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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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豬容易生病,特別是得預(yù)防口蹄疫,李綺橙站在豬欄外面,見那人動作嫻熟地揪住豬,兩三下就把針扎了進(jìn)去。 “這事兒得靠經(jīng)驗(yàn),你一開始來還不一定能行。豬也怕疼,哪一個不小心發(fā)脾氣了,蹄子朝你這邊一踩,那得疼死個人。豬咬人拱人最在行,但是你也別憚它,畢竟是個畜生么?!奔夹g(shù)員邊給豬打疫苗邊指導(dǎo)李綺橙。 李綺橙拿了本子用心記,偶爾認(rèn)真地看技術(shù)員的動作。 新來的那批種豬在另外一個區(qū)域,個個都雄健強(qiáng)壯。馬方乾先去那邊巡視了下,滿意過后這才往這邊走過來。 “小任,我今早上去看,那母豬有點(diǎn)不對勁兒啊。” 小任是鄰村的人,二流大學(xué)畢業(yè),沒找到工作,就回來幫馬方乾打工。他停下手上的動作:“那是發(fā)*情了?!?/br> 李綺橙訝然,趕緊把這個日子記下來。 她正好寫完,手機(jī)就震動起來。 沈碧珠發(fā)了條短信過來,說是她已經(jīng)在曹家村了,馬上就到養(yǎng)豬場。 李綺橙合上記錄本,和馬方乾打了聲招呼后,趕緊往外跑;跑到門口時,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沈碧珠提了袋水果往這邊來。 沈碧珠朝她揮了揮手:“姐!” 一兩分鐘后,李綺橙將這個稀客迎進(jìn)了養(yǎng)豬場。沈碧珠四處打量著豬舍,連說:“辦得可真好!” 兩個女人走到打疫苗的地方,馬方乾正好看見了,和她打招呼:“碧珠,好久不見了?!?/br> “好久不見?!鄙虮讨槌π?。以前她還住在曹家村的時候,和馬方乾玩兒過一陣子,后來搬走就沒什么聯(lián)系了。不過小時候的玩伴總是印象深刻的,她記憶中那個黑黑瘦瘦的哥哥竟然長得這般高大。 中午的時候,馬方乾弄了一大鍋排骨湯,請技術(shù)員和沈碧珠吃飯。 吃飯期間,沈碧珠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姐,這次是爸讓我過來送存折的。”她放下筷子,從口袋里將那個紅本本拿出來遞給李綺橙,“你的錢,我們不能白要。我爸說,要是你不收,他明天就回曹家村跪祖墳。” 沈碧珠是個明事理的,“我媽的事兒,不能由爸來承擔(dān)。姐,這錢你收下,爸說,他養(yǎng)你是應(yīng)該的?!?/br> 這番話一出,李綺橙只好將存折收下。她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馬方乾不明白個中蹊蹺,只好打著圓場活躍氣氛:“來來來,吃飯,碧珠你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車,嘗嘗我做的排骨。這可還是我去山西的時候一個大廚教我的……” 氣氛緩和下來,吃完飯后,沈碧珠又拉著李綺橙說了幾句話。 “我聽碧晨說了,西瓜他爸是那個姓席的老總。姐,你沒受委屈吧?” 李綺橙搖頭。 “那你一直在這鄉(xiāng)下住著,西瓜就讓他照顧,不是白白讓他得了便宜兒子么?我知道那男的,以前報(bào)紙上還說他有個女朋友?!鄙虮讨轷久嫉馈?/br> 李綺橙告訴她,是她把西瓜放在他那里的,最近有些不太平。 “不太平?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綺橙沒深說,敷衍了兩下。沈碧珠嘆了口氣:“你還是別被他占了便宜。雖然他比你有錢,可于情于理他都是理虧的那方。姐,你可不能少了個心眼兒。” 沈碧珠這番話,卻讓李綺橙陷入了矛盾中。 半個月前,家中被人非法入侵。席曄讓她搬來鄉(xiāng)下住,還在曹家村和鎮(zhèn)上埋伏了幾個人。那個時候她就料到,她肯定被盯上了。 至于是誰,李綺橙想不通。 