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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歡喜記在線閱讀 - 第186節(jié)

第186節(jié)

    程老爺擺擺手,“你不了解鄭伯巖,他這人,寧在直中取,不在取中求。他是從不信儒家那一套的,他信的是法家?!?/br>
    程松道,“即使鄭大人再耿直,咱們兩家畢竟有這些年的交情。我也恨煞了那庸醫(yī),只是此事一出,父親訓(xùn)導(dǎo)之職怕是難保?!?/br>
    “家 中出了這等丑事,我本也不配再擔(dān)訓(xùn)導(dǎo)之職。好在族中尚有老屋由忠仆看守,程家在江淮也算有些名聲,靠著族中,一個平安總是有的?!背汤蠣斎嘁蝗嗝夹?,“我 老了,再活也沒多少年。失了鄭家,子孫以后哪怕有出息,也要多熬三十年都不止?!比舴青嵓绎@赫,程家不必為一和離之婦千里迢迢至帝都說和。

    程松問,“那父親的意思是?”

    “既要經(jīng)官,不好讓鄭家出面。這是咱家的丑事,要揭,就咱們自己揭出來。”程老爺一拍扶手,剛站起來忽覺眼前一黑,幸而程松眼疾手快的扶了老父一把,急喚了聲,“父親!”

    程老爺緩過神來,“無妨。趁著天還不算太晚,咱們再去鄭家走一趟。咱們自己把丑事揭出來,這點(diǎn)面子,鄭伯巖還是會給我的?!?/br>
    程松道,“我服侍父親過去。”

    程老爺輕輕嘆口氣,扶著長子的手道,“以后這家里的事,就你跟你媳婦看著辦吧。這個家,早晚都是你們的?!?/br>
    家中忽蒙此難,程松身為長子,心中亦是傷感,道,“父親母親還年輕,說這樣的話,倒叫兒子不好受。”

    程老爺嘆,“你二弟以后可怎么辦呢?”

    “內(nèi) 帷之中,關(guān)鍵要有個肯管事、有手腕、心思正的主母。”在老父面前,程松也沒什么不敢說的,他低聲道,“以往看著二弟妹恬靜賢淑,二弟房里庶子女七個,平日 里多見她琴棋書畫,我只當(dāng)她是個清高的。不想手這樣辣?!编嵃卦俅辣?,那是自己親弟弟,程松說句公道話,以前誤將鄭妙穎認(rèn)作賢良寬厚之人,自己無子,故此 對妾室寬厚,弟弟房中庶子女七人,稱得上為丁興旺了。如今看來,鄭妙穎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手就是半點(diǎn)不容情。既有這樣的本領(lǐng),焉何先時十來年對房 里的事不聞不問,憑鄭妙穎的心機(jī)手段,攏住程柏有什么難的。這些事,鄭妙穎卻一件都沒做過。

    “指腹為婚時,說一句戲言也不為過。后來,鄭伯巖做官做了十幾年,都還只是七品御史,當(dāng)初就想著鄭伯巖有風(fēng)骨之人,他的女兒,定也非等閑之輩?!背汤蠣斞赡懿幻靼组L子之意,他微露苦笑,“我倒是沒走眼,只可惜你弟弟不爭氣,人家看不上他?!?/br>
    兒 子是親的,只是,程老爺活了這幾十年,經(jīng)的事多了,見的人也多。如鄭妙穎這樣的女人,罕見卻不是沒有,她們聰明,別具思想,哪怕面兒上三從四德,心里不知 會如何做想。她真跟你一心一意的過日子,那男人簡直是走了天大運(yùn)道,起碼三代受益??墒?,這樣的女人,她付出是要回報的。如果沒有相對應(yīng)的回報,她不見得 愿意付出太多,做那虧本買賣。

    他竟然給他的蠢兒子娶了這樣一個難以駕馭的女人……

    程老爺不想怪誰,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完全是一個人的原因。事已至此,怨懟無用,只得做最壞打算了。

