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不用想,便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這店中人用偷金術(shù)盜取來的贓物! 他們是把偷來的金銀首飾熔化后,重新凝成金條、銀餅的。 高隊長等人吭哧、吭哧地從地上爬起來以后,都打開了應(yīng)急燈,一時間,這陷坑內(nèi)明晃晃一片。 幾個警察舉著槍突然沖了過來,把楊柳團團圍住,叫嚷道:“舉起手!舉起手來!” 我和楊柳都一陣愕然,我道:“你們想干什么?” “她的人賣了我們!”一個警察義憤填膺地喊道,我認(rèn)得他,是高隊長的一個心腹手下刑警大隊的劉丹男。 “劉丹男,給老子滾蛋!”高隊長臉色鐵青地走過來,踹了他一腳,道:“你叫喚什么叫喚?成精了,輪到你說話了?” “可是她……”劉丹男還想再說話,卻被高隊長惡狠狠地一瞪眼,也就閉上了嘴。 楊柳一陣?yán)湫Α?/br> 我解釋道:“那兩個人是有問題,但跟楊柳和我無關(guān),否則我和楊柳也不會都跟大家伙一樣,落到這里來了。” “我知道,錚子你不用解釋?!备哧犻L道:“剛才那兩個人對楊姑娘出手,大家都看見了?!?/br> 劉丹男埋怨道:“既然早知道這樣,就該管好自己的人,要么就別來,來了別連累大家伙!” 楊柳冷聲道:“我們不來,你們就掉不進來嗎?剛才要不是歸塵出手,那兩個警察都死了!” “劉丹男!”高隊長怒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dāng)啞巴!雨澤的手還斷著呢!不想想怎么救人!咱們還困著呢,不想想怎么出去,就知道內(nèi)訌!” 周雨澤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血流了一地,臉色白的跟紙一樣,高隊長道:“錚子,能不能急救一下?” “可以先止住他的血?!蔽易哌^去道:“傷口的話,我難以處理。” “還是我來吧。”楊柳道:“斷手在不在?保存好,只要時間上充裕,還能接上?!?/br> “斷手我拿著呢。”史俊峰說。 楊柳點了點頭,俯下身子,出手迅捷如風(fēng),連點周雨澤臂上幾處大xue,封住動脈,止了血,然后又掏出來一個小小藥瓶,在傷口處撒上了一層藥粉。 木堂的人擅長用毒,自然也精于醫(yī)理,池農(nóng)不在,楊柳倒是起了大用處! 楊柳如此作為,一干警察對她的態(tài)度立即轉(zhuǎn)變,從敵對,又變得友好起來。 我把楊柳拉到一旁,道:“你是不是事先知道許智雨和楊婷心有異志?” 楊柳道:“知道啊?!?/br> “那你還帶他們出來?” “就是要讓他們露出馬腳來?!睏盍溃骸拔野职忠恢睉岩伤麄儍蓚€是吃里扒外的東西,人在木堂,卻跟其他堂口有勾結(jié)。尤其是楊婷,他父親楊玄是木堂的四大副堂主之首,早就想取代我爸爸的地位了,只是沒有理由,他們暗地里肯定是在找陷害我爸爸的法子,上次金、木、水、火、土五大堂口出動了五個堂主,一正四副,四個副的全都隕落,只有我爸爸安然無恙,其余四堂因為這件事情,已經(jīng)起疑,楊玄肯定是跟他們勾搭上了,準(zhǔn)備暗中構(gòu)陷我爸爸。所以我爸爸特意讓我出來,帶上他們兩個,說是讓我伺機除掉他們?!?/br> “現(xiàn)在倒是露出馬腳來了,可咱們沒能伺機除掉他們,他們把咱們也給陷害了!”我郁悶道:“現(xiàn)在就算知道他們有陰謀了,咱們又能怎么辦?” 楊柳朝我眨了眨眼,別有一番深意。 我一愣,正想再問,楊柳卻又眨了眨眼。 “你們可以坐以待斃嘛?!绷滞穆曇舨恢缽氖裁吹胤絺髁诉M來,我循聲去看,只見這陷坑之內(nèi)西北角落的上方,有一個小小的黑匣子,那似乎是個喇叭,聲音就是從那里發(fā)出來的。 我頓時醒悟,我們在這里說話聊天,林彤在外面是能聽到的! 楊柳朝我眨眼,說明她暗中預(yù)留了一手,至于留了什么后招,她不能讓林彤知道! 