她只是偶爾會想起那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女人。那天在醫(yī)院,女人回頭朝自己詭異地笑了下的場景,她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 李綺橙轉(zhuǎn)頭看著沈碧珠一開一合的嘴,抱著手臂打了個冷顫。 *** 半個月前。 位于市中心的攝影展覽館今天尤為熱鬧。從撒哈拉回來的女?dāng)z影師拍了一組呈現(xiàn)沙漠里風(fēng)土人情的照片,然而更讓人值得尋味的是這位女?dāng)z影師的身份。前段時間的新聞,讓她在大眾的眼里,儼然成了席氏未來的女主人。 曾蘿穿著一襲長裙,從人群中走過來,最后在一張照片前駐足。 “沙漠,讓人感到的不是絕望,而是真真切切的死亡?!?/br> 在那張照片上面有一個側(cè)躺在骯臟地席上的干瘦大胡子男人,男人面色青黃,露在外面的大腿上長滿了惡心的膿瘡。照片意在體現(xiàn)沙漠地區(qū)人群醫(yī)療技術(shù)不發(fā)達(dá)的現(xiàn)狀,可曾蘿卻生生看出了一股寒意。 她轉(zhuǎn)身,正好碰上本次攝影展的主人公,楊蕓。 “今天的攝影展舉辦得很成功,多虧了你。”楊蕓走過去禮節(jié)性地抱了她一下。 “別謝我,你應(yīng)該謝的是席爺爺?!痹}朝她笑笑,“你也該開心點(diǎn),整天板著張臉可不好看?!?/br> “是么?”楊蕓動作麻木地?fù)嵘献约旱哪橆a。那張臉,美麗精致,絲毫沒有瑕疵。 半個小時后,展覽館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 席曄推掉下午的商業(yè)球會,驅(qū)車來到這邊。門口記者本來就多,見到他來之后,一窩蜂地涌上去。 “去把楊小姐請出來。”他吩咐身邊的陳秘書。 “是?!?/br> 席曄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路口,那里有一輛老宅的車。一分鐘后,他拿出手機(jī),撥去老宅。 “嘟”聲后,老爺子親自接起。 “爺爺,我不是說讓您陪我演出好戲么?” “……” 老爺子坐在堂屋,面色嚴(yán)肅:“我前段時間一直在調(diào)查她,楊蕓這孩子,沒什么異常,而且……” 席曄打斷他的話:“而且她能生孩子?!?/br>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 “爺爺。”他揚(yáng)聲再次打斷老爺子的話,“您承認(rèn)一下自己判斷失誤,有那么困難?當(dāng)初僅憑楊蕓的一面之詞,就當(dāng)著席家上上下下的人對我用家法。寶刀也有鈍的時候。楊蕓的事您別再插手,我自己會處理他。既然您不肯陪我演戲,我也不強(qiáng)求。” “你……” 席曄沒再多說,掐斷電話后,往車窗外看去——臺階上,那個穿著綠色連衣裙的女人緩步朝這邊走來。 記者趕緊捕捉下這一幕。 楊蕓動作款款地上了車。曾蘿也跟著出來了,她站在臺階上,旁邊是席曄的秘書。 “曾小姐,席總讓我?guī)б痪湓??!?/br> 曾蘿轉(zhuǎn)頭,“什么?” “他說,‘擦亮你的眼睛,別試圖自作聰明,否則我同樣不會手下留情’?!标惷貢獠粍拥馗嬖V她,“利比亞那次,是你幫助楊蕓出現(xiàn)在大使館門口,包括照片,都是你流出去的,這些事情一查就會知道。席總說,楊蕓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路人甲,不知道曾小姐您從哪里看出來他對她有‘特殊的情感’?” 曾蘿如遭晴天霹靂:“怎么可能……楊蕓她告訴我……” “她告訴你席總和她所謂的愛情故事了,對么?”陳秘書態(tài)度依舊很好,笑瞇瞇地,“不好意思,你還是問當(dāng)事人比較好?!?/br> “……”曾蘿臉色煞白。 陳秘書繼續(xù)道:“席氏近期內(nèi)會中止與曾家食品的合作。席總說,這是小小的教訓(xùn),女人如果太自作聰明,那就不是禍水這么簡單了。” 說完,他推推眼鏡,走下臺階。 曾蘿還沒回過神來,只是站在原地發(fā)呆。 …… 楊蕓被帶到了一間很普通的公寓。 