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扭頭看了眼無常尊者,宗主嘴里發(fā)出嚯嚯的可怕笑聲,他伸出骷髏一般的手指,袖子滑落,露出只剩下骨頭的手腕,一部分指甲已經(jīng)消失,直直對著沈寒,“可以合作?!?/br> “你們!”無常尊者臉色變了變,他身上的獸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失,現(xiàn)在的模樣倒是大變樣,仿佛先前的古銅色皮膚只是一件衣服一樣。 沈寒不以為意,繼續(xù)說:“但是你要告訴我,對付輪迴宗只是想報仇,還是有別的什么目的?” 衣服下面的身體動了動,頭慢慢抬起來,宗主似乎在暗中打量沈寒,他的手慢慢縮回去,拉著袖子蓋住,輕輕咳嗽幾聲,說:“據(jù)說魔道第一尊者的真身就在輪迴宗,若是能得到真身,對我來說是極好的。他的目的……也不外乎是這個……” “哈哈?!睙o常尊者猛地站起來,抬手攻擊沈寒,只是攻擊離開圈子就消失無蹤,根本奈何不了沈寒。只是跟沈寒猜想的一樣,無常尊者身上的皮膚真的跟衣服一樣,猛地裂開,露出里面新的皮膚,面貌也有所變化。 沈寒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這不是妖修,也不是魔修,這是個什么東西。宗主卻像早就知道一樣,輕輕咳嗽一聲,繼續(xù)說:“我們合作可以,尊者的真身必須歸我?!?/br> 看看骷髏一樣的宗主,再看看大變樣,皮膚白皙,面容清秀,仿佛書生一樣的無常尊者,沈寒咽了口唾沫,伸手指了指皎白月,解釋道:“他就是你們要找的尊者,我救出來的。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yīng),換一個吧?!?/br> 慢吞吞的轉(zhuǎn)過臉看向皎白月,宗主嘴里發(fā)出嚯嚯的聲音,他突然站起來,伸出骷髏手抓向沈寒,沙啞道:“不、不可能,他必須是我的,給我……” 剛剛換裝完畢的無常尊者也不再淡定,在圈里走來走去,向個困獸一樣,只是礙于沈寒畫的圈,不敢出來。從未想過尋找的人早就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無常尊者和宗主都沒見過皎白月,只是直到他的身份,凡間資質(zhì)最好的修士,渡劫飛升指日可待。 無論通過什么方法得到尊者的真身,都可以繼承他的資質(zhì),就算飛升不了,在凡間也絕對少有敵手,將來完全可以橫著走。 控制宗主身體的只是一團惡念,而目前看來,無常尊者也不是普通人。沈寒有一種直覺,無常尊者恐怕跟那團惡念一樣,也是一團什么東西,給別人看的身體都是假的。 從無常尊者身上脫下來的皮落在地上,里面有鮮紅色的血rou,沈寒仔細(xì)看了眼,發(fā)現(xiàn)皮rou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腐爛,最后變成一團爛rou,再發(fā)黑,干燥,風(fēng)一吹,徹底消失。 在宗主抓到自己之前,沈寒立刻退到圈外,看著宗主跟著伸出手,他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別出來哦,你會消失的?!鄙蚝捯魟偮?,宗主伸出來的半條胳膊已經(jīng)消失無蹤,他猛然醒悟,立刻后退,站在圈中央,黑洞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沈寒。 “你們?!鄙蚝斐鲆桓种笓u了搖,“都得不到阿白的身體,所以換一個條件我們可以繼續(xù)合作,不然我只能暴力解決掉,自己處理這件事?!?/br> 只有客人之間沒有沖突,自己茶攤的生意才能開展,才能做得更好。一切都是為了生意,沈寒心里打著小算盤,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宗主和無常尊者都不為所動,眼睛緊緊地盯著皎白月,并沒有放棄的念頭。 合作不成,只能自己解決,沈寒摸了摸下巴,感覺有點餓,他趕忙拉著皎白月離開飛舟,回茶攤。 不管什么樣的大事,一旦餓肚子了,都要先解決肚子問題,沈寒奉行的這一原則看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有時候也會巧妙的改變事情的發(fā)展。他沒有出手處理宗主和無常尊者,給他們一晚上時間思考,他們肯定會考慮的多一點。 一個微小的變化也許就會改變整個結(jié)局,只是身在局中,有許多事情都做不到運籌帷幄。 “吃烤rou?!鄙蚝d致勃勃,“烈日尊者手下的妖修有送來蜂蜜。” 