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劇情都發(fā)生在長平之戰(zhàn)之前，所以說羅馬不是一天建出來的，殺人狂也不是一天就忽然基因突變的。

    綜《資治通鑒》所述，武安君白起一生共斬首九十六萬，拔城八十六座。

    “胡亥，不要胡說，殺降不祥，非義也?！狈鎏K扯了扯胡亥的衣服，小聲的提點(diǎn)幼弟道。

    腦殘粉的特征就是偶像是不會錯的，偶像永遠(yuǎn)是對的；如果偶像有錯，請參考前一條么么噠；誰敢攻擊我偶像，就算是親爹親媽，也要上陣辯個是非黑白出來。

    所以胡亥也顧不得自己要抱扶蘇大腿這個志向，瞪大眼睛的看著扶蘇，氣乎乎的反駁道：““我哪胡說了？殺降不祥、不得善終，不更證明武安君是忠心為國，為了大秦放棄個人生死榮辱嗎？這么忠心為國的人，簡直就是我輩楷模?！?/br>
    “這……”扶蘇一時為之結(jié)舌，從這個角度來辯論的話……

    #弟弟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由于扶蘇和胡亥一直是在小聲討論，再加上殿中歌舞聲大，殿中諸人除嬴政和跟隨他身邊的趙高之外，并無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而唯一聽到此番對話的君臣，彼此對視一眼，互相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想起嬴政年少時與成蛟辯論的往事。

    扶蘇，就是當(dāng)年的成蛟。

    而胡亥，就是……不對！當(dāng)年寡人可堂堂正正引經(jīng)據(jù)典打敗成蛟的，沒從這么無情這么無理這么無賴的角度辯論過，不過仔細(xì)想想……這種讓人憋屈，而不是讓人輸?shù)霓q論方式，還是蠻帶感的。

    第32章 禮物（地雷加更）

    看著扶蘇因?yàn)樽约旱脑挘鴨】跓o語的樣子，腦殘粉胡亥心情大好,拿起案上的酒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奶。

    nongnong的奶香加上清新的果味，真是……不對,本公子不是要抱扶蘇的銀大腿嗎？怎么腦子一熱,就和他吵了起來呢？

    胡亥一臉懊惱的拍了拍小腦袋,都是沖動惹得禍,一激動之下,就把扶蘇當(dāng)成了網(wǎng)上那些噴子了。要知道，胡亥雖然是理科生,歷史成績僅僅是普通以上,但語文成績水平不錯，再加上一張嘴皮子特別利落，在度娘的幫助下，也是指東打西、嘻笑怒罵、噎死人不償命的一代網(wǎng)絡(luò)戰(zhàn)將。

    現(xiàn)在穿越到了古代,雖然受知識面的影響，胡亥在和人打嘴炮時，沒辦法想秦代的人一樣時不時就引個經(jīng)據(jù)個典，光是想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就得想半天。雖然如此，但胡亥嘴炮功力尤在，最主要的是，古人不注重邏輯學(xué)，這年頭還沒有標(biāo)點(diǎn)，對一個從小學(xué)數(shù)學(xué)，邏輯思維能力很強(qiáng)的人來說，找他們的文字漏洞簡直不要更好找。

    “呵呵……沖動果然是魔鬼啊?！焙タ戳艘谎郾砬闆]有什么變化的扶蘇，在心里嘀咕一句。

    萬幸自己年紀(jì)還小，只要拉下臉賣個萌，今天這事應(yīng)該還是能混過去的。想到此處，胡亥沖著扶蘇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屁顛屁顛跑到他身邊，賴在他身上，小聲的問道：“大哥，等會給父王送生辰賀禮，你送父王什么禮物??？”

    扶蘇還沒說話，敏感的捕捉到“禮物”兩個字的嬴政已經(jīng)湊過來了，看著兩個萌萌噠的兒子開口問道：“對啊，你們倆準(zhǔn)備送父王什么生辰賀禮?。俊辟f著，伸出手在胡亥頭上摸了摸，圓溜溜的小光頭，摸著手感特別順滑。

    “回稟父王，孩兒的賀禮是……”

    “大哥，別告訴父王，等會我們好給他個驚喜。至于現(xiàn)在嘛……”胡亥拉了拉扶蘇的手，回過頭沖著嬴政做了一個鬼臉，揮了揮手，笑嘻嘻的說道：“小孩說話，大人一邊去?！?/br>
    “熊孩子！”嬴政沒好氣的用食指指關(guān)節(jié)，在胡亥光溜溜腦袋上輕輕一響，“你現(xiàn)在不告訴父王，等會還是一樣要告訴父王的?！?/br>
    “唔……大哥，父王欺負(fù)萌噠噠的小胡亥。”胡亥就勢往扶蘇懷里一倒，一把摟住扶蘇的腰，將腦袋縮在扶蘇懷里，方才回過頭看著嬴政說道：“壞父王，就會欺負(fù)小朋友，壞壞，萌噠噠的小胡亥不愛你了。”

