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趙老太太道,“去吧。要有什么事,打發(fā)丫頭來回來說一聲?!?/br> 趙長卿坐車去了蘇家。 蘇先生笑,“怎么倒把你驚動了?” 趙長卿道,“這樣的大事,管事出門采買聽說了,豈有不回報的。先生還好吧?” “好好的。” 趙長卿坐在蘇先生身畔,問,“阿白呢?” “去帝都府衙門報案了?!?/br> 蘇章在屋里由乳母看著跑著玩兒,戚如道,“jiejie有所不知,別院失火,竟不是天災,是有人故意放火。” 趙長卿心下微凜,問,“誰這樣喪心病狂?要說仇家,先生才來帝都幾年,哪里會有仇家。就是阿白,難道曾與人結(jié)仇?” 蘇章道,“jiejie想都想不到的,是李家的人。母親昨天逮住了幾個放火的賊人,相公已經(jīng)審過他們了?!?/br> 趙長卿大吃一驚,道,“即使蘇叔叔與李家有些不愉,也到不了放火殺人的地步。何況,他們要燒也該燒蘇叔叔,蘇叔叔昨天也在別院么?” 戚如道,“那倒沒有。”戚如不禁想到承恩公壽宴時,永安侯夫人見著自家婆婆后極為失態(tài)的事來。 殺人放火可不是小事,萬沒有不看準便動手的。有些話,戚如做兒媳的不好問,趙長卿卻無此顧慮,問,“先生莫不是與李家有過節(jié)?” “咱們從來都是在邊城的,我連認都不認得李家的人,哪里來得過節(jié)?!碧K先生笑,“行了,別愁眉苦臉的,我又沒事。想來官府會查清的。” 趙長卿道,“一定得查個明白?!钡参魃缴嫌袆e院的就不是尋常人家,好端端的起了火,這可不是小事。今天能燒了蘇先生的別院,明兒說不定連老梅太長公主的老梅庵都燒了,后兒個怕就要燒到太后娘娘的義塾去了。 上午就有許多交好的人家聞了信兒著管事前來打聽問候,趙長卿陪蘇先生用過午飯,待蘇白回來,問了問帝都府報案的事,趙長卿方告辭。 蘇 白如今好歹是御史,家里別院失火,還抓住了放火的賊,這樣的案子,帝都府沒有不接的道理,審起來也好審,別看幾個放火的膽大,骨頭不一定多硬。李老太太這 樣的蠢才,奴似主人,用的心腹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三兩下供出了李老太太,帝都府尹一看,唉喲,這是永安侯的親娘啊,倒有些為難了。 帝 都府尹在犯難,蘇白身為御史可沒有什么犯難的,別的不方便,上本告狀方便,何況又事關他娘的性命安危。大朝會時就直接上本了,把他娘如何將他千難萬苦的從 小帶大,說得那叫一個感人肺腑。再將李老太太如何著人上山燒別院,意圖燒死他娘的事原原本本一說,蘇白不愧與趙長卿自小一道受他娘教導的人,他又道,“臣 自幼與母親在邊城長大,與李家素無冤仇。臣母,包括微臣,與這位李老太太,更是見都沒見過,突然下此毒手,臣百思不得其解。更或者,李老太太意圖并非要燒 死臣母,西山上別院也多,更有太長公主的老梅庵也在臣家別院附近,或者是李老太太想燒老梅庵也說不定。更有甚者,西山上的別院不在少數(shù),今日放把火,明日 再放把火。今不審明此案,將來恐怕火中冤魂多矣!” 大過年的,遇此晦氣事。穆瑜便要拎出帝都府尹問一問,帝都府尹連忙道,“臣正要提李氏婦人到帝都府審問明白,定會還蘇御史一個公道。” 穆瑜淡淡道,“多用點心?!?/br> 自從宋太后干掉蜀王府,彭相接著病倒,朝中上下,再無人敢輕視這對母子的權(quán)威。帝都府尹忙道,“臣定盡心盡力,不負圣恩!” 穆瑜便沒再說什么。