大塊大塊,肥瘦相間的rou塊用調(diào)料腌制好,架在炭火上面烤,刷上一層蜂蜜,外皮焦脆,內(nèi)里軟嫩。用刀片下來放在盤子中,大家都吃的滿嘴流油。 黃狗搖著尾巴趴在地板上,前面放著堆滿rou片的盤子,他扭頭看了看圣王爺,沖著沈寒說:“夫人,這貓咋了?” “阿白駕馭飛行法器飛到空中的時候,圣王爺就暈過去了,睡了一整天。”沈寒無奈道,“他大概害怕站的太高。” 沒想到圣王爺還有這個弱點,沈寒有點同情他,早晨他剛離開沒多久,風(fēng)華雙就來了,財魚先生光明正大的跟著他離開,現(xiàn)在恐怕正逍遙快活著。圣王爺卻為了躲開財魚先生,暈了一整天。 靈芝先生端著盤子坐在枯樹旁邊,一邊吃烤rou一邊跟黑影聊天,后者并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在枯樹上轉(zhuǎn)圈。山楂樹先生靠著竹筒先生,用樹枝仔細(xì)的撕開rou片,蘸著沈寒調(diào)的醬料,喂給竹筒先生吃。 茶攤后院因為蒙著油紙布,很暖和,靈米長得特別快,要不然還不夠茶攤眾人吃的,別說做成茶點賣出去。把白天見到的事跟大家說了一遍,沈寒最后補充道:“我覺得兩方都不能幫,他們的目的都是想控制阿白,我不允許?!?/br> 晃了晃身上的樹枝,山楂樹先生軟綿綿的說:“那就快刀斬亂麻,解決這件事。不然茶攤只能呆在這里,不能對凡人做生意,要少許多銀錢?!?/br> “對!”沈寒贊同道,“明天我就動手解決這件事。” 關(guān)系到茶攤的生意問題,沈寒絕對不會手軟,他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皎白月抱緊沈寒,手指輕巧的撥弄他的樹枝,感慨道:“小寒這么厲害,我感覺我很沒用。” “阿白也很厲害?!鄙蚝咽稚斓胶竺妫箴ò自陆Y(jié)實的屁股rou,笑著說,“根本不用把他們放在心上,我突然覺得,暫時還沒有我做不到的事呢。”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蓋住沈寒的小腹,皎白月聲音有點沙啞,他往前動了動,已經(jīng)石更梆梆如同烙鐵一樣的樹枝貼在沈寒的腿縫中,“小寒還會生寶寶?!?/br> 兩個人的身體貼的很近,這種事早就輕車熟路,雖然皎白月總是會想出一些新花樣。沈寒主動配合,身體軟綿綿的躺在床上,嘴里壓抑著即將脫出口的聲音。 靈芝先生造的木樓隔音效果非常好,聲音并沒有傳出來。天亮的時候,護法再次來到茶攤外面,雄鷹立刻警覺的醒過來,他看了看護法,走到木樓門口躺下,歪著頭用嘴巴啄門板。 果然跟雄鷹想的一樣,沒多久門板打開,他立刻跳起來,探出頭來的黑影正好看到站在茶攤外面的護法,二話不說跑過去把人仍走。后者鍥而不舍的回來,嘴里大喊道:“請老板出手相助,出大事了!” 不管護法怎么喊,有黑影在,他并沒有機會進入木樓里面。幸運的是護法沒有出手攻擊茶攤,不然肯定會被擊飛。 等沈寒揉著腰起床的時候,護法已經(jīng)喊的聲嘶力竭,樣子也很慘,渾身臟兮兮的。愛干凈的靈芝先生不肯讓他進茶攤,沈寒就坐在臺階上,聽護法解釋。 原來昨天沈寒離開后,無常尊者又發(fā)了一次瘋,只是被圈困住離不開,他再次蛻了一層皮,變成另外一種模樣。宗主也沒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從蝕日宗的封印中離開,控制宗主的身體,前來輪迴宗,眼瞅著即將得到尊者的真身,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勞。因為太失望,兩個人都有點崩潰,自己發(fā)泄完了,就開始整幺蛾子。 蝕日宗的魔修紛紛離開飛舟,不要命的攻擊輪迴宗。無常尊者的手下正好到達,他們在護法的帶領(lǐng)下,也跟著攻擊輪迴宗。 輪迴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許多外門弟子死掉,內(nèi)門弟子也有不少受傷的,前來幫忙的其他門派弟子更慘,被不要命的魔修抓住,直接捏碎神魂。 只不過輪迴宗的反應(yīng)也很快,一看情況失去控制,他們立刻匯報給長老。已經(jīng)被沈寒廢去修為的長老此時正恨的牙癢癢,立刻下令開啟輪迴宗大陣,開始絞殺魔修。 眼瞅著再這么下去,大家只有死的份,護法在其他魔修的保護下突出重圍,前來茶攤求助。 想來想去,竟然只能求助茶攤,不得不說這件事出奇的荒唐,可烈日尊者不出手,護法無處可去,只能來這里。沈寒聽完,搖了搖頭說:“你說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奇怪的是你竟然沒說無常尊者。” “什么?”