    程家父子第二次到鄭家時天已全黑,路上行人寥寥。鄭家父女正在書房對弈,聽到程家父子到了,鄭妙穎便回了自己房間。

    丫環(huán)服侍著她洗漱后,鄭妙穎披一件氅衣在燈下出神:這十來年的婚姻,她做了一件錯事,她以為她與程柏不會有孩子,進(jìn)而疏忽了對內(nèi)宅的掌控。結(jié)果,意料之外的生命到來時,她再想掌控內(nèi)宅,已有些遲了。

    不過,不要緊,前事已不可追,她要把今后的生活安排好。或者,不必再與那種自作聰明、自以為天下第一大才子的男人再繼續(xù)這種惡心的婚姻,亦是一種幸運(yùn)吧。

    真是諷刺。

    世間竟有程柏這樣的男人。

    他喜歡才女,可是只喜歡不及他的所謂“才女”。你不能做出比他更好的詩,不能寫出比他更好的字,不能說比他更有見地的話……總之,一切比他強(qiáng)的事都不能做,因為會傷害他虛榮的自尊。

    她竟然嫁給這樣的男人。

    一嫁十年,真的……夠了!

    ******

    程 家的事,既然程家愿意自揭傷疤,鄭大人并非不通情理,尤其程老爺說的至情至理,且沒有半分遮掩,“剛剛在兄家,不好審那孽障。我回去細(xì)審了他,的確如阿穎 所言,這事,是我治家無方哪。那孽障也不是替別人遮掩,請大夫的藥堂有他母家舅舅與他房里崔氏的股。如此丑事,我沒臉面對鄭兄?!背汤蠣敇O是傷感,“我與 鄭兄不比別人,乃貧賤之交。鄭兄信守承諾,將愛女下嫁,我沒照顧好阿穎。這十來年,我不知他們夫妻過得這般日子,亦不知阿穎受了這些委屈,我愧對鄭兄當(dāng)年 的托付。這一拜,是我與鄭兄賠罪了?!背汤蠣斦f著便起身拜了下去。

    鄭大人連忙托住程老爺,嘆道,“程兄不必如此,你我都是男人,這事即便有錯,也怪不到程兄頭上?!编嵈笕怂貋砉馈?/br>
    “說 到底,是我教子無方,方至此疏失?!背汤蠣斞壑袧M是苦澀,“這些年,阿柏一直沒有嫡子,我盼了這些年,好容易有了……竟喪于內(nèi)帷毒婦之手!我這心,無一刻 不痛!若鄭兄還信我,家宅之事尚好處置,可外頭那些人,誰敢串通內(nèi)宅害我的嫡孫,我縱使不要這條命,也要找出這些人,血債血償!”

    “這不是為了鄭兄,完全是為了我程家!”程老爺沉聲道,“此人能勾結(jié)大夫害我程家子嗣,我程家諸人性命豈不都在她手心里捏著!哪日不防,程家斷子絕孫矣!”

    程老爺口才極佳,再動之以情理,畢竟事涉內(nèi)帷,鄭大人便也不再強(qiáng)求要監(jiān)察司介入此案。程老爺保證查出結(jié)果后通知鄭家一聲,當(dāng)下還留下三千兩銀票,程老爺愧道,“程家對不住阿穎,鄭兄若還當(dāng)我是朋友,千萬莫推辭?!?/br>
    鄭大人道,“程兄知道我的脾氣,阿穎的嫁妝俱已帶回,她所求的,無非是給那可憐的孩子一個公道。這銀子,鄭家不能收?!?/br>
    鄭大人何等鐵面,推來讓去半日,終是未收。

    程家在宵禁前告辭而去。

    晚上,鄭大人與妻子說了程家來意,鄭太太沒好氣,“要早知女兒過得那等日子,我早叫她和離了。寧可和離在家過日子,也不去受那憋屈。別再跟我提程家,管他什么花言巧語,到時得了準(zhǔn)信兒再說。這種人家,不可信?!?/br>
    鄭大人沉默著聽著老妻一通埋怨,慢吞吞的應(yīng)了聲,“哦?!?/br>
    熄燈睡覺。

