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苦情女主怎么破[穿書]、寵婢、咸魚女配她不想翻身、從城市轉(zhuǎn)移到農(nóng)村、穿書之不可能喜歡男主、何尋,何尋、小魚躍農(nóng)門、胭脂債、[綜]主人有難、明明動了情
“啊——”她突然腳一滑,從階梯上摔了下來。 手心在滿是泥沙的路面上蹭了一道,劃出一片密集的擦傷。膝蓋也重重地磕到地上,疼得發(fā)麻。 她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慌慌張張地去摸尋那袋她花了一百塊買的杏仁酥脆餅。 雨越下越大,行人們撐著雨傘步履匆匆地走過。偶爾會有路人駐足停下,好奇地打量著坐在路邊的女人。她呆呆地捧著被水泡濕的酥餅,全身已經(jīng)濕透。頭發(fā)一縷一縷地搭在腦門上,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那些雨點砸在阮清歌的身上,像是鞭子似的抽打著她。阮清歌猶如置身于海底,四周充溢的全是悲傷與絕望。她覺得,自己真是太沒用了,連買個餅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吸了吸鼻子,調(diào)整好情緒,正準(zhǔn)備爬起來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落在頭上的雨點止住了,同時響起了雨點敲打在傘面的聲音。 “阮小姐,你受傷了!” 雨聲太大了,阮清歌聽不大清來者的聲音,遲疑地確認(rèn)著:“是……寧先生嗎?” “是我。錦言讓我來接你回家。快上車。”寧南星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扶著阮清歌站了起來。見阮清歌走得極為費勁,他扔下雨傘,抱起她,邁著大步朝車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很急,每一步卻走得很穩(wěn)。在他的懷抱里,阮清歌感受到了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所有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會遠(yuǎn)去。 ** “溫叔叔,你慢點,慢點?!比畛泄庖姕劐\言粗暴地給mama膝蓋上的傷口消毒,雙手合十哀求道。 “早點消毒,早點上藥,傷口就會早點好?!睖劐\言正要繼續(xù)傳播他的“愛心”,寧南星拿過他手上的棉簽,細(xì)致又耐心地處理著阮清歌還在流血的膝蓋。 “還是寧叔叔你最好了?!比畛泄鈴囊姷綄幠闲堑牡谝谎劬拖矚g上這個溫和善良的男人,很狗腿地黏在寧南星的身邊,又是遞棉簽又是遞藥水。他打開電視,按到《深城大搜索》所在的那一臺,兩條小眉毛困惑地擰成一條直線,“清歌,你今天怎么沒出現(xiàn)在電視上?” 阮清歌低下頭,失落地回道:“承光,對不起,mama又把工作弄丟了?!?/br> 阮承光用稚嫩的雙手捧起阮清歌的臉,連忙安慰道:“沒關(guān)系,別難過了。下次會找到更好的?!?/br> 寧南星向來心思縝密,稍微想了下就猜出了原因:“是因為林小賤嗎?” “不是?!比钋甯璨幌朐偃锹闊辉冈偬岽耸?。她頓了頓,將視線定在溫錦言的身上,感激道,“剛才,謝謝?!?/br> 寧南星微微一笑:“應(yīng)該的?!?/br> 溫錦言哼了一聲:“不客氣!” 兩人同時回道。 阮清歌微怔,溫錦言也尷尬地意識到她感謝的絕對不是自己,正要給自己找臺階下,阮承光嘻嘻笑著打圓場:“溫叔叔,寧叔叔,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忙!” 溫錦言忙完了所有的畫稿,和寧南星一起離開,剛走到門口,阮蓉“啊啊啊”地叫住他們。 溫錦言扭過頭,看到餐桌上那道傳說中的西瓜雞,腳像是被釘子定住,再也走不動了。 西瓜與母雞共蒸,瓜的清香滲入雞rou,雞rou又能保持原有的鮮嫩,好吃到溫錦言差點把舌頭吞了下去。 阮承光趁溫錦言興致正高,翻譯著阮蓉的手語:“我外婆說了,她還會做蜜汁火方,清燉蟹粉獅子頭,水晶肴蹄。只要是蘇城的菜肴,她都會做。歡迎溫叔叔隨時過來蹭飯?!?/br> 溫錦言不停點頭,又聽阮承光說:“不過呢,外婆希望你答應(yīng)她一個要求?!?/br> 溫錦言吃人嘴軟,大方道:“沒問題,說吧?!?/br> “寧叔叔作證,你必須說話算話?!比畛泄饧拥亟械?,“外婆希望你給清歌一個機會!” 溫錦言啞然,所以他這次是遭了祖孫二人的道嗎? ☆、第13章 入職freya 上午九點,freya工作室迎來了忙碌的一天。 