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敖一副驚訝的表情：“我們也要給？”

    “過年肯定要給紅包啊?！蔽也朋@訝：“父母不應(yīng)該給紅包嗎？”

    鄭敖頓時一副委屈的樣子：“我過年都沒有收過。”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按鄭野狐的話說，鄭敖是屬于關(guān)映算計他，也許他確實不會注意這些小方面，要給也是關(guān)映給。

    我摸了摸鄭敖的頭，他像是很乖的樣子蹭著我，攬著我的腰，摟著著我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一副想起了傷心事情緒低落的樣子，時不時地還哼上兩聲。

    “等會我們要去給孩子們發(fā)紅包，紅包要放在枕頭下面的，”我若有所思地蜷在沙發(fā)上，安慰地拍了他兩下：“別傷心了，快讓管家準備紅包吧。”

    他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心不在焉地嗅著我脖子：“小朗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

    我根本沒洗澡，只是幫睿睿和牛牛洗澡時弄濕了，所以換了身衣服而已。

    我打了一下他的頭。

    “聽到我的話沒有。”我知道他這個人吃硬不吃軟：“快讓管家準備紅包?！?/br>
    我們兩個人在經(jīng)濟上，向來是分開的，我給我的紅包，他給他的。雖然住在鄭家，吃穿用度都是他家的，但是如果我想給睿睿和牛牛買什么都是自己出錢。就是這樣，我的積蓄也所剩無幾了?？磥黹_年之后必須得刻苦工作才行。

    在沙發(fā)上膩了一會兒，管家終于把紅包拿了過來，我和鄭敖去睿睿和牛牛的房間，他們兩個又躲在帳篷里看書，看見我都坐了起來。

    “這是爸爸給你們的紅包。”我蹲下來，把兩個紅包給了他們：“新的一年要好好聽話，身體健康?！?/br>
    牛牛半懂不懂的樣子，睿睿倒是機靈，乖乖接了過去：“爸爸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br>
    牛牛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睿睿說，只是記不全：“爸爸身體健康……”

    我摸了摸他的頭：“牛牛乖，紅包拿好?！?/br>
    鄭敖也懶洋洋地給了紅包：“倆小子，今年聽話點，別讓你爸cao心?！?/br>
    睿睿哼了一聲，一副不是嗟來之食的樣子，牛牛倒是乖乖接了，看了兩個厚薄不一的紅包一會兒，然后把紅包遞給了我。

    “睿睿爸爸，給你?！?/br>
    “給我干什么？”我沒接：“紅包是給你們的，要放在枕頭下面。”

    “紅包要給大人的。”牛牛不知道從哪來的理論，記得倒是很清楚：“小孩子不能拿錢?！?/br>
    我笑了起來，摸摸他頭發(fā)：“這些錢牛?？梢阅玫?，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和書，都可以告訴管家讓管家?guī)团ＥＹI?！?/br>
    牛牛似乎猶豫了。

    但是晚上我要睡覺的時候，鄭敖在洗澡，房門卻被敲響了。

    我去開門，牛牛穿著一件短袖t恤，衣服下擺還有一半卡在褲子里，站在我臥室門口。

    “怎么了？牛牛?！蔽叶紫聛砀f話。

    “睿睿爸爸，”牛牛撓了撓肚子，從褲子口袋里拿出紅包來：“紅包給你。”

    “紅包是給牛牛自己用的。”我告訴他。

    “可是你賺錢很辛苦?！迸Ｅ４舸舻馗嬖V我。

    我怔了一下，還是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告訴他：“沒關(guān)系，我會努力賺錢的，牛牛不要擔(dān)心我，早點睡覺?！?/br>
    牛牛也不知道聽懂沒有，若有所思地撓著肚子，似乎要回去睡覺了，但是走了兩步，又回來了：“睿睿爸爸，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什么事？”我蹲下來拉著他的手，笑著問他。

    牛牛清澈的黑眼睛看著我，帶著一點點困惑。

    他問：“你是我的爸爸嗎？”

    93強勢

    我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小孩子如果會把你放在父母那個位置的話，除了因為你對他很好之外，往往還意味著他已經(jīng)非常信任你，除了他真正的父母，一般人是無法承擔(dān)起這樣的信任的。

    但我愿意盡全力試一試。

    我蹲下來，把牛牛抱了起來，牛牛沉得很，眼睛專心地看著我。

    我問他：“為什么想起來這樣問呢？”

    我怕直接問為什么牛牛會很受傷。

    牛牛又顯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實熟悉這個小孩的就知道，這是他不好意思的表現(xiàn)。

    “奶奶說你是我真正的爸爸，才會把我接過來的，她說沒人會養(yǎng)別人家的小孩?！迸Ｅ４蟾攀锹犚娏舜笕苏f話，所以記在心里了，他信賴地看著我：“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我沉默了一瞬。

    否認也許可以扮演一個好心人的角色，也無人可以苛責(zé)我什么，因為領(lǐng)養(yǎng)在別人看來，本身就是一件大大的善事。但如果我接下這個責(zé)任，以后我就必須扮演起親生父親的角色。而一個合格父親的標準是非常高的。也許他長大之后會問我，他的mama去哪了，也許他會介意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許他會問我為什么是個同性戀……

    但我說：“是的?！?/br>
    那么多的也許權(quán)衡的利弊，只是對我而言。但對牛牛來說，親生父親是不一樣的。不會有忐忑不安，覺得自己是累贅，是虧欠，長大之后要報恩，他會安心地在地上打滾鬧著去游樂園，而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考到一百分而滿心的負罪感。

    至少在他青春期到來之前，他會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