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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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蘊庭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在電梯口碰到了老爺子的遺產(chǎn)律師,兩人打照面。這個時候叫遺產(chǎn)律師過來,怕是對遺囑有所改動。 他走進(jìn)電梯,傅芝毓的電話進(jìn)來,他看了眼沒接,這會還在想著老爺子的話。 說實話,如果老爺子不說最后一句話,他對傅芝毓的那段初戀還沒那么大的興趣,偏生是最后一句話,反倒讓他更加好奇,那位究竟是怎么死的。 從他知道有這么個人,一直沒有讓人去調(diào)查過什么。 他對傅芝毓的過去并不是特別感興趣,也不想把她的事跡了解的過分透徹,再一個,傅姿或多或少的已經(jīng)把她那點破事兒說的差不多了。 所以沒必要再興師動眾,去找?guī)讉€厲害的私家偵探,把她的往后都調(diào)查清楚。 手機很快停止震動,在他上車時,又打來了一個。 他接起來。 傅芝毓:“爺爺找了律師過去,你知道么?” “知道,剛才正好碰上?!?/br> “你在醫(yī)院?。俊?/br> “嗯?!?/br> “那你跟爺爺說了什么?他怎么突然找律師過去?” 沈蘊庭:“就聊了聊公司的事兒,我出來律師才到,所以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而且我想老爺子也不會當(dāng)著我的面交代什么,他還提防著我?!?/br> “還有其他事兒么?” 傅芝毓:“沒了?!?/br> 掛了電話,沈蘊庭把手機放到扶手上,看了一下時間,直接回了家。 老爺子把遺產(chǎn)律師叫到醫(yī)院的事兒,很快就落到傅姿的耳朵里,她直接找上了律師本人,想知道老爺子改動了什么??上裁匆矝]問出來,威逼利誘都行不通。 很有職業(yè)cao守。 但傅姿無所不用其極,趙律師跟了老爺子多年,他如今也是快到退休的年紀(jì),家里兒孫滿堂。 她找人做了手腳,給他的兒子扣了個罪名,他兒子從政,一直清白,怎么能因為他耽誤了前途。事關(guān)子女,誰都要妥協(xié)。 趙律師把老爺子更改的遺囑告訴了她,得知他要把公司繼承權(quán)交給沈蘊庭后,傅姿覺得不可思議。 她獨自在書房里坐了一整夜后,找了小妹,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傅敏兒:“老爺子腦子進(jìn)水了么?” 傅姿說:“我問了醫(yī)院的人,這些日子沈蘊庭跑的很勤快,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威脅了爺爺?!?/br> “那二姐知道么?” “我還沒問?!备底艘恢痹谙敫抵ヘ怪恢肋@件事,如果她知情,那她就是傻子。她不喜歡沈蘊庭,所以應(yīng)該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兒。 思來想去,她說:“你給她打電話,叫她回來吃飯,我們?nèi)忝脩?yīng)該好好聊聊?!?/br> 傅芝毓接到傅敏兒電話正好下班時間,她答應(yīng)下來,而后給沈蘊庭就說了一聲。 沈蘊庭晚上有應(yīng)酬,叫她自己跟家里阿姨說一聲不用做飯就掛了電話。 傅敏兒約她在外面吃飯,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傅姿也在。 她站在門口沒動,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她最近個傅姿在公司里一直不對付,傅姿小動作多到傅芝毓心生厭惡的情緒,所以這會并不是很想見她。 “不是說你一個?” 傅姿說:“有事兒說?!?/br> 她看著嚴(yán)肅,傅芝毓想了下,還是進(jìn)去。 落座后,包間內(nèi)一時間很安靜,沒有人主動開口,三個人各懷著心思。 最后還是傅敏兒先打破安靜,起身叫服務(wù)生上菜,“我隨便點的菜,一會要是不合你們口味的話,就自己再點?!?/br> 傅姿:“老爺子前幾天請了趙律師到醫(yī)院,你知道吧?” 傅芝毓喝了口茶,“知道?!?