下朝后遣人去老梅太長公主那里問侯,誠如蘇白所說,起火的地方離老梅庵不遠,若老梅太長公主有個好歹,那可就是直接打了皇室的臉。 因蘇白在朝為御史,占了天時地利的便,此事既經(jīng)御前,管他李老太太是誰的親娘,帝都府尹也顧不得了,下朝便命差役去李家拿人。李老太太還硬氣的很,大喊大叫,“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那差役也壞,笑,“知道知道,帝都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您不就是永安侯爺過繼前的娘么?!?/br> 李老太太擺足了架式,高聲道,“那你們還敢對我不敬!” “是前頭的娘,又不是現(xiàn)在的娘,咱們要是不敢,就不來了?!币粨]手,“帶走!” 李家大老爺連忙塞銀子說好話,“家母年歲大了,您看,要不我替家母去衙門說話。”差役將銀子往回一推,冷笑,“這么說,往西山別院放火要燒死蘇御史母親的事,也有您的份兒了!” 李大老爺目瞪口呆。 好在差役知道這是永安侯的生母,也沒拿出太粗暴的手段,礙于李老太太聒噪叫嚷個沒完,直接一塊破布堵了嘴,將人帶去帝都府交差。 接 下來的審問就更簡單了,李老太太毒是毒,關鍵毒前頭還有個蠢字,又蠢又毒,哪里是帝都府那些積年老吏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審出諸多內(nèi)情,往上一稟,帝都府 尹心道,我的乖乖,竟還涉及到二十幾年前永安侯發(fā)妻死亡事件,更有夏少卿府上首尾。帝都府尹官兒不大,正四品,由于帝都權(quán)貴多如走狗,正四品的帝都府尹在 帝都城里簡直是受氣包一樣的存在。不過,能在帝都混的,都不是等閑之輩,帝都府尹也知道今永安侯繼室就姓夏,出身夏少卿府上。 案子到這個地步,已不是審與不審的問題了,帝都府尹簡直看到一條金光大道在自己面前鋪開。內(nèi)閣彭相病休有一段日子了,如今是次輔代首輔之位,皇帝雖小,太后卻是威嚴。而且,看陛下的樣子,年紀小卻不是糊涂人。 當官靠什么,靠名聲!譬如鄭伯巖,有了鐵面的聲名,官場上誰不讓他三分。再譬如自己,此案若能辦下來,官場上更進一步是鐵定的。 至于得罪人……不把其他人踩下去,他怎么上去呢!反正案子已經(jīng)查了,且經(jīng)了御前,若不能一查到底,反擔個無能的評價,還不如鐵面無私一回,也叫陛下看看自己的本事! 打定主意,帝都府尹回后院讓夫人找出官服,從容換上,便進宮向皇帝討主意去了。無他,夏恭人可是正四品誥命,帝都府尹也是正四品,若無上意,他尚不能動夏恭人。 穆 瑜正在念書,于是,帝都府尹見到的是宋太后。宋太后聽內(nèi)侍回稟早朝時的情形時聽了一耳朵關于此案的事,原以為只是簡單的殺人滅口,不想案情復雜至此。不 過,這對于宋太后并不是什么難以決斷的事,她道,“卿是帝都府尹,且是先帝時的老人了。帝都府的安危,先帝信任你,皇帝信任你,哀家也信任你。此事只管去 查,勿必要惡者得其誅,冤者正其名?!?/br> 帝都府尹忠心又激動的領了太后口諭。 原本李老太太一入大獄,帝都 里消息靈通的無不私下嘀咕,其實大家都有不解之處,殺人總有理由,如李老太太這等,你家跟人蘇家有什么冤仇啊。無非是永安侯與蘇神醫(yī)略有不睦,但,永安侯 還蘇氏嫁妝一事,帝都人都覺著做得漂亮,永安侯稱得上光明磊落。就算你李老太太不爽,那也該是不爽蘇神醫(yī)吧,好端端的,您去燒人家蘇探花的娘做甚?