我說的,既然楊天和楊柳都知道自己堂口里出現(xiàn)了內(nèi)鬼,會不做任何防備嗎? 想到這里,我稍稍安心,待會兒倒是要看看楊柳的后招。 高隊長是不甘寂寞的人,他聽見林彤發(fā)聲以后,便大聲喊道:“你們想干什么!公然和政府作對嗎!” “不敢,不敢?!绷滞溃骸拔覀儗δ銈冞@些穿制服的,可沒有多大的興趣,我們?nèi)鱿乱粡埓缶W(wǎng),是來捕大魚的,你們也就是順帶撈上來的螃蟹。瞧,又一條大魚要落網(wǎng)了!” 林彤話音剛落,頂上就開了一個洞,一個人影罵罵咧咧的掉了下來,那洞又立即閉合上了。 掉下來的這個人不是別個,正是池農(nóng)。 “池農(nóng)兄弟,你怎么也進來了?”高隊長看著池農(nóng),驚詫道:“你不是守在窗口嗎?” “那里有個高手!”池農(nóng)道:“叫做什么安木主??撮L相秀秀氣氣的,出手倒是狠毒,用了一根掏糞的破竹竿子,捅來捅去,捅的我拿著銀針近不了他的身,關(guān)鍵是他還不怕我的毒!我一個不留神,被他用竹竿子在腰窩戳了一下,刺中了xue道,全身酸麻,不由得摔了一跤,然后就被一個大鐵鉤子鉤住,丟進來了?!?/br> “安木主!”楊柳驟然一驚,臉色已是大變。 “怎么了?”我道:“這個人,你也認(rèn)識?” “認(rèn)識?!睏盍幊林抗獾溃骸八俏覀兡咎玫牡诙碧弥?!” “怪不得不怕我的毒,原來是你們木堂的。”池農(nóng)揉著腰窩,突然又“哎”了一聲,道:“不對啊,你們木堂的人,他知不知道你在這里?” “應(yīng)該是知道的?!睏盍行┗秀钡溃骸八麃砹?,那就說明爸爸可能是有危險了?!?/br> “楊柳,你終于明白了,哈哈!”林彤的笑聲傳來:“總教主已經(jīng)下令,要把逆賊楊天清除出教!你們木堂,要換天了!” 楊柳沖著那喇叭喊道:“我爸爸呢!” “楊天已經(jīng)自身難保!”林彤道:“副教主親自出山,去木堂拿人了!楊天,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在被押回總教的路上!” 楊柳有些急躁道:“林彤,你讓安木主出來說話!” “咔!” 我們頭頂上的鐵板再次打開,又一個人落了下來。 大家扭過頭去一看,卻是燚神。 “燚先生,你,你也來了?”高隊長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池農(nóng)詫異道:“燚先生,你這身上,怎么濕淋淋的???外面沒有下雨吧?” 燚神搖了搖頭,道:“遇上了個勁敵,我是施山術(shù)火法的人,遇上了個叫洪奕的,恰恰施展的是山術(shù)水法,正好克我?!?/br> “洪奕!”楊柳喃喃道:“水堂的副堂主,他也到了。難道,爸爸他……” 我看著池農(nóng),憂心忡忡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本來以為葉子這事兒只是一件小事,現(xiàn)在看來,咱們似乎是中計了!這是異五行專門針對咱們的一次大規(guī)模行動啊!” “錚子,是我連累你們了?!备哧犻L一臉歉意,道:“我不該叫你們來的?!?/br> “沒有?!蔽业溃骸熬退隳悴唤形覀?,他們也會有別的法子。” 池農(nóng)道:“薇薇那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咔!” 東面鐵墻突然翻開,兩個身披火紅色長袍的人突然躥了進來,手上還抓著一個少女,竟是邵薇! 再看那兩個人的臉,我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都是頭大如斗,青面獠牙,白芒貫睛,眉毛斜飛,頭發(fā)亂蓬蓬如同草窩,不似是人! 兩人一高一低,高者腰上掛著一面獸皮蒙造的鼓,手里還握著一柄銅錘,邵薇卻被那矮者拘在手中! “是你們!” 楊柳突然大喝一聲,飛身一躍,朝著那兩個鬼面人沖了過去。 “咚!” 