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我今天才算知道了我是多么偉大的一個人,人格太高尚了!”夏君妍一臉的感慨,“什么叫做舍命陪君子啊,看看我!” “至于么……”小玉頗為不解,“不就是一天一兩銀子么,萬一凍病了,這銀子賺著也沒意思!” “一兩銀子能讓我這樣?”夏君妍擺擺手,又喝幾口熱茶,這才覺得暖和了起來,“沒個幾百兩的賺頭,我能冒這么大的雪陪她玩兒?” 姜小蓮頓時(shí)望了去,和小玉二人面面相覷。 “怎么說?” “這位滕姑娘是振遠(yuǎn)鏢局的鏢師,算得上是個江湖人。振遠(yuǎn)鏢局的大當(dāng)家和漕運(yùn)那幫人有著過命的交情。咱們余華府的貨如果選擇內(nèi)河水運(yùn),那一般都是從振遠(yuǎn)走,外面進(jìn)余華的呢也大多是走的振遠(yuǎn)?!?/br> “這和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小玉依舊不解。 “今年三月時(shí),余華府府君的大小姐遠(yuǎn)嫁到京城,帶了好幾個余華繡娘進(jìn)京?!?/br> 姜小蓮大為詫異:“掌柜的怎么知道?” 夏君妍笑了笑:“我們不知道府君家的事,可那嫁妝隊(duì)伍不僅僅是府君一家就能護(hù)送的啊,至少就要跟漕運(yùn)知會一聲。除了府君的家仆護(hù)衛(wèi)外,他們還顧了振遠(yuǎn)鏢局?!?/br> “哦——”姜小蓮明白了,“是那個滕姑娘說的!” “這也是我跟她閑聊時(shí)無意間知道的?!毕木p輕敲著搖椅扶手,“經(jīng)過了這么個幾個月,聽說在京城里頗有幾位世家小姐們對余華出去的料子頗感興趣。如果我猜不錯,最遲明年初,就會有從京城而來的采買,這是筆大買賣,咱們云安縣的繡娘吃不著rou,但喝口湯卻是要爭上一爭!正好商會已經(jīng)整合完畢,而周記又在余華有間大鋪?zhàn)?,天時(shí)地利人和,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可既然是京城里來的采買,肯定是會去找府君府上,或是與府君相熟的布莊?!毙∮聃玖缩久?,“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大小姐帶去的繡娘在京城里展示的是什么花色呢?” “你想多了!”夏君妍道,“這些都是細(xì)枝末節(jié),我們不需要知道這些,只需要比周圍的鋪?zhàn)拥幕ㄉ每淳托校∽鋈瞬荒芴澬?,采買也是一樣,很少有采買會在一家鋪?zhàn)訉⑷康呢浂假忂M(jìn),哪怕上面的人真的要他只在某一家買,但這負(fù)責(zé)采買的人也會私下里再多看幾家,買些小樣回去。” 這樣的大宗買賣已經(jīng)超過了小玉目前的能力,夏君妍也不難為她,回到書房將今天和滕鳳鳳聊天所得到的信息一一寫好,翻了一下日子,再過幾天就是小年,今年周記打點(diǎn)余華衙門的理得厚上三分。過了元宵,算算京城到余華的距離,約莫春分左右就會有人來了。 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夏君妍的座右銘一直都是——我從不靠天賜的運(yùn)氣活著,但我靠策劃運(yùn)氣發(fā)達(dá),我的信念是搶在別人之前達(dá)到目的!這是傳奇企業(yè)家洛克菲勒說的話,也是她最崇拜的企業(yè)家。 來到這個時(shí)代的第一個新年,注定是過得外松內(nèi)緊。莫如深似乎被什么重要的事絆住了,除了稍了幾封信回來外,一直都不見蹤影。夏君妍只能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至少就不會那么那么思戀他。 見夏君妍孤零零一個人,小玉邀她一起去安家過年。夏君妍自然沒有推辭,給鋪?zhàn)永锏谋娙税l(fā)了紅包后,便回村小住去。 安家這半年來日子過得十分不錯,安家大郎有了功名,無論未來怎么樣,安家在雙河村肯定會過得很滋潤。美中不足,安家大郎還沒成親,安大娘對這個大兒媳婦選擇的十分慎重。家里孩子多,必須要選一個立得住拿得了事的大兒媳婦,這樣才能把家撐起來。 “李氏這人給點(diǎn)小風(fēng)就能飄上天了?!卑泊竽镆徽f到自己的死對頭嘴上是毫不留情,“不就是說了個鎮(zhèn)上小姐當(dāng)兒媳么,瞧把她給嘚瑟的!” 通常這種時(shí)候,小玉和夏君妍兩個只需要帶上耳朵,時(shí)不時(shí)恩一聲就行。 “她兒子還沒當(dāng)大官呢,就開始擺官太太的譜了。那鎮(zhèn)上的小姐看著嬌滴滴的,學(xué)問不比她這個鄉(xiāng)下婆娘要高,還想著拿捏兒媳,我呸!阿夏啊,這幾天走親串友的,見著李氏你先繞著點(diǎn),免得她拿你說事兒!” 兩個聽眾面面相覷,安大娘說了一通解了氣,這才放她們倆回屋睡覺去。 夏君妍也不想去惹麻煩,除了去拜見了一下夏氏族長外,基本上都窩在屋里寫著計(jì)劃書。