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虞子?jì)胙凵駵?zhǔn)備地落在那名花白長須編辮垂胸的族老。

    “咯妲宗老，皇……公主她既有能力徹底滅掉殷圣的兩位使者，既救了老乞丐一命，亦救了我康城于水火，便是于我等有恩有情有義，像這種語氣問話太失禮了！”搖光宗主為咯妲那毫無婉轉(zhuǎn)的質(zhì)問語氣而感到此許刺耳，蹙眉拄杖，面容嚴(yán)肅而道。

    想必經(jīng)宗老一提醒，搖光宗主亦想起虞子?jì)肷形醇用?，直接稱皇太過逾越，這番話雖然是在指責(zé)宗老的失禮，但言下之義亦是在提醒他們，虞子?jì)爰饶軌蛟谌矶酥袣⒘四莾蓚€于他們而言頭痛的殷圣對方，便知并非一名養(yǎng)尊處憂和善好與的女子……追根究地，于虞子?jì)胨麄兪冀K是存在一定的隔膜，這并非不尊重或反感，而是人總是愿意親厚那些熟悉而不帶危險性的事物。

    這種事情虞子?jì)胱匀灰捕巯轮恍枰麄兊闹艺\，那以血rou盟誓，以堅(jiān)毅駐定的忠誠足矣，至于其它的感情，有一句古話說得好——日久見人心，又何必急于一時。

    “無妨，我既非暴君亦非殺戮成性之人，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句質(zhì)疑而選擇大開殺戒。”虞子?jì)氲馈?/br>
    搖光族人聞言一哆嗦，不知道為何在她沒說這句話之前他們倒真沒多想，反而經(jīng)對她這么一“保證”，頓時有一種寒意從腳底板躥上血液，毛孔爭先搶后豎起的感覺。

    “……咳咳，公主心善，吾騰蛇之福矣。”宗主嘴角微僵，行了一禮后，清了清嗓音贊頌著。

    虞子?jì)氲哪樕墒贾两K都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面無表情，就像面部神經(jīng)壞死了一樣，任誰都無法從她面部看出任何情緒，是以想觀察她的人總是會不由自主盯著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簡直就是造物神偏心的杰作，那雙眼睛的確很大，但卻偏橢圓型，長長的，眼梢微微地向鬢角挑去，像是貓眸一般，眼球極黑，但目光流盼時，那漆黑的瞳仁卻不見任何靈彩光芒，而是冷酷到極致的平靜，她的睫毛又密叉黑，使眼睛圍著云霧一般，朦朦朧朧的，顯得那般深不可測，神秘、誘人。

    這真是一個連心都武裝得嚴(yán)不可破的人??！騰蛇搖光宗主感慨驚嘆。

    “老乞丐我會在離開的時候一并帶走了，他身上的傷，我會尋找一處最完善的醫(yī)療之地替他治理?！笨紤]到他們是她的族人，虞子?jì)氩刨M(fèi)上口舌告知一聲，否則她會選擇直接將人帶走。

    雖然告知了，但僅是告知絕非是什么征詢他們意見，畢竟她還有很多的疑惑需要老乞丐解答，而他的傷她亦不放心交給別人處理。

    植皮手術(shù)虞子?jì)朐鲞^幾起，然而在如今這個時代即使是她持刀亦實(shí)屬高空作業(yè)，虞子?jì)胄枰櫦案鷾?zhǔn)備的東西太多了，不過如果有舞樂相助，她相信成功率會大大地提高幾成。

    “這……公主大人，老乞丐……他還有救嗎？”權(quán)七叔捏緊拳頭幾瞬，忍不住出聲問道。

    虞子?jì)氡静挥卮疬@種連她自己都需要慎重估算的結(jié)果，不過當(dāng)她的眼神觸及權(quán)七叔那真誠擔(dān)憂的眼神時，略頓一下，便改了初衷，道：“我會盡力……至少，保證他能夠活下來?！?/br>
    權(quán)七叔聞言沉默下來，他低下眼睛看著地面，虞子?jì)氲脑捤牰?，她不能保證老乞丐能夠恢復(fù)原貌，但至少命是無憂的……如此亦好，只要命在，只要命還在就好……