    “胡亥，不得無禮?！狈鎏K出言打斷胡亥接下來的話，“你怎么能跟父王說這種話？還不快道歉！父王，胡亥還小，不懂事，喜歡亂說話，請您不要生氣?！?/br>
    “父王沒有生氣?！笨粗槐菊?jīng)的扶蘇，看著扶蘇護(hù)著胡亥，就跟老母雞護(hù)著小雞崽樣的，嬴政的表情有點(diǎn)蔫，心情有點(diǎn)糟，這些孩子到底把自己想得有多壞多兇殘??？

    這種蔫蔫的情緒，伴隨著嬴政渡過了生辰宴的上半場，調(diào)戲兒子都變得那么無趣，直到下半場送生辰禮物這個環(huán)節(jié)開始，嬴政的心情才好起來。

    作為富有四海的大秦之王，嬴政當(dāng)然不在意孩子們送的那些東西，正如每每自己表示要賞賜胡亥時，胡亥推托說的那樣——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王所給予的，孩兒從來不缺什么，也想不出應(yīng)該問父王要什么賞賜。這些孩子們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自己所賜予的，就算他們找來再好再珍貴的禮物，難道能比自己賜予他們的更好。

    哎呀！話又說回來，熊孩子真是寡人的貼身小皮襖，小嘴那么甜，還總是能說中寡人心里最想說的話，幸好不是個女兒，不用擔(dān)心變成別人家的人，可以一直留在咸陽宮陪寡人。

    一時之間，嬴政竟忘記就算不是女兒，當(dāng)公子長大成人之后，都必須搬出咸陽宮，唯一能留在宮里長住的，只有太子。

    嬴政一邊發(fā)散思維，一邊看著跪在下方給自己磕頭的一干小蘿卜頭，等著小蘿卜頭們挨個獻(xiàn)上自己的禮物。

    其實(shí)當(dāng)大秦的王也挺憋屈的，因?yàn)楦鶕?jù)秦法，為了杜絕官場收受賄賂等不良風(fēng)俗，大秦禁止官員之間相互送禮，亦或以慶賀為名，大肆贊揚(yáng)上司。不但官員們?nèi)绱?，先頭的秦惠文王和秦昭襄王，都曾經(jīng)怒斥過借生日對其送禮，或者拍龍屁的大臣。因此，即便是秦王生辰，大秦不會像后世那樣，出現(xiàn)百官慶賀，官員到處搜刮奇珍異寶作為秦王壽禮的情形。

    于是，歷代孤獨(dú)寂寞冷的秦王，都只能在兒子們這里找找天倫之樂，再順便收點(diǎn)便宜又不值錢的小禮物，說不定還得賞出個更多的。

    扶蘇身為嬴政的長子，代表諸子首先獻(xiàn)禮的自然是他，他奉上的是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嬴政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放著一個精美但又粗糙的玉雕像。說它精美是因?yàn)槊烙駸o瑕，晶瑩剔透；說它粗糙是因?yàn)榈裼竦娜耸止ぬ睿豢淳褪切率炙?。只是玉雕像雖然粗糙無比，但匠者用心，將人物的特征全都抓了出來，嬴政一眼能看出所雕之人正是自己。

    “這可是扶蘇親手所雕？”嬴政伸出手指，以指腹輕撫玉雕上的紋理，開口問道。

    “孩兒只是初學(xué)，雕得并不好，請父王見諒?！狈鎏K跪在地上，聲音略為有些緊張說道。

    “扶蘇的禮物父王很喜歡。不過……”嬴政的話讓扶蘇心里一緊，臉上不顯，藏在衣袖里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果然只聽見嬴政接下來繼續(xù)說道：“此種奇yin巧計，非大秦長公子該學(xué)之物，可一不可再二?！?/br>
    “是，扶蘇知道了。”扶蘇沒有反駁，而是沖著嬴政，再次行了個禮，便轉(zhuǎn)身退到了一旁。

