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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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鼻厍鐫M臉擔(dān)憂的看著容顏,“你一個人應(yīng)付的了嗎?要不要打電話告訴慕安之?!痹谒磥?,慕安之屬于超人類范圍,基本就沒事能難得倒他。 “不用打了。”容顏從包里拿出錢夾。 “為什么?”秦晴驚訝。 記者爆料這件事,說穿了,對容顏根本沒任何印象,那個幕后的黑手,要對付的人很明顯的是慕安之,為什么不讓他知道,難道容顏真的徹底不愛慕安之了,所以他的死活已經(jīng)和她沒任何關(guān)系? 容顏朝服務(wù)員揮揮手,示意她過來買單,然后看著秦晴的眼睛,很慢很輕的說:“下午我已經(jīng)打過了,他關(guān)機(jī)?!?/br> 秦晴愣了下,繼而很夸張的張大嘴,“不會吧?” “這有什么不會的,他現(xiàn)在是正團(tuán),估計各種各樣的會也多,關(guān)機(jī)算是常事。”容顏漫不經(jīng)心地從錢夾里拿現(xiàn)金,遞給服務(wù)員,“何況你也知道,部隊(duì)里不是那么明目張膽可以用手機(jī)的?!?/br>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秦晴一下子慌了起來,“要不我讓金子想辦法找他?!?/br> 容顏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經(jīng)給他發(fā)消息了,如果他開機(jī)就能看到,如果……” “什么如果,如果他隔了二十四個小時才開機(jī)呢,短消息早沒有了,那時該怎么辦?” “那已經(jīng)是他的事,反正我已經(jīng)做到告知的義務(wù),至于其他,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比蓊伱嗣緵]吃飽的肚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顏顏,你等等我。”等秦晴緩過神,還沒品出她這句話的味道,眼前的女人已經(jīng)買好單,起身朝門口走去。 走出餐廳后,秦晴堅(jiān)決要送容顏回去,容顏笑著拒絕了,“不用了,我還要去超市買點(diǎn)東西,時間不早,天色也不大好,你先回去吧。” 秦晴雖然不大放心容顏,想到今天婆婆要回來,也沒多客套,叮囑她小心,有什么事隨時打電話給她后,就上了自己的保姆車。 “小晴?!碑?dāng)車從身邊緩緩開過時,容顏忽然喊住打車車窗對她揮手的秦晴。 秦晴忙讓司機(jī)停車,“顏顏,怎么了?是不是想讓我送你?!闭f著,還真反手去開車門。 “不是?!比蓊佇α诵?,走到窗戶邊,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我想問問你中午的魚頭是在哪家餐廳買的?” 剛才明明吃的是a市最好的西餐,可是她一點(diǎn)都沒胃口,冷風(fēng)一吹,她分外想念中午的那兩個菜。 秦晴一頭霧水,“中午的魚頭?什么中午的魚頭???” 似乎想到了什么,容顏臉色一僵,勉強(qiáng)對她擠出一絲淡笑,“沒事,我記錯了,回去后,記得早點(diǎn)休息?!?/br> 秦晴還想追問什么,容顏已經(jīng)退到一邊,讓司機(jī)開車,最后秦晴算是帶著滿肚子疑惑離開的。 別過秦晴,容顏一個人慢慢的在街邊閑逛,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響起震耳的雷聲。 春天到了,春雷滾滾,大地萬物復(fù)蘇。 容顏沒像街上其他人那樣,對這場毫無預(yù)兆下起的春雨,抱怨幾句后,抱著頭在雨中朝前快跑,即便雨越下越大,她也依然站在原地,不動不動,仿佛雕塑一般。 偶爾有擦肩而過的路人,會對這個淋雨的女人投去那么一兩眼的好奇,容顏恍若未見,依然站在原地,任越下越大,似斷線珠子般的春雨打在自己身上。 春雨的確最傷人,冰冷的雨點(diǎn)打在臉上很疼,打濕衣服沁入皮膚,更是令人又寒又栗。 她堅(jiān)持著沒退縮,只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下意識地微微弓彎著腰。 鼻尖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是他的嗎? 呵,估計是雨淋多,產(chǎn)生幻覺了。 不然她怎么感覺腰間一緊,有人從身后抱住了她,頭頂上傳來一大片陰影,也沒有雨再滴打下來,這一刻,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慕安之?!