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段時間吧?！标愓嬲f，“腳都要走斷了。”

    “你們碰到妖怪了嗎？”遲小多看著一身濕淋淋的可達(dá)，可達(dá)從頭到腳都是奇怪的粘液。

    可達(dá)：“你說呢？”

    遲小多笑了起來，找了塊抹布，給可達(dá)揩拭。

    周宛媛有點疑惑地看著遲小多，方宜蘭開口道：“我們在另外一座山上碰到了一條蚯蚓?！?/br>
    “妖地龍?！边t小多馬上道。

    “對?！狈揭颂m笑道，“斬斷以后還會再生，可達(dá)大哥被噴了一頭。”

    “有水嗎？”可達(dá)說，“太不爽了?！?/br>
    “山下。”齊尉說，“步行十公里?！?/br>
    可達(dá)只得作罷，擦了又擦，氣氛始終有點奇怪，遲小多有種感覺——在他出來之前，他們正在談?wù)撟约汉晚椪\。

    遲小多想問點什么，齊尉卻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57終點

    項誠也出來了，陳真朝他打招呼，項誠卻沒有回答,就當(dāng)沒聽見一樣，到屋子后面的樹林去尿尿。

    太陽下山,大家圍坐在篝火前，可達(dá)伸了個懶腰，說：“明天的這個時候,就能好好休息了?！?/br>
    陳真說：“出考場前，應(yīng)該還會有一次突襲?！?/br>
    “好點了？”齊尉說。

    項誠沉默地點了點頭,遲小多摸摸項誠的額頭,沒有在燒了。

    夜晚山脊風(fēng)大，陳朗和遲小多、雷況師三人在屋子里坐著，其余人輪流守夜,從這里下山，抵達(dá)出口還要三個多小時，五點動身，應(yīng)該來得及。

    遲小多朝陳朗“說”了一點今天發(fā)生的事,剛開了個頭,陳朗就答道：【哥哥已經(jīng)知道了?！?/br>
    遲小多十分驚訝,陳朗又說：【我看見他們交談，哥哥和可達(dá)哥都很震驚，大家都沒有想到天魔會出現(xiàn)?！?/br>
    【你看得出他們對話的口型嗎？】遲小多問。

    【一點。】陳朗說，【我只能看出哥哥的，哥哥說，大家都被什么菊利用了。】

    【什么菊？】遲小多莫名其妙地問。

    什么菊……什么菊？林局！遲小多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陳真可達(dá)周宛媛，都對今天發(fā)生的事毫不知情，顯然是老佛爺瞞過了包括周茂國在內(nèi)的所有人，精心布置的一場陷阱。

    至于乩仙與嚴(yán)飛是不是也在這計劃之中，就不得而知了。

    【你聽說過天魔么？齊齊說過天魔，可是有些地方他也不明白?！窟t小多又問。

    【天魔是天地脈里形成的怨恨。】陳真解釋道，【雖然叫“天”魔，但這個天不是天空的天，是“世界”的意思。天地脈具有消化世間痛苦與仇恨的作用，就像人自我康復(fù)能力一樣，如果世間怨恨的總值，超過了……】

    【這個我知道，設(shè)天地脈的凈化值為k，人類活動面積為s，人間怨恨與痛苦的時間段點為t……可以代入一個公式……】遲小多在陳朗的手里寫道。

    陳朗：【對，可以算出天地脈在單位時間內(nèi)的最大凈化值，但是，因為各種原因，大于這個值的就會溢出，彌漫在世間，慢慢地轉(zhuǎn)化為魔?！?/br>
    【還有一個算法。】陳朗解釋道，【是老版教材上的公式，這個公式里有一個“獨立吸附參數(shù)”，某些特別情況下，某些特定的怨值會被吸附?！?/br>
    遲小多：【什么樣的情況？】

    陳朗猶豫片刻，而后寫道：【本來就不屬于天地脈孕育，化生出來的個體?！?/br>
    遲小多不明白了：【不是說所有東西都是天地脈孕育的嗎？】

    陳朗：【不一定，有很少的一部分不是?！?/br>
    遲小多：【那么它們是哪里來的呢？】

    陳朗：【我不知道，也許是在宇宙射線，或者地心的放射性物質(zhì)能量的影響下，地球生物偶爾會產(chǎn)生一點變異。本來這種變異也不會被計入天地脈的能量總值里，所謂“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就是這個道理。】

    哦——遲小多明白了。

    陳朗：【天魔，就是這樣的東西。我記得在一個很老的文獻(xiàn)里看到過，天魔是世界上日積月累的，妖在吸納一些奇怪的宇宙射線后，形成了變異妖，這些妖比普通的妖更強(qiáng)大，如果產(chǎn)生怨值，死了以后就會被天魔的“核”所吸附。但天魔已經(jīng)在很久以前被驅(qū)散過一次，其實它對人間不構(gòu)成太大的威脅，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又來了?！?/br>
    遲小多明白了，但也無濟(jì)于事，只是滿足了一下好奇心。

    陳朗：【我看見他們在說項誠，項誠怎么了？】

    遲小多：【項誠很正常啊，他們說什么？】

    陳朗：【哥哥在說什么浩，他們反復(fù)提到項誠。】

    遲小多心里咯噔一響，為什么？景浩和項誠沒有關(guān)系才對啊，喔，應(yīng)該是齊尉告訴他們，自己這組碰上景浩了。

    深夜，狂風(fēng)吹過山川，所有樹呼啦啦地響，仿佛要把大樹連根拔起。木屋不住震響，遲小多有點害怕，外面卻響起項誠的聲音。

    “不要開門，我就在這里。”項誠答道。

    項誠抱著胳膊，坐在地上，背靠木墻，與遲小多倚靠的地方一墻之隔。

    “你冷嗎？”遲小多說，“冷就進(jìn)來?！?/br>
    “不?！表椪\握著降魔杵，警覺地聽著風(fēng)里的動向，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飛速靠近這里。

    “陳真？！”齊尉在屋外說，“幾點了？”

    “三點。”陳真答道，“最后一段可能要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