    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的扶蘇，身姿優(yōu)雅的坐在楚姬身邊，看著一個又一個上場的弟弟meimei，看著他們拿出或珍貴或不珍貴，但卻是自己親手所制的禮物，看著嬴政笑呵呵的夸獎著弟弟meimei們，嘴角的笑容越發(fā)得體，但指甲卻已經(jīng)深深的陷進(jìn)手心rou里。

    此時的扶蘇自然不知道，當(dāng)天壽宴結(jié)束，晚上回宮之后后，嬴政拿著扶蘇送的玉雕和胡亥送的禮物，一個人傻樂了大半夜。

    數(shù)十年后，這兩件禮物更是遵始皇的遺旨，與其同葬于秦皇陵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扶蘇挺倒霉的，誰讓這個時候，他還是還爹心里的王位繼承人……還是學(xué)隋煬帝那樣，退圈保平安吧。。

    第33章 語言（兩更合一）

    等自己的哥哥jiejie們都送過禮物后,胡亥懷抱著一個個長長的錦盒，“吭哧吭哧”的走到了場中,直挺挺的跪下來，沖著嬴政磕了一個頭說道：“孩兒先祝父王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再祝父王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三祝父王萬壽無疆，早日問鼎天下，鑄就不世之功業(yè)?！?/br>
    “熊孩子,嘴真甜。”嬴政轉(zhuǎn)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后的趙高,指著胡亥小聲說道：“這也是你教的？”

    趙高將頭搖得像拔浪鼓一樣，連聲說道：“奴婢哪有那樣的聰慧啊？這都是十八公子自己想的?！?/br>
    “是嗎？看來胡亥的《詩經(jīng)》學(xué)的挺不錯,是該學(xué)點(diǎn)別的了。”嬴政轉(zhuǎn)過頭,看著不要內(nèi)侍幫忙，堅持要親手將盒中之物送上來的胡亥，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以嬴政的博學(xué)和強(qiáng)聞,自然聽得出“萬壽無疆”、“壽比南山”都是出自《詩經(jīng)》，但是能把《詩經(jīng)》里那些老句子，和一些誰也沒聽過的新詞，這么巧妙的組合在一起，聽著心里還是挺舒服的。

    小小的胡亥，抱著那個跟他差不多高矮的錦盒，一搖一擺的走上前，跪在嬴政面前，將錦盒打開，里面擺放著一張卷起來的紙卷軸，紙卷軸的外頭這一端上系著一根紅絲，一看就是為了方便讓人掛著看的。

    “這個是……嗯？”本來只是隨意掃一眼的嬴政，忽然瞪大眼睛，直起身體看著胡亥手里的卷軸，嚇得胡亥手一抖，差點(diǎn)將錦盒掉在地上。

    “父王，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孩兒啊。雖然孩兒英俊帥氣，但臉皮也挺薄的?！闭趯⒕磔S拉開的胡亥，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嬴政，非常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要不，人家怎么是千古一帝，雖然審美水平不怎么樣，但眼光絕對是超前，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手里這卷軸的不同。

    “臉多大！”嬴政看著嘻皮笑臉的胡亥，捂著有點(diǎn)塞的心口，從嘴里蹦出三個字。

    今天是寡人的生辰啊生辰啊，竟然有人敢在寡人的生辰，這么氣自己，這簡直是……讓寡人想想，上一次在寡人的生辰氣自己的人，是個怎么樣的下場來著？喔，那個時候還是在趙國，后來那個人被寡人活埋了。

    嬴政決定晚上回去也要把這熊孩子埋了，用齊國送來的那些甜得掉牙的飴糖把熊孩子活埋了。

    “呵呵……不是看孩兒，難道是被荊軻整出心理陰影了？”胡亥故意慢吞吞的打開卷軸，用只有他、嬴政還有趙高能聽見的聲音，小聲的說道。

    嗷！熊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嬴政捂額，他真得覺得自己似乎對胡亥太好了一點(diǎn)，太縱寵了一些，結(jié)果這熊孩子現(xiàn)在越發(fā)沒大沒小，連父王也敢嘲諷，實(shí)在是讓人生氣。

    不行！寡人從今天開始，一定要嚴(yán)格管教熊孩子，不能太縱容他了。

    嬴政在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同時，胡亥手里的卷軸也徹底打開了。

    胡亥送來的禮物其實(shí)說平常挺平常的，不過是由一百個小小的“壽”字而組成一個大大的“壽”字。

    說不平常也挺不平常的，這么多“壽”字?jǐn)D在一起，不但沒有一種臃腫、讓人犯密集物恐懼癥的感覺，瞧上去反而有幾分的大氣美觀，再加上寫字人的年齡，如此之小，就已經(jīng)能寫出如果雄渾有力的書法。