    ******

    程 老爺這般決斷之人,待程老太太身子稍安,便攜家?guī)Э诘幕亓思闻d處理家丑。程家的事暫告一段落。鄭妙穎應(yīng)邀去趙長卿新收拾的宅子里參觀,四進(jìn)的宅子,一處花 園,寬敞極了。這原是一位老翰林的宅子,文人偏愛精心保養(yǎng)庭院,故此不必大肆修整,稍稍收拾,已頗有幾分意趣。

    兩人坐在薔薇花架之下,享受著初夏的和風(fēng)與足夠美味的茶點(diǎn),鄭妙穎笑,“好精致的宅子,你們兩人買這么大的宅子做甚?還是公婆要搬來一起???”

    趙長卿攪著青瓷盞中的奶茶,道,“相公走前說暫且做一年翰林,公婆大概是不會來的。我心里卻有些擔(dān)憂,公婆倒是無妨,小叔子小姑子也都懂禮,就是家里的老太太難纏。有這樣的機(jī)會,恐怕她是不會放過的,哪怕來帝都喘兩口氣,回去也好與人炫耀?!?/br>
    鄭妙穎一笑,“你倒未卜先知?!?/br>
    “我想到這些事就心煩?!壁w長卿厭倦道,“有時真不明白,內(nèi)宅就這方寸地,有什么好爭好斗的,偏要分個勝負(fù)高低,弄得烏眼雞一般,到底無趣?!?/br>
    “這宅子是你的,你還怕什么。”鄭妙穎望著趙長卿,“我只給你提個醒?!?/br>
    “嗯?”趙長卿望向鄭妙穎。

    鄭 妙穎溫聲道,“你覺著內(nèi)宅沒什么好爭斗的,不過,有時內(nèi)宅這方寸之地便可定生死勝負(fù)。以前我也覺著內(nèi)宅爭斗既愚蠢又惡心,可很多時候,在內(nèi)宅之中根本沒的 選,你不爭便有別人來爭,你退一步,別人便能進(jìn)兩步,總不能將身家性命交到別人手里。相比之下,哪怕愚蠢又惡心,該爭時還是要爭一爭的?!?/br>
    趙長卿知道鄭妙穎的經(jīng)歷,明白她的好心,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啊?!?/br>
    鄭妙穎不喜多言這些事,轉(zhuǎn)而笑道,“我在長平街開了個文具店?!?/br>
    “什么時候的事?”趙長卿微覺驚詫,鄭妙穎可不像會染銅臭氣的人,看來,這些年,大家都變了。趙長卿笑道,“鄭jiejie不說一聲,起碼招財貓還是要送一個的?!?/br>
    “前幾天剛弄好?!编嵜罘f笑,“這個年紀(jì),又和離歸家,不好事事都向父母伸手要錢?!?/br>
    趙長卿感慨,“這是人間至理?!边瓤诓璧?,“jiejie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千萬別跟我客氣?!?/br>
    “說 來還得多謝你?!编嵜罘f為趙長卿續(xù)了一盞茶,“當(dāng)年我出嫁,你送我一雙份量十足的金鐲,我當(dāng)時還覺著你杞人憂天。后來我在嘉興開文具店,一直干了三年方贏 利,虧損的這三年,起碼工錢要出的。我把大哥和母親給的私房都用盡了,剩下最值錢的就是你送我的金鐲子,拿去換了三百兩銀子,店鋪才撐了下去?!?/br>
    趙長卿對做生意自有心得,笑,“撐到賺錢的時候,就知道賺錢是怎么回事了?!?/br>
    “是 啊?!鳖^上落花打著旋兒飄入瓷盞,鄭妙穎并未介意,飲一口奶茶道,“程家自認(rèn)沒虧待我,不過,若不是鋪?zhàn)淤嵉腻X,想過得遂心如意也難上加難?!睕]有哪個婆 家會補(bǔ)貼兒媳婦,想琴棋書畫,隨你,但費(fèi)用自理。這并不是說程家刻薄,鄭妙穎說的只是普遍婆家對待媳婦的態(tài)度罷了。程家待她并不苛刻,卻也沒他們自以為的 諸多好處,這些年,她吃用的都是自己賺的。