    只要他還活著，他終是有機(jī)會補(bǔ)償曾愧歉他的……為那見死不解，為那顧全大義而忍心舍他于不顧的內(nèi)疚而懺悔……

    權(quán)七叔由于一心關(guān)懷著老乞丐倒沒察覺到別的事情，可搖光宗主與他身后的幾位宗族老則驚訝地盯著虞子?jì)搿?/br>
    “公主，您難道還懂醫(yī)？”搖光宗主身為領(lǐng)頭羊，這種問題自然是由他開口。

    “我不懂醫(yī)?！庇葑?jì)敕裾J(rèn)。

    “可、可剛才公主分明說你能夠保證老乞丐活下來的，連老漢學(xué)醫(yī)幾十年都不敢如此大氣，公主若非懂醫(yī)理又如何能如此信誓旦旦？”會用這種倚老賣倚、又不客氣的語氣說話的，自然剛才那名像老頑童一樣垂須的咯妲宗老，他插著腰，瞪著銅鈴大眼，既疑惑又好奇得不得了。

    他性子急躁，且脾氣糟糕，但卻是一個直心直腸，一眼能看到底的人，是以虞子?jì)氩挪挥杷@種年紀(jì)老者計(jì)較。

    再說對自家人虞子?jì)氲陌菪砸话阒灰环杆拙€，她并不計(jì)較他們擁有自已的性格一面。

    “我的確不懂醫(yī)……我只會動刀子，如截肢，如開顱取瘤，如交換器官內(nèi)臟，如將人有腸子割開再塞回去……”虞子?jì)胍荒樒届o闡述她對動刀子的含義，卻只見搖光族人那邊心理素質(zhì)差小輩的人都已經(jīng)臉色泛青，胃中一番翻山倒海紛紛干嘔了起來，其中屬于凌少年的反應(yīng)最大，那是因?yàn)橹挥兴葑計(jì)朐嗵庍^一段很少的時間，而通過這段很少時間的接觸，他通過一種直覺去相信虞子?jì)胨f的——絕逼是真實(shí)的！

    “嘔～”

    除去這些搖光小輩反應(yīng)極大，那些老輩卻要更難受一些，他們既要忍住心底的不適感，又要維持年長者面上的風(fēng)輕云淡，沒瞧著人家公主一臉稀疏平常地講述嗎？他們那般大驚小怪地反應(yīng)成何體統(tǒng)？！

    ——話說，公主您其實(shí)是在拿他們開玩笑吧，您真干過那種……喪失的事情嗎？！

    這其中只有剛才總用不客氣語氣問虞子?jì)氲目╂ё謇戏磻?yīng)是最小的，畢竟他是學(xué)醫(yī)的人，哪里沒遇到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只是他依舊挺訝異的，像公主這般年紀(jì)竟能對這種事情習(xí)已為常，這么一來，令人很在意……她曾經(jīng)究竟過的是怎么樣的日子？

    這件事情不僅他一個人想到了，搖光宗主青柯亦想到了，他們只知道虞子?jì)胧潜焕掀蜇だ藐P(guān)系將她送出了貧民窟，最后安排在鄲鄲小國一名武將宇文家撫養(yǎng)，但關(guān)于虞子?jì)氲钠渌榱吮苊庾呗╋L(fēng)聲，他們一直遵循老乞丐的意愿，一直忍著不敢打聽是以一無所知。

    可……宇文家能教出如此狂狷霸傲的公主??？

    回想曾看過宇文弼那雖正直威凜卻依舊帶著頑固不化的武夫形象，勉強(qiáng)一想，倒是也有幾分這種可能，可是他們的公主除了狂狷霸傲，更有一種陰郁到冷酷的性情，倘若宇文弼有真心將公主待如親生女兒一般，她又怎么會經(jīng)歷這些種種血腥場景？！

    “公主，這些年來……您過得還好嗎？”搖光宗主青柯問道。

    一直以來無論是虞子?jì)肽沁呥€是騰蛇搖光這一頭，雙方都是以一種冷靜而理智的形式進(jìn)行溝通對話，這亦就是他們之間之前一直存在著一張透明無形的隔膜的原因，然而有時候人與人的關(guān)系就這般神奇，卻許會因?yàn)橐痪潢P(guān)切的話，或許會因?yàn)橐浑p溫馨的眼神，就能摒棄前嫌，破碎那一張隔擋的冷漠。