freya元老級人物歆姐來到總監(jiān)的辦公室,詢問著:“總監(jiān),關(guān)于這次新人的選拔,為什么名單上多了阮清歌這個人?” “是我私人推薦的?!睖劐\言從厚厚的設(shè)計稿中抬起頭,回道。 歆姐又問:“那她的簡歷呢?” 溫錦言攤手,“沒有。我只知道她的名字、身高還有三圍。對了,她沒上過大學(xué),估計高中都沒讀完?!?/br> 歆姐:“……” “這個女人非常特別,總之你見到她就知道了?!睖劐\言在她離開前,鄭重地補充道,“不用看我的面子,如果她不行,直接刷掉。freya不留無用之人。” ** freya新一季的設(shè)計師選拔比賽定于當(dāng)天上午的十點正式開始。時間剛過九點,就有來自全國各地的設(shè)計師陸陸續(xù)續(xù)到達(dá)考場。他們大多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眼里閃現(xiàn)著青春自信的光芒。 經(jīng)過了嚴(yán)格的筆試和面試,這些幸運兒迎來了更為激烈的終極篩選。 歆姐提前十分鐘來到考場,卻見保安與一位盲女發(fā)生了爭執(zhí)。 “小姐,你不能帶寵物進(jìn)來搗亂?!北0膊荒蜔┑赝崎_她。 盲女焦急地解釋著:“我真的是來考試的。是溫錦言溫總監(jiān)推薦我來的。不信你打電話問他?!?/br> 保安擺出一副“信你我就是白癡”的表情,語氣越發(fā)的不耐:“小姐,你當(dāng)我傻了嗎?如果一個瞎子都會做衣服,那我不是也可以當(dāng)總監(jiān)了嗎?” 歆姐頓時被雷得外焦里嫩。boss大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沒想到這次居然連阿貓阿狗都敢塞進(jìn)來?!笆侨钋甯鑶??進(jìn)來吧?!膘Ы闳嗔巳嗝夹?,無奈道。 “謝謝。”阮清歌把頭轉(zhuǎn)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臉上浮現(xiàn)出得救了的喜悅。 隨著歆姐和阮清歌的走進(jìn),人聲鼎沸的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歆姐年近四旬,穿著一條寶藍(lán)色的連衣裙,亞麻色的頭發(fā)挽成一個法式發(fā)髻,整個人看起來優(yōu)雅而干練。 她掃視了一圈那些新鮮的面孔,簡短的自我介紹過后,說出了這次的考題:“一個優(yōu)秀的服裝設(shè)計師,必定也是優(yōu)秀的打版師和裁縫師。從現(xiàn)在起,截止到明天上午九點,你們圍繞‘時尚又優(yōu)雅的大家閨秀’這個主題,做出一條裙子。這里所有的面料和輔料可以任意使用。goodluck!” 歆姐指了指角落處的一張工作臺,才想起阮清歌看不見,領(lǐng)著她走到她的位置上?!跋敕艞壍脑挘S時都可以走。”歆姐的眼里有著不加掩飾的輕蔑和不滿。什么呀,總監(jiān)開什么玩笑啊,就算要顛覆傳統(tǒng),這也顛的太離譜了吧。 “這是我等了十年才等到的機會,我絕不會放棄?!比钋甯鑸远ǖ鼗氐馈K斐鍪?,找到鉛筆,心無旁貸地在紙上構(gòu)思。 有了大致想法后,阮清歌聽著嘈雜聲,判斷出面料所在的位置,剛邁出一步,倪好抱著一塊黑布和一塊白布走了過來。 “阮小姐,總監(jiān)知道你不方便走動,就給你找了兩塊布。他讓你用黑白色做?!蹦吆迷谛睦锟裢虏郏嚎偙O(jiān)真沒人性,表面上是幫助阮小姐,暗里還刁難她。想刷掉她就不要給她機會嘛。做人真不能這樣沒良心! 阮清歌沒有絲毫怨言,向倪好詢問哪塊是白布哪塊是黑布,用心記住觸覺上的區(qū)別。她把原先畫好的設(shè)計稿放到一旁,重新作圖。 倪好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回去向溫錦言報告:“阮小姐設(shè)計的是a字黑裙,白色的低腰百褶裙擺,在領(lǐng)口和口袋處滾白邊,典型的香奈兒風(fēng)格?!?/br> 溫錦言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他想讓阮清歌打破常規(guī),她怎么反而還拾人牙慧?這樣沒有新意的設(shè)計,他怎么能讓她通過呢? 傍晚五點,后勤部給每位應(yīng)試者分發(fā)了盒飯。年輕的設(shè)計師們聚在一起,像是圍觀動物園里的猴子,驚奇地圍觀著角落處默默吃飯的阮清歌。 “天啦,她還沒開始剪裁,究竟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時候?”