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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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除夕,其間落了兩場雪。整個毓秀坊內(nèi)都是安安靜靜的,生意做得有條不紊,沒有礙事的人來搗亂。 聽來店里的客人們說,姚家嫡女一并不起連著數(shù)日。 連姚夫人也被禁足了,姚老爺便是發(fā)了威,說她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對這母女整治了一番,雖說是整治也終究是不忍的。 直至除夕到來之前,坊里的布匹終于用的半尺不剩了。這時候顧九便是開始著急了…… 想著反正也是過年了,不若姑且將店門半開半關(guān),來買衣的還是賣,制衣的便不給做了。 除夕的早晨,顧九起床披了一件襖子,隔著老遠似乎就瞧見庭院中的早梅緩緩的綻放出了花苞,想著沒多少時日便能聞得滿園梅香了吧。 正當顧九換好衣服,梳洗完畢,在妝臺前隨手綰了一個髻,便聽得衛(wèi)箕來傳,靳鄭氏宅院里的芝娘來了—— ------題外話------ 今天傳的好晚好晚~(gt_ 先這樣虐下,后面還得治。 謝謝花花鉆鉆票票,繼續(xù)跪求五分評價票上榜!謝謝! ☆、071、拜謁靳鄭氏,堂前求娶 顧九聽得衛(wèi)箕來傳芝娘來了,又從房門口折了回來。 思量片刻她復來到妝臺前,將那日寡月托衛(wèi)箕給她捎來的錦盒打開。 她拿起筆沾著黛粉刷了下眉毛,有打開胭脂盒子,輕輕點了一些涂在臉頰處。 口脂盒子里的口脂太過艷麗,在古代沒有粉色系的口脂,都是艷麗的絳色,故有詞牌名“點絳唇”。 顧九只用指腹沾了少許,輕輕點在唇上,完全忽略了口脂盒內(nèi)的一根極細的毛筆。 顧九將這些盒子都整理好后重新放入錦盒內(nèi)。 蓋上盒子時她瞧見一支朱釵,那朱釵上鐫刻著的花朵她不認識,珠鏈是水玉(水晶)摸著冰冰涼涼的,看的人如此舒心。 許是后放進去的,顧九心道。 她拿起對著銅鏡往發(fā)髻上一插,搖晃著腦袋,在確定不會掉下來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衛(wèi)箕就等在門外,門被將將推開還未瞧見九爺?shù)纳碛?,小衛(wèi)箕便開口道:“我的九爺啊,你可得快……” 話還沒說完,衛(wèi)箕便目瞪口呆的止住了。 顧九狐疑的凝著他:“你怎么了?” 衛(wèi)箕回過神來,忙搖頭道:“沒事,沒事,快些去吧,別把主子等急了?!?/br> 顧九摸了摸鼻子,腹誹道:能把陰寡月惹急還要些本事,不過話說回來她還真想看到那人猴急的模樣呢。 前堂里,芝娘坐在賓客坐的梨木椅上,寡月坐在高座。 芝娘有些拘謹?shù)淖?,似乎是在等寡月開口。 而寡月一直默默地飲著茶,似是不等顧九來便不會開口說話。 小半晌,顧九來了,從前堂側(cè)門而入,一身鵝黃色的厚褙子,下身露出的是灰色的綢緞裙子,再往下只能瞧見繡著蝴蝶落花的繡鞋。 鵝黃的褙子上繡著幾簇白色梨花,鵝黃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的白。嬌羞的面,眉如遠山,紅唇亮澤,眉眼盈盈…… 寡月手中的茶水漾出卻是渾然不覺,就這么盯著走近他的顧九。 許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顧九也在凝著他,他尷尬的收回視線,方柔聲對顧九道:“坐?!?