    虞子?jì)胝兜乜粗嗫?，她想，或許只有親人才會在談著如此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話題中，突然詢問起她這些年的境遇，才會用這種憐惜與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問話吧。

    虞子?jì)胙凵耖W爍一瞬，睫毛就像是鳴金收兵的軍隊(duì)收起了強(qiáng)勢的進(jìn)攻，淺淺淡淡地覆下，她此刻給人的感覺與剛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雖然她依舊面攤著，但周身那似刺般防備的氣勢卻瞬間消散，她就像一名不懂得怎么表達(dá)自身情感的三無少女，視線垂下，望著空氣某一處，微不可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很好……”她想了想，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呢？”

    所謂禮尚往來，既然他們已經(jīng)向她問好，她用那僅懂得的一點(diǎn)人情世故想出了一招寒暄必備招術(shù)之一——反問。

    宗主青柯與搖光宗老們，還有其它搖光族人們看著虞子?jì)胫苯由荡袅耍諝鈴浡环N詭異而安靜的氣氛。

    虞子?jì)膈久迹闹锌┼庖宦?，難道……她剛才回話并不恰當(dāng)？

    別指望一個除了長年躺在病塌之上，或生存在原始野外，或直接被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的奇葩懂得所謂的語言客套。

    然而正是虞子?jì)脒@種笨拙而真誠的表情，終于擄獲了那些個雄性的好感。

    不一會兒，剛才緊張安靜的氣氛眨眼間便消失了，搖光族人一個二個對著虞子?jì)爰娂娬孤冻鲎罴儤?，最真誠的笑顏。

    “公主真親切，我們也都很好啊。”

    “對啊，即使曾經(jīng)有過困難，有過難受，可如今咱們的公主回歸了，我們今后一定會過得更好的！”

    “喲是！對啊，對啊，有公主在，我相信騰蛇一族絕對會重新崛起，重新站在九洲大陸的頂巔，揚(yáng)眉吐氣了！”

    “終于可以不需要這樣憋屈地潛藏著了，娘稀匹的，老子們終于可以好好地大干一場了！”

    “哈哈哈哈哈——希望這么多年的隱忍，你的武藝沒有生疏，否則就算沖出去，也只會被人打回來，哈哈哈哈——”

    聽著族人們你一句我一句調(diào)侃歡騰，搖光宗老與宗主都不由得會心一笑。

    他們朝著虞子?jì)雴伪郯从谛呐K之處，再次恭謹(jǐn)而鄭重地行了一個認(rèn)主的禮儀——雖然虞子?jì)敫緟^(qū)分不出騰蛇族的禮儀。

    “公主，為耽擱您的行程而致歉，不過我們希望您與我們?nèi)ヒ粋€地方，您放心，絕對不會打擾您太多時間的?！鼻嗫掠迷~十分尊敬有禮，充滿了言語的魅力。

    “如你所愿。”

    虞子?jì)腩h首。

    虞子?jì)氡凰麄円宦穾У匠菈σ粠В@一路上她既未開口，亦不曾遲疑過腳步，而青柯則面色嚴(yán)肅，在前帶路。

    來到一堵約有十幾米高的城墻根讓定，青柯與四名宗族老相視一眼，便令眾人退后幾步，他們合力朝著墻體掌推，虞子?jì)胗^察他們五人所站之方向十分均勻平衡，并不像是亂擇而處，反倒像是謹(jǐn)慎地掂量好位置才實(shí)施的。

    伴隨著扎扎的絞盤聲，厚重的墻體扎～扎～地刮磨地面的青石，極不情愿艱難地裂開了一條罅隙，因?yàn)槭沽Χ庵膬蓷l膀子的宗主與宗老們手臂肌rou隆起似有撐破那一層薄薄的皮膚，青筋突起清晰，終于在他們用盡全力的呼喝聲中敞開一人而入的空間。