一路上她的情緒都很淡定,只是在看到客廳坐著的中年男人后,面部表情徹底僵硬。 “楊小姐……對不起?!敝心昴腥似鹕恚龔澫卵?,用極為不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說出這幾個字。 她見到中年男人,還是在兩年前。如今重逢,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 “……”她沒說什么,背脊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恨恨地看向席曄,“你早就知道了?” “楊小姐,我該叫你‘楊蕓’,還是‘楊妍’呢?”席曄走向她,指了指那個中年男人,“你的主刀醫(yī)生樸先生。不好意思,這位韓國友人不想受皮rou之苦,收了支票,把你整容成你jiejie的過程,事無巨細(xì)地說了出來?!?/br> 他在離她一米的地方停下,斜睨著她,不怒而威:“在撒哈拉的時候,的確是楊蕓救了我,她也很不幸地被人玷污……” “你不要再說了!”女人大叫起來,“我jiejie為了救你,犧牲自己,你呢?還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對得起她么!” 席曄眼眸變深,“我從來沒對她做過任何承諾。” “不可能……”她眼神凌厲地看向他,“jiejie死前告訴過我,她曾經(jīng)為你流過一個孩子,你很愛她……” “哦?”席曄表情淡淡,“楊小姐演技如此好,不去娛樂圈真是可惜了?!?/br> 楊蕓握緊拳頭。 “或者不應(yīng)該用‘演技好’。”他話鋒一轉(zhuǎn),“不知道楊小姐的精神狀況還好么?這么久長期扮演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人,變成瘋子是很正常的。” ☆、第37章 端午節(jié)前奏 氣氛瞬間冰凍,詭異得像是異界。楊妍雙眼通紅,胸腔燒得難受,聲音沙啞得像是暮年的老人:“我是個正常人。” 席曄將那位韓國醫(yī)生給請了出去。待那醫(yī)生走后,他關(guān)上門,緩聲問她:“那些照片是你放的?” “……” 楊妍鐵了心沉默。 他現(xiàn)在也不管她到底是來給她jiejie“報(bào)仇”的,抑或她根本就是個精神錯亂的瘋子,一旦她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便也沒“后路”一說了。席曄走近她,大掌毫不費(fèi)力地鉗住她纖細(xì)的脖頸,逐漸用力。女人的臉很快就由蒼白變得通紅,跟在烙鐵前被烤紅的人皮,接著變得青紫。 他收攏五指,面無表情地凝著她由于缺氧而泛紫的臉。 “第一個問題,你對我的兒子做過什么?”他問。 “……” “第二個問題,你和他是怎么認(rèn)識的?” 楊妍不回答,嘴角反而微微扯開;她瞪圓的眼睛寫滿了病態(tài)和哀怨,像是在沼澤邊飄蕩已久的怨靈,她艱難而緩慢地開口:“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蹦菑?jiān)缫雅で哪樧屜瘯匣叵肫鹉莻€被血染紅的秋天。緩緩地,他松開手,然后從口袋里拿出紙巾,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擦拭手指。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沒必要再同情你?!彼陨蕴а?,看著癱倒在沙發(fā)上的女人,“我會給你一出好戲。你不是喜歡找存在感么?”他的耐心也耗完了。 說完,他準(zhǔn)備走人。 臨出門之前,席曄留下一句話:“別試圖拿老爺子來壓我,你在背后干的那點(diǎn)兒破事,比下三流伎倆還不如?!?/br> 楊妍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突然就笑起來。 幾分鐘后,她撐起身子,表情迷惘地看著四周。幾分鐘后,她拿出手機(jī),撥給了通訊錄的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