    世間就是有這許多大不同,男人未發(fā)跡時花用妻子嫁妝被視為尋常,只要這個男人日后有出 息,大把岳父愿意超前投資,連女兒帶陪嫁,通通送入男人家里,不見半點(diǎn)吝嗇。哪怕男人沒出息,女人被視為男人的所有物,雙手奉出陪嫁更被視為賢良美德之 一。女人嫁到男人家則大有不同,稍微陪嫁不豐便要被人小瞧,若哪一日花用婆家一個半個,那簡直更是一輩子洗不清的罪孽。

    所以,她寧可用盡私房、當(dāng)?shù)艏迠y,也不會向婆家伸手。

    并不是因她自尊強(qiáng)烈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而是世間規(guī)則便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嗯,不知要如何說明,主角戲分減少,會有人說主次不明,石頭只能說,整篇文章不會只有主角。至于另外許多對本文有疑問之處,不妨完結(jié)之后再論。石頭既然寫了,便可自圓其說。

    ☆、第211章

    待兩家宅子收拾好,蘇先生便退了先時租的宅子,各遷了新居。

    這些事,趙長卿都一一寫在信中,托鋪?zhàn)永锏娜松尤チ诉叧侨ァR酝诩視r只想見一見外頭的世面,結(jié)果這出來了,又極是思念故鄉(xiāng)。

    凌 氏收到趙長卿的來信喜之不盡,親自命趙長寧念了予老太太聽,笑道,“這孩子,再不必我cao半點(diǎn)心,樣樣都能打理好?!碑?dāng)初兒子自蜀中回來說到夏家的事,凌氏 可是狠氣了一場,在家坐著罵了夏家三天三夜。后來趙長卿來信,更兼夏文中了舉,凌氏便不大生氣了。自從知曉夏文中了進(jìn)士,還考進(jìn)了翰林院,凌氏就半點(diǎn)不氣 了。當(dāng)然啦,現(xiàn)在自己兒子也是進(jìn)士,雖然是進(jìn)士中的孫山,那也是進(jìn)士呢。趙長寧考了進(jìn)士回來,還得了西北軍的差使,趙家足擺了兩日的酒。酒席上說起話來, 凌氏的下巴險些翹到天上去,不單是為兒子高興,她還話里話外只管不經(jīng)意的說,“哎,阿寧去歲考了舉人出來,我只說,他年紀(jì)小,今年只當(dāng)是去見識見識。反正 阿騰、梨果、阿白,還有他大姐夫都要下場的……哎呀,你說他大姐夫啊,比阿寧考得好,二榜三十名,去了翰林院,已經(jīng)定下來了……他大姐夫雖好,還不及阿 白,阿白可是探花!如今就是路遠(yuǎn),蘇先生經(jīng)不得顛簸,也沒回來。阿白在咱們家,那跟阿寧都是一樣的,咱們這就是一起擺了酒……”總之種種炫耀,無比惡心。

    凌氏在親朋好友中很是出了一把風(fēng)頭,即使有人實(shí)在看不慣凌氏的臭顯擺,也只得酸溜溜的說一句,“誰叫人家兒子女婿都中進(jìn)士了呢?!币獢R自己身上,說不得更顯擺。

    這 年頭,進(jìn)士便是進(jìn)入了士族階級,進(jìn)士名下有多少田畝是不必納稅的。進(jìn)士更有了當(dāng)官的資格,哪怕品級再低,也是有品的小官兒,如趙長寧這走了大運(yùn)的,起頭便 是正七品。當(dāng)然,在軍中那是玩兒命的差使,何況武官地位素來不比文官。而且,趙長寧是文進(jìn)士出身,這又有許多不同。