人家一 寡婦,苦巴苦業(yè)的把兒子培養(yǎng)成材,人家哪兒礙你眼得罪你了??? 大家都想不通里頭的因果緣由,唯寧安侯夫人紀閔心里七上八下,大概 是明白的。永安侯府與寧安侯府都姓李,原是一個老祖宗出來的,后來才分了宗。這些年走得挺近,李老太太出了這事,寧安侯在家里罵了半日,直說,“刁婦誤事 啊!”永安侯去蜀中查蜀王府的事,回來便是大功一件,這個關頭,李老太太去燒人家別院,簡直是打永安侯府的臉!雖然兩家名份上只是族親,但族中出了此等 事,永安侯做族長的便要擔些干系!真多少功勞都不夠這蠢婦扯后腿的! 紀閔與寧安侯夫妻和睦,諸事不瞞的。紀閔道,“那天承恩公壽辰,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值得妻子這樣單單拿出來說,要說帝都權(quán)貴內(nèi)眷,憑寧安侯府的地位,妻子不認得的少。 紀閔道,“蘇探花的母親,那位蘇太太?!?/br> “這有什么稀奇?!?/br> “你 不知道,蘇太太向來鮮少出門的,帝都見過她的人少。那天我也是頭一遭見,這乍一見,恍惚覺著眼熟,一時并沒想起來。倒是永安侯夫人,一見蘇太太就摔了茶 盞,我這才想了起來。你猜蘇太太長得像誰?”紀閔望著丈夫,“蘇太太的模樣,像極了永安侯的原配,那位曾經(jīng)被燒死在西山別院的蘇夫人。” 寧安侯心下微驚,道,“這可不能亂說?!?/br> “我哪里會亂說?!奔o閔道,“我較她年長幾歲,并不很熟。她小時候在帝都,養(yǎng)在老永安侯夫人膝下,與嘉言的母親是極好的。你想想,若不是永安侯夫人認出了她,如何會失手打碎茶盞。你沒瞧見那天永安侯夫人的模樣,真似活見了鬼?!?/br> 寧安侯抿緊薄唇,良久未言。 這事已在紀閔心里盤桓幾日,她已想得很清楚了,道,“往日常聽人說蘇探花的模樣形容生得與大蘇探花有些相像,這若說外孫像外公,也不算稀罕。不然,哪兒能沒血親關系的兩個人就這樣相似呢?!?/br> 這可不是小事。寧安侯已想到,若蘇太太真的是當年的蘇氏夫人,蘇白就是元配嫡出,第一個,永安侯府將來的爵位便要易主。 當然,這還不是最要緊的。寧安侯問,“既然蘇太太以往不大出來,那日為何去了承恩公府?” 紀閔道,“這我如何能知?!?/br> 蘇太太一去承恩公府,永安侯夫人活見了鬼……結(jié)果,沒幾天西山別院就起了火。寧安侯深深一嘆,此事,難了。 寧安侯還是很有預見性的,待夏恭人被帶往帝都府問案,蘇神醫(yī)又往帝都府告了一狀,言其meimei當年死的冤枉,請求重審當年西山別院失火案。全帝都都為這場八卦給炸了,見面就是,“誒,蘇家那案子……蘇夫人死的冤哪……” 其實,不必帝都府尹再審,眾人都已經(jīng)腦補出大概情節(jié),而且腦補的很對。這年頭,人為了富貴權(quán)勢,啥事干不出來。燒死原配,夏氏才能嫁到永安侯府做繼室,這事兒要說沒夏家的首尾,帝都人民都覺著辱沒了他們的智商。 一 樁案子,時跨將將三十年之久,且涉及一個侯府,一個少卿府,一個死去的冤魂,以及當年侯府爵位過繼傳承……總之,事件之跌宕,情節(jié)之曲折,包管驚爆八卦者 的眼球。而且,最新的八卦又出爐了,聽說現(xiàn)在蘇探花的娘就是當年被燒死的蘇夫人,蘇夫人福大命大,沒被燒死,逃了出去……至于蘇探花,聽說當年別院起火 時,蘇夫人已有身孕,俄的天哪,這是怎樣的人生哪! 至于蘇白的年齡問題,大家一致忽略了。 