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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樣的姿勢枕在桌上,狗卷棘撩開她耳邊的頭發(fā)。 整只耳朵都成了粉紅色的。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能裝。 “我要睡一會,不然挨訓(xùn)都沒精神。”凜夏小幅度側(cè)頭,躲開他的手,“就瞇一小會。” 她虛著一雙眼,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一條縫,以示“一小會”。 收回手,狗卷棘輕聲道:“嗯,睡吧?!?/br> 即便完成工作的烤箱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并排趴在桌上的兩人也沒有做出反應(yīng)。 直到姑獲鳥把江戶川亂步接到咒術(shù)高專,他倆才被一人一個暴粟地敲醒。 黑發(fā)青年單手叉腰,一點也不客氣。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睡眼惺忪的凜夏,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福!澤!凜!夏!”江戶川亂步一字一頓地大叫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熟悉的聲音念了出來,凜夏一個激靈跳起身,條件反射般應(yīng)下。 “在在在!”她笑得很是諂媚,扶著江戶川亂步坐下,“亂步哥辛苦啦!想吃點什么嗎?有準(zhǔn)備小點心哦?!?/br> “凜夏是超——級——大笨蛋!” 名偵探大人捏緊拳頭,再次猛敲巫女殿下的頭。 而凜夏也不躲不避,低著腦袋接下他這一拳,“是啦,我是笨蛋。有誰能比世界第一名偵探還要聰明呢?根本不可能的?!?/br> 她等了一會,卻怎么也沒等到后續(xù)的反應(yīng)。 悄悄睜開一只眼,凜夏剛要抬頭看看江戶川亂步的臉色,便見大顆的水滴砸在自己身前的地板上。 盯著那點不明顯的水跡,她愣住了。 向來以哥哥自居的江戶川亂步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xiàn)過脆弱的一面。 哪怕迷路了,都會理直氣壯地叫她來接自己,等到她找到人的時候,又會吃著零食抱怨她來得太慢。 而現(xiàn)在,這滴眼淚的出現(xiàn)瞬間將她拉回到被對方撿到的那個黃昏。 ……明明從一開始就是自己主動找上去的。 黑發(fā)青年左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右手猶不解恨地又敲了一下她的頭。 “叫你安心呆在學(xué)校里,你偏不聽!” “你以為沒了你,大家真的都會變得輕松嗎?” “偵探社在你心里就是這么隨隨便便就可以舍棄掉的?” “就算不考慮別人,社長呢?我呢?!” 一連串的質(zhì)問連同接連不斷的爆栗一齊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少女跪坐在青年身前,低下頭,聲音小到幾乎要聽不見。 “我就是想著你們都會忘了……” 并且比六年前被江戶川亂步撿回家時還要更加徹底。 握緊的拳頭懸停在半空中。 江戶川亂步磨了磨牙,氣到想錘桌子但又覺得會疼,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他知道凜夏的話聽起來像是狡辯,但她說的無疑是她在當(dāng)時最真實的想法。 會乖乖任自己動手也是因為她已經(jīng)后悔了。 “吃的呢?” 名偵探大人忿忿不平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她。 “快給亂步大人拿些吃的來!” 聽到這里,凜夏哪里不知道他多少消了些氣,連忙端出紅豆餐包,又拿了叉子和勺子擺在旁邊。 直接上手的江戶川亂步把餐包從中掰開,拿起勺子挖豆餡吃。 他嘴里叼著勺子,隨意擺了擺手,“也要飲料?!?/br> 凜夏舉手應(yīng)下:“我現(xiàn)在去買?!?/br> “快去。”江戶川亂步繼續(xù)挖著豆餡。 等到腳步聲走遠(yuǎn)了,他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狗卷棘一眼,“還有你!” 名偵探大人拿著勺子指向狗卷棘:“你也是超級大笨蛋!” “叫你不要欺負(fù)她,沒叫你全都由著她。” 江戶川亂步把勺子插進豆餡里,捏著拳頭,同樣敲了下狗卷棘的頭。 他收回手,怒其不爭地從鼻腔里嗤出一聲冷哼,“看吧,這就是由著她的結(jié)果?!?/br> 凜夏笨蛋向來記吃不記打。 要是再遇上類似的事情,肯定還會采取和這次一樣的方法。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自己為了調(diào)查“偵探社覆滅的真相”所以分身乏術(shù),才不要把這種事情交給這個呆子。 名偵探大人瞇著眼睛想了想。 縱使他心里還有些生氣,但有些事情,他的確做不到。 畢竟“哥哥”和“戀人”的差別很大。 “不過還好你做了一點準(zhǔn)備?!?/br> 江戶川亂步挖起手里這個餐包的最后一勺豆餡。 “多少還是沒有那么笨的?!?/br> 從自動販?zhǔn)蹤C里買完碳酸飲料,凜夏回到廚房的第一秒便得到了江戶川亂步的指示。 她拉開易拉罐的拉環(huán),放到桌上,不敢置信地反問道。 “只允許我在棘君在的時候開領(lǐng)域?!” 江戶川亂步點點頭,指著若有所思的狗卷棘,“反正你的領(lǐng)域也認(rèn)可他嘛?!?/br> 身為咒術(shù)界土生土長的小孩,狗卷棘當(dāng)然知道【領(lǐng)域】。 在領(lǐng)域范圍內(nèi),領(lǐng)域的主人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加成,并且術(shù)式擁有“必中”的效果。 還沒等他理清楚這句話背后所代表的含義,凜夏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她拿起一個餐包邊吃邊說:“就算我的領(lǐng)域也會給他加成,但是萬一他也會被‘神隱’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