彼龥]回頭看來人,嘴角動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艱澀地喊著這個名字,“你果然一直都在跟著我?!?/br> “嗯?!蹦腥说纳ひ艉艿茌p,夾雜了些許心疼和無奈,“這樣淋雨,不冷嗎?”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從房子,到中午的午餐?!北蝗舜驒M抱起的女人,心有不甘地繼續(xù)追問:“是不是?”現(xiàn)在想來,只怕那個她千挑萬選出來的秘書,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嗯?!蹦腥私z毫沒惱怒,淡淡應(yīng)著,欣然承認(rèn)一切。 “為什么?是覺得耍我好玩嗎?還是……”容顏咬牙,接下來彪悍無比的諷刺,當(dāng)瞥到站在慕安之身后為他和她撐傘的丁旭時,戛然而止。 “老婆,你看你渾身都濕透了,有什么事,等回家洗好熱水澡,換上干凈衣服再說。”慕安之飛快說著,健碩而修長的腿也已經(jīng)跨出,直朝不遠(yuǎn)處的公寓走去。 “以后生再大的氣,也不準(zhǔn)再糟蹋自己的身體。”一路過去,慕安之反反復(fù)復(fù)只在絮叨這句話。 容顏冷哼一聲,沒看他,閉上眼,因?yàn)樯眢w冷,條件反射地朝男人溫暖寬厚的胸前靠去。 男人愣了下,繼而把懷里人抱的更緊了,幽深的瞳仁看向傘外的陰沉沉的天空,一絲擔(dān)憂從心間飛快掠過。 兩個本來相愛至深人,因?yàn)橹虚g發(fā)生了太多,變得隔閡起來,一進(jìn)門,容顏就掙扎出慕安之的懷抱,低著頭朝浴室走去。 慕安之看她透露著幾分倉皇的背影,淡淡笑了笑。 “慕軍醫(yī),你怎么忽然又回來了?”站在門口的丁旭忽然開口。 自容顏回到a市,丁旭就奉命一直在暗中保護(hù)她,他很驚訝,為什么慕安之去而復(fù)返了,剛才看著容顏淋雨,他正考慮要不要暴露自己給她送傘,一個人影,已經(jīng)掠過他出現(xiàn)在渾身雨水的女人身邊。 或許是因?yàn)閺臎]談過戀愛,所以不懂愛的力量,所以更不懂這對明明相愛的男女做出的一些列,他不明白的舉動。 “把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一字不落全都告訴我?”一個會議結(jié)束,打開手機(jī),就看到一直希望出現(xiàn)的號碼,發(fā)來的的消息。 消息很簡單,就一句話,“慕安之,你個混蛋,是你故意找人來我辦公室鬧事的!” 正是因?yàn)檫@句話,他連夜趕了回來,容顏以為他還不知道孩子的事,無時無刻不在刻意躲避他,發(fā)出這條怒氣十足的消息,肯定是因?yàn)橛龅搅耸裁词隆?/br> 丁旭沉默了一會兒,把下午他在花氏門外打個盹,就有很多記者沖進(jìn)花氏的事三言兩語說了。 因?yàn)闀r刻惦記著慕安之說的不能暴露,他并沒有跟進(jìn)去,以為這是花企召開的記者會。 “我知道了,你先回部隊(duì)吧,這段時間,你不需要再來了。”慕安之揉了揉發(fā)酸的眉心。 丁旭愣了愣,然后對著慕安之行了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是?!?/br> 容顏一個人躲在衛(wèi)生間里,慢慢脫下濕透的衣服,走到花灑下,好好洗了個熱水澡,等拿過浴巾擦干身體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忘了拿睡衣。 余光看到不遠(yuǎn)處自己剛脫下的濕衣服上,想到隔著一道門的慕安之,她咬咬牙走了過去…… “澡洗好了,還穿濕衣服,真不怕把自己弄感冒!”慕安之看到容顏?zhàn)叱鲈∈?,身上依然穿著濕衣服,秀眉不覺一斂。 容顏沒說話,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老婆……”慕安之在身后叫住她。 容顏頓下腳步,卻沒回頭,安安靜靜的聽著他的下文。 慕安之嘆了口氣,沒說其他,只說:“你先去換衣服,我等你。” 騙子! 慕安之,你這個超級大的騙子! 這是容顏換好衣服,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客廳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任何人存在時,對慕安之的咒罵。 聞著客廳里依然存在的那人的氣息,容顏感到自己鼻尖直發(fā)酸,連帶著著眼角也發(fā)癢。 是不是懷孕了,都會變得多愁善感,明明不想他的;明明在心里還是抱怨他的;明明還是走不過四年前那道檻的,為什么當(dāng)這個人出現(xiàn)了,又離開了,她心里會涌起這么大的波瀾。 這樣來了又走,還不如徹底不再出現(xiàn)。 