聽趙長卿這話就知趙長卿對凌騰是半點(diǎn)意思都沒有啊,凌氏道,“你表兄若說親,且得等中了秀才之后呢?!?/br>
    趙長卿笑,“表兄的為人,那是再明白不過的。只是二舅母的脾氣,哪家媳婦攤上這么個婆婆,可真得仔細(xì)掂量掂量了,何況,表兄還要兼祧兩房。我跟母親這樣說,母親可別生氣,表兄人才雖好,他肩上的擔(dān)子可不輕。別的媳婦伺候上頭一重公婆就罷了,到了表兄這里,將來大舅舅大舅母也得指望著表兄,還有外祖父、外祖母,一個媳婦應(yīng)付頭上三重公婆,這日子豈是好過的?哪怕表兄人才再好,他這親事也不是好說的。要我說,最好還是表兄中了舉人,再說親事,有那些看他有出息的人家,興許愿意許以愛女?!?/br>
    凌氏試探道,“你大舅舅同你二舅舅是分了家的,無非是你大舅舅老了供口飯罷了。就是你二舅母,向來有口無心慣了的,也不是什么黑心爛腸的人。”

    趙長卿笑,“管二舅母是什么樣的人呢,這又與咱家無干。反正我暫離她遠(yuǎn)些,省得她打我的主意?!?/br>
    凌氏嘆口氣,“莫說這過頭的話,你表兄以后定有大出息的?!?/br>
    趙長卿笑,“他有出息是二舅舅和二舅母的福分,咱們替他高興,說到底同咱家不相干,我就盼著阿寧以后有出息,這才是我正經(jīng)兄弟?!?/br>
    凌氏終于無話可說,道,“你三表姐定的是臘月十二的正日子,后兒添妝,你要有什么送她的,先預(yù)備下?!?/br>
    趙長卿笑,“我知道了?!?/br>
    凌氏晚上把這事同丈夫說了,“這可怎么辦?我看長卿對阿騰半點(diǎn)意思都沒有。”

    趙勇倒不覺著可惜,反是說,“可見咱們閨女有眼光?!?/br>
    凌氏有些不悅,“難道阿騰就這般進(jìn)不了你的眼?”

    趙勇道,“看你說的,我對阿騰怎么樣難道你不知道?阿騰人是不錯,不過,這跟做女婿是兩碼事。既然長卿不愿意,就別再提了。有空你委婉著跟老人家說一聲,也省得耽誤了阿騰?!?/br>
    凌氏道,“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人呢?!?/br>
    趙勇道,“那也得閨女愿意才行?!?/br>
    凌氏沒再說什么,夫妻兩個安歇不提。

    倒是趙蓉察顏觀色知凌氏似有不悅,敲邊鼓的打聽,“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凌氏嘆,“沒事?!?/br>
    趙蓉故意問,“娘是在擔(dān)心表兄明年考秀才的事么?要是這事,娘不必?fù)?dān)心,表兄一定中的。”

    凌氏笑,“這話見了你二舅母再說,她定是歡喜的?!?/br>
    趙蓉笑,“我說不說,表兄都會中。他念書向來好,秀才肯定難不倒他,要我說,表兄說不定能一口氣把舉人、進(jìn)士都考中。到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去跟二舅母提親呢?!?/br>
    凌氏被趙蓉說的又有些意動,趙蓉悄悄道,“娘,你可別錯過機(jī)會喲?!?/br>
    “什么機(jī)會?”

    “當(dāng)然是咱們兩家結(jié)親的機(jī)會了。”趙蓉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得意洋洋,“二舅母每次來都打聽jiejie,我早猜著了!娘,是不是二舅母看中jiejie,要把jiejie說給表兄??!”

    小孩子家,一個兩個都跟成了精似的。

    凌氏拉下臉來,“別混說。”肚子里想想便罷了,這話是再不能拿出去說的。

    趙蓉翹著嘴巴,“哪里是混說?我心里很為jiejie高興呢。娘還不知道,jiejie其實(shí)是個心高的人。她從小讀書識字,若嫁給什么莽夫粗漢是絕對不成的。表兄平日里對jiejie多好啊,什么花啊草的筆啊墨的,送jiejie的都是最好的一份。何況,表兄又這樣有出息,人品也沒的說,難道不是良配?”