護法有點愣神,聽沈寒這么一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無常尊者之所以有這個稱號,是因為他從來不以真面目待人,過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樣子,但是一身修為不變,手下辨認(rèn)他的身份也是靠修為。這回?zé)o常尊者被沈寒困在圈里,整個人都特別崩潰,身上的皮膚一層一層剝落,面貌也一直變化著。那么多種完全不聽的面孔展現(xiàn)在護法眼前,總有一種露出破綻的。 見護法表情有異,沈寒囑咐霍韶煮rou粥,豬rou燉大白菜,這才扭頭說:“讓我猜猜,你看到的無常尊者是不是曾經(jīng)跟你認(rèn)識的人一模一樣?” ……因為聽山楂樹先生的故事聽多了,沈寒忍不住想無常尊者的身份,他外面之所以披著那么多人皮,很有可能他和控制宗主身體的惡念一樣,只是一團什么東西,沒有實體。再進一步猜測,無常尊者裹在身體上的皮都不是憑空變出來的,而是從別人身上剝下來…… 瞥見護法扭曲的表情,沈寒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繼續(xù)說:“你的表情說明一切,無常尊者變化的模樣,有一個是你認(rèn)識的對不對?看樣子,你跟他哈關(guān)系匪淺……” 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沈寒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運氣真是好極。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護法表情扭曲,危險的看著沈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知道尊者是什么對不對?”自從發(fā)現(xiàn)尊者的人皮有問題,護法就一直在懷疑,只不過多年以來的忠心讓他按下這種懷疑,此時被沈寒說出來,那層自欺欺人的窗戶紙被無情戳破,他整個人都有點崩潰。 “喪心病狂?!别ò自虏镣曜雷?,洗干凈抹布走出來,剛好聽了一耳朵。 事情的發(fā)展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沈寒想了想說:“我今天確實準(zhǔn)備解決這件事,你現(xiàn)在外面等一下,我喝完粥就走?!?/br> 大鍋里燉著香噴噴的rou粥,沈寒抱著碗吹吹,大口大口的喝著。熱氣騰騰的面餅從中間割開,夾上早就鹵好的rou,咬一口,唇齒留香,就是自家黑面粉瞧著不太美觀。 吃完飯,沈寒來不及泡茶,也沒帶竹筒先生,就和竹筒先生一起離開。 輪迴宗開啟的大型陣法威力甚大,被困在里面的魔修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沈寒趕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一大半魔修,輪迴宗弟子也沒討到好處,有不少死傷。 這樣的場景是沈寒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皺著眉,拎著枯樹闖進陣法中,對皎白月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開始出手分開斗成一團的兩方人馬。 當(dāng)年皎白月就有能力平定滕州城的正魔兩道大戰(zhàn),雖然手段有點極端。現(xiàn)在面對這么些人,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皎白月如入無人之境,把兩方人馬全都打傷,扔到兩邊。 不斷有修士被扔下來,一時間就跟下餃子似的,修士們都砸到地上,摞成一摞。沈寒站在角落,攥緊枯樹,仰頭看著天上姿態(tài)瀟灑的皎白月。 從未想過自己養(yǎng)的狗會變成人,還有這么復(fù)雜的身份,現(xiàn)在看著他輕松的站在飛行法器上,不時變換角度,沈寒很滿足。 自己是一個特殊的凡人,興許,這世上沒什么可以傷害他……吧。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沈寒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動彈,他詫異地瞪大眼睛,看著突然發(fā)生變化的黑影。此時的黑影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直挺挺的站在地上,嘴巴張了張并沒有發(fā)出聲音,他抬腳上前,伸手抓住沈寒的脖子。 以前就覺得黑影不是好東西,后來看他還算聽話,沈寒才放任他把自己從枯樹上拔下來。 