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在后宮崛起、重寫人生、世家再醮記、重生灰常甜蜜、放妻書、裙釵記、獻給洛基的花束[綜英美]、[歷史]清穿之福晉萬安、榮光[重生]、軟妹子重生記
她同樣溫熱的手覆上他的膝蓋。 他早已麻木的雙腿因她溫熱的手掌,知覺漸漸回來。 他知曉顧九,別人對她好,她會銘記別人的好,一點點的去還,顧九這類人需要以真情來感動,她用來回報的也是真情。 他一手拿著暖爐,一手拉起顧九。 “進去吧,外面風大?!彼崧暤馈?/br> “嗯?!鳖櫨蓬h首。 二人都看了一眼身后的墳冢,朝梅花廬走去。 “夫人想見少爺,你就讓我去見見少爺,將這包東西親手交給少爺?!币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院門外朝著衛(wèi)箕說道。 寡月著實不知道這人是誰,南衣說靳鄭氏有一個陪嫁的丫頭,喚作:蘭芝,人稱芝娘??催@人裝束倒也有別于她身后的兩位丫鬟。 那芝娘感受到有人注視,偏頭一望,正巧對上寡月與顧九。 芝娘望著寡月,與衛(wèi)箕推搡著的手頓然止住,她呆呆地望著寡月,唇中顫抖的喚著:“少爺……” 許久不見少爺了,她都快認不出少爺了,若不是他兩眉之間的那抹朱色胭脂痣,她定是認不出來了,她記憶里最深刻的還是小時候的少爺。 “少爺……”芝娘向寡月這方邁了數步,手中重重的一大包東西提著,后面的丫鬟要去幫她,被她推開。 “少爺,今日個是你的生辰,夫人……”她說著有些嗚咽起來,她的目光落在今日著著女裝的顧九身上。 “這,這位姑娘是……”芝娘詫異的開口問道。 寡月伸手握住顧九的手,向著芝娘說道:“芝娘,我改日再回去看她……” 只此一句,令芝娘熱淚盈眶,多少年了,少爺的心結終于打開了,終于要去見夫人了嗎? “是,是……少爺……”芝娘淚眼模糊的將手中的大包袱遞與寡月,“這是夫人為少爺準備的,還望少爺收下……” 衛(wèi)簿忙上去接,寡月看了眼顧九,方對衛(wèi)箕道:“帶九兒回房吧?!?/br> 芝娘被這親昵的稱謂震到了,待顧九同衛(wèi)箕衛(wèi)簿走遠后,芝娘才開口問道:“少爺,那姑娘……” 芝娘凝著寡月冷凌的臉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小時候的少爺粉嫩嫩的,別人逗弄的時候只是笑,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哪里是這般冷硬威嚴…… 酒窩?芝娘怔了一下,方才就沒有見少爺笑過,也不知那小酒窩還在否。 “她是我喜歡的人,我會娶他做妻子?!彼?。 芝娘駭了一跳,這還未經三媒六娉就住進少爺廬子里,她心中對顧九生了不悅,卻又見少爺護著那女子護得緊,又不好多說什么來打破這剛剛好些的局勢。 “少爺,要我說這事還是跟夫人說說,這姑娘家住在這里也不好,少爺你又未婚,這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芝娘說道,擦了擦額頭。 “她沒有家,只能住在這里?!惫言抡f道,“這事我自會同夫人說?!?/br> 芝娘聽少爺說那女子沒有家,心中更是著急了,這無個父母娘家的人,如何能成為少爺的良配呢?又聽得少爺說他自會去同夫人說,心中沒有欣慰是假,至少,這種事情少爺骨子里還是希望得到夫人的認同的,這不失為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到底少爺和還是認二夫人這個娘的。 