    凌氏嘆道,“配不配也不是人說的,得看有沒有這個緣分?!?/br>
    趙蓉笑,“jiejie以前是跟楚家議過親的,偏生沒緣分。可現(xiàn)在哪里能再有一個楚家呢?jiejie總是這個不愿,那個不愿的,娘好生開導(dǎo)開導(dǎo)jiejie才是。”

    趙蓉這話當(dāng)真是說到了凌氏心里去,凌氏道,“眼瞅著又是你三jiejie出嫁,又是過年,忙還忙不下來,現(xiàn)在哪有這個空,過完年再說?!彼鋵?shí)真有些發(fā)愁開導(dǎo)趙長卿。在凌氏看來,趙長卿就是那種拿了主意死不回頭的人,尋常人真開導(dǎo)不了她。

    趙蓉笑,“三jiejie出閣,雖說我是做meimei的,也備了些小東西送三jiejie?!?/br>
    凌氏笑,“理應(yīng)如此?!?/br>
    趙蓉笑,“就不知jiejie預(yù)備的什么?”

    凌氏笑,“無非就是首飾衣料,當(dāng)時怎么給你大jiejie、二jiejie的,你三jiejie是一樣的?!?/br>
    凌氏以為是一樣,趙長卿還真是不一樣,她什么都沒送,就跟著凌氏過去走了一遭。添妝的日子,來得都是親戚,凌氏身為姑媽,對侄女們一視同仁,就按著當(dāng)初給凌大姐、凌二姐添妝的例,給凌三姐添妝。出嫁的凌大姐、凌二姐不必說,也都來給凌三姐添妝。凌四姐雖不喜凌三姐,且她是做meimei的,不用給jiejie添妝,不過礙于凌騰的面子,凌四姐送了凌三姐一對銀釵。趙蓉手面兒更是大方,她備的是一對繅絲金鐲。余者親戚都各有添妝。

    趙長卿什么都沒有。

    原本沒添就沒添,這種添妝,都是看人家自愿的。偏生趙蓉多嘴一句,“jiejie,你給三jiejie的東西呢?沒帶來嗎?”

    趙長卿笑,“我是做meimei的,且未出閣,哪里輪得到我給三jiejie添妝。我原雖備了幾樣,后來三jiejie教導(dǎo)我說,咱們閨閣女孩兒,當(dāng)以荊釵布裙為美,我就沒帶那些俗物,唯帶了滿心祝福,愿三jiejie與林公子白頭偕老,恩愛雙全?!?/br>
    她笑悠悠的這樣一說,虧得凌三姐擦了厚厚的粉,不然臉得綠了。凌三姐咬牙強(qiáng)笑,“多謝meimei了。”

    趙長卿笑,“咱們自家姐妹,哪里要這樣客氣。”之后懶怠理會凌三姐,自去尋凌大姐、凌二姐說話。凌二姐較先前愈發(fā)富態(tài),神色倒也一如往常。凌大姐的肚子又鼓了起來,月份頗大了,真難為她竟敢出來。趙長卿問日子,凌大姐笑,“大夫說二月初十左右?!?/br>
    凌二姐笑,“我說正是好時節(jié),不冷不熱的。若是趕上個炎天暑日,又不敢用冰,窗子風(fēng)都不敢透進(jìn)一絲來,那才真是受罪?!?/br>
    趙長卿笑,“是啊。而且二月里,生日也大。又是春天,萬物復(fù)蘇,兆頭寓意都好?!?/br>
    凌大姐本就是個溫和性子,何況是做母親的人了,聽到這話再沒有不歡喜的,笑,“借meimei喜言了。”

    中午用過飯,親戚們便紛紛告辭了。

    凌大舅一家自然是留到最后才走的,凌四姐在車上就同母親說了,“不知道三jiejie怎么得罪了卿jiejie,卿jiejie什么都沒給三jiejie添?!?/br>
    凌大太太微驚,“這不能吧?”大女兒二女兒出閣前,趙長卿也是小meimei,為人極是大方乖巧,都給了很不錯的禮。按理,凌三姐照樣是舅家表姐,何況趙長卿這樣周全的人,怎會落下凌三姐呢。