    似趙勇當(dāng)年,家里花銀子托人,也只能自沒品級的小旗做起,熬了大半輩子熬成個千戶,這還得說趙勇格外的有運(yùn)道。

    到趙長寧這里,自己考了個進(jìn)士出來,趙家在外頭也能冒充一下書香門第了。

    凌 氏還將趙長卿畫的幾幅園子圖給老太太看,指著畫上說,“老太太您看,是四進(jìn)的宅子呢,多寬敞哪。他們小孩兒家也會拾掇,這花園子,忒齊整。待哪天咱們有了 空,我服侍著老太太去住他個一年半載的,咱們也到帝都見見世面?!绷枋险f這話格外有底氣,無他,這宅子是她閨女花銀子置辦的。

    趙老太太眼已有些花了,戴著水晶磨的眼鏡瞧的仔細(xì),還時不時的撫摸兩下,笑,“知道長卿過得好,我這心里就安了?!?/br>
    如 今兒女們皆有出息,婆媳兩個說起話來也都是笑呵呵的,盡是喜色。凌氏笑,“您盡管放心,先前在蜀中我記掛,這去了帝都,總有蘇先生在,我托了蘇先生照看 她,長卿受不了委屈。”凌氏覺著,這十幾年,真沒白與蘇先生交往。多好啊,蘇白中了探花。整個邊城的新科進(jìn)士,蘇白是個尖兒!可惜蘇先生沒瞧上趙蓉,想到 趙蓉,凌氏又是一陣堵心。眼瞅著趙長寧的親事就要定下來了,趙蓉可怎么辦呢。

    晚間,凌氏免不了與丈夫念叨一通趙蓉的事,“我去平 安寺給阿蓉打卦好幾回,大師說阿蓉命相不差,也不是孤寡的命,這阿蓉的親事可怎么著呢。如今十八,雖有些大,也不算離譜,同齡般配的不是沒有。阿寧說是哥 哥,兩人龍鳳胎,一樣的年歲,阿寧的親事定下來,阿蓉可再耽擱不得了。”

    趙勇道,“她若實(shí)在不愿,這親便不好說,沒的與人結(jié)仇?!睆?qiáng)扭的瓜不甜,何況一輩子的大事。

    凌氏揉揉眉心,“你說,是不是阿蓉這名兒沒取好。你看長卿長寧這名字,大氣又好聽,當(dāng)時你去給阿蓉算卦,也該給她按著‘長’字論。兄弟姐妹都是在‘長’字上取的名兒?!绷枋献聊ブ灰獙⒋闻拿指臑橼w長蓉。

    趙勇升了官,上了年紀(jì),日子順?biāo)?,人也微微發(fā)福,頜下留起短須,他便喜歡有事沒事的摸一摸胡子,道,“你這沒影兒的話,那會兒我是一道去平安寺請大師算的名字,阿寧阿蓉一道取的,難道還有偏一個向一個?”

    凌氏直頭疼,“那你說,她這是怎么了?天底下除了阿騰,難道就沒好的了?阿白在咱們家住了多少年,她就跟個瞎子似的看不見。不然,若是能跟蘇先生結(jié)親,我也十分愿意。”

    趙 勇一笑,“不單你愿意,我也愿意?!碑?dāng)初他就看蘇白好,說來也是無緣,蘇先生十分愿意長卿,長卿選了夏家。他倒也愿意將次女許給蘇家,可惜蘇先生相不中趙 蓉。當(dāng)初蘇家尚且微末都如此,如今蘇白這般出息,這話,如今更是提都不必提,提了也是叫蘇家為難。何況人家蘇先生已在帝都為蘇白尋了親事,晚矣!

    凌氏念叨,“咱們長卿跟阿寧,運(yùn)道都旺。你看長卿,自嫁了夏家,夏家罪也脫了,女婿更不必說,去歲舉人,今年便是進(jìn)士,這都是咱們長卿旺家的緣故?!碑?dāng)初楚家出事,多少人先時眼氣的人閑言閑語,話里話外的說趙長卿命硬,凌氏沒少為這個生氣,如今總算是揚(yáng)眉吐氣。