呼吸困難,握住自己脖子的手柔軟有力,卻怎么也撕扯不開,沈寒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他睜開眼睛看向黑影,從他黑乎乎的眼睛里看出一絲掙扎。 自己看人從來不會出錯,沈寒相信自己的眼光,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想到,黑影剛剛開啟靈智,雖然戰(zhàn)斗力爆表,但還是很容易被人鉆空子。目前為止,從未出現(xiàn)過的有能耐的高手,還有一位。 第73章 懷娃 想來想去,沈寒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作為一宗之主,想蝕日宗的宗主那樣最后出現(xiàn),作用卻是巨大的。感覺有點模糊,大概是腦海缺氧造成的,沈寒瞇起眼睛看著黑乎乎的合影,眼角余光瞥見皎白月略過來,卻被更多的輪迴宗弟子擋住。 ……然后,黑影終于掙扎開,脫離控制,立刻松開手。 噗通一下坐在地上,沈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感覺屁股似乎要被摔成四瓣了。黑影左右看了看,似乎非常嫌棄自己站在地面上,趕忙跳到枯樹上掛著,在上面一邊轉(zhuǎn)圈一邊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 原本成功控制黑影后,一切手到擒來,分分鐘控制沈寒,甚至拿下皎白月也是輕而易舉,對于這種傀儡之術(shù),絕對了如指掌的輪迴宗宗主看到掛在枯樹上,絲毫不理會他的黑影,有點傻眼。美好的前景還沒開始幻想,事情怎么就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了,自己這只是稍稍出手,還沒放大招呢。 自從得知輪迴宗的長老們被茶攤老板控制,一個個失去修為待在長老殿里,堪比凡人,輪迴宗宗主就留了好幾個心眼,一切小心為上,在弄清楚情況之前絕對不會主動露面。即便是臨時想出一些暗招,也不過是情況使然,逼不得已,即便是如此,宗主還是失手了。 原本心里就有所準(zhǔn)備,茶攤老板不是一般人,手段極其厲害,不但讓輪迴宗上上下下都俯首帖耳,更是出入各種禁地如入無人之境。宗主心里計較一番,決定龜縮不動。 瞥見黑影恢復(fù)正常,皎白月迅速出手,三下五除二解決兩方人馬,“嘭”地一聲落到地上,上前拉起沈寒,仔細(xì)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大礙這才松了口氣。“小寒?!别ò自驴戳搜酆谟?,問,“他怎么辦?” “現(xiàn)在沒事了?!鄙蚝焓执链翏煸诳輼渖系暮谟?,彈性極佳,摸不到骨頭,手感很好,“不是黑影的錯,應(yīng)當(dāng)是幕后之人下的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宗主?!?/br> “輪迴宗宗主?”皎白月放開神識,查探一番,皺眉道,“周圍并無不妥之處?!?/br> “想必宗主自知事情敗露,躲起來了?!鄙蚝疅o所謂道。剛才確實命懸一線,但自己面對的是黑影,沈寒心里并沒有多少緊張,他相信黑影,也相信你自己的每一個決定,既然放任黑影自由,就應(yīng)該有承受各種情況的能力。 這個宗主興許是抹不開面子,也許是小心使然,既然他選擇躲起來,就要有被找到的覺悟。經(jīng)歷過宗主控制黑影的事情,沈寒感覺輪迴宗弟子和魔修的沖突已經(jīng)不需要放在心上。這些個修士修為高的也不過是元嬰,在皎白月眼里,一個人就可以輕易解決,根本不足為懼。 不過沈寒還是決定親自出面,給這些人講講道理,“我的茶水價格不變,但是賣給誰,由你們自己說了算。你們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管?!痹掚m然這么說,但事實擺在眼前,沒見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動輒威風(fēng)八面,鼻孔朝天的輪迴宗弟子一個個都狼狽的躺在地上,面對皎白月的攻擊,毫無還手之力。大家都是心思靈活之人,沈寒的意思也表達的很明白,他不喜歡打架,而且他的伙計一個人就可以控制這么多人。 若以實力為尊,宗主和長老們?nèi)缛舨怀雒妫嗈捵诘茏觼G不丟面子是一回事,會不會直接被沈寒挖走又是另外一回事。幸好沈寒不是來挖墻腳的,不然輪迴宗損失必然很大。 但是在實力面前,大家都聰明的沒有說話。至于被控制的魔修,則是直接敲暈,敢有反抗的,再敲,實在不行讓黑影上,吸走一部分靈氣,讓他們蹦跶不起來。 