那高者用銅錘在獸皮鼓上猛然一敲,一道極其刺耳難聽的聲音倏忽傳開,在這地下陷坑里來回飄蕩,我的精神在那一刻都有些恍惚! 楊柳在空中的身形也是一滯,那高者又張嘴“呼”的一聲噴出一股焰火來,楊柳急忙后撤,那兩人卻將邵薇往里一推,目光朝我幽幽瞟來,口中發(fā)出一道似嗚咽又似是野獸嘶吼的聲音:“麻衣陳家!” 第二十章 異五行之濫觴 見那兩個鬼面人如此,令我一陣愕然,那兩人中的高者舉著銅錘對準(zhǔn)我,道:“遲早要讓你受死!” 這更是讓我一陣莫名其妙,剛想要出言詢問,那兩人卻閃身而退,身影仿佛鬼魅,悄然隱沒,而東面鐵墻重新合上。 眾人面面相覷,池農(nóng)趕緊上前把邵薇扶了起來,我也去攙住楊柳,道:“楊柳,你下次別再輕舉妄動,身子要緊!” 楊柳撇了撇嘴,道:“才三個月而已,有什么不敢動的?我的身子可沒有那么嬌貴?!?/br> 扶著楊柳溫軟圓潤的身子,再看她撇著嘴,盡顯小女人情態(tài),我不由得心中一陣憐愛,道:“那我也心疼啊。” 楊柳看著我一愣,隨即便低下了頭,臉上也飛過一抹嫣紅,嘴上卻“呸”了一聲,嘟囔道:“誰稀罕你心疼!” 高隊長等人本來想要過來,看見我和楊柳這個樣子,就又止住了腳步,他們一干人垂頭喪氣地走到西北角落里,都去看金條、銀餅了。 我們幾個人也站在一個角落里說話。 邵薇在一旁看著我笑道:“歸塵哥現(xiàn)在也會花言巧語了,不錯,是進步。” 我嘿然而笑,朝邵薇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鄙坜睋u了搖頭,道:“那兩個人都厲害的很,我沒受什么傷就被他們給抓了?!?/br> 楊柳道:“歸塵,剛才的那兩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皺了皺眉頭,道:“我怎么知道,他們的臉怎么長成那個樣子?” 邵薇道:“那不是他們的臉,他們是戴著面具的?!?/br> “面具?”我先是詫異,繼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的,人怎么可能會長成那樣!” “那是薩滿面具?!睏盍溃骸八麄儍蓚€是兄妹,也是異五行五大堂口中唯一并稱正堂主的人火堂的堂主那岳、那欣!” “他們兩個跟麻衣陳家有什么仇嗎?”我道:“他剛才沖著我喊了一聲,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楊柳搖了搖頭,道:“我聽我爸爸說過,他們兩個兄妹,好像都是滿人?!?/br> “滿人?”我詫異道:“那就更沒有什么仇恨了啊?!?/br> “滿人的話,似乎有些仇。”邵薇沉吟道:“昔年術(shù)界第一大邪教血金烏之宮的宮主,就有一個是滿族的女人,陰差陽錯愛上了麻衣陳家的遠(yuǎn)祖陳名城,陳名城卻對她沒有好感,那女人就投身入血金烏門中,修煉了一身邪功,逼迫陳名城發(fā)下毒誓,一輩子終老孤山,不能出世。那個女人還有個徒弟,就是五行六極誦中的西金血玲瓏!” “哦?!蔽尹c了點頭,道:“他們的本事怎么樣?” 楊柳道:“不下于我爸爸?!?/br> “那你剛才還敢動手?” “就是想試探試探他們,如果他們對我客客氣氣的,那就說明我爸爸沒事?!睏盍溃骸耙撬麄儗ξ也荒敲纯蜌猓蔷驼f明我爸爸確實是出事了?,F(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后者。我爸爸讓我出來的真正目的,應(yīng)該是避難吧,或許他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么一天,他早就知道異五行會對他下手?!?/br> 我心中有些歉然道:“這倒是我們連累了你們。” “知道就好?!睏盍溃骸澳闱肺业?!” 我登時無語。 本來是想說些話安慰安慰她,沒想到倒被她拿了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