門鎖吧嗒一聲,門由外被人打開。 容顏抬頭看去,一手拎著保溫桶,一手拿著個盒子的慕安之出現(xiàn)了。 她吸了吸鼻子,飛快掩藏起情緒,迫使自己冷下來,“慕安之,這是我家,你既然走了還來干什么?” 慕安之朝她淡淡笑笑,滿目的寵溺,“晚餐沒吃飽吧,快過來再吃點(diǎn)。” 容顏心里雖然萬分抗拒,但當(dāng)慕安之?dāng)Q開保溫桶的蓋子,當(dāng)滿屋都飄蕩著清粥的甜香,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 “味道怎么樣?” “一般?!比蓊伖闹鶐妥?,昧著良心說。 “傻丫頭,還真是天生不會說謊?!蹦桨仓α诵?,拿起勺子又給她盛了一碗,“多吃點(diǎn)?!?/br> 容顏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粥有吃完,這才發(fā)現(xiàn)慕安之一手上始終拿著一個盒子,“這里面是什么?” 慕安之瞳孔微瞇,似笑非笑地看著容顏,“真想知道?” “想?!币粋€字簡單而肯定,欺騙了這么久,她不想再兜任何圈子。 容顏啊,容顏,你怎么能因?yàn)橐粫r沖動,就讓別人再次登堂入室了呢?那個人,還是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能原諒的人。 坐在床上,容顏懊惱的直咬下唇,半個小時前,隨著她的一個想字,慕安之把手里的盒子放到餐桌上,慢慢打開。 “這是……” 容顏愣了下,她真的沒想到慕安之會給她帶來一條公主裙。 “好看嗎?” 容顏定定看著雪白的蕾絲,精致的花邊鑲邊,“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從小到大,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一條公主裙。 “我是你老公,當(dāng)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蹦腥说纳ひ羟逶蕉己?,洋洋拂在耳邊,令人不醉而醉。 “你最大的心愿,當(dāng)然要由我來滿足。”男人難得霸道的補(bǔ)充著。 容顏的臉?biāo)⒌南戮图t了,“你……我晚飯吃好了,你可以走了!” “老婆,你真的忍心我露宿街頭嗎?”男人可憐楚楚的眨了下眼睛,“不帶這樣過河拆橋的?!?/br> 你會露宿街頭,我才不信! 典型的睜著眼說瞎話,想他慕安之,哪怕隨便在街上一站,就會有無數(shù)女人蜂擁上來掙著要把他帶回家。 心里泛起一陣酸水,到最后,腦袋里一片空白,她居然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慕安之在這里留宿的要求。 “唉……”長長嘆了口氣,拉過被子,把自己從頭蒙到腳,不想了,就暫時留他一晚上,等明天天一亮,馬上趕他出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約約的她感覺有人坐到了床邊,心里一緊,卻沒勇氣掀開被子,蒙著被子悶聲道:“我要睡覺了,你還不快走!” “我怕打雷,不敢睡?!蹦腥说穆曇魩е鴰捉z委屈還有孩子氣。 容顏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拉開被子,“你是個大男人,不僅是軍人,更是醫(yī)生,連那種東西都不怕,還怕什么打雷……” 不等她喋休完,鼻尖已經(jīng)沁入一股淡香,等她察覺,男人微微帶著點(diǎn)涼意的唇,已經(jīng)覆到她唇上。 容顏忘了掙扎,就這樣瞪大眼看著他,忽然很心疼他唇齒間的溫度,他真的是怕打雷嗎?還是發(fā)生了其他的事,不然唇瓣怎么會這么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覺得容顏快窒息時,慕安之才放開她,看容顏不掙扎,不由心滿意足的把她摟緊懷里,“老婆……我愛你……別不要我好嗎?” 即便四年前難以逾越的鴻溝還在,即便她心心念念想著要徹底忘記眼前的男人,但是,當(dāng)他的這聲“我愛你”,她心里還是被感動了。 “慕安之……”她吸了吸鼻子,剛要開口,放在客廳里,慕安之的手機(jī)響了,蜂鳴聲急促而突兀,回蕩在空靜里的房間里,有些刺耳。 和上次演戲時一樣,慕安之飛快抽身,然后大步朝客廳里走去。 聽著開了又關(guān)的門聲,容顏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暖起來一點(diǎn)的心,又慢慢涼了下去。 軍事上的事,哪怕她聽到了也不會泄露半分,他是知道的,所以,以前,慕安之也從不避諱著她接電話,剛才那個電話呢…… 難道是第二個杜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