在外人看來何其慘烈的打斗被沈寒和皎白月輕而易舉的解決,并且乖乖待在原地,各自相顧無言。 然后……沈寒便拉著皎白月離開,走到僻靜的地方,左右看看沒有人,開始商量怎么找藏起來的宗主。“長老殿里的長老們肯定知道,咱們可以去問他們?!别ò自屡d致勃勃的提議,“他們現(xiàn)在跟凡人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配合咱們?!?/br> “咱們可以跟他們講條件?!鄙蚝瞾砹伺d趣,“咱們快去?!?/br> 輪迴宗弟子大概從未想過,修為高深,態(tài)度平易近人,拿著竹筒倒茶水的伙計會這么厲害,一出手就全部把他們解決,這事兒就連高高在上的長老也做不到。想得多一點,便恍然大悟,長老們現(xiàn)在還沒有出面,莫不是怕了茶攤的伙計? 從未想過會發(fā)生這種事,只不過想想沈寒手里的茶水,再想想他的身份,便覺得這事兒又可以理解。輪迴宗從沈寒第一天到來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正常。 “小寒?!别ò自峦崎_沉重的大門,示意沈寒先進去。 此種情景在蝕日宗內(nèi)也發(fā)生過,蝕日宗長老悉數(shù)被沈寒廢去修為,奪去靈根。那些個老頭兒大冬天的一個個都不敢出門,還要熱湯熱水伺候著,穿暖暖的棉衣,還要封鎖消息,此后的人只有宗主的親傳弟子。那段時間應(yīng)該是長老們刻骨銘心的記憶,后來事情的發(fā)展完全出乎沈寒的意料,他只能歸還長老們的靈根和修為。 現(xiàn)在再看到這些個老頭兒,沈寒突然樂了。整個輪迴宗不過是這么多長老,都聚集在這里,自己幾句話就能放倒他們,身邊還有厲害的皎白月,堂堂大型宗派實在是不夠看。 胸中升起一股豪情,沈寒晃了晃手中的枯樹,黑影做出猙獰的姿勢,在座的長老們都不禁哆嗦。瞧著長老們的反應(yīng),沈寒更是滿意,他笑瞇瞇道:“宗主在何處?”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不會說的,要殺要剮請隨意!”一位胡子花白的長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也沒想的回絕,話中帶刺。 只不過一位長老這么說不要緊,但是所有的長老都在這里,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dāng)即有好幾位長老惡狠狠的看著先前說話的那位,恨不得直接撲過去掐死他。 皎白月上前一步,摸著下巴掃過所有的長老,轉(zhuǎn)過臉興致勃勃道:“小寒,他們竟然真的跟凡人無異。” 蝕日宗的長老被沈寒廢去修為的時候,皎白月還不能離開茶攤,也只是聽說而已,此時看到跟凡人無異的老頭子,頓覺新鮮無比。修士之于凡人,完全是兩個世界,基本上誰也不會干擾誰。即便是見識多廣的凡人也不過是知道修士的存在,并不會與之牽扯甚多,修士更是如此,修道飛升,最忌諱的便是與凡人牽扯的因果太多。 此時這些個老頭子卻如凡人一般,耄耋之年,須發(fā)花白,眼神渾濁,口齒不清,皮膚上有著明顯的老年斑,坐在椅子上也止不住瑟瑟發(fā)抖。老人的身體實在是太弱,就像蝕日宗那般,得知消息的宗主不得不派來心腹弟子照顧,大殿中再也不是金碧輝煌,宛如仙境的模樣,而是燃著許多炭盆,熱氣和煙霧一起升騰。 是非常暖和,但這在修士中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就算要取暖,也是通過法器陣法,灌注靈力,何須燃燒炭火。 “你、你……”一位長老怒極攻心,險些昏厥。 其他長老也是面露懼色,皎白月一句話,挑明他們目前所處的身份。若不是怕消息傳出去會擾亂宗門,宗主恐怕也不會這般盡心盡力照顧他們。面對始作俑者,長老們更是怒火中燒。然而事已至此,反抗不能,只得妥協(xié)。 有長老輕輕咳嗽一聲,道:“宗主行蹤詭秘,我等現(xiàn)在如同凡人,從何得知?若是實力恢復(fù),興許有幾分把握……”此話一出,其他啊長老都是睚呲欲裂,紛紛后悔自己怎么沒想出這招,既然沈寒能輕而易舉的廢掉他們,也能讓他們恢復(fù)原樣,就算不能,依他們推測,沈寒不是凡人,定能給他們一些好處。 “唔?!鄙蚝掳统了?,“阿白,你怎么看?” 活了這么些年頭,當(dāng)年的性格,為人處世的手段,亦或是處理手下的能耐,都拋之腦后,以沈寒家的狗狗身份,皎白月的小日子如魚得水,此時更是如此,想也不想的直接說,“小寒,既然輪迴宗所有的弟子都不是咱們的對手,其實宗主和長老們也沒那么重要。你不是覺得輪迴宗很麻煩,干脆讓他滅掉不就好了,就像蝕日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