    嬴政一皺眉，左手如閃電般探出，抓住胡亥的右手，將衣袖捋開，露出他白皙粉嫩的手腕，“這是怎么來的？”嬴政指著胡亥手腕上一道紫色的痕跡問道。

    如果沒看錯，這應(yīng)該是長期負(fù)重，血流不通而產(chǎn)生的。

    “那個……人家手沒力氣，寫出來的字都是輕飄飄的，一點(diǎn)也不好看，所以人家就想著……”胡亥嘻笑著從嬴政手里抽回手，“父王放心，此次下次，下不為例。孩兒不是笨蛋，孩兒知道小孩子骨骼軟，小時候負(fù)重容易造成永久的損傷，比如……長不高……”胡亥說到這里，聲音難免有點(diǎn)憂傷。

    嬴政身高八尺七寸，用秦代的度量衡也有兩米多高，跪在地上都比自己站在要高。而自己……不知道男孩子發(fā)育晚，還是光發(fā)育腦子不發(fā)育身體了，硬是比年齡只比他大六個月的十姐矮大一截。

    自己的身材要是再這么小巧玲瓏下去，綽號估計得從“胡小豬”變成“胡小矮?！?/br>
    “知道就好?！辟粗ばδ?，一臉不以為異的胡亥，沒奈何的摸了摸他的頭，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欣賞胡亥的書法。

    胡亥的書法其實(shí)沒什么好欣賞的，寫字是要靠練的，年紀(jì)這么小，就算胡亥天賦再高，充其量也就是個工整而已，這副“百壽圖”最難得的地方不是書法，而是這一百個小“壽”字，都是各個不同的國家的文字，而非大“壽”字那樣是秦國的文字。

    如今這天下，常用的文字不過七種而已。所以為了湊一百種不同的文字，胡亥用了許多早已滅亡國家的文字，這些國家有的因?yàn)闇缤鰰r間太久，文字已經(jīng)失傳已久，光是查訪這些古字，就得費(fèi)不少心血。

    “這些文字，你都記得是哪些國家的文字嗎？”嬴政沒去問胡亥從哪學(xué)來的，泱泱大秦人才濟(jì)濟(jì)，總有人會的。

    “記得啊?！焙c(diǎn)點(diǎn)頭，不等嬴政問起來，就隨口指著幾個形態(tài)不同的“壽”字，一一答出這是哪國的文字，這個國家國君為何人、滅亡于何時、滅于何國之手等等。

    看著胡亥那朗朗作答的樣子，嬴政龍心大悅，但又不信胡亥年紀(jì)這么小，記性竟然這么好，自己又隨意點(diǎn)了幾個字，結(jié)果胡亥卻依舊能一一答出來，“王兒果然聰慧啊！”

    “多謝父王夸獎，不過……其實(shí)……除了我大秦的文字之外，其他國家的文字，孩兒其實(shí)也只記得這一個字而已?！焙ブt虛的說道。

    “認(rèn)得一個字也不錯了，你那幾個哥哥，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除了我大秦的文字之外，其他國家的字，連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呢。”嬴政摸了摸胡亥的頭，不以為意的說道。

    嬴政一邊說著，一邊抬眼在殿中諸子的臉上看了一圈，對于聰慧的孩子，嬴政從來是不吝嗇自己的夸獎的，至于其他的兒子是不是會琉璃心，那他就管不著了，連個三歲小孩都不如，還好意思琉璃心？

    嬴政本意是夸獎胡亥，但沒想胡亥卻有點(diǎn)不給他面子，面對著他的夸獎，不但沒有任何表示，反而繼續(xù)開口說道：“孩兒以為，這其他國家的字，不學(xué)也罷。不管是早已不存在的鄭國、魯國，還是現(xiàn)在都還茍延殘息的燕國、魏國，都注定是我大秦的國土。六王畢，四海一，既然這個天下的王將會只剩下秦國的王，那么這文字，也只需要秦國的文字就夠了?！焙フf著，拿起自己獻(xiàn)上的“百壽圖”說道：“就像這百壽圖一般，不管他們的歷史曾經(jīng)多么的源遠(yuǎn)流傳、文化多么的光輝燦爛，他們最終的命運(yùn)，也不過是如滴水入海，成為我大秦的一部分。”

    胡亥以手指摹畫著“百壽圖”上那個大大的“壽”字，這是秦國的文字，其他任何文字，都只能成為它的一角。

    胡亥這么說著，心里想著卻是上輩子，自己一個學(xué)日語的堂姐，在中日關(guān)系最緊張的時候，天天在家里嘀咕“要是中日打起來怎么辦？那我辛辛苦苦學(xué)了這么久的日語，豈不是變成了一門方言？”