蘇白也聽了這些無聊事,更讓他郁悶的是,御史臺的同僚們看他的眼光也怪怪的,蘇白不得不解釋,“沒有的事,我今年二十四。當年西山別院起火,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御史們這才表示,“這也是啊?!?/br> 蘇白:你們這種遺憾的口氣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蘇 白親自為自己辟謠,因他說的有理,有些理智的人也便覺著,事情總不會這樣巧。不過,首先對蘇白這種解釋提出置疑的不是別人,正是永安侯府的親家,魯安侯夫 人。魯安侯夫人因著這樁案子也極是心煩,無他,幼子娶的就是永安侯的嫡女。若此案成真,永安侯府第一個沒臉,做為永安侯府的姻親之家,魯安侯府又有什么趣 呢。 魯安侯夫人聽到外頭人這樣說,私下同丈夫道,“你還記不記得,蘇神醫(yī)上回給咱們壯哥兒看病,說當年他遇到一個孩子,也是先天 不足,整整治了三年……你說,會不會是說蘇探花……孩子小時候生病,看著比同齡人小一些,也不算稀罕。何況蘇探花那相貌,說不定過個七八年還是這樣?!庇?nbsp;種人,天生就老的慢。 魯安侯輕斥,“快閉嘴。不是更好,永安侯這去了將半年,估計快回來了。若蘇探花真是……以后永安侯府的爵位要怎么辦。就是現(xiàn)在老四媳婦,原本的嫡女,豈不要變庶女了?!?/br> 魯安侯夫人輕捶胸口,嘆了又嘆,“這兩年也不知怎地這般不順,老四剛養(yǎng)下嫡子,岳家又出這樣的事?!?/br> 魯安侯安慰老妻幾句,道,“人家過日子,哪里就有一帆風順的,別急。永安侯這就要回來了?!彼踩ゴ蚵犨^,只是如今帝都府尹跟王八吃秤砣似的,鐵了心的辦此案,且經(jīng)了御前,等閑不好插手。 就在這一片八卦爭議聲中,永安侯與忠襄侯自蜀中回來了。 ☆、第267章 了結(jié) 永安侯剛在宮里得了皇帝與太后的賞,萬沒料到一出宮家里出了這樣翻天覆地的大事。永安侯到底為官多年,心機城府一樣不缺,他沉一沉心,直接回了家。 永 安侯夫人正是六神無主,李老太太陷入官司她不急,她與李老太太積怨多年,恨不能李老太太死在牢里才算趁愿。但,夏恭人是她親媽!丈夫不在家,出了這樣的大 事,永安侯夫人幾番派得力的管事出去打聽,更兼父親那里也是百般打點,奈何帝都府尹鐵心辦案,看在兩家面子上,夏恭人與李老太太獄中條件能得以改善,但涉 及案情之事,帝都府尹沒有半點要循私的意思。如今一見丈夫回來,永安侯夫人的眼淚都下來了。 永安侯神色淡淡,道,“屋里說話?!?/br> 事已至此,永安侯也不急了,先梳洗后方問夏氏,“到底怎么回事?” 夏氏拭淚道,“我也不大清楚,蘇探花家的西山別院失火了,帝都府的人就去族嬸家把族嬸帶走了……” 不待夏氏說完,永安侯冷聲打斷她的話,“出去!” 夏氏臉色一白,帕子捂臉,轉(zhuǎn)身嗚嗚的哭了起來。永安侯不耐煩聽這個,夏氏不走,他起身去了書房休息。 夏氏不愛說,永安侯也不一定愛聽。與其聽夏氏的謊言,永安侯寧可喚來心腹管事問詢。聽此來龍去脈,永安侯也難掩驚詫,這怎么可能? 永 安侯顧不得在家休息,命人備了車馬便去了帝都府尹。永安侯剛立了功回來,且此事與永安侯并無直接關系,帝都府尹不敢怠慢,將事情大致同永安侯說了,永安侯 正色道,“蘇氏是我的發(fā)妻,若此事關乎二十九年前西山別院失火之事,請府尹大人必要詳查。不論是誰,殺我發(fā)妻,便是與我不共戴天!” 帝都府尹連聲應下,“定不負侯爺所托?!庇治竦谋硎?,要不要探監(jiān)啥的? 