/br> 顧九一攏衣袍坐下,便瞧見寡月將腿上的手爐遞與她。 顧九看他臉色蒼白的模樣,心中一動,思及方才路過長廊處厚厚的積雪,雪本是昨日睡下的時候便在下的,她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停了,想來是清晨還在下,她出門剛止住。 “你用。”顧九推開他遞來的手爐道。 他不退,硬塞在顧九手中,方咳嗽著說道:“你用,你將將起床,身子受不住,得慢慢適應一會兒?!?/br> 顧九愣了下,到底是接過。 芝娘的臉色很難看,芝娘身后的丫鬟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這少爺一大早便把她們晾在這里許久,就是為了等這個女人,這要真讓這個女人做了少夫人,她們還不得被使喚著端茶倒水的同時伺候她洗腳? 顧九全然不知她們的計較,只是捧著手爐靜靜的坐在那里,肚子“咕?!绷艘宦?,卻一直低眉順眼的坐著,她想寡月以后便是以南衣的身份活下去,而她要站在他的身旁,便要南衣的家人們接受她。可她終究是想得太簡單了些,或者還是她不諳古代宅門之家宅內(nèi)斗,侯門貴子之心酸周旋,直至有一天終于明白南衣的苦,南衣的逃避…… 芝娘從座位上起身,朝寡月作了個揖,笑著道:“少爺,我今日來是奉夫人之命請少爺過去的?!?/br> 寡月抬眼望著芝娘,道:“不是說好了,年三十……咳咳咳……” 方說了一句,他便止不住的咳了起來,這一咳大伙都著急了。 “少爺……”芝娘立馬就要上前。 寡月一手捂著唇,一手舉起示意她不要過來。 衛(wèi)箕已從懷里取出主子常吃的藥,如今一逢冬季,便是晴天還好,這一落雪,便是張口說句話都是吃力。 “你沒事吧?!鳖櫨乓雅踔譅t從座位上站起,走到他身旁,將手爐放在了寡月手中,“說了我不要的……” 寡月咳的眉眼氤氳,睫羽上沾了些許濕意。心里卻還是想著,這與手爐無關(guān)吧…… 待咳的好些了,他才抬起發(fā)紅的眼睛凝著顧九,又是半晌默不作聲,顧九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被他盯出一朵花來了。 “你怎么了?”她開口問道。 寡月愣了下,方搖頭道:“不礙事?!?/br> 顧九點點頭從地上站起,這一站一偏頭,他就瞧見顧九云鬢里插著的那一支他在一品樓里給你她挑的合歡花簪,只一瞬他紅了臉,末了,便又伏在桌上咳嗽不止。 顧九“騰”的一下又轉(zhuǎn)過身去,小臉上秀眉凝起。 寡月抬起頭,“淚眼朦朧”的望著她,連聲道著:“沒事,沒事……” 顧九見他還能說兩句,雖是心優(yōu),倒也是安靜的坐下。 那方芝娘看著早已心揪起來,上又不敢上去,只好干巴望著。 末了,芝娘才問道:“少爺……好些了沒?” 寡月?lián)纹鹕碜樱舆^衛(wèi)箕遞來的水順了一口氣,衛(wèi)簿已將什么大門側(cè)門全掩上了,一旁靠著墻的爐子里生起了火,只打開一個等煙冒出去的矮窗子。 寡月緩解許多后方道:“我們明日再去……” 芝娘一聽急了,忙道:“少爺凌晨卯時還沒有到的時候園子里的婦人們便早早起來做飯,殺雞宰鵝了就是等著少爺去啊,少爺您可不要讓大伙掃興啊,這少爺房里的被孺子,暖爐,都放的新的,炕也一天到晚都燒的熱呼呼的,只等著少爺您去呢!” 顧九凝著寡月,似乎是想說什么,卻又覺得這不是自己該說的,寡月他有自己的想法。想著她垂下頭,肚子又“咕?!绷艘宦暎唤剂恐裁磿r候她才能用早膳呢? 寡月鳳眸微縮,隨即卻是朝芝娘笑道:“那芝娘先等一會兒,等我安置會兒再去?!?/br> 芝娘猛地抬起頭,好半晌,才喜極了:“誒!”了一聲。 