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不是說斷就斷的。 “若是沒事,芝娘就早些回吧,我回廬了。” “誒,是,芝娘這就回去……只是,不知……”芝娘凝著寡月頓了下,方道,“不知少爺哪日去見夫人?” 寡月身影一僵,末了,才道:“等過年的時候吧?!?/br> 芝娘一時激動淚就落了下來,忙掏帕子去拭,身后的丫頭也上跟前來扶。 “好的,芝娘定做一大桌子菜等公子。”芝娘說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這幾日有一個自稱是姚府的小姐日日上宅子里去陪夫人,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女子心悅少爺,也不知少爺會不會是何意思? 在芝娘的認識里,少爺的妻子當是個大戶小姐才是,雖姚家是商家,靳家是功勛世家,可少爺淪落江南,若是有個商家小姐幫著扶一把,也是不錯的。至少對二夫人再入靳公府是有利的。芝娘正要開口問。 哪知那素白色衣袍的少年,以推開門扉,入了院子。 芝娘跟著趕了數步“少爺,少爺……”的喚了數聲。 見少爺是真真走遠了,芝娘深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夜晚,亥時的時候,梅花廬內的廚房里熱火朝天。 顧九無疑是欣喜的,那四只小兔子成功的活了下來。如今已能活蹦亂跳的自己走了,斷了奶,還能扒拉著吃些冬蘿卜。 此刻顧九動手做著蛋糕,蛋是剛從雞籠里撿來的熱乎乎的蛋,將雞蛋和著面粉羊奶揉成團,再用酒曲發(fā)酵好的。 衛(wèi)箕對廚房之事比較有經驗,以往顧九也用古代簡陋的廚具做過月餅,他們在圓形的大竹盆里抹上一層油后,再將大面團放進大竹盆里。 衛(wèi)簿負責給灶里添火,這還未到正午,在老遠就能看到梅花廬里升起的裊裊炊煙。 “火小一點,哥!你這武火是要將這餅子烙糊了的!”衛(wèi)箕朝他哥吼道。 說著就覺得腦袋瓜子一痛。 “說多少次了,這是‘蛋糕’不是餅?!鳖櫨叛鹧b著嗔怒道。 衛(wèi)簿摸了摸腦袋瓜子,羞赧道:“是蛋糕蛋糕。” 說完又朝被柴火灰熏得快受不了的衛(wèi)簿道:“把另一邊的柴火也燃上!” “你要作甚?咳咳咳……”衛(wèi)簿便咳著便流著眼淚說道。 “瞧你著繡花枕頭樣子,平日里是誰說我像姑娘家?這會兒自己倒是先受不住了?!?/br> “我這不從來都沒呆過廚房嗎?”衛(wèi)簿說道,“再說了,公子以前不是常說‘君子遠庖廚’?!?/br> “……”衛(wèi)箕無語望天,“別廢話了,趕緊的,我要給主子下碗長壽面?!?/br> 衛(wèi)簿一聽也不多說什么,忙著給灶里添火,等水燒開了,顧九將做好的掛面遞與衛(wèi)箕。 衛(wèi)箕將面丟入沸水里,燙過之后小煮之后馬上撈起,又將少許蔬菜丟入沸水,燙過之后立馬撈起。 鹽、蒜、蔥、醋伴著顧九制作的泡椒都裝在白瓷大碗里,那被撈起的面被裝進大碗里,又從一旁的火爐里舀幾瓢骨頭湯兌了進去,放上撈起的蔬菜。一碗長壽面就做好了。 “九爺,這蛋糕也該蒸好了,衛(wèi)箕幫你撤下來吧。”衛(wèi)箕笑道。 顧九將大的鍋蓋揭開,熱氣帶著蛋與奶的濃香,彌漫了整間廚房。 顧九伸出干凈的手在那蛋糕上摁了摁,柔軟軟的上面那層薄薄的皮已經形成了,她取來一根極細的竹簽,將那銳利的一頭戳進蛋糕里頭。毫無阻力,松軟柔和。 “可以了?!鳖櫨湃崧暤?。 