/br> “那你知道老爺子改了什么內(nèi)容么?” 傅芝毓不由的皺了下眉頭,“你干什么了?爺爺想怎么改變遺囑都是他的事兒,你至于么?無論如何,傅家的一切都是我們?nèi)忝玫模惴且獱巶€你死我活,對你自己有什么好處?對公司有什么好處?自從爺爺進(jìn)醫(yī)院,你就開始發(fā)瘋,公司因此損失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傅姿冷冷淡淡一笑,輕蔑的說:“你還知道公司損失呢?我的傅家二小姐?!?/br> “你要這么說話是么?” “老爺子把公司繼承權(quán)給了沈蘊庭?!彼齻儺吘故菑男∫粔K長大,傅芝毓是個什么性子,傅姿心里清楚,她脾氣也很硬,若是硬碰硬,說不上兩句話,她就能直接扭頭走人。 所以避免話不投機,直接給了結(jié)果。 傅芝毓一頓,傅敏兒從旁跟著道:“二姐,這事兒你知道么?” 其實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并不知情。 傅姿說:“今天我跟小妹去了一趟醫(yī)院,你猜怎么著?!?/br> 傅芝毓沒應(yīng)聲,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她憎惡她這種賣關(guān)子的行為,還有她臉上帶著輕視的淺笑。 “醫(yī)院里多了不少保鏢,不是我們的人,應(yīng)該是沈蘊庭弄過去的。我沒見到爺爺,被人攔在了門口,無論說什么,都不讓我見?!?/br> 傅敏兒點頭,“是啊,還特別兇呢。是不是二姐夫把人圈禁起來了?二姐,你就一點都不知道么?你們不是住在一起,睡在一張床上的么?還是說,你也參與在了其中,有意將繼承人的位置轉(zhuǎn)交給他?爺爺最是看重你,也最聽你的話,只有你說了他才會改動遺囑,你不會……” “我沒有?!备抵ヘ估渎暣驍?,“我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我就沒有跟爺爺提過這方面的事兒。” “那爺爺怎么突然就改了遺囑?” “我如果能夠回答你,我現(xiàn)在就不會坐在這里,聽你們說這些廢話?!?/br> 傅姿仔細(xì)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她眼睛里透露出來的情緒,判斷著她說的這些是真的,還是裝的。 不過想想邏輯,傅芝毓再感情用事,也不至于把繼承權(quán)讓出去,她跟沈蘊庭之間,是互相利用,應(yīng)該還沒有到有感情的地步。 傅姿:“那你日日跟他在一起,就一點都不防著他?” “我沒看出來他有什么異樣的舉動,每天都那樣,公司里做的每一個項目我都有參與到,沒發(fā)覺他耍什么小動作。倒是盡心盡力的在為公司謀福利。” “那你知道他最近跟盛驍走的很近么?” “他們兩一直是好朋友,走的近不正常么?” 傅姿:“你還真是相信他的為人?!?/br> “你這話什么意思?” “他就不能跟盛驍聯(lián)合了,準(zhǔn)備吞掉我們傅氏么?作為商人,有利可圖,你覺得盛驍會拒絕?他們兩來往密切,指不定在謀劃什么,而你卻一無所知。我真是搞不懂,爺爺為什么會覺得你有能力,要把繼承權(quán)交到你的手里。像你這種性格,再聰明又怎么樣?還不是被男人拿捏。” 傅芝毓微皺了眉,但她不想跟她爭執(zhí),所以沒有順著她懟回去,一旦開戰(zhàn),就別想好。眼下最重要還是爺爺?shù)膯栴},不知道沈蘊庭做了什么。 她說:“既然沈蘊庭有所動作,那么現(xiàn)在我們?nèi)齻€能不能休戰(zhàn)?” 傅敏兒道:“我可從來沒有跟你們打架?!?/br> 傅姿笑了笑,“你倒是還有些理智,知道暫時休戰(zhàn),一致對外?!?/br> 傅芝毓看著她,說:“不然你覺得我會欺負(fù)自己人?爺爺從小教育我們手足情深,姐妹齊心,是你忘記了,不是我。飯我不吃了,先走了?!?/br> 她拎著包,沒什么心情吃飯。 還未出門,傅姿叫住她,“都到這里了,吃了再走。咱們該好好的商量商量,怎么應(yīng)對,順便聊聊天。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三姐妹坐下來聊天了,不是么?” 她語氣溫和,聽得出來有和解的意思。 傅敏兒起身把她拉回來,“就是啊,菜都要上了,走什么走呀。再說了,你回去自己應(yīng)對沈蘊庭,我們也不放心的呀。他現(xiàn)在都能控制爺爺了,誰知道要怎么對你?!?