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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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知隨意亂動他人之物不是君子所為,卻在見到地上躺著的一張宣紙時,眼神微凜。 他拾起,看到上方揉皺的痕跡已知悉這是寡月棄掉的,只是以寡月的輕微潔癖,他不該會隨意亂扔?xùn)|西才是。 ------題外話------ ☆、017、驚了誰的馬 柳汀將手中的宣紙展開,望著宣紙上屬于寡月娟秀的筆跡……忽地指間一滯,骨節(jié)發(fā)白。 這不是幾日前陪他寡月去長安學(xué)府行館時那幾個洲路里的才子給的題目嗎? 寡月,他竟是接了他們的題目幫他們做題? 說難聽點,這不是替人“舞弊”么? 他似是回憶起了那一日。 學(xué)府行館,長安專門設(shè)立給那些從洲路來的才子們安頓的地方,長安有學(xué)府十八座,每個學(xué)府都負責(zé)部分行館的接待。 那日,行館有幾個著著錦衣高冠的才子將寡月攔下。 “聽說你是西郊學(xué)府第一名,上次鄉(xiāng)試卻與解元擦肩而過,我們能請你幫個忙嗎?”其中一個個子高挑的男子說道,“放心我們會給你報酬?!?/br> 他目光狡黠一張臉盯著寡月蒼白若紙的臉,其他三人臉上是同樣的表情。 柳汀站在寡月身旁,以他的心細如塵已不難猜出來人之意圖,不顧那四人驚懼的神色,當(dāng)即拉著寡月走了。 那是他第一次不顧別人的感受替別人做決定,若是別人他定是不屑的,他本不愛多管閑事,可是寡月不一樣,寡月是孟夫子最器重的學(xué)生,是他世伯最在意的人。而他柳汀此生最敬重的長輩就是孟光。 他知道他們?yōu)楹握夜言?,他們認為寡月是罪臣之子,既然連罪臣之子的名聲陰寡月都不在乎,那么幫人撰文這種事情也只有寡月才會幫他們做。 沒有想到寡月還是幫他們撰文了…… 柳汀捏著手中的宣紙,看著宣紙上的題目,他知道關(guān)于科舉會試的題目歷屆都有文學(xué)大儒們爭相猜測,而這種販賣文稿的事情是被大雍禁止的,雖說是禁止可是私下里也不免有人不怕死的涉足。 他相信寡月這么做有他的理由,可是他也不該拿自己的性命與前途開玩笑啊。 那些紈绔子弟不學(xué)無術(shù)卻只會出錢買文趁時背誦,臨時抱佛腳。只是這又置千百遠到而來,數(shù)十年寒窗苦讀的學(xué)子于何地? 柳汀雖是這樣想,卻又搖搖頭,再想寡月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病情嚴重,急需用錢。再說那些紈绔子弟投機取巧的請人做題,那科舉之題豈是那么好猜的?若是這么好猜這進士豈不是太好中了些? 罷了,柳汀反復(fù)斟酌后將那宣紙折好扔入簍內(nèi)。 卻在那刻不經(jīng)意間一瞥那紙張上著濃墨而成的幾個字,晃了心神的片刻,卻是不經(jīng)意間記住了。 寡月端著打來的水入室,取了兩只杯子替柳汀斟了茶。 二人坐在那處似乎誰都未多說一句。 半響,柳汀才問寡月是否要再吃點東西,寡月?lián)u搖頭。 柳汀知她是有原則的人,申酉禁食,輕微潔癖,從不多言。 “那你的藥……”柳汀復(fù)問道。 “吃了。”寡月說道,方才他去打水的時候就吃了藥丸,按那游僧說的,那藥丸他是可以繼續(xù)服用的,他知道那僧人許是知道這藥丸的來歷的,雖然“夜風(fēng)”沒有告訴他。 “那,我先回房了?!绷☆H為尷尬地說道,站起身,高大魁梧的身體在這間屋子里顯得有些突兀。 “我送你?!惫言聹\淺道,也沒等對方答復(fù),站起身來。 柳汀望著寡月蒼白的面上沉郁的雙眸,不容拒絕,那句:“不必了”生生堵在了口中。 —— 這廂,顧九過了亥時熄了燈,按陰寡月所說將蜜丸制的更小了,呃,看著有些像老鼠藥…… 用水泡了的手上還殘留著藥味,顧九躺在床上想明天就去找寡月吧,順便將她向林嬸學(xué)做的中衣給他帶去。 本來素不相識的兩人,她的確已做得夠多了,不過是借了他的銀子做本,到時候要他一紙休書,脫了戶籍,她定是要走的,而且這種想法這幾天在腦海里愈演愈烈了。 沒想到顧九是個路癡,如今來長安城近數(shù)月,也只知道自己賣混沌的東城門集市,寡月的學(xué)堂她只去過一次,況且那次去的時候一路和寡月聊天,又擔(dān)心他背著書簍太累了,也沒怎么用心記路。倒是陰寡月以為她聰明能干,待她走一次她就定是會走第二次的,可是他錯了…… 顧九在西街轉(zhuǎn)悠了半圈也不知道該往哪方去西郊學(xué)府,心急了,想逮著個人問問,卻瞧見身旁人各個行色匆匆,真是趕上現(xiàn)代大都市的白領(lǐng)階級了,本來以為這古代人心該是熱的,可是終究是冷漠啊…… 顧九望了半天才望見對街有幾個說話的婦人,看著有些親切,便想也不想要上去問,卻沒有注意到前方飛馳而來的馬車。 “嘶——” 駿馬長嘶,撲面的塵土襲來,顧九一個踉蹌倒在了大路中央,引起路旁一陣唏噓聲。 那是御賜四輪華車,雙并齊馬,來人來頭不小,那車夫也驚得不輕,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狠狠剜了顧九一眼,忙顫聲問車內(nèi)的人: “大小姐可……好?” 顧九摸了一下受傷的腳踝,也不甚在意那車夫的目光,跛著腳往對街而去,奇怪她不是宅女,以前也沒少天南地北的到處跑,怎么一到這里就遲鈍成這般了……兩次沒注意看路,不知是這長安人騎馬太快了,還是她太遲鈍了。 車簾被挑起,從那里面走出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裙裾鵝黃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芒,玫紅色的絲質(zhì)臂紗隨意的纏繞在手臂上,神情凝重,還有那雙丹鳳眼里滿是驚色,她儼然嚇的不輕。 街道兩旁的人都駐足望著馬車里突然出現(xiàn)的美人。 “小姐,怎么了?”這時一個青衣人騎著白馬從馬車后趕來,停在馬車前,他轉(zhuǎn)身下馬,神色慌張。 “有人驚了我的馬!”女子一改先前的驚慌失措,鎮(zhèn)定下來,冷聲道,那丹鳳眼里幽冷的光芒,顧九即使是背對著她也打了一個寒噤,直覺告訴顧九這個女子是個記仇且狠絕的人。 顧九能感受到有人在向她靠近,她深知這四輪馬車能坐的人身份地位必定不低,沒想到想逃也逃不掉。 思及此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去,清秀的臉上依舊平靜,可是當(dāng)她看到朝她走來的青衣男子時心中再也平靜不了…… ------題外話------ ☆、018、鞭打 是他! 顧九怔怔地望著這張臉,化作灰她也不會忘記—— “阿九,把桃花脂和桂花釀給水仙姑娘送去?!庇洃浝锸甙藲q的大丫鬟將一個桃木盒子和一個白瓷瓶遞與一個生的貌美卻瘦小的少女。 “啊——”那女孩接下東西,躬身答道。 這具身體的記憶如瀾入腦…… 水仙閣的牌匾于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女孩伸手拉了一下木門邊的銀鈴兒。 “進來。”溫婉的聲喉傳來。 阿九(原來的顧九這里稱阿九)福著身子走了進去。 屋內(nèi)焚著檀香,白衣女子和一個青衫男子對桌而坐,女子美的清雅,男子亦是俊美。 阿九將桃花脂放在了水仙姑娘的妝臺前又欲將桂花釀放到桌前。 只見那女子懶懶地抬手道:“啞巴來給公子到杯酒吧!” 白衣女子喚著顧九的時候,那青衫男子明顯一愣。 