衛(wèi)箕用沾水的布襟將整個大竹盆端起。 “可是直接端往主子房里?”衛(wèi)箕問道。 “正是。”顧九答道,端好壽面,又對衛(wèi)簿笑道,“衛(wèi)簿,洗了手快些跟上。” “是,待我將這火弄小些了再跟上去,”衛(wèi)簿答道。 轉眼間子時就快要到了,衛(wèi)箕將大竹盆放在寡月房內的桌子上。 這大竹盆是個活動的,只要一動盆地的扣板那盆圍便能褪掉,露出完整的糕體來。 寡月走近了些,贊了一句:“很香……” 他又笑道:“不過這糕太厚了太大了些。” 顧九笑道:“倒是個知道這應該叫‘糕’的?!?/br> 子時的鐘聲響起—— 衛(wèi)箕與衛(wèi)簿俱是一笑后,相繼退下了。 “快許個愿吧?!鳖櫨艑⒆郎系南灎T全點燃。 “許愿?”寡月不解的問道。 顧九擰起眉頭,解釋道:“即是在你心中想你自己的愿望,然后吹滅這蠟燭。” 寡月臉紅了些,羞赧的搖搖頭。 顧九知他不懂,伸手捂上他的雙眼,道:“你就這樣慢慢想,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寡月被顧九突然遮住眼睛,哪里呢個慢慢想自己有何心愿,臉臊紅著,大腦一片空白,眼周的肌膚接觸這顧九溫熱的皮膚,倒是讓他專想了他摟著九兒,九兒冰冰涼涼的唇觸著他頸部的肌膚……專想著那些羞人的事情去了…… 顧九也閉上眼睛替他許了他與南衣心中所想,愿他安好。 待她松了手,寡月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記得她說要吹滅蠟燭的,方低下頭準備吹滅桌上的蠟燭。 低頭的一瞬,兩張臉,觸在了一處…… 兩人離得這般近,他能看清她的靈眸、睫羽;她能讀懂他眸中陰鷙與沉郁。 顧九身子一顫,便退開數步。 寡月身子也震了一下,微涼的手觸上自己guntang的臉頰,心中悸悸。 許久,衛(wèi)箕與衛(wèi)簿站在屋外都等的有些困了。 顧九才先動身子說道:“我來切蛋糕吧?!?/br> 大蛋糕被切成五份,第一份盛在大碟子里,放在上座,上座的梨木椅上是繡著南衣的抱枕。 第二份給了寡月,顧九低垂著頭,將切好的蛋糕捧起,遞與他,柔聲道:“生辰快樂。” 他伸手接住她遞來的蛋糕,柔聲道了句:“謝謝九兒?!?/br> 顧九笑道:“小寡月任務巨大,這蛋糕與壽面都得吃完?!?/br> 寡月望著手中的糕,與桌上的面,很無奈的笑了,心里卻是暖意橫流。 “我去將衛(wèi)箕衛(wèi)簿喚進來吃蛋糕。”顧九說道。 “嗯?!弊炖锇淮罂诘案獾乃?,還是“嗯”了一聲。 顧九聽著情難自禁的笑出聲來,她倒是知道他的食不言寢不語,偏生還給她“嗯”了一聲,倒真是“怕”極了她嗎? 寡月聽足了顧九那句:這蛋糕與壽面都得吃完。 這么大的分量,他不賣力吃如何能吃得完?九兒親手做的,他是必須得吃完的。 等蛋糕吃完,衛(wèi)箕衛(wèi)簿收拾好了桌子,顧九才將給寡月的禮物拿了出來。 是她很早以前就命吳娘給他做好的衣袍。 “怎么樣,好看嗎?底稿都是我自己畫的呢!”顧九眨巴著眼睛朝著早已又呆傻過去的寡月說道。 他手中拿著顧九給他制好的衣袍,說不出話來,以往他的衣服都是只要看的順眼又便宜便是花錢買下,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么多。 他的目光落在靛青色衣袍上的雪白狐貍上,心中一悸,他記得慕華胥有一件火紅色的袍子上繡著血狐,那也是九兒的手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