寡月帶顧九去廚房,灶頭還埋在熱灰里兩只烤土豆,鍋里頭還有兩個大rou包子,顧九也不嫌燙的拿起rou包子就啃了起來。 接著寡月蹲在灶門那里,就要用火鉗給她扒拉烤土豆。 這時候衛(wèi)箕從廚房側(cè)門跑了進來,忙道:“主子我來。” 寡月笑了笑:“不礙事的,你且同衛(wèi)簿去將屋里收拾好,好說要兩日呢?!?/br> 衛(wèi)箕震了一下,兩日?以前公子自從住進梅花廬后便再也沒有回過靳鄭氏的宅子了。主子能想著同二夫人將關(guān)系處理好,他們兩兄弟都是樂意看見的。 寡月將灶里的土豆夾出,放在一旁的案盤里,拍了灰,便剝起皮。 顧九吃完包子看著他在剝烤土豆皮,小愣了下后,忙上去接。 “我自己來吧。”她知他有潔癖。 “沒事的,以前也常這樣的?!彼崧暤?,將剝好的土豆放進碗里,又給顧九蘸上了她愛吃的豆瓣醬,方將碗遞與顧九。 他未多說什么,在水缸前舀起一瓢水洗了手。 這時候衛(wèi)簿與衛(wèi)箕都進來了。 衛(wèi)簿將廚房一旁的籠子里的兩只大兔子,四只小兔子,提了出去,主子既說要走兩天,這些活物自是要帶上的。 衛(wèi)箕將灶里的火星完全用灰給埋的熄滅了,方朝著顧九道:“九爺,給您捎了一套女裝襖子,一套男裝,想著您明日定還是要去毓秀坊的……” 說著衛(wèi)箕撓撓頭繼續(xù)道:“您看著還有什么要添的?!?/br> 顧九想了想,方道:“捎上幾塊熏rou熏腸,拿上兩只臘鴨辣鵝,將羊后腿包上一只,把我從坊里帶回來的那幾件全新的襖子也包上……”顧九說到滿意,無遺漏了才停下。 寡月已洗干凈手方對著衛(wèi)箕再道:“衛(wèi)簿,去將各個房里的火爐熄盡,門窗鎖好關(guān)好,再將我昨日帶回來放在衣柜里的那個包袱提上。再去后院將兩輛馬車都趕出來?!?/br> 衛(wèi)簿點了點頭,福身退下。 衛(wèi)箕將顧九方才所說的東西都用褐紙包好,裝進了竹編大筐里,顧九和寡月也忙著幫忙。 冬季,古代人穿在腳下的木制有齒的木屐,這樣不容易滑倒,顧九卻是在心里腹誹,若是要她這樣穿,更容易滑倒,可是看著衛(wèi)簿衛(wèi)箕,提著兩大筐東西健步如飛的樣子,顧九表示很無語。 顧九也是飽受冬季鞋子打濕之苦,一到雨雪天氣里,她便是沒了一雙可以換腳的鞋子。繡鞋布鞋棉鞋是一雙接著一雙的做,可是那鞋底啊,終究是不怎么好使,對此她頗想知道大雍皇城之中那些妃子們冬天穿的都是些什么樣的鞋子。 衛(wèi)箕衛(wèi)簿將貨物裝上車,馬車已趕至前院。 芝娘和丫鬟們跟著姑姑就和寡月出來。 長廊處,寡月示意芝娘和那丫鬟先上車。 他拉著顧九站在長廊里,所在的位置正對著長廊旁一株梅花樹,近長廊房間的地方的梅花是早梅,春節(jié)前后就能綻放花苞,落雪便能開。 近院門處的是晚梅,立春過后才能綻出花苞,天氣稍稍一暖便開的艷麗,晚梅開的爭艷之時,桃花溪畔的桃花便也要開了。 寡月打開包袱,拿出一件鳧靨裘的斗篷來。 他將那斗篷一展開來,披在了顧九身上,顧九怔了一瞬,看著這緋紅的鳧靨裘斗篷,忽地想到了《紅樓夢》中雪地里的薛寶琴。 他溫潤的手將斗篷給顧九系好,又給她戴上斗篷的帽子,手又一瞬落在了那合歡簪子上,臉又在不經(jīng)意間抹霞。 他凝著顧九許久許久,不可避免的,又看迷了眼。 顧九看著他出神的模樣又微微凝起了秀眉。 直到,衛(wèi)箕喚了一聲:“主子,九……九姑娘,你們快些吧!” 這時寡月回過神來,紅著臉向顧九道:“我扶著你,我們快些?!?/br> 他知她不喜穿木屐,又苦于沒有多余的鞋子再換,只好無奈穿上。 經(jīng)寡月扶著這么一走,顧九竟奇跡般行的不那么別扭了,突然覺得雪日里穿著木屐其實也很簡單,多走幾次便也就順了。