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tian

    “對不起，您輸入的密碼錯(cuò)誤?！?/br>
    tina

    “對不起，您輸入的密碼錯(cuò)誤。”

    yanhan

    “對不起，您輸入的密碼錯(cuò)誤。”

    daiqing

    “對不起，您輸入的密碼錯(cuò)誤。”

    到底是什么？

    水已經(jīng)漫過她的腰：“你們別打啦！”

    可沒有人聽到她說話。

    言焓雖然傷了一邊肩膀，傷了頭，但打起人絲毫不見劣勢，竟越打越憤怒，一拳接一拳，像是瘋了：

    “是不是你殺了呂冰？”

    一拳把戴青打倒在水里，又拎起來，

    “是誰綁走了夏時(shí)？”

    又是一拳砸下去，緊接著一腳猛踹，水花四濺。

    “是誰殺了她？！”

    “隊(duì)長你別打啦，你會把他打死的！”

    起初戴青還能反抗，但漸漸頭破血流，只有被打的份。

    言焓真的是瘋了，頭上肩上手上前胸后背都是血，渾身濕透傷口撕裂都無所顧忌，只為逼戴青開口：

    “是誰殺了她？你說話！”

    “隊(duì)長！你會把他打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言焓什么也沒聽見，撿起車上的千斤頂：“說話！”

    尚未落下，

    “隊(duì)長！”甄暖撲上去抱住他，“你別這樣！這是殺人，你這是殺人??！”

    他突然停了下來，靜止不動了，手一松，千斤頂砸進(jìn)水里。

    甄暖抬頭看他，他仿佛驟然從噩夢中驚醒，空茫，呆滯，沒有表情。

    她輕輕松開他：“隊(duì)長？”

    他緩緩回過神來，轉(zhuǎn)身：“是啊，這是殺人?！?/br>
    甄暖跟著他走，突然聽見背后有動靜，回頭就見戴青抓起甄暖掉在車尾的槍，對準(zhǔn)言焓扣動扳機(jī)。

    甄暖驚愕，轉(zhuǎn)身撲上去抱住言焓。

    言焓亦是狠狠一愣。

    “嘭”的一聲槍響，甄暖猛地一抖，卻沒有丁點(diǎn)兒疼痛之感，回頭看，戴青胸口被穿一個(gè)大洞。他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直直倒進(jìn)瘋漲的水里。瞬間沉了下去。

    很快，水面上浮起大量的鮮血……

    甄暖這才想起言焓的叮囑：“槍有問題，千萬別扣扳機(jī)?！?/br>
    ……

    水位越來越高。汽車，房門，全部沉進(jìn)了水底。

    言焓把甄暖扶到車頂上站好，他的頭碰到了天花板，水也很快漫過她的胸口。水面下很遠(yuǎn)的戴青早已沒了動靜。

    可呼吸的空間越來越小了。

    “隊(duì)長?！?/br>
    “嗯？”

    “你不知道密碼嗎？”

    他苦笑一聲：“和我想的不一樣?！?/br>
    “我剛才也試過了。”

    兩人沉默。

    好一會兒，言焓問：“會游泳嗎？”

    她搖搖頭。

    他“嗯”一聲，把她的手摁在墻壁上：“我再去下邊試試，你扶好了，如果車晃蕩了，你站不穩(wěn)，就喊我。”

    “嗯。”她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他肩膀上的槍傷。

    他轉(zhuǎn)身潛入水底，這次開始試10年前那個(gè)村莊里死去人的名字，每次幾個(gè)，他都得浮出水面換氣。

    往返幾次，他看見甄暖似乎踮腳立著，搖搖晃晃，水面已經(jīng)漫過她的嘴巴。她抿著嘴，昂著頭，小小的白白的鼻子露在水面外，表情倔強(qiáng)，一聲不吭。

    她并沒有叫他。

    他過去，把她抱了起來，讓她的整顆腦袋都露在外邊。

    她微微臉紅，垂著眼皮。

    “甄暖?！?/br>
    “嗯？”