    “公主，請！”蒼桑的聲音都吼嘶啞了。

    “我等會在半個時辰后替公主打開城墻，望公主看到室內(nèi)那方沙漏即將流完的時候盡快出來?！鼻嗫碌穆曇粢惨咽巧蠚獠唤酉職饬?。

    虞子?jì)肟粗麄儽镒懔巳淼膭艁硖嫠_路，再聯(lián)想到這隱秘而奇特的位置，想必內(nèi)里定是隱藏許多騰蛇族的秘密，她點(diǎn)頭表示了解后，便咻地一聲從縫隙間穿插而入。

    半個時辰虞子?jì)爰磳⒁鲫P(guān)的時候，可這一次搖光宗主跟宗老們都苦下老臉了，原因在于他們拿這堵要了老命的墻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僅堪堪推出了一個僅能拱小孩子出來的空間，他們既羞愧又焦急間更是使不上力來了，但突然一推令人心驚的力道從內(nèi)傳來，他們不禁卸了幾分力道，訝異狐疑地盯著那堵沉重的墻體。

    只聞扎扎扎幾聲，在他們沒太用力的情況下，墻體竟然自已推動起來了，他們下巴一掉，驚奇得目瞪口呆。

    直到看到虞子?jì)胪浦鴫w悠然輕松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那更是直接呆住了，當(dāng)時他們腦中只有一個噴鼻血的想法。

    ——公主威武！公主一統(tǒng)九洲大陸，以這彪悍無敵的怪力！

    臨走前虞子?jì)氲溃骸拔視诔瘻Y國逗留一段時間，等安定下來我會聯(lián)系你們，另外……盡量將我的存在告知其余六宗，不需多言或勸服，因?yàn)槲視灰挥H自去拜訪?！?/br>
    “公主，既然您看了那密室內(nèi)的東西……我們很想知道您有何想法，或有何計(jì)劃……”或許是虞子?jì)氡憩F(xiàn)得太過成熟穩(wěn)重，令青柯忍不住選擇性遺忘她的真實(shí)年齡，開始起征詢起她的意見來。

    “我們騰蛇一族已經(jīng)凋零了，不僅對殷圣，甚至于對九洲大陸而言都顯得太過勢單力薄，這是我們不得不正視的問題，所以我們需要盟友，并且殷圣那邊……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像蝗蟲一樣侵襲起九洲，我們時間不多了，我不會選擇原地踏步地等待，所以我們最好兵分兩路，你們盡量結(jié)合所有的力量去收服周邊零散勢力，而我則去篩選九洲根深基固的國家聯(lián)盟。”

    “好！”搖光宗主與宗老們都大力贊同。

    “暫時以虞氏行走，騰蛇的族號我們將在最盛大最輝煌的時刻現(xiàn)世?！?/br>
    “謹(jǐn)遵皇命！”

    ——

    與騰蛇搖光話別后，虞子?jì)氩匠隹党堑某情T的時候，下意識停下了腳步，她回頭抑頭，看著天空那片似烈焰火燒舐過的艷陽蔚藍(lán)天空。

    天災(zāi)、降*、毒咒、心魔，戰(zhàn)亂餓殍，劣者汰，憂者生，一場殘酷猩紅凄艷的大時代即將上演……

    究竟未來的九洲將會變成怎么一番景象呢？

    ——

    剛步出城門，肖寶音、怒與司就有所感應(yīng)，他們紛紛揚(yáng)起風(fēng)情不一的笑容，熱情地上前迎接她的歸來。

    “出發(fā)吧?！庇葑?jì)肼溆陉柟庀碌难╊佀票淮饬艘粚优?，偏頭望了一眼那遙遠(yuǎn)山重原野無限延伸的前方。

    接下來行程即將到達(dá)的是——朝淵國。

    ☆、第一章 神秘的女子與孩子

    約長途跋涉近一個月，虞子?jì)胨麄円恍腥私K于進(jìn)入了朝淵國閩北地界，由于華铘一直暈迷不醒，虞子?jì)敫緹o法與他改換回身份，是以“寶黛公主”的名額仍舊由他占著。

    按照計(jì)劃安排，進(jìn)入朝淵國燕京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盡快尋找到舞樂替他解毒。