    說到長子,凌氏更忍不住笑,“你說多懸,咱們阿寧,舉人就是最后一名,這進(jìn)士又是最后一名?!?/br>
    趙 勇素來知足常樂,笑,“管他多少名,榜上有名就行,哪里就料到他能中呢。”說長女運(yùn)道旺,趙勇心下頗多感慨。倒是長子,這有運(yùn)道是實(shí)打?qū)嵉摹e人說同進(jìn)士 如何如何,趙勇自己半點(diǎn)不覺不好,想他們趙家,自老祖宗起就是打仗的,何時拿過筆桿子?到了長子這里,考了進(jìn)士出來,才算真正給家里光耀了門楣。趙勇覺 著,兒子中了文進(jìn)士,比他做五品千戶都格外榮光。

    凌氏道,“今天柳太太跟我打聽阿寧的親事,咱們還是早些跟阿寧定下來吧。我看, 張千戶家的閨女就不錯。張千戶與你關(guān)系也好,家里也清楚明白,張?zhí)粋€人生了五個兒子一個閨女,旺子孫。張姑娘自小也念過書,早便跟著方太太管家,是個 能干的,模樣脾氣都不差。比阿寧小兩歲,今年十六,先時你這官兒沒升上來,阿寧中秀才時,我便覺著方姑娘好。張?zhí)彩怯幸獾?,那會兒方姑娘才十四,?shí)在 年紀(jì)太小,不好明說。后來,阿寧中了舉人,張?zhí)褪謽芬饬?。我是想著,阿寧要去帝都春闈,這些事倒分他的心,便壓了下來。如今他中了進(jìn)士,成親也體 面。張家門第雖不比柳指揮使,我一想到當(dāng)初柳三的事就信不過柳家家教,還是張家,咱也不高攀,高高興興的結(jié)了親,阿寧有人知冷知熱的服侍著,家里這些事, 我也有個臂膀。”

    柳指揮使雖位高權(quán)重,趙勇亦放不開當(dāng)年柳三之事,點(diǎn)點(diǎn)頭道,“成,阿寧是長子,現(xiàn)在考了功名,也有了差使,早些成親也好。對了,尋個日子,叫孩子們彼此見一見,起碼有個好眼緣兒,今年定下來,明年成親?!?/br>
    凌 氏將嘴一撇,“別跟我提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子,早偷著去瞧了人家張姑娘好幾遭。有一回給人家張公子瞧見,叫了他去家里喝茶,他還在人家吃了午飯,你說這得多 厚的臉皮哪。虧得人張家脾氣好,沒打了他出來,還給他飯吃?!碑?dāng)然,這也可見張家是極愿意的,不然如趙長寧這種去偷看人家閨女的,不打他個半死算他好命。 更兼因兩家在議親,張家便沒將趙長寧的唐突放在心上。其實(shí)張家公子不是沒意見,私下說趙長寧不大穩(wěn)重,叫張?zhí)?xùn)斥了兩句,“小孩子家家的,好奇罷了。你 這是什么嘴臉,你那會兒議親的時候,還跟不上阿寧呢?!睆?zhí)墒钦赡改锟磁?,越看越滿意,尤其趙長寧非但進(jìn)士考出來了,人也生得濃眉大眼,很符和張?zhí)?nbsp;太的審美觀,覺著閨女就是比自己有福。張家公子實(shí)在受不了他老娘的口氣,醋溜溜道,“可見真是丈母娘疼女婿哪。”張?zhí)痪湓?,“嫌老娘不疼你,找你岳?nbsp;去吧?!庇谑?,張家公子徹底敗下陣來。

    趙勇笑,“還有這事,我竟不知道?!?/br>
    凌氏道,“怪丟臉的,怎么這樣上趕著呢你說,真跟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一樣。咱家別的不說,丫環(huán)也有幾個?!?/br>
    趙勇不以為然,“丫環(huán)跟媳婦能一樣么?當(dāng)初我也時常去岳父家尋你,去了還不愿走,屁股沉的要命?!?/br>
    凌氏忍不住笑,輕捶丈夫一記,“多少年的事還拿出來說。阿寧早些成親也好,他是長子,開枝散葉,家里才興旺?!?/br>
    “很是?!壁w勇愿意張家的閨女,很大一個原因是張?zhí)珪?,張家五子一女,都是張?zhí)?,這也是一種了不得的本事哪。