阿九走了過去,將桂花釀打開給那青衫公子倒酒,卻發(fā)現(xiàn)一道灼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她手一抖,那酒就灑在了青衫公子身上。 “啊——”阿九慌張地跪地,只是無人瞧見那一雙鳳目里的慌張只是一閃而逝,隨即平靜的如一池秋水。 “來人,回廂房!”那青衫男子拂袖而去,完全沒在意水仙姑娘惶恐的眼神。 之后,阿九就被那青衫公子的仆從喚了去,再后來就是一身嫁衣出現(xiàn)在晉侯府。 等阿九醒來的時候,望著掛著白簾卻貼著大紅喜字的婚房,一股恐懼感自背部升起,她淺淺地聽到外面人的對話。 “就算是漂亮,到底還是個桃閣中最下賤的女子,他陰寡月就只能配這種女人為妻了。難道還真以為,本小姐真會嫁給他一個沒落的罪臣之子?這種女子最適合他!”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是十五六歲的模樣,“想我大雍晉侯府如何會被此等貧賤之人cao控,想借我之手爬上高位癡人做夢!” “小姐稍安勿躁,大小姐是天命貴女又如何能嫁給那貧賤之人?!边@是那青衫公子的聲音。 女子“哼!”了一聲后再無聲響,似乎是相繼離開了。 那時,阿九瞬間明白了這場陰謀,她早前就聽去桃閣消遣的高官們說過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選了她,就是因為她是啞巴吧。 想到次日自己就要成為世人的笑柄,想到自己要嫁給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藥罐子,阿九悲痛難以自已,望著一旁的白色紗簾…… 她是生長在封建王朝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聲明與貞潔,既然守不住,不若死了干凈。后來,這才有了阿九自刎與顧九穿越的這一幕。 而眼前這青衫公子就是那日去桃閣將她帶往晉侯府的人。 顧九望著他,眼里是悲憤,是他害死了原來的阿九。 “是你?!崩淠桦x的二字從青衫男子口中溢出,那雙美目里滿是厭惡,就如同顧九是他衣擺上的泥一般。 他的冷峻讓顧九的身體本能一顫。 華車上的女子也被吸引過來,望向顧九蒼白的臉,是她,那個桃閣的妓、子,陰寡月拜堂那日沒有被休掉的“妻子”? 女子唇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施施然從馬車上走下,伸出白玉似的手奪過青衣人手中的馬鞭。 “一個桃閣的下賤之人竟敢擾了我的馬車。” 她極為平靜的說著陰毒的話,讓顧九不寒而栗,這個女人,她要作甚? 只見那女子馬鞭揚起,一鞭子就要抽到顧九身上。顧九本能的閃躲,躲過了她這一鞭子。 頓時,那女子平靜的臉似龜裂了來般,秀眉高楊,薄唇輕咬,乍看之下有些扭曲。 “司岳人給我抓住她!” 青衣男子微愣片刻,卻是頷首走向顧九,顧九本能要跑,卻被他大手扼住手臂,往他懷中帶去。 她雙臂被鉗制,以這般屈辱的姿態(tài)面對著那個高傲的孔雀。 男人力道很大,握得她手臂酸痛,挽在手臂上的包袱早在方才掙扎的時候落在了地上。 顧九忍住身體本能想落淚的沖動,緊咬著牙,她能感受到路人的目光,或看好戲,或唏噓……就是沒有人上前幫她說句公道話的。 貴族殺人大雍朝國法不允,卻沒有名文規(guī)定不讓貴族打殘人啊…… 這一刻,顧九才感受到這個時空里,身為平民的可悲。 女人,你若真敢打我,這仇我定記下了,晉侯府,我說過,與你誓不兩立。 郎凌霄望著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她以為她會向她跪地求饒,她以為她會匍匐在她的腳下?lián)u尾乞憐,可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