    凌四姐道,“怎么不能??隙ㄊ侨齤iejie又不知做了什么丟臉的事,三jiejie那樣好打扮的人,以前竟跟卿jiejie說‘女孩兒家當(dāng)以荊釵布裙為美’這種話。就因她說這話,卿jiejie說了,就不送三jiejie俗物了。三jiejie當(dāng)時氣得臉色都變了?!?/br>
    凌大太太嘆口氣,“一點(diǎn)子?xùn)|西。長卿是做meimei的,又未出閣,愿意給,是你們姐妹間的情分;不愿意給,誰也說不上什么?!?/br>
    凌四姐偷笑,“娘你這樣想,嬸子和三表姐定不是這樣想的?!?/br>
    凌大太太一戳閨女腦門兒,嗔道,“興災(zāi)樂禍做甚?!?/br>
    凌四姐的話,一語中的。

    凌三姐給趙長卿氣得直哆嗦,今年她已經(jīng)十八了,不是以前小時候那般不管不顧,何況是她的好日子,她若翻臉,就叫人笑話了。故此,凌三姐縱使氣炸了肺,硬是將一肚子火氣壓了下來,只管裝靦腆模樣。一直裝到凌大舅一家告辭,凌三姐這才不用裝了,恨恨的一拍手邊矮幾,喊,“娘——”

    凌二太太五更就起來忙活,這會兒剛有喘氣兒的空,正在喝茶,見凌三姐擰著帕子火星亂蹦的模樣,連忙問,“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誰惹你生氣了不成?”閨女眼瞅著就要嫁人,凌二太太將原本就疼閨女的心又加了三分,忙著問其緣故。

    凌三姐忍無可忍,便把趙長卿如何不給她添妝,如何嘲笑諷刺她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憋了大半日的火氣,凌三姐憋得雙眼淚流,哽咽道,“大jiejie、二jiejie出閣前添妝,她那會兒才幾歲,就知道送她們料子首飾。難道我是貪那些東西?一樣是舅家表姐,大jiejie、二jiejie都有,就沒有我的,還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笑話我呢?!?/br>
    凌二太太一聽眉毛也吊了起來,捏著茶盅子問,“怎么?卿丫頭半件東西都沒送你?”

    “是啊?!绷枞闶脺I道,“連阿蓉都送我了一對鐲子,趙長卿就空著手來的?!?/br>
    凌二太太啪的將茶盅往幾上一撂,冷臉罵道,“這壞心眼兒的臭丫頭!合著只有大舅是親的,這二舅不是親的,是吧?不行,這事不算完!我這就去你姑媽家問問,她是安得什么心!”

    凌騰在里間聽到動靜,出來道,“怎么了?”

    凌二太太更是怒不可遏,“還不是那個卿丫頭!她是什么意思!你大jiejie、二jiejie添妝,她都有那些好東西送,怎么到了你jiejie這里,就連根雞毛都沒了!她這分明是眼里沒我這個做舅媽的!沒你爹這個做舅舅的!我這就去找你姑媽說道說道!”

    凌騰先攔了母親,嘆道,“娘這是做什么?自來添妝,就這么個意思。親戚之間,誰愿意給誰多少,都是自愿的。娘你去能問出什么?你問卿meimei為何不送我姐東西?這還用說么?卿meimei年紀(jì)小,是做meimei的,人也未出閣,憑什么要送?她送,別人說不上什么,她不送,別人也說不上什么。娘你這樣去姑媽家興師問罪,我問娘一問,姑媽有沒有給jiejie添妝?比照先前大jiejie、二jiejie的例,是不是少了?”

    凌二太太瞪圓了兩只眼,道,“你姑媽素來是與我極好的,她待你們姐弟也好,就是卿丫頭勢利眼叫人生氣!”

    凌騰嘆口氣,“那娘你這樣過去,是要問卿meimei為何不給jiejie添妝了?娘你自己想想,這話能不能說出口?叫別人聽到笑不笑話?你說姑媽與你好,你這樣過去,叫姑媽的臉面往哪兒擱?”

    凌二太太泄氣道,“那你說,怎么辦?看把你姐氣得,眼瞅著就是你姐的大喜日子,不求她來添些喜,倒特意過來添晦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