    這一路途意外平坦，不曾遇到任何的阻礙或埋伏，曾經(jīng)那些竭力阻止別國前赴朝淵國的刺客與異域歹人，就像銷聲匿跡了一般，再無躥出擋路威脅。

    甚至連一些綠林匪徒或馬賊常出沒的劫道，都有一種安靜得很詭異的感覺。

    一路上虞子?jì)氤Ａ闷鸫昂?，望著蒼茫浩瀚的蒼穹沉默，這種沉默帶著一種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寧靜，而這種壓抑等待的氣氛亦感染了怒等人。

    盛夏中伏，終于在九洲大陸各大板塊國界中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生了天災(zāi)，九洲大體分為十三板塊，以西南方向大部分地區(qū)強(qiáng)降冰雹，洪澇，臺風(fēng)，暴雪，而以東北部則是干旱、沙塵暴，火山，地震災(zāi)害，山體崩塌，泥石流等氣象災(zāi)害，而大陸邊境則是風(fēng)暴潮、海嘯等海洋災(zāi)害，中端則是森林草原火災(zāi)和重大生物災(zāi)害等等。

    由于朝淵國位于九洲偏北，一路上天氣炙熱異常，路兩旁的植被都烤得彎下了腰，缺水的模樣懨懨地，天氣悶熱得要命，一絲風(fēng)也沒有，稠乎乎的空氣好像凝住了，空氣不斷地被壓縮著，仿佛一點(diǎn)星火就會引起爆炸似的。

    烈日似火，雖然坐在馬車內(nèi)勉受那太陽直照的痛苦，可地面與空氣一*不斷騰升的熱浪撲來，簡直就像一座蒸籠一樣，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

    “怎么北邊會這么熱?。俊毙氁魺岬脙深a泛紅，雙眼疲軟地耷拉起來，額上、頸上、背上全都是汗，怎么擦都擦不過來了，只能時不是灌兩口水補(bǔ)充身體消失的水份。

    “往年北方的氣候即使進(jìn)入大暑也不曾熱到這種程度……”怒若有所思道。

    “嬰……水、水快沒有了……”司倒了倒水囊，瀲滟水霧雙眸帶著幾分委屈幾分憂心忡忡地看向虞子?jì)搿?/br>
    “遇經(jīng)貪——嬰落城時，暫且歇息一日并補(bǔ)充水食?！辈恍枰f虞子?jì)胍仓肋@段時間因?yàn)樘鞖庋谉岷乃窟^多，即將糧盡彈絕，不過由于一路沒有食肆亦沒有城鎮(zhèn)，也根本碰不到溪流河畔，所以只能節(jié)源開流，所幸今夜日落之前能夠到達(dá)嬰落城。

    “嬰，難道……開始了？”怒轉(zhuǎn)頭看著虞子?jì)耄蝗粏柫艘痪湟馕恫幻鞯脑挕?/br>
    然而，虞子?jì)雲(yún)s知道他的意思。

    她視線掠過巍巍巖山荒野，看到更遠(yuǎn)的一片荒巖高土席卷而來的滾滾沙塵暴時，眼瞳陷入了一片幽深漆黑：“天災(zāi)是拉開毀滅的序幕……”

    ——

    他們趕在沙塵暴來襲之前改變了軌道脫離危險后，終于在入夜前到達(dá)的嬰落城。

    此時的嬰落城與虞子?jì)霂讉€月前看到的嬰落城有了新的一番變化，破舊的廢墟漸漸修鍵起了新的房屋胚體，城東復(fù)建得較快，甚本上宅居區(qū)已經(jīng)修建完畢，而商業(yè)區(qū)則尚在復(fù)建當(dāng)中。

    由于帶著宇文三兄妹與肖寶音等人，虞子?jì)氩⒉淮蛩愀鷭肼涑堑娜魏稳伺雒妫且耘c民宅區(qū)一戶人家買了些水食，借住一夜之后，第二日便重新啟程趕往燕京。

    不過在臨走之前，虞子?jì)牖ê牧藥滓灰箷r間繪制出一張聚靈匯運(yùn)四小陣圖暗中投進(jìn)了城主府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