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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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日頭的位置,我獨自出了門。 走到繡坊門口,薛秀娘已經(jīng)帶著圍帽在等我了。我今天要跟她一塊兒去挑做喜服的料子、金線、鑲嵌的玉石、東珠,這些東西我都不懂,要什么樣要多大要多少,還是要行家來選。正好,我也還想給東方買一個好的墨玉簪子。前世他就有一個,后來他被任我行兩劍殺死的時候,摔碎了。 沿著西市從頭逛到了尾,就這么著都還沒買齊,我腿都酸了,這位薛秀娘看起來瘦瘦的,腳力倒是很好,逛了大半天,這家看看那家挑一挑,我覺得挺合適了,她非說要貨比三家,我無奈地抹了一把汗,突然十分慶幸,我已經(jīng)斷袖了。 眼見著就要過了午時了,我連忙讓薛秀娘打?。骸耙唤裉炀偷竭@兒吧?薛姑娘什么時候還有空,咱們再來一次把東西補齊?!?/br> 薛秀娘點頭:“既然如此便先回去吧,小女子近來活不多,隨時恭候公子?!?/br> 我松了一口氣,連忙把人送回去。這時正打長街過,我忽然覺得有人在看我,轉(zhuǎn)頭一看,除了沿街兩邊桃樹開得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遠(yuǎn)遠(yuǎn)望去有如云霞爛漫,卻沒有一個人影。 一回到小院,我就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 木統(tǒng)領(lǐng)跟小孩相顧無言地站在堂屋外,我剛過去,木統(tǒng)領(lǐng)便道:“桑三娘與曲長老來了,正在里面跟教主說話,說是誰也不讓進(jìn)去?!?/br> 我聳聳肩:“那我去廚房做飯吧。” 木統(tǒng)領(lǐng)看著我的眼神很復(fù)雜,最終什么也沒說。 等我做好了七八道菜一道湯,端出來,卻只有桑三娘、曲洋、木統(tǒng)領(lǐng)與小孩四人。他們一見我進(jìn)來,目光齊齊落在我身上,我頓了頓,把飯菜擺在桌上,奇怪地問:“教主呢?” 木統(tǒng)領(lǐng)深深看我一眼:“教主說他不吃了。” 我一聽愣了,不會是我昨天做太過了,讓他身體不舒服了吧? 這么一想,也不管這些人了,我立刻跑了出去,噔噔噔跑上樓,推開了,卻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我呆在房門口。他跑哪里去了?正疑惑,忽然聽見屋頂上有踩瓦片的響聲。連忙后退兩步,后仰著身子往屋頂看去,嗬,東方正坐在屋頂上喝酒呢。 我連忙跑去拿梯子,豎起來爬了上去。 “東方?”我只能緊張地看著他,巍顫顫地爬過去,伸手去拉他,“怎么在這里喝酒?咱們下去吃飯吧,好不好?” 他看向我,目光幽深:“你出去了?” “是啊?!?/br> “一個人?” “……”我沒能及時回答。 他臉色一冷,用力甩開我,仰頭大口大口喝酒。 我被他一甩差點直接四仰八叉地滾下去,像個烏龜一樣四肢并用地趴在屋瓦上。我嘆了一口氣,用手指去摳瓦片的縫隙,慢慢向他靠近,抓住他的胳膊。 東方霍然站了起來,再一次用力甩開我,因為太用力,他甚至逼出一道掌風(fēng),袖子甩到的地方如同被雷電劈過般猛地炸裂開來,無數(shù)碎瓦飛濺,甚至有一塊飛到了我的身上,在我的臉上劃過一道血痕。 東方眼中一瞬間掠過一絲驚慌,但他很快別過頭去。 我看著他,心里冒出來一點火氣,剛剛被他一揮我向后踉蹌了兩步,差點一腳踩空。我抬起手,擦掉臉上流下來的血,我說:“既然教主不愿看到小人,小人告退。” 我想我的聲音是冷淡而強(qiáng)硬的。以前我經(jīng)常用這樣的口氣跟東方說話,但這一世以來還從來沒有過,我對他一向都是足夠耐心與包容的,所以今生的東方從來不知道我也有這樣冰冷疏離的一面,他看著我,眼睛微微睜大了。 我慢慢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 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我看到東方嘴唇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音,眼眶卻泛紅了。 我心里一痛,腳就邁不動了。 東方緩緩地坐回原地,垂著頭,用手遮住了臉。 “楊蓮?fù)ぁ蔽衣犚娝l(fā)啞的聲音,“我很難受,我受不了。” 他身子弓了起來,仿佛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 “你曾經(jīng)和我說,你想娶的女人的樣子,不用很好看,但很溫柔,什么都會做。今天看到你身邊的女人,我一下就想起你說的這些話了,我想那個女人真的很像你一直想娶的妻子,如果你要跟什么人在一起,大概就是那樣的女人吧……”他聲音越來越啞,越來越抖,“我比不上她,我對你不好,她能給你的,我都做不到……” 我回過身來,向他走去。屋檐傾斜,瓦片又滑,我很費勁才來到他面前。我蹲下來,把他擋住臉的手拿開,伸手將他摟在懷里,東方的身體一靠上我就顫抖起來,他沙啞地說:“我比不上她,可是我不想讓你離開我?!?/br> 他停了下來,語氣忽然變狠了:“我討厭你跟別人走在一起,討厭你看別人,討厭你對別人笑!你要是再見她,我就去殺了她——”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說:“我以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都忘了?” 他在我懷里沉默。 “我說我會一直陪著你,我說我愛你,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頓了頓,聲音無法控制地失望下去,“……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他抬起頭,似乎被我滿臉的灰心嚇到了,眼里透出一點慌張:“楊蓮?fù)ぁ?/br> 我勉強(qiáng)笑了笑,低聲道:“回去吧,你總會明白的,你總會相信的……”后面半句話我沒有說出來,我抬頭看了看天。 可我不知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我的時間不夠多了啊。 我自己悄悄地找了很多辦法,還是無藥可救,我心里明白這已經(jīng)是沒有指望的事了,看著東方的臉,好幾次都想對他坦白,終究還是咽下。 讓他知道也是跟著痛苦,最后,還是想多看他笑。 后來我們似乎又回到了平時一般,我依然還是對他關(guān)懷備至,東方也好像沒有什么不同,我們不約而同將那天的事情放進(jìn)了心里。只是有時,我會發(fā)現(xiàn)東方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但我問他怎么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 沒有再同薛秀娘出去了,也沒有再見她,我托人寫了一封信告訴她,余下的東西都讓她看著辦,只挑最好的就是了。我寫這封信時,并沒有避著東方,他只是沉默地看著我,我看向他,他抿了抿嘴,別過頭,什么也沒問。 我想,他似乎在試著相信我。 一直又過了大半月,街市上已經(jīng)有人開始賣雄黃酒了,劉正風(fēng)的金盆洗手也已經(jīng)過去了,也不知先前東方對曲洋說了什么,劉府在金盆洗手那天突然燒起了大火,等火撲滅,劉家人葬身火海,曲洋也不知所蹤。至于他們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并不關(guān)心,因為和這個消息一起送來的,是裝在精致木盒中的兩套喜服。我看著里面的烏紗絳袍,還有兩條霞披,露出了這幾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選了個好日子,天一早我就拉著東方出門亂逛,一直逛到了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