一個穿著熱褲的女孩嘀咕著。 另一個留著短發(fā)的女孩不無鄙夷地說:“我要是輸給她,就回去自挖雙目算了。居然和一個盲人一起做衣服,心情真不爽。” 阮清歌置若罔聞,拜托過來視察的倪好給酥酥喂點狗糧。她用指腹觸摸著米尺上的數(shù)字,在紙板上做記號,然后拿起剪刀,緩慢卻熟練地剪裁著。 倪好也是學(xué)設(shè)計出身,看著她極為專業(yè)的姿勢,忍不住問道:“阮小姐以前是裁縫師嗎?” 阮清歌覺察到他語言中的善意,笑著回道:“以前師傅每天都讓我做衣服,所以算半個裁縫吧。” “阮小姐你真的很厲害,我自愧不如?!蹦吆糜芍缘貒@道。 “你是想說我身殘志堅嗎?”阮清歌唇邊泛起了淺笑。其實她非常討厭“身殘志堅”這四個字。那簡直成了殘疾人的魔咒,好像“身殘”了就必須“志堅”一樣,一點點的自暴自棄都不符合大眾對你的期望。 等她用珠針把裁剪的衣片固定在人臺模特上,構(gòu)出大體框架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應(yīng)試者們紛紛完成作品,離開了。 偌大的考場安靜得只剩下縫紉機噠噠走動的聲音。 阮清歌累極了,趴在工作臺上休息。沒多久,手機響了。機械的女聲播報著——“小寶貝來電。小寶貝來電?!?/br> 阮清歌按了接聽鍵,阮承光爽朗的歌聲就飄了出來: “好mama,加油,加油! h、e、r、o,向前走! 灰姑娘變公主的時候, 耶耶耶噢噢噢! h、e、r、o,你是我的hero! h、e、r、o,你我一起加油! 萬千群芳,為我呼吼, 耶耶耶噢噢噢!” 阮清歌聽著他的《加油歌》,鼻子發(fā)酸,眼眶發(fā)紅,胸臆間澎湃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潮。兒子的歌聲就像一陣暖風(fēng),吹走了她全身的疲憊。她精神為之一振:“承光,mama一定會加油的!” 又過了兩個小時,阮清歌完成了裙子的主體,穿好針線,要縫制白邊時,開始犯難了。她設(shè)計的這條裙子是很優(yōu)雅,可是亮點在哪里? 她毫無頭緒,打開手機,根據(jù)語音提示,播放她最愛的《小夜曲》。優(yōu)美舒緩的鋼琴聲在耳邊回響,也撫平了她那顆煩躁的心。 一個新奇的想法突然閃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她趕緊拆掉口袋,重新忙碌起來。 ** 阮清歌是抱著裙子睡著的。等她被腳步聲吵醒時,已經(jīng)是上午八點四十五分了。 她想起裙子還沒熨燙定型,急忙忙地跳了起來。不遠(yuǎn)處有人發(fā)出嘲諷的輕笑聲,阮清歌也只能裝作沒聽到,抓緊時間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上午九點,溫錦言準(zhǔn)時來到考場審視應(yīng)試者的作品。他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硬是把原本就修長的身姿襯得越發(fā)挺拔??☆伆尊?、眉眼澄澈、鼻高唇薄,清秀又英俊。 應(yīng)試者大多是二十出頭的女生,沒想到溫錦言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帥上好幾倍,幾乎是齊齊發(fā)出“哇哇”的驚嘆聲。 不管是他的名望,還是他的樣貌,溫錦言都有著讓女生一見傾心的資本。 溫錦言往里一瞧,見阮清歌還在手忙腳亂地熨燙,郁悶地吹了吹額前的碎發(fā)。她十有八~九是沒戲了,那么,他的蜜汁火方、清燉蟹粉獅子頭和水晶肴蹄也要打水漂了。 他走向第一位應(yīng)試者,看著人臺模特上那條用寶藍(lán)色針織、桃粉色雪紡和明黃色真絲拼接起來的裙子,皺了皺眉,問一旁穿著熱褲的女生:“你設(shè)計的?” 熱褲女生近乎花癡地凝視著他,紅著臉,點了點頭。 “你把流行的顏色這樣拼湊在一起,讓我看的有種腹瀉的感覺。”溫錦言打擊完后,走到下一位應(yīng)試者面前,對著短發(fā)女孩繼續(xù)毒舌,“v領(lǐng)豹紋,挺時髦的,所以你的大家閨秀走的是夜店風(fēng)?” 倪好在成績單上又打了個x,亦步亦趨地跟在溫錦言身后,聽著他毫不留情又一針見血的點評。 “中規(guī)中矩,毫無亮點?!?/br> “你確定自己做的不是大尺碼的童裝?” “你的大家閨秀要去跳廣場舞嗎?” “色調(diào)沉悶,款式無趣,所以你的大家閨秀是四十歲還嫁不出去的老處~女嗎?” “我建議你再回學(xué)校,讓你的老師好好教你什么叫立體剪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