永安侯道,“若只是蘇家別院失火,我去看望族嬸與岳母,是人之常情。既事關我發(fā)妻之死,怕是兩難全了?!笨炊紱]看李老太太與夏恭人一眼,永安侯便自帝都府告辭了。 接著,他去了蘇家。 蘇白如今見到姓李的就眼里躥火,對著蘇白,永安侯語氣和緩,道,“阿白,請讓我見一見令慈大人?!?/br> 蘇白冷著臉,“家母受了驚嚇,還在休養(yǎng),恕不能與侯爺相見了?!?/br> 以往,永安侯只是對蘇白有些好感,如今則添了幾分激動,道,“阿白,我有事與你母親商量?!?/br> 蘇白又不笨,瞧著永安侯的模樣,不禁道,“侯爺不會是聽著外頭的流言,誤會了吧。我今年二十四?!彼L得俊俏的了不得,人也聰明絕頂,就是死的早了些,斷不是永安侯能比的。被誤認為別人的兒子,蘇白郁悶的很。 永安侯道,“讓我見見你母親。” 蘇白道,“侯爺有事跟我說是一樣的。” 永安侯一定要見蘇先生,蘇白死活不讓見,兩人僵持不下,最終永安侯也沒見成,說惱吧,他還惱不得蘇白,不贊同的看蘇白一眼,永安侯道,“那你代我向你母親說一聲,西山別院的事,我很抱歉,讓她受驚了?!?/br> 蘇白道,“只要此案審得清楚明白,那些毒婦繩之于法,侯爺無需抱歉,當時火起侯爺尚在蜀中,此事與侯爺不相干。” “就是當年的事,若是人為,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庇腊埠钫Z重心長,道,“待阿澎回來,你與他說一聲?!备孓o而去。 蘇白撇撇嘴,根本沒跟他娘說永安侯來訪的事。 倒是其岳家戚侍郎府上,還特意尋個由頭叫了戚如回去,問此事來龍去脈。戚三太太私下悄聲問閨女,“女婿到底是不是……” 戚如嗔道,“娘,你怎么也信外頭那些胡言亂語,相公才二十四,你算算年紀也不對的?!?/br> 戚三太太道,“這要是為了瞞著孩子的歲數(shù),少說幾歲,也不是不可能。” “少個一兩歲,或是兩三歲或有可能,五六歲的話,這怎么可能?再說了,相公三歲上跟著我婆婆去的邊城,卿jiejie一家子都能做證,三歲的孩子與十來歲的孩子,這能一樣么?” 戚三太太顯然消息靈通,“聽說蘇神醫(yī)以前給先天不足的小孩兒看病,一治就是三年……要是女婿小時候有不足之癥,長得慢些也在理?!?/br> 戚如道,“都說不可能了,娘你別瞎說。我家每年都會祭奠公爹,家里祠堂還有公爹的牌位呢?!?/br> 戚 三太太道,“不是我瞎說。阿白這里暫不談,你婆婆,唉,這說起來也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咱家不比你族伯家,襲著公爵,來往的都是公侯權(quán)貴之家,可我以前也 見過蘇氏夫人幾面,那會兒她年紀還小,因見得少,這一過多少年,便記不太清了。你伯母與蘇氏夫人不是同個年歲,來往也不多。可這帝都認識蘇氏夫人不是少 數(shù),那天你跟你婆婆去承恩公府上賀壽,許多人都說她神似先時的蘇氏夫人。你想想,若此事不是真的,夏家和那李老婆子怎么急惶惶的就要放火呢。” 戚如也有幾分猶豫,道,“可若真有此事,相公斷不會不知?!?/br> “女婿才活多大,你婆婆又不是那等沒見識的婦人,孩子小時候說這些事有什么意思,倒叫孩子長成個陰郁的性子?!逼萑谂畠?,“你可得留些心哪?!?/br> 戚如道,“外頭的事都有相公和婆婆做主,我管好家里的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