    “我這只手疼?！?/br>
    她明白了，“哦”一聲，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腦袋安放在他的肩膀上。水面輕輕晃蕩，沖刷著兩人的脖子和下巴。

    水已淹沒滲水口，水位沒有繼續(xù)上升，或許外邊的水面已和室內(nèi)等高。

    她掛在他脖子上，漸漸，呼吸有些困難，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沉。

    空氣很快會耗盡。

    “戴青開槍時(shí)，為什么撲上來？”

    “……”她不吭聲。

    “我和你說過，不值得。”

    她還是不吭。

    過了一會兒，

    “隊(duì)長?！?/br>
    “嗯？”

    “我們兩個(gè)會死嗎？”

    “不知道?！彼α艘宦?，卻沒有笑意。

    她趴在他肩頭，望著淡綠色的滲著絲絲血跡的水面，發(fā)了一會兒呆，問：“隊(duì)長你怕死嗎？”

    “沒感覺。”他說。

    “哦?！彼Ａ艘粫?，又問，“那你想死嗎？”

    “……暫時(shí)不想。”

    “因?yàn)檫€有心愿沒完成？”她緩慢地說著，空氣稀薄得她得緩慢克制地呼吸。

    “嗯。”

    “希望你出去后找到害死阿時(shí)的人，讓她安息?！?/br>
    “……”清涼的水滑過兩人貼在一起的臉頰，他輕聲說，“謝謝?！?/br>
    他又晃神了，她脖頸間有夏時(shí)的氣息，那熟悉的叫他著迷的氣息。

    思緒又回去了很久前，

    ……

    小小的阿時(shí)蹲在地上玩泥巴，他經(jīng)過，她追上來在他身邊蹦蹦跳跳，要拉他一起玩泥巴，可他想去抓知了，手一揮，她一個(gè)跟頭栽進(jìn)泥巴堆里，嚎啕大哭。

    他爸爸聽見小夏時(shí)的哭聲，趕來把他一頓胖揍，讓他在巷子口的烈日下罰站。

    她怯怯地溜出來，小手背在裙子后邊搓啊搓：“小火哥哥，以后我再不哭，再不讓言爸爸打你了?！彼龔谋澈筇统鲆桓舭籼牵骸拔野堰@個(gè)給你吃?！?/br>
    ……

    隔壁的牛牛揣著一兜桑葚從巷子里走過，饞嘴的小夏時(shí)眼巴巴地看。

    牛牛昂著腦袋：“阿時(shí)你想吃嗎？”

    小夏時(shí)看著紫紅飽滿的桑葚，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叫我牛牛哥哥?！?/br>
    小夏時(shí)癟嘴：“你又不是哥哥，小火哥哥才是哥哥。哼！”

    后來小言焓聽了，眉毛氣歪：“桑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會摘?！比缓笾形缱ブ氖秩フ］?。

    他爬上高高的樹，她捧著一個(gè)小碗站在樹下望。

    他摘一大捧放在她碗里，又爬上樹。再下來時(shí)，她仰著小腦袋，眼睛烏溜溜亮晶晶望著他，嘴巴紫紅紫紅，碗里干干凈凈，一顆都不剩。

    “你怎么吃這么快？肚皮沒有撐破么？”他掀開她的小兜看，小女孩的肚皮平平坦坦。

    他把一捧桑葚放進(jìn)她碗里，重新爬上樹，又回頭，坐在樹丫上，張開手臂，畫圈給她筆畫：“你慢慢吃，我再摘這么一大……捧，把你喂得飽飽的?！?/br>
    “嗯嗯。小火哥哥加油。”她抱著小碗用力點(diǎn)頭。

    他轉(zhuǎn)頭往樹上爬，摳摳腦袋：“阿時(shí)這么能吃，以后要種100顆桑葚樹才養(yǎng)得活她呀?！?/br>
    ……

    隊(duì)長，你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