    說 到孩子,凌氏又開始發(fā)愁,與丈夫絮叨,“當(dāng)初長卿這親事,一直拖到二十上,我這心都給她拖老了。好歹是嫁出去了,雖說當(dāng)初我不大滿意夏家,你們父女都說 好,也只得隨她去。好在,女婿還算有出息。你說,這都成親小三年了,女婿眼瞅著就是翰林老爺,長卿這肚皮一直沒動靜,可如何是好?你想想,我十八上就有了 她。她今年二十二了都?!?/br>
    趙勇又不是婦科大夫,哪里能知其中緣故,道,“兒女多是天意,哪兒能說有就有呢。你也別急,該來的總會來。這幾年,女婿一直科舉考功名,不知有多費(fèi)神。阿寧考功名你還要說暫不提親事免得他分心呢。兩人還年輕,不用急。”

    “趕 明兒瞧個好日子,我得去廟里給長卿燒燒香,替她求一求子孫。平安寺的香火,還是極靈的。再問一問大師,看阿蓉什么時候能嫁出去?”凌氏越想越不得勁兒,問 丈夫道,“你說說,咱們家的閨女,不敢說一等一,那也是數(shù)得著的閨秀,怎么就在姻緣上這般不順?biāo)炷?。人都說好女不愁嫁,在我這兒,真能把我愁死。不知上輩 子造了什么冤孽,這輩子要受這些搓磨?!?/br>
    趙勇開解妻子,“你也別急,緣分到了自然就到。只要嫁的人可靠,日子如何都是小兩口自己過的。阿蓉說年紀(jì)大,也才十八。長卿二十上嫁人,如今也不差?!?/br>
    “趕 緊閉了這烏鴉嘴!”凌氏給丈夫氣笑,輕啐道,“這正愁阿蓉嫁不出去,長卿這是誤打誤撞,到了阿蓉二十上,難道還去給她尋個流放的罪官?就是罪官好找,如夏 家這樣一下子就翻身的,一萬個里頭也挑不出一個來。也就是女婿爭氣,才沒叫人看了笑話,不然咱家怎么抬得起頭!”

    趙勇忍笑打趣,“你這頭抬的夠高了,以后可得收著些,別出去張口兒子,閉口女婿的。仔細(xì)人家笑話?!?/br>
    凌氏美滋滋地,“他們愿意笑話,也讓自己兒子、女婿去考個進(jìn)士出來,那時就不笑話我了,包管比我強(qiáng)不到哪兒去?!?/br>
    趙勇一笑,“梨果年歲也不小,親事怎么說,梨子有沒有提過?”

    凌 氏道,“不要說梨果,梨子跟長卿同歲,論月份還是他大些,我本想給他說門親事,他還說要過幾年。過幾年都什么歲數(shù)了?雖說他如今家資豐厚,不比梨果是進(jìn)士 出身哪。梨果的親事好說,如今就有人與我打聽,還都是不錯的人家,你想想,梨果現(xiàn)在是妥妥的翰林老爺,哪家不愿意把閨女嫁給他?當(dāng)初梨果中了舉,就有許多 人打聽。我前兒問了他們兄弟,看梨子的意思是另有盤算,是想梨果去帝都尋一門親事,將來有岳家做倚仗?!?/br>
    趙勇點(diǎn)頭,“這也有理?!?/br>
    “是啊,闔族中他們兄弟是個尖兒?!绷枋细锌?,“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哪,當(dāng)初出了小梨花的事,兄弟兩個何等凄惶,誰能料得到今日?!?/br>
    趙 勇道,“所謂苦盡甘來,便是如此了。不說他們兄弟有才的有才,能干的能干,如我這樣的,當(dāng)初娶你的時候只想著,這輩子能做個總旗便知足。將來有了兒子,我 活得年歲長些,將總旗的位子傳給兒子,咱兒子就是自總旗干,兒子熬一輩子,能熬個百戶出來,我到了地底都能笑醒?!?/br>
    凌氏笑,“說這喪氣話。你如今就是正五品,阿寧這進(jìn)士也才七品官,要熬到五品,且有的熬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