/br> 傅芝毓坐下來,點了點頭,“好吧?!?/br> …… 傅芝毓并沒有立刻到沈蘊庭跟前對峙,只是隱忍不發(fā),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想要證實他的陰謀詭計。 三天后,沈蘊庭在盛驍跟前破口大罵,“這個老東西壞得很!我當(dāng)他怎么突然知道要把公司給我,原來是走的一步棋,把我搞成大反派,讓她們姐妹三個團結(jié)一致來對付我?!?/br> 他說的義憤填膺,袁鹿聽到,探頭過來看了一眼,“喊什么,圓圓都給你嚇一跳?!?/br> 盛驍說:“就是,你喊什么,這是好事兒,你應(yīng)該高興。不費吹灰之力,把公司拿到手,還不好么?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就當(dāng)個大反派,也挺好的。難不成,你還對付不了這三個女人了?” 沈蘊庭郁悶的坐回沙發(fā)上,拿了香煙要點,被盛驍擋住,“別在這里抽煙,孩子就在那邊,你讓人抽二手煙,合適么?” “老東西!” “不知道你在氣什么,他起碼是真金白銀的把錢和權(quán)利交到你手里,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怎么?是不想跟傅芝毓對立?” 沈蘊庭微微頓了一秒,“見鬼去吧,她算什么東西。我就是討厭被當(dāng)成工具人,老東西要這么算計我可以,我搞死他這幾個孫女。” “那你要好好的費點心思,不過我覺得好男不跟女斗,最好的辦法也是老爺子說的,讓她們?nèi)齻€真心和睦,到時候你們也可以和平共處。傅芝毓終究是你的合法妻子,除非你打算跟她離婚,往后老死不相往來,你可以做一些齷齪的勾當(dāng),去挑撥她們?nèi)忝?。但我覺得沒有必要,不過是三個女人而已?!?/br> 沈蘊庭沒說話。 這會,袁鹿抱著圓圓去房間里換尿布,四下無人,盛驍認(rèn)真的問:“話說你現(xiàn)在對傅芝毓是什么情況?卓彥馨肯定是過去式了,我相信你也沒那么長情。那這位傅二小姐呢?” 周圍沒人,夜色靡靡,沈蘊庭緩緩?fù)鲁鲆豢跉?,說:“人就是犯賤,那些送上門來的,殷切的對你示好的人你不要,偏偏就是對這種對你愛答不理,甚至把你當(dāng)成替身的,動心思。我就是有病吧,之前對卓彥馨也是,以為掌控在手里,結(jié)果分開的時候這人比我還絕情,反倒讓我對她念念不忘。傅芝毓更甚,拿我當(dāng)她初戀的替身,我當(dāng)我身上有什么大的魅力呢,能讓一位學(xué)富五車,修養(yǎng)這么高的千金小姐看上?!?/br> “原來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了我身上她初戀的影子,你說可不可笑?簡直有??!” 盛驍噗嗤笑了出來,“所以,你現(xiàn)在對傅芝毓有感覺?” 沈蘊庭說:“你知道我什么時候突然心動的么?” “什么時候?” “她跟人私奔,消失了兩三個月,那天夜里我從會所出來,去便利店買水,看到了她。狼狽不堪,可眼神卻那樣的堅韌,她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落魄,更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就算被人拋棄了,受到了傷害,她依然無所畏懼,堅定不移。明明是千金小姐,卻有雜草的生命力。她不再是我眼里的她,她似乎成了另一個人?!?/br> 他轉(zhuǎn)頭看向盛驍,“就在那一瞬間,我心動了,然后她倒在了地上?!?/br> 沈蘊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盛驍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認(rèn)真的說這么一番話。即便之前在對待卓彥馨的事情上,他至多是煩悶,不爽。 不似現(xiàn)在,他是認(rèn)命,認(rèn)命自己看上一個不會愛自己的女人。 盛驍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自信點?!?/br> “奇怪就奇怪在,我沒有自信。在她跟前,我總覺得自己矮一截,我真怕自己有一天,會毫無尊嚴(yán)的去對她妥協(xié)。絕對不能有這么一天?!?