    現(xiàn)在既然都知道，東方六國的文字，過幾年后通通被掃進(jìn)歷史的垃圾桶，變成比方言還不如，胡亥怎么可能浪費(fèi)自己寶貴的青春去學(xué)那個，一定要先給嬴政打好預(yù)防針。

    “熊孩子真是……胡說什么呢，別的國家就算了，我大秦和齊國可是非常交好的?！辟焐线@么說著，但嘴角藏都懶得藏的笑容，卻向世人昭顯了他此時的心情。

    面對這個總是讓自己驚喜，且又聰明又有才華，帶出去還特別有面子的兒子，嬴政真是越看越喜歡。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因?yàn)楹啻好烂?，和胡亥出生之時，方士說胡亥生肖五行與自己格外相和的事，他才會在諸子之中多看胡亥那么幾眼，而接下來則是因?yàn)楹ハ嗝部崴谱约荷贂r的模樣，寵愛胡亥能滿足自己失落的心，現(xiàn)在胡亥的聰明孝順善解人意，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遠(yuǎn)見的事，則是讓他在一味寵愛之余，更多了幾分真心。

    “呵呵……父王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焙ァ昂呛恰币恍Γ厥蓟省遮w氏名政，屬相死鴨子，好嘴硬，“父王，下面孩兒要向您獻(xiàn)上第二份禮物了。”

    “第二份？”嬴政上下打量著胡亥，空蕩蕩的大衣袖，風(fēng)一吹就能飛起來，不像是能藏下東西的。

    嬴政又拿起錦盒，掂了掂又看了看，一臉狐疑的說道：“這盒里已經(jīng)沒東西了。”

    “父王別找了，在這呢?！焙ルS手在桌子上點(diǎn)了點(diǎn)。

    “嗯？這個……不就是你剛才送父王的嗎？”嬴政拿起胡亥送給自己的“百壽圖”，拿在手里左右翻看，再三確定這張“百壽圖”上沒有其他任何文字和圖樣，方才對著胡亥說道：“難道還要泡泡水或放火上烤？”

    泡泡水或放火上烤？哎唷！親爹耶，沒想到你也是我國傳統(tǒng)武俠小說的讀者。泡水火烤這個涉及到化學(xué)知識，您老想學(xué)這個，等您開始迷信方士的時候，做兒子的一定會給您好好上一堂化學(xué)課，所以……現(xiàn)在我們先把物理課上完行嗎？

    “父王真會開玩笑，您剛才不都看出來了嗎？不然您吃個什么驚？難道還真是被荊軻嚇壞了。”胡亥淺笑著，伸出手在“百壽圖”的邊緣上彈了彈，笑著說道：“您知道這是什么嗎？”

    寡人不知道啊，寡人要是知道，還賣什么萌裝什么傻？寡人早就出來裝高人了！這天底，竟然還有寡人不認(rèn)識的東西。

    嬴政黑著臉，垂眼翻看著手中的“百壽圖”，只見整圖的圖身像被打了一層蠟一般，看著潔白如雪、光亮潤滑、摸上去平滑整齊、均勻細(xì)致，嬴政自負(fù)閱盡天下寶物，卻看不出這“百壽圖”是用什么材質(zhì)制成的。

    在“百壽圖”的圖身上，又覆著另一層奇怪的東西，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凈，最主要的是，這種東西擁有很強(qiáng)的吸水性和沁水性。

    當(dāng)嬴政第一眼看到胡亥寫在上面的字時，他就震住了。胡亥的字，嬴政當(dāng)然認(rèn)識，雖然這副“百壽圖”已經(jīng)是胡亥的超水平發(fā)揮，但看在他眼里也不過是工整，讓嬴政感到震驚的另一樣?xùn)|西——胡亥的字，竟然有了非常豐富的墨韻變化，墨韻清晰、層次分明，是每天要給大秦第一書法家李斯和大秦第二書法家趙高批作業(yè)的嬴政從未見到過的。

    最主要的是，它輕巧靈便易攜帶，如果每天的奏折都用這個，而不是用竹簡，估計自己就不用批一百二十斤那么多了。雖然從實(shí)質(zhì)上來說，奏折的數(shù)量一點(diǎn)也沒減少，但視覺上會好很多，至少沒那么看著揪心。

    見嬴政一直拿著“百壽圖”，低頭沉默不語，胡亥好心的揭曉答案道：“這個叫做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