過完年就要談?wù)?,時(shí)間緊迫,她沒工夫去和李氏磨牙。 云安縣幾個布莊大佬和染坊掌柜也是如此,這個年過同樣不太輕松,心里都存著開春后的事。商會一門心思憋著個開門紅,前期做了那么多的鋪墊,如今趕上了一個大買賣,可不得好好表現(xiàn)么。 只可惜…… “什么?!”剛剛過完年,孫大掌柜就如遭雷劈,“州府上的布莊出問題了?!” 前來的小掌柜連連點(diǎn)頭,又帶來了周大老爺?shù)男牛骸皷|家說了,讓二東家趕緊動身去州府,不然咱們連口湯都喝不著了!” 真難得啊…… 至從和夏君妍合作后,孫掌柜就沒在聽過類似的話了。連最大的敵人都變成東家了,還有什么理由不能讓他舒坦的過幾天呢。 “我知道了?!?/br> 孫大掌柜將信收好,伸手蓋上帽子,匆匆往夏記而去。 章節(jié)目錄 第 一二七章 皇商 “京城里來的皇商?”聽到孫掌柜帶來的消息夏君妍難得露出詫異的神情。 “沒錯?!睂O大掌柜也覺得事情十分棘手,“大東家他們原本以為是來辦采買的,觀望了幾日,發(fā)現(xiàn)州府里的一處旺鋪被皇商柳家給盤了下來,家里的下人們也是四處走動,打聽周圍的伙計(jì)和繡娘,沒過幾天柳家的布莊便開張了。他們帶來的是京城的繡娘,樣子都新的不得了,咱們周記這幾天的流水很受了幾分影響?!?/br> “堂堂京城里的大皇商怎么跑到西南余華府?”夏君妍聽得一頭霧水,“更何況誰不知咱們余華的繡娘和布匹是遠(yuǎn)近聞名,他就不怕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 “您有所不知。這柳家是鹽商起家,在江南那邊養(yǎng)著好多繡娘,這每年獻(xiàn)給宮里的貢緞有六成是江南供上去的。難得今年京城里咱們西南的刺繡拔得頭籌,江南那邊可不就急了么,怕朝廷把這布料生意分給咱們了。依我看,這柳家就是來砸場子的。雖然他家大部分的繡娘是江南人氏,但柳家本家卻是一直住在京城,別的不說,只需告訴旁人他們這次帶來的繡娘是打京城里出來的,咱們對上去這底氣啊……”孫大掌柜苦笑搖頭。 夏君妍表示明白。京城那地方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便是什么都是好的,從京里出來的東西一向都是鍍了一層金,搶手貨。 “大東家覺得,這柳家來勢洶洶的,不把咱們比下去是不會走?!睂O掌柜頗為無奈,他這輩子也沒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對上皇商,“您說咱們余華府好不容易托著府君大小姐的福在京城里有了點(diǎn)名聲,要是被柳家給比了下去,咱們西南布莊怕是要一輩子都屈居于江南那堆人之下了?!?/br> 不! 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夏君妍心中一沉,她得馬上去一趟州府。安慰了幾聲孫掌柜,立刻將小玉等人找來,讓他們看好食鋪和秀衣閣。 “你要去幾天?”小玉沒想到她竟然這么著急走。 “視情況而定,若遇到難事就去周記找孫掌柜,或是去商會都可以?!币娊∩弻⑿欣疃即螯c(diǎn)好了,夏君妍點(diǎn)點(diǎn)頭,帶上她一道乘馬車趕去州府。 再來余華,夏君妍沒想到心情是如此沉重。但應(yīng)酬少不了,周大老爺以及相熟的幾位布莊東家給她擺了一桌接風(fēng)宴,夏君妍食不知味的赴了,況且眾人也沒有多少飲酒作樂的心思。只不過耽擱這幾天的功夫,柳氏竟然又盤下了一間鋪?zhàn)?,?zhǔn)確說……直接拿銀子出了三倍價(jià)砸出來的。 說了幾句客套話,簡單吃了些飯菜后,周大老爺見大家也沒多大的興致,便叫人將宴席撤下去,換了清茶來。 夏君妍開門見山:“關(guān)于這個皇商柳家的事,我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了不少?!闭f著,笑了笑,“甚至還聽說有人親眼看見他們從內(nèi)河運(yùn)了好幾萬箱子,里面裝的都是黃金白銀,要給咱們這些個窮鄉(xiāng)僻囊的小貨郎一個眼色看看?!?/br> “呵,那都是旁人的無稽之談?!敝艽罄蠣敂[擺手,臉色卻有些沉重,“但我估計(jì)柳家的銀子肯定沒少帶。鹽商起家,如今又是大名鼎鼎的皇商,要說他們家沒錢,恐怕全天下都沒錢了?!?/br> “可不是,才來十天都不到,就直接開了兩家鋪?zhàn)??!币徽乒竦溃敖裉斓诙忆佔(zhàn)硬砰_的張,那柳大公子就直奔染布坊了,想要染坊那邊直供他們布的顏色,他也不打聽打聽染坊的老魏跟咱們是什么關(guān)系,能聽他的話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里話外無不是柳家不好對付,說到氣憤處還有直接拍桌子破口大罵的,被其他人給勸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