/br> 盛驍無法解決別人的感情問題,他只能勸說:“喜歡一個人,最起碼不要傷害她,越傷害越得不到?!?/br> 沈蘊庭聳聳肩,沒有回應(yīng)這句話。 晚上,他回家。 傅芝毓在沙發(fā)上坐著,沒有開電視,屋子里靜悄悄的。 聽到開門聲,她轉(zhuǎn)頭看過來,“回來了,去盛驍家里了?” 沈蘊庭知道她找人跟著自己,無所謂的聳肩,“有事?” “沒事,我記得他老婆,性格很好,我還挺喜歡的。要不然,什么時候請他們來家里吃飯?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請他們來過家里?!?/br> “請過來干什么?你做飯?” 傅芝毓微笑,“也可以啊?!?/br> “無聊。”他自顧自的回房,沒在客廳停留。 傅芝毓跟著他到門口,“我想見爺爺。” 沈蘊庭脫了衣服,嗤笑一聲,“你還真相信,是我圈禁了你爺爺?!?/br> “他們擋住了我,說是你吩咐的,沒有你的同意,我見不到他?!?/br> 沈蘊庭懶得說,說了她也不信,“那就別見了?!?/br> 傅芝毓:“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挺累,我要洗澡休息,你別在我耳邊吵吵,很煩?!?/br> 說完,他過來關(guān)上了房門。 傅芝毓被關(guān)在門口,這一次她倒是沒進(jìn)去,只是心中憤懣,回到客廳里坐下。 無法理解,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當(dāng)天晚上,傅芝毓沒有進(jìn)房門。 沈蘊庭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心煩的有些睡不著。 第二天,他去了醫(yī)院。 門口那些人都是老爺子自己的人,他就在自導(dǎo)自演。 “您這計劃倒是挺不錯,直接把壞人兩個字扣在了我的腦門上,讓她們齊心協(xié)力,順便還能讓我跟傅二小姐婚姻破裂,一舉兩得,真是完美?!?/br> 老爺子咯咯的笑,發(fā)出來的聲音刺耳難聽,他說:“你們的婚姻有破裂可言么?至于你跟她最終會如何,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兒,與我何干?事情要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你可以掌控的,不是么?我說的話,難道沒有兌現(xiàn)?” 沈蘊庭哼笑。 老爺子沒有多說話,他看起來很疲憊,說幾句話就很喘,這會閉上眼,開始休息。 沈蘊庭在旁邊坐了許久才出去,出了房門,就看到傅芝毓在門口。 她說;“我要見爺爺。” 沈蘊庭:“爺爺睡了,別打擾他,下次吧?!?/br> “我只要看他一眼,只要看他是否安好?!?/br> 她目光銳利,眼里透著冷,仿佛他如果不答應(yīng),她就要跟他徹底決裂。 決裂在所難免,沈蘊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什么也沒說,直接拉著她離開了醫(yī)院。 他抓的很緊,傅芝毓掙脫不了,醫(yī)院人多,她沒不欲在路人面前出丑,給他們看戲。 到了停車場,她才反抗,“你放手,你給我放手!” “這是老爺子的計劃,是為了讓你們姐妹和睦才干的,那些人都是老爺子自己的人,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你在說謊,你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你開除了爺爺在公司的心腹,我已經(jīng)查到是你故意陷害,把他們掃地出門,還讓業(yè)界封殺?!?/br> “要真是我做的,你根本就不會查得到。還有,繼承權(quán)都在我手里了,我有什么必要在做這種事?” “你心急啊,你想要把公司占為己有,最開始你接近我的目的也是這個,把我當(dāng)成是踏板,你成功了。” 沈蘊庭覺得她不可理喻,“是啊,你一開始就看清楚了我目的,你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嫁給我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是你引狼入室,就別在這里跟我叫囂!你沒有資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